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白玉
次日，南国大陆的都城南歌城门处。
“王大婶，你看这城门处，新帖了一个啥玩意？”
“大家快来瞅瞅这是啥？”
“好像是什么……七王爷的告示。王麻子，你识字多快给大伙念念。”
“好像是七王爷贴了一个告示。寒王府最近新得一块白玉，寻找这玉佩主人。知情人赏银百两。”
“这是天大的好事，可惜我没见过这块白玉。”
卖冬瓜的王大婶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拍了拍自己篮子里的冬瓜就转身就离开了：还是先卖冬瓜赚钱要紧。
“七王爷真是有钱，难道这白玉是什么宝物？一块白石头这么贵？”
“我说李三姐，你家的那块祖传的玉佩上次当了多少钱？”
“孟叔，听说去年你在家门口是不是也捡了块什么好石头？”
“散了散了。”人群越来越少。
王麻子，挽了挽自己有着酥油饼味道的袖子。“这块白玉，好像在哪里见过？都怪自己年纪大了这记性，如今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王麻子回回神，走了，还不走等下卖东西的好位置都没了。还是老老实实赚钱吧。想啥呢！”卖四方糕的张叔一把拉过王二麻子就离开了告示。
隐谷，陆千兮正在飞花小筑院内倚靠在朝南红豆杉木椅上休憩。
“谷主，白玉有新消息了。”冰蝶回谷看见自家谷主安静睡着的模样，虽然自己和暗梅、望月，秋寒都是孤儿从小被老谷主收养后，与谷主一同长大。从小看着谷主整天嘻嘻呵呵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但有时谷主安静的时候恍惚间又让人觉得她与这世间有些莫名的距离感。也许谷主应该是想念自己的家人的吧。
“谷主……醒醒”暗梅跟在冰蝶身后轻语。
陆千兮努力睁开自己朦胧的眼睛：原来是冰蝶与暗梅那两丫头。
“谷主，七王爷府传来了白玉的消息。”冰蝶说完给谷主递上了早上从南歌城门处传来的告示内容。
陆千兮接过那张云蓝，细细看着。“好呀，南宫月寒，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把我的白玉告示天下。今天我一定会拿回我的东西的。”说完就起身回了飞花小筑。
“酥酥，我今天要去见那只小黑黑，你去吗？”陆千兮无奈的看着窝在自己羊毛暖垫上呼呼大睡的白狐。那货没有醒来还在美梦里？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就爱什么样的宠物？懒惰爱睡，不对！少女轻轻摇了摇头：酥酥我们这叫多睡觉少烦恼，养生易长命百岁。
一身刺金白衣，一把墨字白扇，雕花铜镜里好个翩翩少年。陆千兮：“小贼子上次就看到我的真容，这次我先在真容上画个几笔再易容，防着他一手。”寥寥数笔的勾勒就让绝色容颜失去了三分，转为一张清秀的脸。
“王爷，您说今日白玉会有人来寻吗？”归一看着寒若亭中把玩着红溯紫砂茶杯的七王爷，王爷看起来好像心情还不错的样子。难道是因为雨后初晴，天气爽朗？
“她会来的。”
陆千兮看着的那块南瑜木匾额烫金黑字的牌匾：寒王府。扣了扣门：“来人，我找七王爷寻回白玉。”
“请。”福叔开了门。一位翩翩少年手持墨字白扇大摇大摆的从大门走了进去。南宫月寒轻轻地笑了：等的人已经来了。“归一，从后门去陆府，请人。”
“是，王爷。”归一说完便离开了王府。
“小美人，我们又见面了？”南宫月寒来到府内院中梨树下。
“南宫月寒，本公子可不认识什么小美人。王爷怕不是认错人了。”
“那试试。”南国月寒说完便出手了手持秋水寒魄剑，剑招行云流水、招招凌厉。
“这是南国大陆人人盛传的羸弱王爷病秧子南宫月寒？”收了扇接招的瞬间陆千兮已经被南宫月寒的剑气将白衣袖口划出一道裂缝。“是本姑娘又如何，今天让你看看谁更厉害。”陆千兮难得的认真了起来说完便从怀中抽出自己的碎玉千丝刃。
那白绫在剑下丝毫不断杀气，细看白绫上是千百条银丝缠绕。与南宫月寒的秋水寒魄剑相碰，两者发出铮铮的相撞声。
“小美人，要不你给我解毒治病，我还给你白玉。”南宫月寒看着眼前的人在梨花下绝世之姿，笑逐颜开。这世间能接我这么多招式的女子可不多。
“想得美，这赔本的买卖我才不做，南宫月寒，那白玉本来就是我的。”义正言辞的清澈声音配着眼前白衣公子皱了眉的气鼓鼓样子，别有几分趣味。
“叫月寒，小美人。”突然想看看小美人害羞的样子。果然听到这句话陆千兮又愣住了三秒。这一瞬间，易容又没了。可南宫月寒有些愣住了，眼前这姑娘……
陆千兮看着南宫月寒有过一丝诧异，还是自己技不如人。看来近日要继续精练武艺了，不过那贼子让自己叫他什么？月寒……太亲近了吧。某人的脸不知不觉地微微泛红。
