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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9章 慎重


  “韩正寰……”我害怕的叫他,听着那女人的笑声,感觉似乎有人在往外挤我。
  突然,头顶一痛,我腿一软直接坐到地上。
  “韩正寰,他不会放过你的。”那女人狞笑着,声音从通道深处传过来。
  我喘着粗气,脸色发白,半天反应不过来。
  “没事啊。”韩正寰搂着我,安抚我说。
  我看着他,最后还是没忍住眼泪,抓着他的胳膊,“我刚刚以为我就要死了,我好怕。”
  他拍着我的背,小心的帮我鼻子上的血擦掉,说:“已经没事了,下次不能再这么冲动,知道么?”
  “嗯。”我赶紧点头,扶着他的胳膊站起来,摸了一下头,从上面拿下一张黄符纸来。
  “这是什么符?”我好奇的问。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图案。
  “摄魂。”他回道。
  “哎,你们说完没有?我在棺材里躺半天了,快闷死了。”棺材里传来方道长的声音。
  我跟韩正寰对视一眼,他冷笑着上前把棺材盖推开。
  陈二狗子从棺材里爬出来,轻咳一声,说话时还是方道长的声音,道:“我说过,我能过来。”
  我点点头,灵机一闪,突然指着他身后,害怕的说:“韩正寰,那是个什么东西?”
  “啥?有啥?”陈二狗子尖声说,往前跳了好几步。
  “刚刚有个黑影。”韩正寰淡淡的说。
  我心中冷哼,再让你装,看我怎么吓你。
  “你们是不是把我们几个忘记了?我们现在能进去吗?”齐浩郁闷的问。
  我听见他的话,扭头一看,这才发现那四个小伙子全都倒在地上,头上都贴着张符纸。
  “叔,你先别进来。”我忙着说,然后从包里拿出木头剑,准备做法阵用的东西。
  “韩正寰,等下还是你来?”我笑着跟他说。
  他瞥我一眼,道:“当然,这些东西不需要。”
  “啊?”我惊讶的看着他,这些都不要?那他怎么开坛做法?
  他从包里拿出罗盘,往前走了几步,皱眉跟我说:“你先出去。”
  我看他的样子,忙着应了。
  “你留下。”他对陈二狗子说。
  陈二狗子迈出去的脚还没落下,干笑着说:“我在这里影响你。”
  韩正寰笑容有些讽刺,道:“你出去,是要晒太阳?”
  “的确,我不用出去。”陈二狗子靠着墙根,看着淡定,当然,如果能忽略他已经在发抖的腿。
  我站在齐浩旁边,杜衡走过来,说:“你没事吧?”
  “没事,现在已经好了。”我笑着道。
  他嗯了一声,脸上的担忧并没有减少,“就因为他说要过来,你就跟着过来了?”
  “倒不是这个,就算是他不让我来,我也得过来。”我淡淡的笑着,看着韩正寰,接着说:“杜衡,在这件事情里,我比你牵扯的还要深。”
  他疑惑的看着我。
  “你是为了任务,而我……是为了活着!”我说。
  他一怔,目光复杂的看着我,没再说话。
  洞里,只见韩正寰手里拿着桃印,直接把棺材盖子横在地上,咬破手指,边念边画。
  “赫赫阳阳,日出东方,吾奉北帝,立斩不祥,一切鬼怪,皆离吾榜……”
  他嘴里快速的念着,足足念了七遍,棺材板上的符咒画完后,把手上的桃印盖在棺材板上。
  又拿着木头剑在棺材板上划了一道子,大喝一声:“急急奉九天玄女律令敕!”
  只见一道带着泛着白光的符咒带着雷霆之势直接轰进了洞里。
  一声声惨叫从洞里传来,仿佛承受着无尽的痛苦。
  韩正寰举着剑,长身而立,身上煞气四溢。
  这时候,他仿佛地狱修罗,神鬼望而生畏。
  我听着那声音,心口竟有些发热,身上也渐渐的失了力气,多亏杜衡扶我一把,我这才没有坐到地上。
  “你没事吧?”杜衡担忧的问。
  我摇头,喉咙里像是梗着什么东西,说不出话来。
  “还想挣扎?”韩正寰冷笑一声,拿出一张画好的符纸,用木头剑挑着,从棺材板上滑了一圈,符纸直接烧了起来。
  他几步上前,把符纸扔到通道里。
  哭声骤然停止,通道中的阴气竟然也慢慢地消散了。
  我心口好受很多,逐渐恢复正常,我呼出一口气,慢慢地站直身体,跟杜衡道谢:“谢谢。”
  “应该的。”他淡淡的说。
  “进来吧。”韩正寰转身说,见我脸色不对,马上走出来,“怎么了?”
