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十三
“画珐琅的工艺是在地球的早期还分大洋大洲时欧洲工艺与华夏原有的工艺相互结合而成,早期欧洲各国也有它们的身影,不过大部分随着移民浪潮消失了。”骆清逸感慨着说道。
“说起来,从地球移民出去的各个国家,竟没有文物遗留下来?”卫煊忽然想到,早期从地球移民出去的地区国家少说也有上百个,随着他们逐渐与联盟同化,不仅语言和习惯消失了,那些他们当年从地球带出去的东西也不见了踪影。
“从太阳系到银河系,到外星系,再到新的星球,宇宙辐射、飞船震动、空间点跳跃时的挤压、新环境的改变等等都会对文物造成一定的伤害。只不过当时‘外国’的科学家们认为除了华夏,大部分国家的历史很短,他们推测他们的文物应该能在当时联盟的帮助下保存得比华夏要完好,要久。”骆清逸轻叹了口气,“早期那会儿其实也没什么事。”
当时离开地球的上百个国家,对自己国家的文物真的保护得很好,他们在转移的过程中花了十二万分的心思,以确保它们在运输过程中不会遭到任何的损毁。但是对于这些上了年纪的文物来说,最好的保护其实就是不要长期运输、大范围搬动,而且联盟帮忙寻找的新星球或许适合人类居住,却不一定适合文物居住。
在他们移民的前几百年,这些文物都还好好的,可是五百年一过,仿佛达到了一个临界点,各国文物开始出现不可逆转的损坏。仅仅二十年内,“移民”的文物十不存一,竟是相继“死了”。
可惜的是,当时地球人已经和联盟混血而居,他们开始踏上联盟的政治舞台,在星际中施展自己的抱负,他们有了更大的使命、有了更需要探索的世界。
于是地球人和联邦人的界线就开始模糊,早先移民出去的国家也不再是以国家而居,他们相继融入了宇宙之中,学习他人的语言和技术,向往着更广阔的未来。
从一个小星球上带来的“过去”,就没有那么重要了。毕竟人类已经同组联盟,再也没有“国家”的概念了。
地球人移民后的第600年,离开地球的登记在册的文物完全损坏,彼时再也没有人有心去修复它们,而诸多地球人的后代,也不再熟悉自己的祖先来自哪里了。
他说着说着有些低落,卫煊猜他大概看着别人的发展联系到了眼前的这些文物,担心它们什么时候也会坏掉,他在心里想了些安慰的话,然后笨拙地说:“它们被保护得很好。”至少在他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外行人、外星人看来,眼前的这个文物完全没有文物的样子——它并不落后、并不残破,反倒鲜艳而美丽,稳稳当当地站在那儿,带进时尚之城都能找到一席之地,只要华夏人保护得好,也许还能再撑个一千年。
骆清逸被他说笑了,眉眼间不自觉带上了点骄傲:“这是一代又一代华夏人的努力。”
卫煊并不明白这有什么值得炫耀,但是并不妨碍他觉得为此而骄傲的骆清逸的眉眼帅气极了。
三人在故宫逗留了大半天,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骆聆音心情不错,接了经纪人的通讯,在悬浮车上和对方聊了十多分钟,乖巧地把经纪人的嘱咐全都听了进去,还表示自己第二天中午就会启程回去工作,相比起她,骆清逸要稍稍忙一些。
