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赵笛音觉得封帆和应该和她一样，已经对他们对方的名字ptsd了。短短几天他们之间的剧情已经可以拍一部drama连续剧。
赵笛音觉得自己既然知道了帖子这事，那封帆是这个学校的，应该也知道了。中午回到教室，赵笛音趴在桌子上，拿出手机想要看看这个帖子，跳转到注册页面时她想想还是算了，没必要在无聊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拿出一套数学题摆在桌子上，赵笛音准备改刚刚封帆圈出的自己做错的题。在做到第五题的时候封帆回来了。他校服外套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头发应该是用水洗过，还在滴水，浑身散发着一股热气，不是难闻的汗味，还是熟悉的木质香。
蒋季南边呼扇着热气，边打开一瓶冰水，“帆哥今天你真是一球也不让啊，五班的说你好像吃错药了，打这么猛。”
原来是打球去了。
封帆没理，拿出纸巾擦头发上的水，擦着擦着突然捕捉到赵笛音瞥向自己的视线，动作一顿，想起刚刚帖子的内容。
封帆开门见山：“你看到那个帖子了吗？”
赵笛音点了点头。
他沉默了一秒，没想到她也知道了。看着赵笛音一脸淡淡地无所谓的脸，才想到她来到这里之后除了被自己气到，还没看到什么能让她喜怒形于色的。
把纸巾投掷到不远处的垃圾桶，封帆偏头问她：“你希望这件事情怎么处理？”
“什么？”赵笛音还没反应过来。
“就是让他们删帖，道歉什么的。”封帆抓了抓还在滴水的头发，神色收敛了些以往的吊儿郎当。
赵笛音觉得封帆确实有一股比同龄人更加沉稳的本事，牵扯别人的事会先询问别人的意见，她觉得能站在别人角度思考的人都挺难得。
她觉得帖子这事无所谓，无非是有些人闲的无聊博眼球。于是她和封帆说这事别管了，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做几道数学题，高考时候能多涨几分。
封帆挑了挑眉，点点头，觉得她这么说自己也不意外。
蒋季南拿着水神色暧昧地回头：“我说你们两，怎么回事啊，连怎么想的都一样，想法不谋而合了啊。”
封帆抬脚踢了踢他的椅子，示意他多喝水少说话。蒋季南瘪了瘪自己的嘴，转了回去，明明就是嘛，还不让说。
下午的课是赵笛音最不想上的物理，已经到了想要逃的地步。
来这里几天，赵笛音看到封帆这人平时是真不怎么学习，他大多数时间要么是在敲电脑，要么是在看书，总之放在学习上的时间不多，而且有的老师看到他没在听课也不会管他。赵笛音觉得他甚至不来学校都没什么，毕竟来了也没听课，还是说在教室睡觉敲电脑比较有仪式感。
有一次赵笛音没忍住问他，封帆回答说你怎么知道我没听课。
赵笛音觉得自己纯属自讨没趣，这人是有一些一心二用的本事在身上的。
上边曹华华老师正快速过着昨天留的物理卷子，有些基础题一班应该是练了很多遍，曹华华老师已经对这种题不屑。
而下边的赵笛音还停留在刚刚过了的上一题，甚至还没反映过来这题的解法，拿手比划着线圈的电器感应是顺时针还是逆时针。
曹华华老师看着下边赵笛音认真思考的样子，觉得非常欣慰，于是点名叫她：“赵笛音你上来做一下这道题。”
赵笛音正沉浸在上一道题的答案里，突然被cue，还要上去做题，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了一眼卷子，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向讲台。封帆总觉得这背影有点悲壮，不像是要去做题，倒像是去刑场。
曹华华老师给赵笛音来了一个信任对视。
外面暖融融的阳光照在讲台上，给赵笛音铺就了一个舞台，赵笛音有点烦躁，长出了口气，认真看着面前的题。
有点熟悉。
这是怎么做的来着。
要不会什么写什么吧。
封帆看到的就是上面略一沉吟，随即奋笔疾书的赵笛音，整个动作无比顺畅，完全让人看不出她这道题其实已经错的离谱。
几分钟后，赵笛音自信停笔。转头看了看老师，她能感觉到曹华华老师面色十分复杂，一句话没说。扬手叫了声封帆，“来，你同桌这道题哪错了，你上来帮忙改改。”
封帆听到老师叫他，收敛了懒散的坐姿，起身走向讲台。经过赵笛音身边，低头冲她身手，赵笛音心领神会地把粉笔给他。封帆感觉到她的指尖剐擦了一下他的手心，而后快速的缩了回去。
封帆看了看题目又看了看赵笛音的解题过程，思考了几秒，把赵笛音的解题过程一笔全都划去。
下面响起一些人的轻笑声，赵笛音在旁边冷冷地看着黑板以及封帆。
封帆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没用几分钟就把简便的解题过程写了下来。曹华华老师在旁边看的连连点头，这孩子怎么这么优秀。