  我感觉有些头重脚轻的,说:“刚刚心口难受,现在好多了。”
  他摸着我的头,轻声道:“嗯,以后我会更加注意些。”
  “啊?”我不解的看着他,我心口疼,跟他有什么关系?
  “现在能进去吗?”齐林突然问。
  “能。”韩正寰拉着我,走在前面。
  走了几步,我突然觉得少了个人,转身一看,陈二狗子正蹲在墙角,裤裆下面一滩水。
  齐林捏着鼻子往后退了几步,嫌弃的说:“你好歹是个男人,能不能有点出息?”
  “我这是早上出来的急,没去厕所。”陈二狗子站起来,努力的保持镇定,但耳根还是红了。
  “那你前面走吧。”我说。
  他一愣,炸毛了,“为啥是我?明明是他更厉害,为啥是我走前面?”他指着韩正寰说。
  我笑着说:“方道长啊,你昨天说要带我们找到这里面的东西,你忘记了?”
  他沉默了。
  齐浩上下打量着陈二狗子,惊讶的说:“他是道长?就他这德行?”
  “是啊,方道长被齐阳害死,心里有怨恨,这才上了陈二狗子的身,要来帮咱们,是不是啊?方道长。”我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他坚定的点头,“对,所以我要走前面。”
  看着他哆哆嗦嗦的走在前面,我忍笑跟在后头。
  韩正寰无奈的看着我,“总是这么爱胡闹。”
  “总要让他长长记性的。”我挑眉说。
  他揽着我的肩,沉声说:“今后切不可像刚才那么莽撞,什么都没弄清楚,就敢冲上去,今天是我在,你才没事,要是我不在你身边,你必死无疑。”
  “好,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抱着他的胳膊,撒娇说。
  他瞪我一眼,道:“下次再这样,我定要好好的教训你。”
  “咳,丫头啊,秀恩爱也要有个限度,你要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光棍啊。”齐浩苦着脸说。
  杜衡走在后面,脸色黑沉,盯着韩正寰不知道在想什么。
  倒是齐林,目光在韩正寰和杜衡的身上转了几圈,眼睛突然亮了,慢慢地走到杜衡身边。
  我刚想说话,就听前面陈二狗子叫了一声,“血,这里有血。”
  我心中一凛,忙着过去,地上果然有一摊血迹,还没有完全干透,应该是时间不长。
  再往前看,顺着一条岔路还有些星星点点的血迹,像是有人在这里受了伤,顺着岔路逃走了。
  “这有三条岔路,咱们走哪条?”齐浩问我。
  我也犯了难,刚刚韩正寰把这通道里的阴灵全部铁腕镇压,所以现在走在这里面,就跟走平常的路一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走,最后只好转头看向韩正寰。
  陈二狗子现在已经恢复了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操着方道长的声音说:“顺着有血迹的这条路走,必定会有收获。”
  我直接忽略他的话,问韩正寰:“走哪条?”
  他居然同意陈二狗子的话,“有血迹的那条。”
  “为什么?你别听他胡说,他就是……”我着急的说,可是不等我说完,韩正寰便打断了我。
  “听话。”他宠溺的笑着,轻声说。
  我叹口气,没再说啥,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肯定有他的道理。
  这次陈二狗子主动走在前面,看起来好不威风。
  “你真的确定他是道士?他跟着咱们进来,是要干什么?”齐林小声问我。
  “他啊,找死呗。”我冷哼一声,道。
  往前走了十来分钟,血腥味越来越来重,最后看见一个人躺在地上,胳膊上有一道口子。
  “这人长得不错。”齐林说。
  我点头,的确是不错,不过比起韩正寰那张脸来,他还是差了点。
  那人听见声音,挣扎坐起来,看见我们瞬间眼前一亮,说:“帮我……救救我师父。”
  杜衡上前,把他从地上扶起来,问他:“你是谁?你师父又是谁?”