今天清明放假,整个大学校园空了大半,安德鲁教授等人虽然对这莫名其妙的假期十分不满,但是他们尊重自治星的这个小假日,并没有说些什么,而且学校空了一大半,那么周围就更加安静了,他们在这样的环境中,脑海中的想法可谓是一个接着一个——实验室没弄好,他们现在只用动脑不用动手,甭管这些冒出来的念头合理不合理,几位教授都把它们记了下来,然后做模拟实验,到了最后,竟意外地让他们找到了个新思路。
或许是过于激动,又或者是始终不想骆清逸在这个岗位上蹉跎一生,已经将他看做大半个弟子的安德鲁给骆清逸发来了通讯,在确定骆清逸没有在忙并且有足够的时间之后,隔着讯号开始滔滔不绝自己今天下午的发现。
和经纪人插科打诨的骆聆音坐在了悬浮车的前面,骆清逸和卫煊坐在了车子的后面,所以安德鲁教授开启话题的时候,他就将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他又不是专业的,教授这有点过分了啊。
卫煊当时在心里这样想,他侧过头盯着骆清逸,打算如果从对方的神色中找到一丝为难或者尴尬,那么就出声喊他,这样骆清逸就能以“临时有事”挂掉通讯了。
然而昏暗的车灯下,骆清逸微微往后靠向座椅,神色十分放松,他双眼微微眯起,遮住了漂亮的眼睛,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从容地接下了安德鲁教授抛过来的话题。
他对答如流,甚至还能强势地否定安德鲁教授的一些提议,就差没吵起来。
卫煊收回视线,却怎么也收不回心中怪异的感觉。
他想起那天和骆清逸去书店买书时,他以为拿错了的那本关于机甲突发状况案例的书,后来他还猜测这是骆清逸给他哥骆慎行买的,但是后来转念一想,骆慎行早就毕业多年,用不到这些内容不深不浅的书了。
如今听着骆清逸和安德鲁的对话,那股奇怪的感觉再度冒了出来。
他突然想到,如果这本书不是给别人买的,会不会是骆清逸买给自己的呢?
毕竟骆清逸也是首都中心大学的学生,对面这间学校的学生,只要把对方所说的“第二专业”当成别人修的第二个学位证就是了。
骆清逸选修过机甲类专业,如果他毕业多年仍旧没有落下这门课的学习,那么他给自己买几本非他第二大学时期所学的专业的书,并非说不过去。
只是现如今大部分人都使用智能机、光脑去进行阅读,实体书只有两种作用:收藏和巩固学习。他能在毕业几年了仍旧为了这门专业去深入研究,可见他并不像之前所说的“随便选一门课学一学”这么简单。
但是他明明在第二大学第一专业以最快的速度修完了课程,毕业多年又对辅修的专业念念不忘不断学习,却甘愿留在这颗星球上做一个小小的老师……
卫煊突然觉得他明白了安德鲁教授的愤怒。
这个人天资聪颖,原应该成为联邦最闪耀的一颗星星,却不顾任何人阻拦收敛锋芒,混迹人群中,成为不起眼的存在。
直到悬浮车在门卫处停下,骆清逸也没能和安德鲁教授聊完,他下车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幸好卫煊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他对卫煊感激一笑,做了个感谢的手势,注意力却并没与从通讯中挪开——这是已经聊上瘾了。
骆聆音都已经挂了通讯,见他这样子露出无奈的表情,只好在前面带路,骆家,两位夫人都出门了,只留下一盏走廊灯亮着,骆清逸挂掉了通话,意犹未尽地叹了口气,久久不能回神。
