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八章：绝望感

夜里，灯光如昼。
    睡觉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叶菱歌的心低沉到了极点，就这样一直瞪着眼睛……
    “起床！！”天色还没有亮色，墙体内嵌的扩音器里突然传出了一句冰冷的话语。
        叶菱歌惊了一下。
    “起床了！”这一声是靠在最边上的那个老女人发出来的声音。
    众人立即坐了起来快速地穿着衣服，叶菱歌也跟着坐了起来随手拿起一旁的衣服穿了起来。
    “快点儿，别磨磨蹭蹭的！”转眼间，那个老女人已经穿戴完毕从箱子里一边拿洗漱的东西一边冲着大家喊了一嗓子。
    众人没有回应，只是都加快了穿衣的速度。
    叶菱歌怔了一下，也加快了节奏。
    “你来帮他们叠被子，打铺。”何静走到叶菱歌的身边面无表情地吩咐了一句。
    “什么？”叶菱歌有点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何静有些不耐烦，但也耐着性子指了指旁边正在叠被子的高个子女孩儿说：“你跟着牛姐和苏丽做，她们怎么做你就跟着怎么做就行了。”
    “牛姐？”叶菱歌怔了一下，赶紧又点了点头。
    牛姐的手稍作停顿，抬头看向叶菱歌，声音冰冷：“过来！帮忙！”
    牛姐本来就略黑的脸颊上布满了黑色的大块斑点儿，叶菱歌看得心里紧了又紧。赶紧应了一声过去帮起忙来了。
    “你在家蜜月干过活吗？”牛姐显然不满意叶菱歌的手速。
    叶菱歌尴尬地笑了一下说：“没有见过这样叠被子的，为什么要把被子一折为二而不是折成豆腐块儿呢？”
    牛姐轻蔑地扫了她一眼，不耐烦地说：“是因为要把被子摞起来。”
    “摞起来？”叶菱歌一边帮忙一边不解地问，“为什么要摞起来？”
    牛姐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回了一句：“下午你就明白了。”
    苏丽在一侧轻轻碰了一下叶菱歌，叶菱歌立即会意，也就不再多问，默默地学着她们的样子一下一下地把杯子折叠整齐。
    “抬起来！”老女人双手插在裤腰里，一边暖手一边瞪着眼睛吼着，“看看你们摞的这叫什么被子啊？一会儿全塌下来，还要让你们重新抬！”
    叶菱歌一怔，抬眼儿看向苏丽。
    牛姐没有说话，只是围着已经摞好被子检查了一圈，子拉拉扯扯一番后，便继续指挥苏丽和叶菱歌抬被子。
    也许是来来往往的人多，遗留的被子也多的原因，有些人的床铺上铺了好几层，一整排的被子抬下来已经是满头大汗。两人又拿起罩子把刚刚摞好的被子给结结实实地罩成了一个大方块儿。
    叶菱歌立在光溜溜的木板铺上气喘吁吁地擦着汗。
    “给！”气儿还没有喘匀的叶菱歌看见牛姐甩过来一条毛巾。
    还没有来得及问，就看见牛姐边走边开始了擦床上的木板了。  
    她赶紧弯下腰，也学着牛姐的样子擦了起来。
    “快点儿，快点儿！”那个老女人又开始呵斥起来，“再慢的话，门关上后，早饭没有份了啊！”
    叶菱歌注意到这个老女人的眼睛似乎是在盯着自己，很明显只有她是最新进来的人，很多规矩和规定她还不是很明白，这个老女人的话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快点儿。”苏丽在自己背后轻轻拉扯了一下。
    叶菱歌怔了一下，才发现牛姐和苏丽已经放好了抹布，端着自己的洗漱用具往水龙头旁边走去。
    “你还不去洗脸？”苏丽看着还在发呆的叶菱歌提醒了一句，“再晚一会儿的话，门儿要关上了！”
    “我没有带洗脸的东西。”叶菱歌有些尴尬地说，“你有洗面奶吗？要不，就让我先借用一次吧。”
    已经洗漱好的几个人正坐在刚刚擦拭好的床边上发呆，听见叶菱歌如是说，大家便集体扭过头来看着叶菱歌，个别人发出一声冷嗤的笑意来。
    这时，第二道门缓缓打开了。
    大家的目光在叶菱歌的身上一扫，没有说什么也就陆续地走了出去。
    面对大家的表现，叶菱歌有些迷糊。一旁的苏丽又扯了一下她的衣袖说：“你也太天真了，你以为这是你家里啊？你以为这是五星大酒店啊？”
    叶菱歌一脸不解地望着苏丽。
    “能买到肥皂就不错了，你还指望要洗面奶？！”苏丽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叶菱歌有些惊讶，但是很快也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的眼圈一红，低着头不再说话。
    “我给你说啊，在这里面没有人会帮助你的，什么事情都要靠自己的。”说着，苏丽滴给她一个牙刷说，“我知道你刚来，这个是我刚刚买的，你先拿去用，等你有了再还我！”