  那人咳嗽着说:“我叫沐然,我跟我师父是为了这座邪墓下来的,没成想还没找到真正的墓室,就中了招,我拼命逃了出来,但我师父却被困在里面。”
  我反复想着那两个字,邪墓!
  这地方的确称得上,这山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孤零零的矗立在这,难以形成聚集生气的明堂,选这种地方做坟地是风水上的大忌。
  而且,这山四周是连绵高耸的山脉,完全的把它的阳光给挡住了,阳光都不怎么照的进来,这样的情况下应该是湿气聚集,阴气丛生才是,然而这里却仍旧一个小草都没有。
  低洼之地,却形成个光秃秃的童山,绝对不寻常。
  建墓的人敢把地方选在这里,他这是成心想要自己死后都不安定。
  “你是从哪边逃出来的?”我皱眉问,也收起来捉弄陈二狗子的心思。
  他答道:“中间的那条路,当时我跟师父选的是那条。”
  韩正寰眉头微皱,道:“接着往前走。”
  经过刚刚洞口露的那么一手,现在齐浩他们还是很信服他的话,听他这么说,也都跟在我们身后。
  只是走了两步,齐林惊呼道:“陈二狗子呢?”
  我看了一圈,陈二狗子不知道啥时候不见了。
  “无碍,很快就会遇见。”韩正寰说。
  我疑惑的看着他,他好像知道陈二狗子要干什么。
  沐然被杜衡扶着,诧异地问:“这通道里的阴气怎么散了?”
  齐林指着韩正寰,说:“他弄得。”
  “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人。”沐然崇拜的说。
  我撇撇嘴,他不是人。
  走了两步,韩正寰突然拉住我,说:“前面危险,这些你们一人一张。”他每个人给了一张辟邪符。
  我往前迈了一步,心中一凛,还不等站定就被他拽到后面。
  “又不听话,总是这么莽撞。”他沉着脸训我。
  我咽口唾沫,也不敢跟他顶,很有觉悟的自己拿过一张辟邪符,小心翼翼的装好。
  这事情真怪,只是一步之遥,却是天差地别。
  外面这就像是村里的路一样,没有任何阴气,但我刚刚往前迈了一步,却感觉前面阴风阵阵,寒气刺骨。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解的问。
  他冷哼一声,道:“前面有个大东西护着这里。”
  我心中一凛,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进去之前,他特别交代:“互相牵着手,不要回头。”
  我跟着他往前走了一步,瞬间打了个哆嗦,靠,冷的跟冰窖一样。
  这次,只转了个弯就看见前面一间凿出来的房间,对着我们一侧是一道石门,上面刻着一个像老虎的东西,但是身上的毛却像是狗的,嘴巴又像是猪,尾巴老长。
  房间里吊着四条铁链,中间捆着一个棺材,棺材的木板只是普通的杨木。
  棺材旁边一条沟,沟里都是水。
  我现在终于外面为什么这低洼之地会有一座童山,这是有人把这里的阴气、湿气全部引到这里来了。
  刚走到门口,就听齐浩说:“哎!”
  我心一沉,下一刻韩正寰把我搂到怀里,退到旁边,紧接着齐浩径直的冲向房间里,像是疯了一样扯着铁链,嘴里喊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你们当心点。”我看着齐浩,腿肚子直哆嗦,转头跟他们说的时候,却见他们都静立不动,好像傻了一样。
  “韩正寰,你看他们怎么了?”我着急的问。
  他皱眉说:“魇着了。”
  “那怎么办?”我急得不行,他们身上以后辟邪符,怎么还会中招呢?
