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沐知微这一病，搞得王宫内人心惶惶。
陆明霄为此大发雷霆，直言冬日总务院办事不当，这才导致了王后生病。
可沐知微知道，这病来的蹊跷。
沐知微整日高烧不退，呕吐不止，餐水皆不进，人都瘦了一大圈，言希看着干着急，却也无奈，整日伺候在床边。
沐知微的病来势汹汹，不似寻常病，眼眶乌青，眼窝深陷，眼里布满了红血丝。
陆明霄倒是多了心思，更久远一点，听说有一种巫术最是害人，虽然这行宫里已经明确禁止行那一套不正之气的做法，也架不住有人偷偷做。
陆明霄倒是勤快，日日从昭明殿忙完政务赶来潇湘阁，言希对此也存了恻隐之心。
沐知微肯放下仇恨，这对她再好不过，如今陆明霄也实心实意对沐知微，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陆明霄匆匆进来，直言道：“王后病之前，谁来过？”
“无人，栀星王妃日日来了学着调香。哦，对了，宁芮王妃来过，听说是要做什么香膏，她拿着那个盒子给王后闻，不小心弄破了手，王后当时只道无事，连包扎都是宁芮王妃帮忙的。”
“弄破了手指？”
“是啊，当时栀星王妃还慌了神呢，宁芮王妃倒是冷静。”
陆明霄听过一种巫术，在棉质的小人上贴上厌恨的人的名字，取一点血印于眉心，在用银针扎满全身，被诅咒的人便会大病缠身，难以治愈，更甚者因此而丧命。
“近来萧宁芮可还安好？”
“一切都好，这几日又闭门不出，说是经书尚未抄写完。”
正说着，屋内传来沐知微的声音。
沐知微全身被汗浸透，发丝贴在脸颊处，嘴里不断喊着疼，似是非常痛苦，不断翻滚着身子。
“她日日如此吗？”
“是，每日这个时辰，她必会清醒一点，然后全身疼痛。”
陆明霄凑近床边，脸上的担忧一览无余，“怎么个疼法？”
“针……针扎一样。”
沐知微断断续续道。
陆明霄听了顿了顿，大夫已经都来瞧过了，如今他们也忙做一团，王后这病竟也没有方法可医，他们都担心稍有不慎陆明霄让他们陪葬，只得各路法子都用上。就连存墨也匆匆从宫外赶来。
“可有方法？”
“尚未有，”存墨看了看躺在榻上的沐知微，他刚从江南回来便遇到了程斯辰，程斯辰说沐知微生病了，这才急忙赶来，“看不像是寻常生病，倒像是……”
“什么？”
“是被人下咒了。”
存墨此言一出，下人皆震惊而望，随即跪下齐声道“请王上明察。”
陆明霄本就对此事有所怀疑，沐知微身体虽然不好，但调理着总是见了效，如今怎么服药也无济于事，这已经让陆明霄心里有了猜测，如今听存墨这么一说，陆明霄更是肯定了。
“来人呐，查。”
“是。”
“程斯辰，各房住处务必仔细搜查，每个角落不能放过，查到萧宁芮住处切记搜查得仔细些。”
“那别处呢？”
“搜。”
陆明霄的眸光里染上了怒意，存墨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只有额上细密的汗能看出他的担心，如若真的如他们所猜测一般，那只能请师傅来做法事。
“你们干什么呀？”
看着程斯辰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来到萧宁芮的住处，婢女芝芝赶忙将程斯辰一众人拦在门外。
“奉王上之命，特来搜查每位王妃的住处。”
“王妃现如今正闭门抄经书，你们这样做岂不扰乱了王妃的清净？”
“宁芮王妃若觉得扰了清净便让她自己到王上身边说理吧，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只需要做好王上吩咐的事情。”
“慢着，程斯辰你不是如今在陆氏打理江湖门派之事吗，怎么也掺和进来了呢？”
“芝芝，何事啊如此吵闹？”争执吵闹之时，萧宁芮从门里走了出来。
程斯辰看了一眼萧宁芮，宫中王后大病，众人皆着素衣，这萧宁芮倒是毫不避讳，穿的那样争奇斗艳的。
“宁芮王妃，对不住了。王后大病，这病来得蹊跷，王上担心是有人用那不正之术诅咒着王后，特来命我等搜查。”
“芝芝，让他们进去吧。”
婢女芝芝的脸上瞬间闪过了一丝震惊，手指不安的攥紧了些许，程斯辰看在眼里心里似是了然，带人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搜了一圈下来未果，芝芝放松了下来对着程斯辰翻了个白眼。
