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物是人非
阿江正苦于该如何开口时，顾寒城阴沉的目光瞥到他，语气不耐：“什么事？说。”
“是关系到沈总和沈小姐的。”
“三年前，沈氏集团财务孙鹏做了假账后就不知去向，这几天突然还在沈小姐面前供出了顾氏集团的陈玉森陈老，陈玉森那边可能得到了消息，正在变卖股份，计划跑路。”
“还有，明天就是沈小姐每月去探望沈总的日子，顾鸣远也会……”
阿江还没说完，就有秘书过来催促：“顾总，星海集团的周总已经到了。”
顾寒城低头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朝阿江吩咐道：“看住陈玉森，明天沈安妮出发后，向我汇报。”
说完，就又一头栽进了会议室。
姜雨柔对此并不意外。
顾寒城对待工作认真、拼命，唯一能让他放下工作的大概只有沈安妮。
“阿江，明天你也帮我送点东西到监狱去，我这个做晚辈的总要表示表示嘛！”
阿江不明所以，顺口答应：“好。”
姜雨柔笑了，只是这笑容在空调房里有些发冷。
夜晚。
沈安妮躺在床上忙着公司的事。
一转眼又到了员工的发薪日，她这段时间不是受伤就是在忙贝儿的事，公司的事几乎没怎么管过，业绩一落千丈。
只能自掏腰包把工资结了，不过这样一来，余额就不剩什么了。
贫穷、落魄就像洪水猛兽一样侵袭着她。
她无奈，将目光落在手边的LV包包上。
这是几年前的典藏款，是她十八岁时父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是她喜欢了很久的包包。
沈安妮有些不舍的抚摸着上面的纹路，最后，也只能将它放好，拍下照，传到网上。
光凭这个奢侈品变卖的钱根本支持不了多久，何况她还欠着顾鸣远五百万，现在最重要的是拓展公司业务。
她翻找手机通讯录，一个个打电话过去，对方一听是沈氏集团就把电话挂了。
最后就只有一个自称是博源集团的苏秘书听她把话说完，并且确定了见面的时间地点。
三天后郊区的云海大厦。
对方是新成立的公司，资金雄厚，来头很大。
沈安妮查询资质确定没问题后迅速敲定了此事。
大石头落地，沈安妮浑浑噩噩的睡着。
在一睁眼已经是早上七点钟，每月一次探监的日子。
沈安妮早早的在顾鸣远的帮助下从医院溜出来，因为行动不便，这次就不能带东西过去了。
车子在路上行驶，一个红绿灯的时间，一辆黑色迈巴赫突然将车子逼停。
顾鸣远微微皱眉：“怎么回事？”
驾驶位的顾寒城将车窗摇下，露出一张戴着黑色墨镜的帅脸。
“安妮，上车。”
顾寒城突然想到了什么，邪魅一笑。
他从迈巴赫上下来朝沈安妮的方向走近，一把拉开车门。
在顾鸣远和沈安妮的震惊目光下，横抱起沈安妮。
突如其来的悬空感让惊慌下的沈安妮下意识环住顾寒城的脖子，顾寒城嘴角微扬，阳光下的他又痞又帅：“害怕了？”
沈安妮别过头避开他的目光：“没有。”
她看见自己红色大众旁的顾鸣远，拧紧眉头试探着说道：“顾鸣远会送我过去，你……”
“是吗？”
顾寒城寒眸微眯，手上刻意收了些力气。
沈安妮吓的小脸一白，声音都尖了起来：“顾寒城，你干什么？”
“再让我听到顾鸣远这三个字，我给你扔后备箱去。”
沈安妮气得不行，一口咬在他结实的手臂上。
顾寒城微微皱了下眉，低头对上她因为愤怒而瞪圆的眼睛，短暂的征愣后，心头莫名一痒。
骨节分明的大手禁锢在她的腰间，更显得她的小腰细的不足一握。
她浑身紧绷，她故意在她腰间嫩肉上捏了一把，她一惊，下意识搂紧他的脖子。
他轻笑：“怕什么？你以前不也经常挂在我身上？我哪次摔了你？”
迈巴赫堵在路口的时间太久，后面的车都在鸣笛。
沈安妮望着喧嚣嘈杂的马路，耳边是顾寒城夹杂着烟草味儿的均匀呼吸声。
她好像一下回到了那个午后。
高二时的某一天，因为在篮球比赛时一个女生一直犯规用身体撞她，害她摔倒，手臂脱臼。
顾寒城陪她去医院回来也没去上课。
他们两个人一起到他的出租屋去打游戏。
那个夏天可真热，她将宽大的球服脱了，就看到他的脸颊一点点变红。
她突然想到某本杂志上的描述。
她笑着逗他，他的呼吸声变得粗重，有意避开他。
她想起班里男生常说的一句话：“你该不会是不行吧？”
他猛地将她按在沙发上，绯红着眼睛瞪着她，好像在忍耐着什么。
她看着他，觉得有些好笑。
在他转身的瞬间，拉住他炙热的手掌，挑衅的问道：“顾寒城，你行不行？”
他抱她进了卧室。
他的房间不大却干净整洁，只是在老旧小区里，窗外有熙攘的人流声。
她望着他因为隐忍而微皱的眉头。
汗珠顺着他脸部的精致弧线缓缓滑落。
因为剧痛，她的目光有些迷离，她听不清楚他说的什么，只能听到楼下汽车的鸣笛声。
……
小腹处突如其来的抽痛让沈安妮猛地一惊，拿出手机看了眼日期，后槽牙咬的咯咯作响。
她看了眼驾驶位的顾寒城，声音隐忍：“等下我一个人进去，你先回去吧。”
顾寒城瞥见她因为疼痛而苍白的唇，瞳孔微震：“你怎么了？”
一波胜过一波的疼痛让沈安妮冷汗淋漓。
更要命的是，她好像把顾寒城的车给弄脏了。
她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倒霉也要有个限度吧！
在顾寒城关切的目光下，沈安妮硬着头皮说道：“你可以把车借给我吗？”
顾寒城捕捉到沈安妮眼神里的躲闪，好像明白了什么。
又是一阵剧痛袭来。
沈安妮直接疼弯了腰，顾寒城问道：“要不要止痛药？”
“要，在哪里？”
“等一下，我去买。”
顾寒城将车开到最近的药店，又去了旁边的便利店。
等他把所有东西提上车，沈安妮已经没了力气，大颗的汗珠浸湿了她额前碎发，虚弱的靠在车窗上。
顾寒城将药塞进她的嘴里，又给她喂了些水。
温热的水喝进口中，沈安妮瞬间舒服了不少。
顾寒城等她意识清醒，将外套脱给了她，才回到驾驶位。
车内空调调到最高，沈安妮蜷缩成一团闻着夹杂着男士古龙香水味的西服，有片刻的恍惚。
许久，她抬头望着驾驶室的男人，轻声道：“谢谢你。”
谢谢他没有揭穿她的狼狈。
谢谢他记得她痛经时不能碰冷水的习惯，记得她喜欢古龙香水的味道。
他……
连接蓝牙大屏的弹出一条短信消息。
姜雨柔：‘阿城，我做了你最喜欢的糖醋小排，等你回来。’
沈安妮短暂的怔愣后，脸上露出自嘲的笑。
物是人非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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