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邪祟幼儿园
“不!不要!”徐强想往后缩, 可是身体就像被钉住,动弹不得。
他向离得最近的熊小丁求助,“小熊!我错了!我不该害你!你救救我……救救我……”
熊小丁脖子被掐得淤紫, 他差点就死在徐强手中。
熊小丁骂了句, “自作自受。”
徐强又对门口的夏鸣迟喊:“小夏!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去死!”
“我知道你最心软!啊——!啊——!”
徐强被孩子们围住, 玩家看着徐强的身体软绵绵倒下, 看着孩子们的小手伸进他的身体, 听见他痛苦的惨叫,听见皮肉硬生生被撕裂的声音。
这两种声音混合,直让人汗毛倒立, 就像无数细小又冰冷的触手,覆盖在皮肤表层。
恐惧是某种共感,让活着的玩家心惊胆战。
夏鸣迟没出声,正如熊小丁所说, 是自作自受。
当时夏鸣迟和扈采薇被挡在门外, 徐强和徐伊可是眼睁睁看着他俩去死的。
总想坑别人, 最后反而自己被坑。
这就是报应。
徐伊应该是在磕到脑袋的瞬间便昏过去了,她没有任何反应。
孩子们将获得血淋淋的脏器捧在手中, 他们的手还太小, 心肝肾显得巨大无比。
器官在肉乎乎的手上蠕动, 它们吸收了徐强和徐伊全部的生命力。
尤其是两颗心脏。
收缩——舒张, 收缩——舒张。
每次跃动都伴随着有力的起伏, 下一刻就要从孩子的手中跳下去似的。
孩子们的脸上是天真且惊喜的表情,他们等着一天等了好久,因此在面对如此可怖的场景时, 没有任何不适。
他们就像在幼儿园被老师表扬, 获得了糖果那样。
“看呐!心脏!”
“这块肝好大啊!”
“肾原来长这样!”
孩子们好奇着, 感叹着。
罩衣上开始流血,出现血窟窿。
孩子们掀起衣服,他们幼小的身体被挖出洞!
他们把脏器放入对应的位置,伤口开始愈合,变成新的皮肉。
然后,孩子们再也不用飘在空中,他们重新长出新的小脚丫,落回地上。
一切发生的太过惊悚,陆绮怀提前用手捂住夏鸣迟的眼睛,不然他看到血腥过程。
扈采薇将脸埋在孟奕洁怀中。
熊小丁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呆滞,钱许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空中回荡着系统的冰冷的声音。
【玩家:徐强、徐伊,宣告死亡,出局。】
小鬼头恢复了正常,塑料桶中不知道何时重新装满清水。
他们围在桶边,排队洗干净小手。
领头的孩子重新拎起桶,规规矩矩走到玩家身边,鞠躬。
“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
……
每走过一个孩子,就说出一句感谢。有礼貌有教养,根本不是熊小丁口中的熊孩子。
熊小丁哆哆嗦嗦,“是徐强和徐伊先攻击我和钱许多的!不是我要害他们的!”
“我差点被徐强掐死……我、我是属于正当防卫!”
熊小丁语无伦次。
钱许多抽泣,“小熊哥哥说的没错,我俩差点被他们害死……”
“知道了,我们相信你。”扈采薇难道用温和的语气和熊小丁说话。
脸上和脖子上的伤、徐强临死之前的话,都证明熊小丁是清白的。
陆绮怀把两片大窗帘拆下来,盖在徐强和徐伊的尸体上。他记得夏鸣迟不能看到太过血腥的东西,否则会难受。
突然,他发现徐伊被弄破的外套露出一截纸。
“这是什么?”陆绮怀抽出东西,用窗帘将徐伊盖好。
血腥的东西被遮住,大家的精神才稍稍缓和。
夏鸣迟踩着没有被血沾染的地方走过去,从陆绮怀手中接过纸,“是花名册。”
其他人也都围过去。
只见花名册上只有孩子的姓名、照片、出生年月日以及血型。其他栏都是空白,像是被故意抹去的。
夏鸣迟说:“这应该是徐强和徐伊在教师办公室找到的。”
扈采薇道:“可他们却说没找到有用的东西。”
“乍看之下确实没什么用,但要深挖才行。”孟奕洁接着说。
夏鸣迟理解她的意思,他数了一下,孩子有十六个,想要脏器的有六个,也就是说,有十个孩子不知所踪。
夏鸣迟将花名册递给钱许多辨认,“找找你妹妹在不在上面。”
钱许多将花名册从前翻到后,指着其中某一页说,“这个就是。”
照片上,是个扎羊角辫,有着圆脸的小姑娘,名字叫柳夕。
熊小丁问:“你亲妹?”
