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第章 请罪

直到这个时候，牛进达两眼发呆的坐在地上，拿着刀的手，一个劲的哆嗦个不停。

        此时一直站在门外的王浩然，皱着眉头过来。

        “牛叔父，此人已经被诛杀，您还是先回府中歇养，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小侄来处理吧！”王浩然说道。

        看牛进达现在的状态，已然的十分的糟糕。

        这也正常，王浩然可以理解。

        毕竟谁经历这些事情，一时间都难以接受。

        何况还是重情重义的牛进达？一边是跟随着他征战沙场的左武卫将士们，而另一边又是他十分信赖的心腹偏将。

        牛进达摇摇头：“老夫无妨，虽然这张诚已经被老夫就地正法，不过老夫同样也难辞其咎，我我这就去宫中，亲自向陛下请罪。”

        “牛叔父！”王浩然一怔，轻轻说道。

        而牛进达，却慢慢的弯下腰来，将张诚的人头拎起来，转身默默向着门外走去。

        王浩然没有再有任何的阻拦，而是连忙吩咐身后的吴楚钦。

        “快去，到程伯父的府上，将此事告知与他，即刻到皇宫与我们汇合！”

        “是，侯爷，我这就去办！”吴楚钦拱手施礼，快速的纵马离开。

        这一路上，牛进达的行走速度，都十分的缓慢。

        而跟在后面的王浩然，却也发现，经过这个变故以后，牛进达看上去，仿佛又老了几岁一般，整个人都变得有些颓废。

        与此同时，国公府上。

        如今已经是次日天明，一抹鱼肚白，已经慢慢的从天边亮起。

        程咬金已经起来，并且穿戴着要去上早朝。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外面传来一阵猛烈的拍门声，当一名下人将大门打开以后，却是刚刚赶过来的吴楚钦。

        “老爷，镇边侯府的吴总管求见！”

        “谁？镇边侯府？吴总管？快，快让他进来！”程咬金连忙说道。

        吴楚钦的身份，程咬金也是十分清楚的。

        当初他带着王浩然回长安，在半路上收降吴楚钦的时候，他也都在场。

        而且吴楚钦的身份，虽然在侯府是一名总管。

        不过实际上，却是王浩然的一个门客。

        此次去北驼山，吴楚钦也跟随王浩然一同前往。

        如今吴楚钦回来，莫非这北驼山上，发生什么变故不成？

        程咬金心思急转，心里也是愈发的担心。

        不一会儿，

        吴楚钦走进来，一看他就是风尘仆仆的样子。

        刚要拱手施礼，却被程咬金给喝止住，说道：“休要做这些无用的礼节，老夫问你，你不是随我那王贤侄去北驼山剿匪吗？”

        “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有话就直说，别给老夫吞吞吐吐的，听得不痛快！”

        “是，卢国公，事情是这样的，此番我们的北驼山”

        于是乎，吴楚钦将事情的前后经过，给简单的讲述一遍。

        尤其是讲到牛进达，刀斩张诚，并且要亲自进宫，面见陛下请罪的时候。

        程咬金这后背的冷汗，全都冒出来了。

        “这个老牛，当真是糊涂，怎可在此时，就进宫请罪，好歹也要与我们商议一番才可啊！”程咬金满脸着急的表情。

        要知道，平日里他们两个的关系相当不错。

        现在牛进达发生这样的事情，被部下给陷害是一回事。

        丢失五千地瓜秧，这可是大事啊。

        地瓜乃如今的国宝，还是救国救民的关键之物。

        却因为牛进达的失误，导致这些地瓜秧的损失。

        如果陛下真要的追究下来，牛进达可就要摊上大事了。

        “吴楚钦，老夫问你，镇边侯如今何在？”程咬金瞪着眼睛问道。

        吴楚钦心里‘咯噔’一下子，使劲咽口口水。

        心说这程咬金平时看着，总是笑呵呵，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

        可真等他生气着急的时候，尤其是他一瞪眼睛，着实有点吓人啊。

        吴楚钦不敢耽搁，连忙拱手施礼道：“侯爷正陪在牛将军的身边，一同进宫面见陛下！”