程斯辰站在门外不知在思索什么，“宁芮王妃，不知可否到您的卧房一看。”
“女子卧房怎容得你们随意查探？怎么别处你不去卧房看，偏是我这里你要进去呢？你莫不是以公谋私吧？”
程斯辰的嘴角咧了咧，抱拳道“失礼了”，便朝着卧房走去。
王宫中布局相似，程斯辰不担心走错。
萧宁芮只得站在房门外等着。
程斯辰查探了萧宁芮的床榻，一无所获，正当他放松下来的时候看到了墙壁上一条微不可见的缝隙。
程斯辰伸手推了推，那壁龛轻而易举被打开了。
壁龛里端端正正放着一个小人，额头一张黄纸上写着沐知微的名字，眉间有一点红，有些发黑，似是人血一般。
程斯辰没有多言将那娃娃藏在了胸前，把一切归了位走出了门外。
萧宁芮看着程斯辰双手空空，以为没有发现，轻笑道：“这回便可以确定了吧？你擅自闯入我卧房，实属不当，待我向王上秉明，有你好受的。”
“这还不好说吧。来人呐，带走。”话音刚落，便有两人上前架着萧宁芮的胳膊往前带。
正说着，一众妃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宁芮姐姐。”静安看到萧宁芮被人架着冲出来便要拦着，“程斯辰，姐姐又不是犯了什么错，你要这样架着她，更何况，姐姐贵为王妃，你这样做是不是有违法规呢？”
“静安王妃，”程斯辰伸手挡在了静安的面前，“有些事情，不如我们见了王上再下定论吧。”
静安虽救人心切，此时听了程斯辰这么说，也只得照办，悻悻的跟在众人身后向潇湘阁走去。
这条路不长，沉重的是每个人的心情。
长街一路过去，只有萧宁芮不断的喊凭什么架着她，其余人皆不言不语，似是心事沉重。也罢，沐知微病了有些日子了，陆明霄眼看着要拉大夫们陪葬了，就连王宫外的大夫都请回来不少，陆明霄整日愁眉不展，怒火攻心，就连前朝大臣也皆心惊胆战。
外面雪已经停了，是个艳阳天，阳光暖暖的打在陆明霄的身上。
陆明霄着一件黑色斗篷，傲然而立，存墨默不作声在一旁静静候着。
见着程斯辰回来，陆明霄嘴唇相碰，轻语道：“可有发现？”
程斯辰将那娃娃从怀里拿了出来，递给了陆明霄。
“这是在宁芮王妃房里发现的。”
萧宁芮看到程斯辰递给陆明霄的东西，一下子怔住，到嘴边的话也失了声。
陆明霄眼神冰冷的看了一眼萧宁芮，萧宁芮颤颤巍巍的跪下，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和毫无生气的殿前。
陆明霄伸手轻轻拔出扎在小人颈后的长针看了一眼，随即缓缓走下了台阶。
“这是何物？”
“王上，这不是我的东西，我不知这是何物？”
陆明霄反手一巴掌甩在了萧宁芮的脸上，萧宁芮的身子倒向一边。
“在你的壁龛里发现的你竟也不知是何物？如今还在狡辩，早知你是这般毒妇，我当初就不应该纳你为妃，上次便当诛你九族，发配你去边疆。”
“宁芮姐姐，你快跟王上解释呀，解释这不是你的。”静安上前拽着萧宁芮的衣袖眉头紧锁道。
“那王上倒是那么做啊！王上只道是我心狠手辣，王上呢？”萧宁芮擦干脸上的泪水，站了起来，目光直勾勾看着陆明霄，“没错，是我所为，沐知微本就该死，尚未进王宫之时王上对王后所做之时世人皆知，是大街小巷饭后茶余的新闻，王上莫不是忘了您是怎么计划将王后的父亲置于死地的。”
“初进王宫时，只道王上大权在握，自当充盈王宫，不想我们竟然是王上你刺激王后的棋子，你不过是想看看王后看到你纳妃是何种态度罢了。是啊，人人都贪恋王上的宠爱，我也不例外，可王上对王后所谓的深情真的是让人觉得可笑。”
“我还纳闷呢，怎么王后那么聪明的女子就偏是原谅了你呢？到现在才知道是王后傻。”
“住嘴！”
“怎么，我说到王上的痛处了？不妨在听几件事，今日大家都在，便把你这虚伪的面具撕下去……”
萧宁芮还想说什么，陆明霄上前一掌击晕了萧宁芮，萧宁芮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陆明霄深深地叹了口气，沉思了片刻，转过了头来，强制压下了心中的怒火，眸光看向屋里，带着几分愧疚。
“存墨先生，您看，这病……”
“我会全力医治，也请王上派人来做法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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