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体育课上，蒋季南和封帆侃着大山，“要不是我们队的前锋没防守好，这局就没你们什么事了。”
封帆哼笑一声，扯起球服的下摆擦脸上的汗，露出一截结实的腰腹，腹肌随他的动作若隐若现，有股蓬勃的野性美。
蒋季南笑的一脸不怀好意的表情看他：“啧啧，这得是多少小姑娘心中的白月光啊。”
封帆没理会他，进浴室冲了冲，没两分钟就出来换衣服。
围着浴巾打开更衣室柜子的门，有一个东西掉了出来，一个粉色的带爱心贴纸的信封。
蒋季南看着掉在地上的信封，“啧啧”地给他使眼色，“呦，咱们封大少爷行情就是好啊，都有小姑娘堵在更衣室送情书。唉，但我有点同情她，也不知道是哪个女生不开眼喜欢你这个和尚。”
封帆骂了他一句，换上衣服，随手把信封放在校服外套里。
下节课上课铃打响，两人一前一后插着裤兜懒懒散散地走进教室。
封帆把校服扔在桌上，打开书包拿电脑，信封顺着外套口袋滑了出来，掉在了赵笛音脚边。
她拿起看了两眼，包装的很精致，还贴了很多爱心贴纸，“情书？”
封帆看了一眼她放在桌子上的东西，“应该是吧。”
蒋季南听到这忍不住回头，对着赵笛音说：“封帆这男的从小到大也不知道伤了多少女人的心，从小时候我们这帮朋友收贺卡开始他就开始收情书了。他还从来不给人回应，简直对不起这一个又一个少女的心意啊。”
封帆觉得自己这点事迟早都得被他全说给别人，都懒得理他，打开电脑放在膝盖上浏览编程网页。
蒋季南自顾自兴致满满：“来，音音姐，让咱们两一起看看是哪个不幸的少女触了封狗这处暗礁。我要去告诉她情海无涯，回头是岸，喜欢他没结果，好好学习才是最终的归宿。”说完动作缓慢的打开信封，小心翼翼地抽出里面的信纸。
赵笛音一脸懵，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为他姐的。
蒋季南刚抽出一个边，信封就被封帆扯了过去，语气淡淡：“别看了，对女生不好。”
蒋季南拿着信封的手顿在空中，几秒后开口，“我看到上面的名字了。”
“写的是todear赵笛音。”
封帆：“”
说完这句话蒋季南哈哈大笑，指着封帆手中的信封，“自作多情了啊帆哥。”
赵笛音没想到还有这种乌龙事件，这里面竟然还有自己的事。
封帆挑了挑眉，非常自然地递给赵笛音，似笑非笑地看着蒋季南。盯着蒋季南心里发毛，心想这眼神一定是又憋着什么坏水打算整我呢。手作封锁嘴巴的动作一脸不开心的转了过去。
赵笛音接过，打开看了眼写情书的人的名字，李元龙，她不认识。凑到封帆的桌子边，赵笛音问他这是谁。
封帆看着凑近的赵笛音，皮肤白皙，眼睫很长，瞳孔泛着似乎能吸进一切的黑，上挑的眼尾给她多添了一分凌厉，脸上毫不掩饰的直白坦诚地盯着他。
两人的目光不经意间交汇，两秒后封帆移开视线，身子不动声色地向后仰了仰。
封帆淡淡开口：“他是班里的体育委员，身高一米八体重二百，外形和性格成反比，心思比较细腻敏感。”
对上赵笛音的眼神，语调漫不经心：“怎么，你有兴趣？”
赵笛音扯了扯嘴角，将信封扔进桌子里，口吻清冷：“没有。”
赵笛音刚说完就被上边讲课的化学老师喊了一声：“最后一排那位女同学，你是不是说话啦。”
赵笛音不可否认地点了点头，回了声是，目光坦率地看着老师。
化学老师噎了一下，在课堂上说话还这么理直气壮。于是让赵笛音站一会，讲完这几道题再坐下。
赵笛音轻点了点头，前面的同学都装作不在意地回头看她。
封帆靠在椅子里低头听着，突然抬头冷不丁地开口：“老师，她刚才给我讲题呢。”
这回包括蒋季南在内的全班同学都回头看他，蒋季南扑闪着满脸问号的大眼睛，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封狗什么时候为别人说过话，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赵笛音也低头看了看坐的十分随意的封帆，眨了眨眼。
化学老师听他说话，面朝黑板的脸转了过来，拧着眉头一脸不相信的样，“你那成绩还让别人给你讲题，骗谁呢你？”
赵笛音无语地看了一眼老师，心想这老师是真不在乎学生的感受。
更无语的是旁边这人还认真的点了点头，嘴角勾了勾笑，“也是。”
蒋季南：“”封狗还是封狗。
老师扔下一颗粉笔头，“欺骗老师，助长同学。同学关系这么好，封帆，你也起来一起站。”