最终两人一起走下讲台，一个黑着脸，一个带着笑。
赵笛音刚坐下蒋季南就转过头来。因为这些天和赵笛音的屡次接触，让他感觉到了她和他们之间妙不可言的缘分，所以对赵笛音已经有了非常亲切的感觉。
蒋季南笑嘻嘻地看着她，“小姐姐，你刚刚上去就写了半扇黑板我还以为你写的都对呢，没想到咱两物理一个水平。但不得不说你蒙的技术是真的强，我开始都被你迷惑了，还以为你是行家，没想到被这没礼貌的小子上去就给划掉了。来，让我们一起谴责他。”
封帆无语地瞥了蒋季南一眼。
赵笛音冷哼了一声，同样无语。不过无语的不是封帆，而是自己的物理成绩真的好差。
叹了一口气，趴在桌子上，赵笛音开始反复看那几道大题的解题过程，又看了一眼封帆写的，简洁又能突出重点。
赵笛音愁啊，所以下课后也没动，坐在座位上复盘刚刚讲的题目。
封帆下课后就和朋友意气风发的出去了，靠在走廊和别的班级的人聊天，跟个交际花似的，打铃好一会才回来。刚坐到座位上就递给赵笛音一瓶冰水。
赵笛音愣了一下，接过那瓶水，沁凉的水在燥热黏腻的空气中细细密密的渗着水珠，让赵笛音瞬间清醒，疑惑地看向他。
封帆弯下身子系着球鞋的鞋带，后脑勺像是长眼睛似的，“我看你面色发红，觉得你应该喝点水降降温，冷静有利于做题。”
看看吧，赵笛音，多好的同学啊，遵守老师要求上讲台做题，照顾同学身体给同学买水。
尊敬老师，又爱护同学，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他的语气真挚，认真，充满了同学之间亲切友好的关爱。
但赵笛音总觉得这句话里处处都是刻薄。
无言的看着他的后脑勺，咬了咬牙，忍住了把他摁下去的冲动。
赵笛音从来没有一天这么期待过放学，她觉得呼吸封帆附近的空气有点困难。
终于等到下课，赵笛音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心里想的是今天一定不能再和他坐同一辆车了。
回到家里，破天荒的两个人都在，一人抱着一部手机和别人聊天，赵笛音走进来的时候两个人也没太理会。
把书包扔进卧室，赵笛音去厨房随便给自己弄了点吃的，吃完后没和姜真赵康平有任何交流就进了卧室，很像身处一室没有任何交流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静静地躺在床上，耳边放着约翰列侬的音乐，双眼盯着天花板。
盯到眼睛发酸，赵笛音猛地坐了起来，走到书桌前。
她之前买了很多的物体习题，但是都没有时间做。翻找了半天，终于在书桌上找到了一本叫做“物理奇迹”的练习册。
拿出发带箍在额头上，想着封帆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赵笛音咬了咬牙，决定今晚不学到十二点不罢休。
熬夜的后果就是第二天起床困难。
赵笛音的最佳睡眠时长是九个小时，睡不够就会感觉心情不好，打不起精神，但是在读高中之后这种情况稍微改善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
赵笛音第二天坐在公交车上的时候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睡过去，昨晚学完又看了会书凌晨两点才睡，她感觉现在很不好。
走在学校里，有人突然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因此时的困倦程度，赵笛音险些没被撞倒。
赵笛音侧身看了看，是那天在食堂里的女生，孟晚晚。
孟晚晚非常热情的和她打招呼，一手勾住她的胳膊，亲昵地搂着，赵笛音觉得她的自来熟程度和蒋季南差不多。
孟晚晚：“好巧啊！”
赵笛音点了点头，刚想开口说可以不用挽着手，但看她表情明媚，一脸热情的样子，想说的话还是咽下去了。
走了几步，赵笛音感觉到孟晚晚脚步一顿，站在那里停住不走了，眼睛盯着不远处。赵笛音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是封帆和蒋季南还有蒋季南身边的一个女生，几个人有说有笑。
再严谨点，应该是蒋季南和女生有说有笑，封帆像个大爷似的插着裤兜慢一步地走着。
看着孟晚晚面色变冷的脸，赵笛音就是不太敏感，也猜的到孟晚晚是对蒋季南还有那个女生感情不一般了。
晨风轻抚，吹变了孟晚晚的脸色，赵笛音现在能从她眼睛里看到四个字：姐很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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