  他看我一眼,说:“往他们额头上抹点你的血。”
  “……我的血有用?”我没底气的问,以前我的血是有用的,但是自从跟他睡了以后,貌似就没啥大用了,总之每次用效果都不是很满意。
  他点头。
  我从兜里拿出小刀,蛋疼的在食指上拉个口子,挨个往他们眉心处点了一点。
  片刻后,杜衡和沐然先恢复了神智。
  他们对视一眼,看向还在房间里扯铁链的齐浩。
  “叔怎么了?”杜衡担忧的问。
  “大概撞邪了。”我说。
  韩正寰从兜里拿出桃木钉,缓步走进屋里。
  他一进去,齐浩立马停下,转身狞笑着,却是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心中一寒,刚想往后退,一只冰凉的手就摸上我的脖子。
  齐林咧着嘴,绕到我身前,还不等她动作,韩正寰手里的桃木钉猛地打过来。
  她惨叫一声,身体软趴趴的倒在地上。
  再往里面看,韩正寰已经徒手制住了齐浩,拿出一张镇魂符在他头上猛地一拍,嘴里念念有词,棺材里响起痛苦的嚎叫声。
  我当时也有了勇气,拿起木头剑,几步过去,一剑拍在齐浩的脖子上。
  “呃……”他猛地睁大眼睛,身体软了下来。
  而棺材里的东西挣扎的幅度更大了,像是在死命的捶打着棺材板。
  那杨木棺材估计好些年头,已经有些腐了,哪里禁得住捶打,很多地方都裂开了。
  韩正寰把齐浩拖出房间,转身看着那棺材,目光凌厉。
  “那里面是什么?”我小声的问。
  “僵尸。”他说。
  我惊在原地,僵尸?
  卧槽,我们这里竟然有僵尸?想起电视剧里穿着长袍大褂,长长的指甲,不会走只会跳的尸体,我竟然有些兴奋。
  毕竟是干这行的,听见僵尸就像是热爱音乐的人听见好曲子一样。
  只是我们等了半天,也没见有东西从棺材里出来。
  我眼巴巴的看着,“韩正寰,僵尸是不是被卡住了?”
  他本来是想要上前的,听见我这话脚步一顿,横了我一眼,道:“收起你的好奇心,老实的待着。”
  “嗯嗯,好,你快去开棺啊。”我满是期待得说。
  今天要真的见过僵尸,等老了我也能跟我的孙子孙女吹,你们奶奶年轻的时候可是见过僵尸的。
  多拉风!
  我深吸口气,目不转睛的看着韩正寰,心跳越来越快。
  杜衡上前,把我拉到身后,说:“小心点。”
  我把他扒拉到一边,“别挡着我看僵尸。”
  他无奈的瞅着我。
  韩正寰走上前,一脚把棺材盖子踢开,棺材里伸出两只手,一只长着白毛,一只没毛但皮肤却是紫色的。
  可是,等了半天,只看见这两只手在空中挥舞。
  “丫头,过来。”韩正寰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我差异的走过去,差点笑出声,我敢保证这是历史上僵尸出场方式最惨的一次。
  棺材里的僵尸一多半皮肤还是紫的,只有右胳膊那块长了白毛,身上被铁链捆得严严实实,全身上下只有两只胳膊能动和眼睛能动。
  我这才看清,这棺材虽然不好,但是里面却暗藏玄机,棺材底部直接是石台,在头和脚的部位都插着铁板,束缚着里面的人。
  怪不得,刚才那么大的响动他都没能出来。
  于是乎,我就跟他那么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
  “看来,这里已经以后人进来过。”韩正寰沉声说。
  我不解的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齐林和齐浩已经醒过来了,见我和韩正寰站在棺材旁边,他们也凑过来。
  结果,刚刚苏醒的齐林再次被吓晕。
  韩正寰指着僵尸的头和脚说:“这两块的铁板明显跟他身上的铁链不是一个时期生产的,这是有人为了困住他,后来又加上去的。”
  我仔细一看,还真的是,那些铁链和铁板的工艺明显不一样,而且铁板更深。
  “还真的……啊!”我话刚说到一半,韩正寰突然把我拉到身后,只见一道人影直接扑进棺材里。
  我仔细一看,竟然是陈二狗子。
  看清他的姿势后,我又拉着韩正寰默默的退后两步。
  陈二狗子口味真重,居然直接趴到僵尸身上,难道他这些年没能娶老婆的原因就是这个?
  好半天,他才从棺材里直起身子,手里拿着一颗珠子。
  我仔细一看,竟然跟上次那个坟地里得到的珠子一模一样。
  他大笑着,说:“我终于找到了。”
  “他必死无疑。”韩正寰说。
  我不解的问:“为什么?”
