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知武更名后,陆明霄一直忙于重建与归拢人心。
陆陆续续进来的人,皆是陆明霄“广纳贤士”的结果。
沐武逝世后,陆明霄也果真如变了一个人,狠辣专断。且突然软禁着沐知微,不允许沐知微出山,沐知微觉得无事可做,便日日到陆明霄的房间里闹腾。
虽然闹陆明霄房间的这种行为与沐知微的性格差异太多,况且所谓的“闹腾”,不过是一个噱头,沐知微为了查证沐武逝世那天的是否是陆明霄所为,只得如此。
那日沐武的确是喝了不该喝的酒,可众人又没喝那鸩酒,怎么就都丧了命?在场的人无一幸免,偏偏唯独陆明霄活着回来了,且那日陆明霄和沐武身上确有异香,着实反常。
果不其然,在陆明霄的柜子里,沐知微找到了原来装有颜夕香的小盒子和一小罐酒。
盒子里的香灰已经被倒干净了,盖子上略微留了一点焦油,沐知微伸手擦了一点下来凑到鼻尖闻了闻,果真如那日他们回来时衣带上沾染的香一样。
沐知微用手帕将香盒包了起来,随后悄然离开。
陆明霄一早便觉得奇怪,按理来说沐知微断然不会进他的房间,这几日却总有人来报,沐知微在他房间里大闹。
起初也确实如此,陆明霄每日回房,地上总是散落着衣服,只是今日仿佛少了些什么。
思量片刻,陆明霄打开柜子而后惊觉——不见得正是那个香盒。
不知为何,陆明霄突然不是很想让沐知微知道是他亲手杀了沐武。
可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彼时,沐知微方才就寝,言希也离开了院子。
陆明霄重重的推开门,走到床榻边,一把将沐知微从床上提了起来。
“做什么?”沐知微惊呼一声,勉强用手稳住了身体。
“你日日到我房间肆意妄为,我便纵容了你,只是现下不得不问一句,今日你到我房间做什么了?”陆明霄紧紧的捏着沐知微的手腕,不急不慢的说道,言语中尽是愤怒与一抹被人接发了的羞愧和心虚。
沐知微皱着眉头,垂眸掩去了一抹恨意,陆明霄之所以半夜闯入他的寝殿,必然是害怕他自己做的事情败露。
“你弄疼我了。”沐知微挣扎了几下。
陆明霄倏地松开沐知微的手腕,沐知微一时失去了支撑,跌坐在床上。
“昔日里你与爹爹素来要好,爹爹最疼你,不去你房间找些爹爹存在的证明,我都没有依靠。”沐知微直勾勾的看着陆明霄,眸中存着一丝试探。
陆明霄看着沐知微的眼神,缓缓开口道:“沐知微,所以,你拿走了那个香盒?”
“陆明霄,颜夕香乃我唯一一种固体的香,却因其有剧毒被我一直封存。近日里突然发觉那香少了一截,竟也不知道谁这么胆大,敢连我禁了的毒香告诉你。”沐知微从枕边抽出了那个小盒子,一只手轻轻触摸着那盒子,一边抬眸看了一眼陆明霄。“更不知,你要我这香是何用意。”
“沐知微,趁着我现在好言相劝,你别不识抬举。”
“你要如何?”沐知微说着,伸手将盒子扔到了地上,“我爹爹还不是死在你的手里?”
陆明霄睨了一眼沐知微,正欲弯腰将那盒子捡起,眸光一闪,紧了紧手,看着沐知微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的确,是我做的。那你便,一直不要出来了,免得你惹是生非,还有,衣袖里藏刀,可不是明智的行为。”
说完陆明霄便走出了房间。
沐知微将手里的刀扔了出去,苦笑一声。
陆明霄下了命令,相当于软禁了沐知微,沐知微倒也乐得自在,便拾掇起旧日的香料重新调香,整日里面掩轻纱。精致的小香炉里燃着的不知是什么香,只觉沁人心脾,那窗户微微开着小缝,香味就从小缝里钻了出去。
“天这么冷,怎么还开着窗户?”陆明霄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沐知微调香的手顿了一下而后缓缓起身,自那日后,陆明霄和沐知微好些日子不曾碰面了。
“公子。”
“以后就不用行礼了吧,你我是夫妻,何必在意这些繁缛的礼节?”
