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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蔷薇谎言


  “嗯!”安妮重重点头,  “我就知道,整个公馆就您是最有人情味儿的!”

  “花和饼是从观察窗丢进来的,这里太黑了,  我看不清,  但知道一定是您。”

  不,  不是。公爵夫人交代过,  没有她吩咐,  谁也不许靠近安妮。系统也说过,地下室外门的钥匙只有管家才有,从不离身。

  安妮发现夏鸣迟愣住,  于是问:“怎么了?”

  “没什么。”

  夏鸣迟不想吓到女孩,让她先安心把东西吃完。

  “公爵夫人说,很快就能放你出去,不要担心。”

  夏鸣迟收拾好东西,  听见门外响起脚步声,  和大头怪急促的奔跑完全不同,  每一步都沉稳有力,没有丝毫慌张。

  “嘘。”

  夏鸣迟示意安妮别出声,  两个人贴着门边。

  【安妮已经吃下了食物,  门可以重新被打开。】

  “咔嚓”,  转动门把手的声音。

  夏鸣迟动作麻利地将烟点燃,  如果进来的是个怪物,  就把烟头怼在对方眼睛上。

  “你居然抽烟?”

  身穿白色西装的路易斯推门进来,看见夹着烟的管家,十分意外。

  “你不仅抽烟,  还让小妹妹吸二手烟,  太过分了!”

  路易斯不由分说,  从夏鸣迟手中抢过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灭。

  夏鸣迟:……

  路易斯问:“你怎么来了?”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夫人让我来给安妮送吃的。”管家脑袋歪了一下。

  “小姐让我给安妮看看伤。”

  路易斯把药箱打开,他还带了条毛毯,铺在草席子上。

  夏鸣迟完成任务,拿着油灯推开门。

  “去哪儿?”医生问。

  “当然是回去,不打扰您工作。”                        

                            

  “本来也没打扰,你稍微等会儿,那条走廊又黑又长,我一个人走害怕。”

  “那好吧。”

  夏鸣迟重新取出根烟叼在嘴边,并不是要抽,而是为了防止出现危险时来不及反应。他斜倚着墙,衬衣袖子卷到小臂处,双手插进裤兜,有种不羁的帅气。

  路易斯眼睛一亮,真是只小野猫。

  “赶紧干活。”管家不耐烦地催促。

  路易斯用消过毒的镊子把粘在安妮伤口上的碎衣服撕下来,部分烂布条被扯掉时甚至黏住鲜红的肉。

  安妮疼得直冒冷汗,紧咬下嘴唇。

  明明只是游戏,NPC的反应却如此逼真,仿佛一切都是实实在在发生的。

  “接下来涂消毒药,可能会更疼,实在忍不了就和我说。”路易斯轻声叮嘱。

  安妮虚弱地点头。

  蘸了药的棉球温度很低,擦在皮肤上是凉的,然而几秒之后,就是灼热的痛感,整个后背都被火烧着似的。

  安妮仍旧没出声,咬紧嘴唇,身体发抖。

  路易斯见状,停下手中的动作让她喘息。

  真体贴,夏鸣迟抱着胳膊想。他之前对路易斯的印象是油嘴滑舌,没想到这家伙心思细腻,不仅给安妮带毛毯,还能根据病人状态调整手法。

  他似乎也没有招人厌。

  路易斯用绷带将伤口覆盖后,从药箱中拿出包药粉,在草席周围撒上。

  “这是驱虫驱老鼠的,你晚上应该就能睡个好觉。”

  安妮感激道:“谢谢管家和医生。”

  她有些不好意思,“管家的西装弄脏了,等我出去之后一定赔给您。”

  “不用啦,你先好好休息。”夏鸣迟安慰小女仆。                        

                            

  从房间出来,管家重新关好门,眼睛再度聚焦到门口的铁处女上。几乎已经听不到里面的呼吸以及血滴落的声音了。

  不知道路易斯打开看过没有。

  是公爵夫人将罗伯特关进去的吗?安妮明明是被冤枉的,也就是说,她和罗伯特没什么关系。

  可怜的牛奶工被抓时又是安的什么罪名?

  路易斯看夏鸣迟没动,好奇地凑到这尊金属旁。“我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但着急给安妮看病,没顾得上它,这里面是什么……”

  夏鸣迟不动声色地按下路易斯伸出去的手,“不知道,但这是公馆的东西,请不要乱碰。”

  直觉告诉自己,不要让路易斯知道比较好。

  男人倒是很听话,讪讪将手收回来。

  甬道内温度似乎降低了,张口讲话的热气凝结成白雾,少了件外套,夏鸣迟觉得浑身发冷。燕尾服里是灰色的西装马甲和白衬衫,但都是薄款,根本起不到御寒作用。

  管家朝手上哈了点热气,把胳膊重新抱起来。

  带体温的白色外套适时出现,身上骤然暖和,夏鸣迟惊讶地抬起头,正好对上那双黑眸。

  “穿上吧,”路易斯笑吟吟。

  “你……”