骆聆音给几人倒了杯水,看不得骆清逸这样,劝他道:“你何必这样尽心尽力呢,你表现得越好,安德鲁教授就越是放不下,还不如一开始就让他觉得你毕业多年如今已经把上学时学的内容都忘了,也省得他年纪一大把了还为你操心,只怕他日后回去联邦,你就成了他终身之憾了。”
这话虽然不中听,但是卫煊却很赞成,他对科研没什么了解,但是知道近几年来联邦研究院为了新机甲的突破、生物机甲的研究花费了多少心思。
他们是实打实的求贤若渴,为每一个愿意进入研究院熬夜掉发的新人开出了十分让人眼红的条件,就连随队的维修人员都会时不时聚在一起讨论机甲研发的动态。
战争和逐渐猖狂起来的海盗,让联邦继续新科技。
和骆清逸相处了这些天心里他看到了骆清逸的优秀,心里也萌生了不该过的这样的日子的想法。他和骆清逸相处才一两个月就觉得他现在的日子过得过于平淡,更别提安德鲁教授一生为教育做贡献,平日里最骄傲的就是让自己的学生找到了人生方向,在不同的岗位上发光发热。
若是前几日见面的时候骆清逸稍稍表现得笨拙一些,安德鲁教授或许会感叹造化弄人,日后回了首都星,大约也会渐渐放下。
如今骆清逸表现得越好,他就越是揪心这个正在走弯路的年轻人的未来。
“我心里有数。”骆清逸安慰道,“我私心也想着能尽快推动生物机甲时代的到来,也顾不得藏拙不藏拙了。”
骆大元帅当初身陷囹圄,便是被帝国切断了机甲内部能源循环,机甲如同废铁重重坠落在地面,如果不是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引爆机甲毁掉信息,那么按照以往的战俘待遇,他很有可能被囚禁、用刑,会面临非一般的折磨,最后甚至毫无尊严地死无全尸。
如果他乘坐的是生物机甲,或许他还有一搏之力。
这是每一个知道“生物机甲”概念却等不到它问世的烈士家属的遗憾。
……
粉圈对聆音的追踪从未间断,庆幸的是清明假期也就那么几天,加上身份曝光,聆音也知道不宜久留,就接受了经纪人的安排,声势浩大地离开了地球,去了要拍摄的剧组。
免费蹭了一次热度,新剧组的导演的心情还不错,十分配合聆音,双方一出手,很快就把粉丝的视线从地球转移了。
而清明假期之后,华夏又恢复了生机,各地学校开始组织一场全校性的踏青活动,联合大学所有师生的踏青地点都选了一个地方,分3天完成。
速成班的学生不强制出行,只说了有兴趣的可以找老师报名。
速成班2班3班的兵哥大多对此没兴趣,1班的学生来了一大半——放假前一日骆清逸曾在班上建议过“个别同学”报名,如今收假了,他发现从政的人员都报名了,而班上少部分从军的也来到了集合地。
比起隔壁的同学打打闹闹,这些年纪稍大的“学长”们更显沉默寡言,年龄差距加上外星系对华夏的偏见日益加深,使得速成班的人不愿意去和对方打招呼,自然也没有多少人愿意来和速成班的人打招呼。
安德鲁教授受校长邀请,不好推脱,只能与几位教授一起应邀而来,却只愿让骆清逸给他们做导游。
速成班的不少人都认识他,还有不少人是在他们手上毕业出去的,于是便和几位教授聊在了一起,骆清逸到的时候,远远看去安德鲁教授更像是速成班的带队老师。
萧平对教授有阴影,拖着最后几分钟才过来,来了之后匆匆忙忙给学生们布置了外出小作业,便如同鹌鹑一样微缩在角落。