赵笛音看到封大爷挑了下眉，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松垮垮地没什么站相，双手撑在桌子上。手腕上戴了一个黑色腕表，和肤色相称，更显皮肤发白，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虽然他刚刚主动好心开口，但她觉得说不出口这个感谢，这人就是有种让人觉得他很刻薄的本事。
两人不经意间对视一眼，双方都没什么情绪。一秒后在更多情绪到来之前，两人都淡淡地移开了眼，风平浪静。
放学后，赵笛音在门口等那个叫李元龙的人，当面拒绝比拖着来的更干脆。
李元龙出来时就看到赵笛音靠在一根廊柱上，眼睛盯着门口出来的人。
赵笛音是凭借李元龙的身形分辨的，身高一米八体重二百，看自己的目光还带点羞涩，不自在的挠了挠头。赵笛音眼神示意他到边上说话。
她开门见山：“是你给我的信吗？”
李元龙看她这么直接就把事情摊开了，捂着脸害羞的笑笑不说话。
赵笛音额头闪过一排黑线，无语地看着他。
见他不说话，赵笛音拿出情书递给他：“谢谢你的信，不过我没有这方面的意愿，以后不要再送了，送了我也不会再收，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封帆和蒋季南正好从他们身边经过，蒋季南看着少女没什么表情的果决的侧脸拍了拍封帆的肩膀，“我觉得刚开学论坛爆的关于你同桌谈恋爱那帖子，我觉得十有八九是假的。咱们短时间内已经看到她拒绝别人两次，干脆果断，不拖泥带水，我看她完全不像是喜欢谈恋爱的人。”
看着她站的笔直的背影，蒋季南悄悄凑近封帆，“而且我觉得吧，她只和小丸子在一块的时候感觉有点开心，你说她会不会根本就不喜欢男的！”
封帆“啧”了一声，推着他的脑袋远离自己的身体，“这么八卦你直接问她不就好了，这么闲操心别人的事还不如学学习，也不至于连个二本都考不上。”
蒋季南瘪了瘪嘴：“我确实要好好学习，不然连吵架我也吵不过。”
另一边李元龙听到赵笛音拒绝自己的话后险些没绷住眼泪，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她。
赵笛音觉得自己像一个不问是非黑白就判别人罪的恶人，不知道还以为自己在欺负他。
不自在的咳了一声，坦诚地开口：“就是我说的这样，祝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说完没看他的脸色转身干脆地走了，留下壮汉一人在风中抹泪。
蒋季南回头看了看，正好对上赵笛音冰冷的目光，吓得他立马回头跟封帆没话找话：“诶，宋佳怡他们家这周说要请客吃饭，你去吗？”
封帆掏出手机，兴致缺缺地戴上耳机：“应该吧。”
蒋季南冲着他挤眉弄眼：“她可就希望你去呢。”
封帆懒得理他，加快脚步赶上一班公交车，剩下蒋季南在下边狂拍车门。
赵笛音回家之前在楼下便利店买了一瓶啤酒，她酒量一般，有时失眠的时候会喝点助眠。
由于最近总是一个人在家，安静的只能听见她自己发出的声响，静谧地让她睡不着。
早回去也是一个人，索性就靠在楼下花坛边边看别人边喝，有和小孩子下来散步的爷爷奶奶，有吃完饭出来散步的一家三口，还有下棋的，打太极的，纷纷扰扰，热热闹闹。
赵笛音觉得自己之于他们就是镜子的背面，他们那一面能照出世界的喧嚣，而另一面永远独自背光。
把酒瓶扔进垃圾桶，赵笛音带着点酒气上楼，打开门意外地发现家里有人。
走到卧室门口，赵笛音被赵康平叫住，“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他又上前几步，闻了闻：“一股酒味，你喝酒了？”
赵笛音随意点了点头，不欲多说，绕过他直奔自己卧室。
这个不耐烦的动作激怒了赵康平，他大声说道：“和你说两句话你就不耐烦了，你这是什么态度。上学你还喝酒，你整天是不是又和什么不学习的学生出去瞎混。”
赵笛音笑了，不知道他这些结论是怎么这么快就得出来的。
没理会他的狂风乱吼，赵笛音径自走向卧室，“啪”的一声关上门。
身后不断传来赵康平的斥责声，她突然觉得很累，滑倒在地毯上，静静地躺在那，出神的望着天花板，渐渐闭眼。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能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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