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姻缘签
戚府。
新来的花匠手里正捧着一盆唐红月季，月季刚刚冒出新生浅红的花苞。
“今天戚小姐又打碎了老爷一个价值三百两的玉花白瓷瓶、价值二百两仙璇琉璃杯。”走廊转角处下人们的小声议论让他忍不住停下来。
“小姐一出门回来如果脸色不好就如此，下次又不知道要打碎什么了呢！”快走吧，别说话了，夫人向这边来了。下人们马上就从走廊转角四下散开了。
今天戚府小姐打碎老爷房间东西的事情似乎大家都司空见惯了。我也赶快走吧，花匠看见众人已经快消失的背影，才动身离开。他一转身太过着急，并未注意到手指不小心被手中的唐红月季的花刺扎了一道。
“落儿，今出门谁又惹到你了。”戚母婉氏刚进来落夕居看见自家女儿就叹了一口气。想起刚刚听到下人来报，小姐又打碎了老爷房里的东西，就知道今天日子又不能安宁了。
“沈家的四小姐沈青欢今天在麒麟街遇见我，大街上就当着众人又提起我不会武功之事。娘，在旁人眼中戚家小姐出生在将军世家，却不会武功，真真是个天大的笑话。我在这南国大陆就是她们眼中的笑柄。如此，我宁愿不生在这戚家。”
“落儿，你明明知道你不能习武是因为小时候那次意外……”
“那些名家贵女嘲笑我的时候可不在意我当年是不是出了意外。”
“落儿，她们只是嫉妒你在南国大陆的美人榜。我家落儿生的貌美，且不可因为旁人气坏了自己。再说又不是人人都需要练武，你哥哥一向护着你，谁又敢真欺负你。”
戚樱落听到娘这样说缓了几分，但眼中的怒意并未全消失，冷冷的看着远方。
总有一天，我要让那些嘲笑我的人全部闭嘴。
戚炎回家听下人来报说小姐回府又闹了，再看见房里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片，心中已经了然。他忍下一丝怒意，吩咐下人来打扫了屋内并把儿子戚影叫来。
“戚影，好好劝劝你妹妹。”
“是。”戚影看了父亲一眼，就去落夕居找自家妹妹戚樱落去了。这次妹妹又任性了。
“兮儿，你回来尚未见过你的祖母，先去见见她老人家吧。”陆澈看着自家女儿陆千兮说道。
“祖母？好的，爹爹。”陆千兮将手中的白瓷杯放下，温茶果然很好喝。
“祖母！爹爹我就不和姐姐去见了。我今天有点不适，头莫名的疼了。”一旁的陆浅影不知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脸色突然有点苍白。
难道陆家的老太太是个特别严厉的人？陆千兮心里生出几分疑惑，此时看见妹妹正扶着自己的头，努力表现出非常难在的模样。又瞥见爹爹一副云淡风轻习以为常的样子，只敢沉默。
“兮儿，祖母住在青山顶的麓山堂。我看今天外面的天不错，让紫苏和莲心陪你去一趟吧。”陆夫人笑着看了千影一眼说，仿佛眼前并未发生什么事。
“晨间有寒风，紫苏给小姐带个手炉。”
“是。”
山路曲曲折折，陆家马车在小路上行驶了很久。陆千兮有些昏昏欲睡。
“千兮小姐到山顶了。”陆千兮听见外面的声音，慢慢推开车门下了马车。
她眼前有个福安明寺。旁边的莲心看着四小姐疑惑的表情小声提醒到：“小姐，老夫人在另一处，不再这寺庙中。请随奴婢这边走。随后莲心和紫苏领着陆千兮到了麓山堂。
“前几日，澈儿传书信给我，说我的孙女千兮终于被寻回陆家了。兮儿，让祖母好生看看。”
“祖母。”陆千兮看着眼前穿着锦罗如意裙的慈祥老人。
“兮儿，祖母给你讲讲陆家以前的事情吧。”
紫苏和莲心看着祖母这架势，心想又开始了。每次陆家人见到祖母，一定会被拉着听以前的故事，至少二三个时辰。
“千兮的丫鬟们，你们先去附近的福安明寺庙给老生带点佛经回来。”
莲心连忙答道：“是。”轻轻松了一口气，赶紧拉着紫苏就先行离开了。
陆千兮好不容易待到祖母说故事累了，寻了个出来的借口从麓山堂溜了出来。这次她终于知道浅影妹妹为何不来此处了。
后山有条隐秘小道。陆千兮想着要不去前方看一看，说不定有什么意外收获呢？比如南雾山那次遇见的神仙？
小道的入口杂草丛生，枯黄杂乱的杂草两旁遮的严严密密。陆千兮渐渐走了一段时间才被眼前的突然出现的新景色惊叹到停了下来。
入眼空旷处一棵桃花树开的正盛，山间的阳光透过那个树杈，将粉色的花照亮。格外透亮娇美的粉桃，让人忍不住眯了眼。
“好美。”
桃花飘落之际突然耳边传来悠悠的笛声。
陆千兮在小道尽头沿潺潺溪水，寻着这笛声渐渐走进一片墨绿的竹林。
一抹白衣身影在墨绿的竹林中如同清泉一湾里的一片孤叶，惊艳、孤寂、清淡、绝世。
“姑娘，可有事？”温润如玉的声音配上眼前的白衣公子，这人好像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般。悠悠公子，俊秀之姿。