骆清逸是速成班的辅导员,此时只能硬着头皮站在速成班的队伍中间,给他们介绍等会的路线:“要去的是圆明园旧址,我们的活动地点在正大光明殿那边,圆明园开放拍照,但是如果真的想把整个圆明园参观完的话,最好不要流连太久,圆明园上空禁悬浮车,园内有观光车,到了里面可以自由活动,但是自由活动与提前离开要和我说。”
学生们礼貌地点点头表示记住了,等到车来了,这才跟着骆清逸上了车。
车子走的时间长,安德鲁想要和骆清逸说说研究的事情,但是一想到所谓的踏青算是华夏不大不小的活动,便知趣的另起话题,询问有关圆明园的事情,问为什么称为“旧址”,他以为只不过是一个什么纪念区域,谁知道骆清逸谈起它来如数家珍,从它的诞生到它建筑风格等等说得一清二楚:“后来曾在战乱中遭到焚毁,是华夏文明史上最惨痛的过往,里面数以万计的珍宝被掠夺、烧毁,进入旧科技时代,华夏人曾就‘是否修复它’争吵了很多年,后来进行了部分修整,但是也只是冰山一角。”
安德鲁往车窗外望去,他并没有看到什么残檐断壁,倒是看到了不少精致的建筑,很有他所了解的华夏的风格,他猜测着应该是附近人家的建筑,便收回了视线,继续听骆清逸说。
“地球进入星际时代,大部分地球人都移民了,‘留下遗址作为警示’的作用也不大了,在经过数十年的计划以及准备后,我们开始对圆明园进行复原,耗时200年八个月十四日又二十一小时的华夏时间,将我们能找到的所有圆明园的资料完整复原。”
他们又一次体会到了华夏人的疯狂。
他们原本以为华夏人要花费很长的一段时间去为一座宫殿庆生已经够奇怪了,没想到他们不声不响地用两百年的时间去复原一座园林。
而且修复的时候华夏处于什么年代?那会儿地球与联盟打得火热,所有人都渴望融入联邦,得到更先进的科技、完美的基因、丰富的知识,那会儿就算基因改造了,但是也没办法让平均年龄80左右的地球人一下子全部把寿命拉长100年。真的要与联盟寿命同步,在基因改造的基础上,一代一代地适应,地球人至少要到第三代才能跟上联盟的步伐。
也就是说,在那个长达两百年的工程里,为此忙碌的华夏人至少换了3代。
他们是怎么忍住外星系对他们的吸引力的?
想到这一点,安德鲁教授觉得头皮发麻——或许华夏人的基因里面真的有问题,如果能找到这个问题给骆清逸对症下药,是不是就能让他对外星系更着迷一些?
他也是被骆清逸弄得没办法了,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想建立一个研究华夏人的基因结构的课题。
安德鲁陷入沉思之后,车子内的气氛就沉闷了许多,有人受不了这样的尴尬,便问道:“骆院长,还有多久能到,我们已经开了半个小时了。”这车子的时速不慢,怎么那么久没到目的地。
骆清逸道:“我们已经到了啊。”
“咦?”这下子所有人都往他这边看了过来。
“早十分钟前我们就已经进入圆明园了,”骆清逸指了指车窗,“如果是平日来参观圆明园,我们得从大门下车,慢慢走进来,但是今天是校级活动,园方答应我们驱车进来,不同的专业前往不同的区域进行活动。”
有人心算了一下车子的时速,有些迟疑:“这个公园修复之后又扩建了吗?”
“全部按照已有资料进行修复,350公顷,没有进行更改,找不到资料的要么空置,要么在不影响整体的情况下另做处理。”
有人倒吸了一口气,怎么也想不通当时华夏是怎么在人口爆炸的年代将这些土地留下来的,就连刚刚归降联邦的帝国,这些年也渐渐为了发展推倒了不少古建筑,而华夏……
这是有病吧?