“夫妻?在陆公子嘴里,夫妻可是说的很顺口呢。”沐知微听了这话不禁得嘲讽,但还是给陆明霄斟了茶。
“我想到了入春了,就到山下去住。”陆明霄顾左右而言他,并没有在意沐知微言语里的不屑。
“陆公子这是在征求我的同意呢?还是仅仅是来通知我?”沐知微一直撑在桌子上,嘴角缓缓勾起,陆明霄抬眸撞进沐知微含笑的眼里,不由得身子一怔,端着茶杯的手紧了紧。
“我……”陆明霄一时语塞。
“这知武大大小小的事情不是都由您说了算吗?您说怎么便照办好了。”
“那便等到入春之后我们搬到山下,你一直在这山中,我想搬到山下于你而言,并没有什么坏处。”
“陆公子莫不是含沙射影,说我见识短浅,为人粗鄙?”沐知微眼里含了些不明情绪,直勾勾地看向陆明霄。
一时之间气氛突然凝结了起来。片刻之后,陆明霄纤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两下,站了起来,“没有的事,换个环境,重新生活,仅此而已。”说完,大踏步走出了沐知微的房间。
言希瞅着沐知微,整日如此,自沐武逝后,沐知微便不言不语,送来了食物便吃,没有也不问,原本鹅蛋般的脸也瘦削了不少,倒是显得更不易亲近了。
“小姐。”
“嗯?”沐知微轻轻应了一声。
“小姐上次晕倒,陆公子可吓坏了,急急忙忙的把你抱了进来,还下山四处为你求医。陆公子是真心实意待您的吧!”
沐知微愣了愣,拿起陆明霄用过的茶杯,淡然一笑,“喜欢?可你会喜欢你的杀父愁人吗?”
听了这话,言希手里的动作突然顿了一下,眸中闪过一丝了然,“果然是陆公子,杀了老爷!”
春日刚暖和一点的时候,陆明霄便决定迁到山下,原来的陆府已经被打点妥当,金色的写着“陆氏”的牌匾,在太阳的照耀下,异常的好看。沐知微看了看换了新名称的牌匾,心里只觉得万分苦涩。
“言希,既已下了山来,你就好好练武,不能丢了,顺便,教些给我。”
“您要学?”
沐知微踏进大门,扫视四周,大抵还同旧日的陆府一个样子,佣人也已经打点妥当,完全想不到这里曾经遭受过灭门的惨案,自然也看不到残败的景象。
“这城中应当有一位存墨先生,你多留意一些,帮我寻一下。”
“存墨先生?”
“嗯,你就放消息给陆明霄,就说我第一次出山,不适应所以大病不起,这些日子里他忙,顾不得验明真假。”
“好。”
沐知微称病许久,倒也没辜负她的心思,存墨现了身。那是一个一眼看上去便觉温文尔雅,满腹经纶的人,一袭白衣,脸上总挂着淡淡的笑意,眼神里透着一股直率,单纯。
陆明霄刚好忙于江湖之上的纷争,便只当存墨是来给沐知微看病的,也不多问,还准了他随意进出知武。
沐知微看着存墨,刚想开口道谢,却想到了什么,转而改口:“存墨先生,听闻您精通医道,可行踪隐秘,不为人知。今日好不容易寻了你来,便想你帮我看看,我的身体状况可好?”
存墨睨了沐知微一眼,缓缓开口:“小姐心内有火,五脏郁结,脸色虽有气色但没有血色。本应当理气调经,可您久久不能平息心情打开心结,此时应当好生休息,我给您开药,你便依着此方,半月便可见好。”
“存墨先生不搭脉吗?”
“小姐可以不必搭脉。”
“你可曾见过我?”
存墨抬头看了一眼沐知微,旋即转开了目光,“不曾见过。”
沐知微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存墨,存墨不自在动了动身体,俊秀的脸微微泛了红。
“幼年时曾与小姐见过,与家父也见过,故此,有些印象。”说着这话,存墨深深地看了一眼沐知微,显然不仅如此,沐知微似是知道了什么,也没有追问,两个人很好的就此打住。
许是因为有眼缘,存墨又对沐知微暗含情愫,对沐知微的身体,存墨也上了百分百的细心和耐心。
存墨虽整日里出入府上,却也保持着应有的距离,沐知微隐约觉得,存墨或许是她未来路上最好的伙伴。
江湖之上,庙堂之远,每隔几年必然会有一场争夺头筹的武林大会,陆明霄作为知武的现代掌门人,自然要去。
旧人已然逝世,新人场上高手如云,陆明霄作为压轴之人上场,足可见其重要性。
这大会进行了五日有余,已到了尾声阶段,陆明霄再一次在武林大会上脱颖而出,看客和武林中人皆叹服不已,他也成为了一众人推举的“盟主”。
江湖大事,寻常百姓总是第一个知道,连陆明霄回城的消息,都是言希从市井之上得知的。
“小姐,陆明霄回来了,现在约莫已经进城了。”
“存墨,你可否帮我一个忙?”沐知微把弄好的香料装进了一个小匣子里,转头看向存墨。
沐知微当然知道陆明霄不屑于这江湖上所谓的头衔,他的野心可不止于此。如若她没猜错,陆明霄应该觊觎梁国王位许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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