    叶菱歌红着眼睛点头赶紧道谢，她低头一看手里的牙刷大约只有三厘米那么长的空心手柄。她望向苏丽，只见她动作娴熟地把牙刷套在食指上刷了起来。
    “来吧。”苏丽指了指自己的洗漱盆说，“牙膏和肥皂都在里面，你需要的话自己拿着用！”
    心里涌起一阵酸涩的暖流，叶菱歌学着苏丽的样子刷起了牙。
    “弄完了吗？磨磨蹭蹭的！干嘛呢？！再不出来，锁门的话，你们两个就别吃饭了！”老女人站在门口处冲着她们两人吼了一嗓子。
    “快点儿。”苏丽对着叶菱歌催促了一声，转身又低声咒骂了一句，“妈的，臭三八婆！”
    叶菱歌赶紧加快了速度，快速弄完和苏丽一起走了出去。
    天色还没有亮，走出门口的叶菱歌才发现在第一个铁门和第二道门之间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小院子，院子的上方是用粗壮的钢筋做的网，这种地方真是插翅难飞！
    她的心里涌起一阵凄楚的感觉来：自己何时变成阶下囚了！
    已经有人摆放好了两排椅凳，叶菱歌挨着苏丽坐了下来，她想了想，小声对着苏丽说：“我进来的时候比较急，根本还没有来得及通知家里人就进来了。今天借用了你的东西，回头我再好好感谢你！”
    “不用。”苏丽低着头小声对她说，“你刚刚进来什么东西都没有，有需要的话你找我就行了。”说完，又扫了一眼周围，用更加小的声音说，“那个老女人姓张，平时你嘴巴放甜点儿，喊她‘张姨’就行。另外那个叫何静的女孩儿你对她也上点儿心，在咱们这个号里面就她们两个说话最算话，反正就是她们说什么你就听着，别和她们犟嘴。你如果要是敢把她们两个给得罪的话，她们会在严队那里给你穿小鞋的，到时候你出去的时间更是遥遥无期了！”
    叶菱歌眼圈一红，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来：“苏丽，谢谢你给我说这么多！”
    “这个给你用。”苏丽把手上的小塑料盆递给叶菱歌，“既然进来了就不要讲究那么多，这个是我用过的，但是已经洗干净了，我还有一个，这个你先用着吧！”
    “这个？”叶菱歌看着手里有些夸张的小盆一脸的疑惑。
    “吃饭用的。”苏丽没有理会她的神情，直接把小盆塞到她的手里，接着又拿了一把朔料勺子放在她的盆里，小声交代了一句，“这就是你以后要用的餐具，保管好！”
    “起立！！”
    叶菱歌正准备向苏丽道谢，突然听见何静一声号令之后众人立即站了起来。
    “打饭！报数！”何静再次喊了一嗓子。
    众人立即由两排汇聚成一排，每个人都端着自己的餐盆排起了队。
    这时，厚重的铁门开了，只留着一个钢筋铸成的网门。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推着餐车走了过来，他扫视了一眼众人，从网门中间的小方格里开始给大家打饭。
    “一、二、三……”前面的人开始报数。
    叶菱歌心里一阵痛楚，她朝后缩了缩，小声对着前面的苏丽说：“你打吧，我没有胃口，不太想吃东西！”
    苏丽微微转头看了她一眼，小声说：“不行的，后面有人看着你的。”
    叶菱歌一怔，只得跟随苏丽朝前走去。
    “七……”苏丽故意把声音拉的很大，叶菱歌明白她这是在提醒自己别报错了数。
    “八。”叶菱歌走过去把手上的餐盆从网洞里递给了老头。
    老头瞥了她一眼，边打稀粥边问：“你新来的啊？”
    叶菱歌一怔，轻轻点了点头。
    老头微微一笑，说：“我就说嘛，其他的人都是老熟脸了。”
    叶菱歌的心里痛苦不堪，也不想理会老头的说辞，一个转身儿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快起来！”刚刚坐下来就被叔丽拉了自己一下。
    叶菱歌一抬头才发现，大家都端着自己的餐盆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叶菱歌赶紧端着餐盆也跟着站了起来。
    “号头儿没有让坐下的话，是不准坐下的。”苏丽侧身小声交代着。
    叶菱歌赶紧点了点头。
    看着大家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叶菱歌心绪更加难平起来，没有一丁点儿胃口的她小声对苏丽说：“我吃不下！”
    “多少吃点吧，要不然以后你怎么办？”苏丽安抚了一句。
    “送我进来的警察说今天就来接我回去的！”叶菱歌解释了一句。
    一口饭险些从苏丽的嘴巴里喷出来，她笑的有些讥讽：“也就只有你信他们的话了，这里面的每个人刚刚进来的时候，警察都是这么给她们说的！”
    “你说什么？！！”叶菱歌瞬间有一种暗无天日的绝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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