骆清逸并不明白他们所想,车子停下来之后,他便率先下了车,然后对着还坐在狭窄空间的众人,露出一个骄傲的神色:“欢迎大家来到万园之园。”
从悬浮车走出,入眼的便是高门红墙,简简单单,没有太多的纹路,殿门已经打开,能看到里面有一个院落,而后才是正殿,他们眼前的建筑很有华夏的风格——正方体,四四方方,规规矩矩,单调而不具备浪漫色彩,倒是很符合星球的帝制时期的落后审美。
转过身,却有高大的道旁树与姹紫嫣红的花卉肆意生长,旺盛的生命力让不少鸟雀聚集其中,啼叫颇具乐理,心情还算不错的他们硬生生从中听出了歌唱般的调儿。
一边是庄严肃穆的宫墙,一边是张扬活泼的园景,两种风格共处一处,原该矛盾而滑稽,然而却没有人能找到挑剔的词语进行评论。
动与静相形益彰,啼叫声高一分会显得嘈杂,红墙矮一分则显得荒凉。
骆清逸引着他们进入宫门,园内如园外,有树丛、花卉与道旁树,只不过要“静”一些,仿佛那些肆意歌唱的小家伙们也知道这是主人办事的地方,便止步于殿外,不曾妄图来打扰。
进了正殿,众人的第一感觉是“高”。
眼前所见是肉眼不可估量殿内的高度,因为他们无法用首都星帝制时期的宫殿规格来衡量它,他们只知道,在帝国的首都星进入科技时代前,他们最高的宫殿,大约也只有这个宫殿的一半多一些——当然,进入了科技时代,帝国首都星如今的建筑空间要多高有多高——如果这真的是复制华夏人千年前帝制时期的建筑,那么在整个联邦各星历史上,绝对能占一席之地。
安德鲁教授素日虽然对华夏意见颇多,但是面对他都不曾熟悉又值得挖掘的知识与文化,他还是愿意尊重并且去多加了解的。
骆清逸的主要服务对方的从政的学生,毕竟华夏的学生来这儿春游能彰显年轻人的活力,速成班最年老的学生也有九十了,总不能让他们跟着年轻人去闹腾,他今天带班的任务就是给从政的学生上一节华夏习俗课,也算是实地学习了。
“殿高约39米,宽19米,整个‘正大光明殿’都以故宫太和殿为原版,我们在复原正大光明殿的时候遗失了少量的数据,所以没有资料的内容我们便以太和殿的风格来做,正大光明殿在帝制时期被帝王用来摆设国宴、家宴等等,华夏旧科技时代人们对它做了大量的复原模拟,最终在星际时代才得以实施,此后正大光明殿与公共的太和殿便成为华夏人邀请联邦同胞来华夏玩耍的第一站……”
最近学华夏语学得颇有成效的一位学员道:“如果我没记错,‘正大光明’在华夏语里有‘胸襟开阔’的含义,邀请外交人员第一站来到这儿,难道没有别的含义吗?”比如暗喻“我知道联邦看我们不顺眼但是我们不与你们这些傻/b计较”的暗讽。
这话说得就有点不客气了,但是从政人员谁不是肚子里的肠子九曲十八弯,听到这样的分析,还真的微微皱起了眉头,思考着华夏人这一暗示的可能性。
这话若是传出去,指不定联邦的人能扭曲到什么地步,就算传不出去,这话出了口,便在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留了个疑影,今日在场诸人,谁都有机缘在多年后掌控联邦政权。
卫煊能想到,骆清逸必然也能想到,然而他只是淡淡点头,不置可否得“恩”了一声,听得安德鲁教授都为他着急——自己觉得骆清逸不学好是一回事,自己看好的学生被别人质疑又是另一回事,这一刻他只恨自己对华夏了解甚少,竟是不能帮骆清逸反驳一二。
出声询问的学院见好就收,他没指望着在一场活动中给华夏闹得没脸,只不过他知道近期联邦政策走向,只觉得这华夏的自治权迟早要收回,心里一直对被要求另学华夏语不满,才会出言讽刺一二。
安德鲁教授苦于自己不知道如何帮助学生扭转这个氛围,便只能转移话题:“清逸,这正大光明殿中没有可观赏的华夏文物吗?”
骆清逸摊开手:“这座宫殿便是啊。”
“什么?”
“这座宫殿,从房檐到我们脚下的金砖,从正大光明扁到文案桌榻,都是文物,或者说,整个圆明园,都是一件大型文物。”
刚刚出言询问“正大光明”的“正确含义”的中年人面色涨红,嘴唇动了又动,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哪怕“正大光明”的含义再不好,它如今不是“招待处”了,只是一件供人欣赏的文物,那么那些含义,便不作数了。
可是,纵观整个星际,有哪个星球,哪个国家,文物以“一幢房子”来展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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