钱许多点头,“是呀。”
“看着是有点像,但为什么和你不是一个姓氏?”扈采薇好奇。
钱许多脸有些囧,“因为……我跟我爸姓,妹妹跟着妈妈姓。”
扈采薇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不过她感觉钱许多的反应有些生硬,在故意瞒着什么似的。
门重新被推开,之前跑出去的小鬼头再度回来了。
玩家们瞬间紧张起来——
孩子需要的器官都已经获得,又来做什么?
“你好。”领头的孩子对着玩家鞠躬,小小的身躯像个玩偶。
一时之家,大家有些不太习惯。
“你好。”夏鸣迟打招呼。
第二个孩子说:“我们来帮义工哥哥和姐姐们打扫卫生。”
孩子们走进来,利落地用盖住徐强和徐伊的窗帘将两具尸体裹好。
四个孩子分成两两一组,拉住窗帘边,用力往外拖拽。
他们拽的很吃力,上半身前倾,小小的脚用力蹬住地面,就像河上的纤夫。
夏鸣迟问:“要不我帮你们吧?”
“对啊对啊!”熊小丁也说。
帮忙只是其中一方面,另一方面,夏鸣迟也想知道他们会把尸体带去哪里。
领头的孩子抬起脸,明亮的眼睛很纯真,也没了之前的狠厉,但还是让夏鸣迟看出有种木讷的感觉,就像是被谁控制了。
他用稚嫩的声音回:“谢谢大哥哥,不用。我们可以的。”
话毕,拖拽尸体的孩子力气忽然变大。
他们拉着尸体飞速消失在走廊尽头,明显是不希望玩家知道埋尸地。
剩下的孩子则从口袋中掏出小小的手绢,开始擦拭地板上的血迹。
手绢很神奇,虽然不大,效果就和海绵一样,拂过之后,地板上干干净净。
每擦完一块地方,孩子就会搬着小板凳走到窗边,用胖乎乎的小手将手绢伸出窗外,拧干。
手绢吸收的是血,拧出来的却是水,或者说是透明液体。
拧干之后,又换个地方继续擦,如此反复进行。待处理尸体的孩子们回来,擦地板的孩子也把活干完了。
六个孩子重新将板凳排成排,放在墙边,依次坐下。
“我们已经打扫完卫生了,哥哥姐姐们可以继续装饰活动室。”领头的孩子乖巧地说。
他们之前还对着钱许多要打要杀,可是在获得器官之后,居然自动忽视了钱许多的存在。
夏鸣迟朝孩子走去,钱许多吓得低声提醒,“喂!他们可是邪祟!”
夏鸣迟没理他,半蹲着,让视线和幼童的视线平行,摸摸领头孩子的脑袋。
“真乖,辛苦你们了。”
收到夸奖,孩子们甜甜笑起来,甚至不好意思地用小手捂住脸颊。
夏鸣迟问:“你们见过柳夕吗?”
排在末尾的,是个西瓜头小姑娘,也是其中看起来年纪最小的。
她说:“见过呀,我和夕夕是幼儿园的好朋友。她经常把饭让给我吃。”
“她去哪儿了?”扈采薇问。
西瓜头小女孩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问:“去哪儿是什么意思?”
她太小了,根本理解不了问题。
领头的孩子稍稍年长,回答:“小柳很乖,已经被领走了。”
夏鸣迟问:“你们知道她被领取哪儿了吗?”
“她去当白雪公主啦!”西瓜头小女孩举着短短的胳膊,嬉笑起来。
白雪公主?!
众人面面相觑……白雪公主的意思就是要被摘器官吗……
“不对不对,她还陪我玩来着!”
“你记错了,她就是被领走了。”
“她睡地板!”
孩子们七嘴八舌吵起来,没有一致结论。
熊小丁被孩子的声音吵得耳膜疼,他实在理解不了,小小的身躯怎么能发出这么尖锐、吵闹的动静。
“好啦——!”熊小丁大吼。
吼完立刻后悔,万一孩子们被吓哭,岂不是更麻烦?
然而这六个孩子胆子大得很,他们没有哭,只是安静地把嘴闭上。
扈采薇问:“你们再仔细想想?”
“不用了,”夏鸣迟说,“再问估计结果也是这样。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会经历某个阶段,在这个阶段,他们分不清虚幻和现实。”
夏鸣迟又对孩子们道:“来,再唱一遍童谣。”
“徐强的头,像皮球……”
“不是,”夏鸣迟哭笑不得,“是和小羊有关的。”
“小羊小羊打哈欠,听话的羊儿领回圈,不听话的宝贝睡地板。”幼稚的童音响起。
刚刚在询问柳夕的时候,小鬼头议论纷纷,说柳夕被领走,还说她睡地板。
所以这首歌谣所唱,里面的“羊”,应该指孩子,而不是玩家。
在旁边的钱许多这会儿居然像个旁观者,仿佛柳夕的事情和他无关。
夏鸣迟说:“你不是为妹妹报仇,还说要找她吗?你就没有要问这些小孩的?”
钱许多愣住,不耐烦道:“你们不是都问过了吗,而且这些孩子稀里糊涂的,能问出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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