南宫月寒愣愣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清秀的面容，是真面目但不如那日的绝色动人，应该是化了妆隐去了几分美。但闪动的明亮如月的眼睛依然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南宫月寒，你。”陆千兮收起碎玉千丝刃，后退了几步。飘飘落落的梨花的花瓣，仿佛世界只有两人，眼前这人狡黠如狐翩翩让人看不懂，只见那日月星纹的银色面具遮不住他的笑意。
“你的白玉，小美人收好了。”那手白净无比、指骨修长。
陆千兮看着面前的狡猾之人，思索片刻接过自己的白玉。
“兮儿，是你吗？”陆千兮回过头看见一个妇人穿着绣了白紫蝶的交领襦裙走来。身后跟着一位穿着银领褐袍看起来四十岁上下面善的中年人。
“兮儿，我们终于找到你了，你的模样和小时候还有三分像呢。”陆澈看着眼前的姑娘。从见到第一眼就无比确信是自己丢失的女儿陆千兮，兮儿。
“兮儿，这么多年，陆家一直在寻你。我们从未放弃找你，兮儿我们已经失去了染辞，不能再失去你了。”
陆千兮看着手中透亮的白玉。眼中不知何时有了泪花，脑海里浮现出陆府的湖水、染辞姐姐、那年漫天的大雪，以及那句：以后你就是陆千兮，答应我找到害了染辞姐姐和我的人，然后好好的活下去。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以后，我会好好活下去。
“爹，娘。兮儿好想你们。想染辞姐姐了。”陆千兮将白玉收入怀中，轻轻拉起陆夫人的手。
“这些年，兮儿你过得好吗？那日大雪之后，我们多年再也寻不到你的消息。”陆澈目光柔和，眼中隐忍着泪水，眼角却藏不住知足的笑意。
“爹娘这些年我被世外之人养大。承蒙师父厚爱，多隐居，最近几年才多出谷来这南歌城。过的还算不错。”
“兮儿，你和我们一起回陆家吧，虽然染辞不在了，如今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以后为娘给你做糖醋排骨、碧玉什锦吃。我陆家的四小姐应该受到疼爱。兮儿，你现在还是太瘦了。”
“娘，我能不能晚两天回陆家。”
“这……夫君”
“没事，兮儿。我们陆家也需要做些准备迎接你回家。那我们两日后见。兮儿到时候你直接拿着这块白玉到陆府，没人会阻拦你的。”
“好的，谢谢爹爹。”陆千兮点了点头。
梨花树下南宫月寒看着眼前相认之景：如若有一天，兮兮我也能成为你的家人。那……会的，陆千兮我一定会守护在你身边。手中的梨花，你的笑意，是我南宫月寒此生再也无法忘却的回忆。
南国大陆隐谷内，小栀子正坐在飞花小筑院里的石凳上看着暗梅与望月比试武艺。好想自家的谷主啊，谷主的那把寒光闪闪的叫做岁年的匕首好厉害。什么时候谷主才回谷呢？
“我回来了。”一片落叶将望月手中的青竹木剑击落在地。
“谷主，你回来了。”暗梅立刻收起自己的桃木剑。看向谷口身着白衣笑的很有暖意的那人。
“暗梅，你要继续努力了，我刚刚看见望月已经胜了你三招了。”陆千兮收起笑意认真的说道。
“是，谷主。”
“谷主，你的白玉拿回来了吗？”含糊不清地声音传来，冰蝶正坐在石凳上正吃着一盘臻品落花生。
“谷主，小栀子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羽丫头，你再不回来，师父就要饿死了。”
声音此起彼伏，隐谷此时异常热闹。陆千兮看着眼前：温和如三月的望月、从不偷懒刻苦练剑的暗梅、吃着臻品落花生的杏衣伶俐丫头冰蝶、怯怯圆脸的小栀子、灰衣黑靴比着夸张动作的师父臭老头，还有那隐谷门口遇见的秋寒与云伯，看着隐谷的众人既然有些不舍。
眼前的飞花小筑熟悉到不能忘却的蓝雪花、石竹，如今怕是要第一次真的离开隐谷，回到陆府。还真是有点舍不得，放不下。
“丫头，我看见你的白玉已经取回来了。赶紧去厨房吧，谷里就你的手艺最符合老夫的心意。再不吃，我真的要被饿晕了。”枯叶老人轻拍了自己徒弟的肩。
“谷主，冰蝶给去你厨房打打下手。”
“小栀子也想去。”圆脸小丫头掩盖不了兴奋的神情。
“好，好，你们两个随我一起去厨房吧，臭老头今天我给你做醉乡玲珑鸡、八珍素果、九州绿芽汤、合意酥饼、凤尾鱼之翅。”
“好！好！好！”为师最爱徒弟的手艺了。“快去吧，小羽儿。”看着陆千兮离去的身影，飞枯叶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家徒儿。羽丫头果然是长大了，以后怕是羽白公子要自己去这天下闯一闯了。他的眼眸闪过一丝道不明的神情，脸上难得的一派认真：陆千兮，这名字不错。以后可千万别忘了老头子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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