  他说:“紫僵有毒,这个虽然处于从紫僵道白毛僵尸的进化阶段,毒性有所减弱,但是杀了他还是够的。”
  “陈二狗子,你还不出来,那东西有毒。”我忍不住提醒他说。
  他一愣,忙着从里面跳出来,手里死死地攥着那颗珠子,说:“你怎么知道我是陈二狗子不是方道长的?”
  我缓缓笑了,说:“我能看见那种东西,还记得我上次见你,在坐到床上之前,特意闭了下眼睛么?我一闭眼,就看见上了人身的鬼魂。”
  他沉默了,声音恢复正常,道:“那你为何不拆穿我?”
  “这不是无聊,正好用你打发时间,再者,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我说。
  他沉默片刻,脸上的悲伤很明显,说:“合着,这一路你都在逗我。”
  我点头,“你挺好玩的。”
  他蹲到地上,不说话了。
  “行了,现在说说,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我冷声问。
  陈二狗子拿着手里的珠子,说:“此事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韩正寰冷着脸道。
  他哀怨的看我们一眼,叹气说:“其实我当初坐牢不仅仅是因为捅了人,而是我参与过一次古玩买卖,当时我经手的就是这样一颗珠子,那晚上正好有人来偷,我跟他打斗的时候把他捅伤了。”
  “然后呢?”我沉声问。
  “然后我就坐牢了。”他说。
  我拿着木头剑就给他一下子,“你到底说不说?信不信我再把扔进去?”
  他抱着头,说:“我说,我这就说,本来我也没觉得这件事有啥,就当自己运气不好,但一个月之前我就开始做梦,梦里总是有个女人跟我说让我来找她,甚至有一天我明明是躺在家里的床上睡觉的,但是一醒来竟然躺在这山脚下,就是那天我见到工程队开山炸石,炸出了这个洞。”
  “那女人的声音,是不是刚才在洞口的那个声音?”我忙着问。
  他摇头,眯着眼睛,回忆道:“不是,那女人的声音很温柔,像水一样。”
  “色鬼!”我骂了他一声。
  杜衡把这房间走了一圈,说:“还接着进去么?”
  “进去吧。”我说着看向韩正寰。
  他却直直的看着陈二狗子,几步上前,把他掀翻在地,然后就要扒他的裤子……
  “你干啥呀?”我急忙上去,问他。
  没事扒人裤子,还是个男人的,他难道有别的癖好么?
  等到陈二狗子的腰露出来后,我先前的想法瞬间消失无踪。
  陈二狗子的腰上有一块紫色的疤痕,竟然跟韩正寰背后的记号一模一样。
  “说,你是谁?”韩正寰一脚踩在他的背上,冷声问。
  “我是狗子啊,我真的狗子,我对天发誓。”陈二狗子哭嚎着说。
  韩正寰冷哼一声,“背后的记号从何而来?”
  “我也不知道,我那晚上捅完人就有了。”他急忙解释说。
  韩正寰收回腿,把他手上的珠子拿过来,道:“算你命大。”
  说完,把那珠子放我包里。
  陈二狗子控诉的看着他,却不敢过来跟我抢,委屈的从地上爬起来,说:“你们就这么把珠子抢走了,我回去后怎么跟那女人交代?”
  韩正寰没再理他,转身走向石门。
  “小冉啊,你就帮我说点好话,让他把珠子还给我吧。”陈二狗子凑到我身边来,祈求说。
  我诧异的看他一眼,不动声色接过他偷偷塞给我的东西,然后把他推开,厌恶的说:“你离我远点。”
  说完,把东西放到兜里。
  “门上刻着的是什么?”杜衡走到韩正寰身边,问他。
  “梼杌,上古四大凶兽之一。”韩正寰说。
  凶兽?我走到韩正寰身旁,疑惑的说:“墓地里为什么要刻凶兽?”
  他表情凝重,道:“以凶镇凶。”
  说着,他走到一边,转了下灯台,那石门竟然自己开了。
  好简单的机关,我心里有点鄙视建墓的人。
  我拉着杜衡退到一边,本以为那里面会有什么凶险的东西出来,结果里面竟然布置的很温馨,就像是有人在里面过日子一样。
  韩正寰站在门口,双拳紧紧地握在一起,很明显,他现在特别愤怒。
  “不进去吗?”我问他。
  这房间布置得像是女子的居所,但里面却也有男人的物件,还有墙上左右各挂着一幅画,左边就是上次在坟地里看到的那女人的画像,一模一样。
  而右边,是韩正寰的画像。
  我心里突然有一个荒唐的想法,这不会是按照他跟他的红颜知己的居所布置的吧?