“公子，无事，无事。你的笛声很好听。”陆千兮感到局促不安。
“公子，你刚刚吹的曲子可是破九凰。”
“姑娘，想必也是懂音律之人。但刚刚这首曲子，并不是破九凰而是在下在苍穹大陆听到的新曲子。”
“不好意思，原来这首是来自苍穹大陆的曲子。音律我只是略懂，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去苍穹大陆看看。那我就不打扰公子，先走了。”陆千兮此刻窘迫不已赶紧转过身，脸额发烫间她赶紧离开了这墨竹林。臭老头你这些年也没好好教我音律！想不到我堂堂隐谷谷主也有丢脸的时候。
沈青竹看着那抹逃离竹林的身影，淡淡的笑了。然后仿佛没人进来过这竹林，手中的玉笛又慢慢吹了起来，这一次曲子变了，破九凰的曲调悠扬绵长。
陆千兮回到麓山堂祖母已然在塌上安静的睡着了，屋里已经候着紫苏、莲心两个丫鬟。
“小姐，老夫人让拿的东西，莲心和我已经拿过来了。小姐可还有其他吩咐？”
路千兮看着面前乖巧的丫鬟说道：“紫苏，莲心现在祖母还在入睡，我想再去寺庙求个签。你们两先在这候着吧。若祖母醒来，你们知会她一声，待我回来，我们再回陆家。”
“好的，小姐。”
福安明寺在眼前，陆千兮刚想进去，一个灰衣小僧刚好推开门来。
“施主，可是有事？求签还是拜佛。刚巧，我家主持在里面呢。”
“求签。”
“姑娘，是来求签。”了空方丈从寺庙里出来看见门口站着一位穿绫罗蓝袍的姑娘。
“是的，劳烦了。”
半刻，陆千兮拿着手里的那支上上姻缘签哭笑不已。只能怪自己刚忘了告诉方丈，自己是来求身世命途签。
这……
“姑娘，可还有事？一切皆缘起，一切有缘人注定相遇。”
有缘人相遇？难道说的是今日，那竹林的白衣公子？
“本寺，求签不可多求。若姑娘还想求签，待春暖花开时节。”
陆千兮看着那了空方丈，点了点头。春暖花开时节吗？
从青山回到陆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进门，酥酥那一团白毛就扑了进来。
小东西，陆千兮伸手摸了摸酥酥的头。
中秋节那日，陆家祖母回到了陆家府邸。
陆浅影听说今日祖母要回来就早早站在府外等待。桃夏看着自家小姐。小姐明明每次都要找机会躲过祖母给讲以前的故事，却又不忘记每次在陆家祖母回府的时候早早出来等候，真的搞不懂自家小姐。
“祖母，小影想你了。”
陆家祖母看着自家最小的孙女陆浅影喜笑颜开。
“祖母，今天大哥、二哥都会回来。千兮姐姐还亲自给我们做月饼吃呢。我们快进去吧。”
陆千兮前几日听说祖母回来这天是中秋节，心想一家人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团聚。就和父亲陆澈提议：中秋节，想自家动手给大家做月饼。
此刻手里的月饼，已经被加入了陷。陆千兮把它放在梨木模具里一压实，就有了圆圆或方方的形状。陆千兮还特别做了各种其他动物造型的月饼。
小兔子？浅影妹妹真适合吃这个。哈哈。狐狸？就像南宫月寒那只腹黑狐狸！为何要想到他，陆千兮赶紧将手中的月饼，全都放进炉子里烘烤。月饼的香味慢慢在陆家厨房散开来。
“千兮姐姐，祖母回来了。你需要帮忙吗？”陆浅影的小脑袋从厨房门口探了出来。
“不用了，浅影妹妹，等炉子里的这些烤好就全部好了。”
“好的，辛苦了，千兮姐姐，对了……”陆浅影说着靠近自家的姐姐，将她脸上粘到的面，擦去。
陆千兮突然被人靠近而失了神，然后看着笑嘻嘻的浅影，手中的面，知道了什么。
“哈哈……谢谢浅影妹妹。炉子里的月饼也差不多好了。”
陆亦修回到府里，赶巧大家都在了。
“大哥，这是千兮姐姐。你终于舍得从苏逝云家回来了，真搞不懂你常去他府里做什么。”
“小影，是为了朝堂公事。陆千兮吗？我是你的大哥，陆亦修。”
陆千兮看着眼前一身白锦蓝衫，眼神难掩严厉之态的公子。
“大哥，好。”
“大哥，别这么严肃，等会吓到千兮妹妹了。对娇滴滴的姑娘可不能如此。”旁边的陆容白拿着一块九心方桃酥月饼，打趣道。
“二哥，我觉得你说的对。”陆千兮看向浅影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神情。
“咳咳，都吃月饼了。亦修在家收收你的凌冽之气，不要吓到兮儿妹妹。”陆夫人忍不住补了一句。
七王爷来访。
“他来做什么？”陆千兮此时还未细细看自己之前一直未见的大哥，听到府外家丁传来的声音：完了，只想速速离开陆府，回到人烟稀少的隐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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