        “好好好，来呀，快给老夫备车！”程咬金点点头，冲着外面大喊。

        可是话音刚落，程咬金又继续说道：“算了，不用备车，将老夫的战马给牵过来，老夫要即刻进宫！”

        “是！”

        门外一名下人，拱手施礼之后，转身向着府内马厩跑过去。

        时间不长，战马被下人牵过来。

        程咬金二话不说来到院子里，翻身就骑在马背上。

        也许是这匹马还没怎么睡醒，刚刚被骑上去以后，连忙打了一个嘶鸣，看那样子差点给压得喘不上气来。

        清晨，天刚蒙蒙亮，天边才泛起一抹鱼肚白。

        一般上早朝的地方，都在宣政殿内。

        而只有见重臣，商议其他事情时，才会在太极殿内。

        贞观初年，李世民曾定下每日都要上朝的规定，只有在贞观十三年，这个规定才被改为三日一上朝。

        此时此刻，在太极殿内。

        整个大殿的氛围，闲着有些凝重和诡异。

        牛进达一身狼狈的跪在地上，身边放着一口腰刀和一颗人头。

        此人头正是他刚刚才砍下来的张诚之头。

        而在牛进达旁边，则站着王浩然。

        对面却坐着李世民，脸色阴沉的有些可怕。

        在刚才，牛进达已经将这两天里，所发生的一切，全部都给如实的交代出来。

        并且跪在这里，请求李世民降罪。

        弄丢地瓜秧，又折损数百米左武卫的将士，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哪怕这明明是牛进达被张诚给幕后捅刀子，其作为左武卫统领，同样也是难辞其咎，治军不严。

        这要是换做旁人，轻则罢官免职，重则恐怕还要掉脑袋。

        而偏偏跪在这里的，却是牛进达，要知道老牛也是大唐朝的功臣，赫赫有名的将领。

        真要让李世民下狠心惩罚，他又实在是于心不忍。

        可若是不罚，也说不过去，这让李世民心里又百般的纠结。

        “陛下，请降罪吧，臣甘愿受罚！”牛进达沉重的说道。

        李世民没有开口说话，依旧沉着脸坐在那里。

        旁边的王浩然，却笑着一拱手，深施一礼道：“陛下，此事虽然牛将军也有失职之处，不过真正的祸首。“

        “乃是这张诚，若非他将消息泄露出去，又怎会发生如此变故？若陛下真要惩罚，不如就罚那张诚一人吧！”

        罚张诚？牛进达和李世民全都懵逼了。

        这张诚如今已经被牛进达给就地正法，人头就在这大殿上扔着呢。

        死都死透了，还罚什么？

        即便李世民想依照李康之事，”身虽死且罪还在“的方法，在对张诚进行一次斩首，可他又有几个脑袋？

        难不成，他还能再重新生长出来一个不成？

        李世民心说：你这是逗朕玩呢？

        王浩然看出其心中所想，笑着说道：“陛下，张诚之罪，乃关系着天下百姓，大唐命运，如今虽然其已被牛将军斩首，”

        “不过张诚之罪，人人得而诛之，若就这样放过他，实在太过便宜，不如陛下将其尸首囚于车内，在长安三十六街中，游街示众，在将其首级悬挂于左武卫门前，为左武卫的将士们，出一口恶气。”

        当李世民听见王浩然这个方法以后，眉头微微皱起。

        虽然不能按照当时处理李康的时候，在进行一次斩首，若是将其尸身囚于车内，在长安城游街示众的话，倒也不是不可。

        “此法倒也可行，只不过虽然这样，可解左武卫将士心中郁气，又如何能解朕心中之气？这地瓜乃朕之大唐国宝，百姓之希望，五千地瓜秧，却如此被糟蹋，叫朕如何视而不见？”李世民沉着脸说道。

        他这话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张诚的罪行可以解决。

        问题是牛进达将地瓜秧给弄丢，这同样也不是一个小事。

        王浩然听见这话，却是哈哈大笑着摇摇头。

        “陛下，臣有个疑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王浩然说道。

        李世民无语的瞥一眼，心说你小子无论在宣政殿还是在这太极殿上。

        何时说话，如此犹犹豫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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