  “我不冷。”医生接过夏鸣迟手里的油灯,方便他穿衣服。

  理智告诉夏鸣迟,最好不要,可身体却很诚实,愉悦地接纳了这件白色外套。

  路易斯比他高一头左右,肩膀也更宽,因此西装外套穿在夏鸣迟身上像个袋子,长度方面,正好遮住屁股。

  太好了,小猫咪没拒绝。

  路易斯眼中闪过狡黠和兴奋,忍不住上手,将西装领子部分给管家拢好。“你身形单薄,得多吃点才行。”                        

                            

  “谢谢。”

  不知怎的,穿上这件衣服之后,周身好像被裹上满满的安全感,仿佛仓鼠窝在柔软的木屑堆里,情绪也没那么紧张了。

  还有外套上的气味,不是刺鼻的消毒水,也和蔷薇甜到发腻的感觉不同,是温润的茶香混杂些许木质味,带着成熟男性的沉稳。

  香气进入鼻腔之后,似乎不断挑/逗黏膜上的嗅觉细胞,散发出低调的性感。

  夏鸣迟咽了口吐沫,小巧的喉结上下翻滚。不得不承认,自己迷恋这种味道。

  游戏真狡诈啊!竟搞这些让人上头的东西!

  路易斯并不知道管家脑海里闪过如此之多的想法,只是静静站在他身边。

  “走吧。”煤油灯照亮眼前一小块地方,夏鸣迟向前跨出去。

  路易斯没动。

  “怎么了?”夏鸣迟不解。

  “可以牵着你的手吗?”

  医生解释:“其实我有些夜盲,这里路太黑了。”

  “如果不行也没关系的……我会尽量跟上来。但如果摔倒了,请不要笑话……”

  夏鸣迟朝路易斯伸出手,不喜欢被触碰的习惯在进入游戏后似乎改变许多。不就是牵个手,又不是啵嘴,没什么不可以。

  “来吧。”

  路易斯黑眸中有小火苗跳动,他握住那只纤细又白皙的手,手的温度比他的体温略低。

  路易斯不满足于此,手指展开,滑进对方的指缝里,变成十指相扣。

  真不错,比猫爪子好摸。

  “这里太吓人了,如果你觉得恐怖,就靠我近一些。”路易斯低头欠身,凑到夏鸣迟耳边低语。

  夏鸣迟停住脚步,回头反问:“你不怕吗?”

  “我……我当然怕。”                        

                            

  在管家回头的时候,医生又重新站直身体,和夏鸣迟保持了一个步伐的身距。

  这是属于普通关系的安全距离。不会太远,亦不会过于亲昵。

  “那就是了,”夏鸣迟将路易斯拉过来,语气坚定,“你还是靠近我吧。”

  “好。”

  路易斯尽管表面淡定,嘴角却抑制不住向上翘。得到了允许,可以光明正大的贴贴。

  往前走过几米,一切看起来没什么异常,除了空气中蔷薇的香气。但这也很好解释,毕竟通风扇隐藏在蔷薇丛里,换气的时候会将花香带进来。

  香味越发浓郁。

  夏鸣迟踩在木质地板上,感觉像踩在棉花似的,脚底下又轻又软。

  煤油灯往地上照,才看清楚不知何时,地板变成了人的躯干,没有头颅、脖子以及四肢。躯干甚至分不清正反面,因为他们……不,是它们,已经被戳得千疮百孔。

  “咦,怎么停下来了?”前面的人骤然停下,路易斯没刹住车,前胸撞上夏鸣迟的后背。

  医生夜盲,应该看不到脚下已然发生了变化吧。

  “被煤油灯晃了眼睛。”夏鸣迟说着,抓紧路易斯。

  两边的木质墙壁上,开始有血不断沿着木板拼接缝渗出来。

  “怎么有腥味?”路易斯问。

  “可能这里是个刑房。”

  “可能?你是管家,居然也不确定?”

  夏鸣迟没理会路易斯的调笑,拽着他拔腿就跑。从关押安妮的地方到入口就只有一条道,中间有个转角,只要跑起来应该很快就可以出去。

  蔷薇花的香气再度涌进来,味道比之前还浓烈。

  夏鸣迟觉得这条长廊好像没有尽头,黑暗中光源有两处,一处是手里的灯,另一处是铁处女旁边的火把。其他空间全被黑暗填满。                        

                            

  夏鸣迟回头看,走了这么久,按理说应该离铁处女很远了,可那尊金属的东西好像和自己之间的距离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也就是说,他们停留在蔷薇香气出现时的位置。

  “你摸我干嘛?”路易斯忽然说。

  “别摸了……多不好意思……”

  “啊!”医生急促地发出令人浮想联翩的声音,“那里不可以!”

  夏鸣迟莫名其妙,“我没有啊。”

  他晃晃手,一只抓着路易斯,另一只拿灯。这种事情关系自己的清白,必须要说清楚。

  “可我的腰明明……”

  话到嘴边,路易斯咽了下去。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其他人,或者东西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陆绮怀:啵嘴也不是不可以。

  夏鸣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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