  突然想起暗算我的那女人的话,她说韩正寰有个心爱的女人,难道就是画像上的女人?
  韩正寰好像从头到尾都没听见我的话,只是怔怔的看着房间,步伐沉重的走进去。
  我跟着他身后,心里越来越凉。
  这一刻,我像是完全被排挤在他的世界之外。  走进房间,床上竟然躺着一个人,面色红润,看着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那女人说的不错,韩正寰千年之前的心上人长得真好看,说是绝色美女丝毫不过分。
  她穿着一身青色道袍,头上只别着一根木簪,简单却别有风情。
  我想要上前仔细看看,去被韩正寰拦住。
  “退出去,快走。”他突然神色凝重的说。
  他话音一落,外面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砰地一声,尘土飞扬。
  转身一看,被绑住的僵尸竟然从棺材里跳了出来,黑漆漆的长发披散着,这竟然是个女的。
  留在外间的齐林、齐浩和陈二狗子趴在地上,不知道是被吓晕了,还是被揍晕了。
  她的速度很快,不过几步就冲到了杜衡跟前,多亏杜衡反应够快,直接在地上滚了两圈,避过她。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她身上竟然长满了白毛,像是动物一样扒着石壁,在上边爬着。
  几次进攻,目标都是我。
  最后韩正寰抱着我,一手拿着木头剑,直接祭出了三昧真火符,趁着她攻击我的时候,拍在她的头顶。
  她瞪着眼睛,看向韩正寰,似乎根本没想到他会出手。
  床上的女人突然叫了声,一股寒气扑过来。
  韩正寰挡在我跟前,闷哼一声,有些站立不稳。
  我忙着扶住他,那僵尸已经倒在了地上,床上的女人也不复之前年轻的模样,变得干巴巴的,只剩下皮包骨。
  墙上,那女人的画像直接掉在了地上,一道凄厉的声音响起:“韩正寰,你竟如此对我!”
  “木槿,生老病死,因果循环,你不该逆天而行。”他声音里透着一股寒意,道。
  “我不该?那你呢?你如今又算什么?”木槿冷声问。
  韩正寰看我一眼,道:“这是我的劫,也是我的因果。”
  木槿厉声道:“你负了我,是你负了我。”她说完这句话,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只剩下嘶嘶吸气的声音。
  韩正寰淡淡地说:“你该走了。”
  然后拿出一张往生符贴在僵尸的头上,盘膝而过,开始念往生咒。
  只是,他刚念了两句话,突然睁开眼,表情十分痛苦,嘴角隐隐有血迹。
  我想要上前却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他的后背已被鲜血染红,那四个窟窿再次出现。
  “韩正寰……”我叫了他两声,他好像完全听不见,我急得不行,却不知如何是好。
  他正在超度,我也不敢胡乱用别的术法,怕冲撞了他。
  突然,他冷笑一声,眉眼间竟有一种俾睨众生的气势,身上的威压尽显:“我说过,你不要逼我。”
  说完,他大喝一声,就这自己身上的血,凌空画了一道锁魂符,“急急如皇上帝律令。”
  空气中传来帕里啪啦的声音,阴风骤起,屋里的东西都被吹的掉到地上。
  韩正寰的画像在风中晃了几圈,终究还是掉了。
  画像一落地,他身体猛地前倾,鲜血从他鼻子里流出来,滴到地上。
  我伸手试探一下,发现他身边的屏障似乎消失了,我忙着上前扶着他,手忙脚乱的给他擦血。
  僵尸的头发已经变干枯萎,脱落到地上。
  “你没事吧?”我担忧的问。
  他摇摇头,从地上起来,走到床前,捏开那女人的嘴,从里面拿出一枚血泪珠。
  我震惊的看着那珠子,摸着自己脖子上的,这珠子竟然跟我脖子上的一模一样。
  “啧啧,我今天可算是见到高人了,没想到这世道下,竟然还有道法如此精妙的人。”随着声音,一个老头走进来,浑身的衣服都已经被扯破了。
  沐然一看见这老头,忙着过去,十分开心,“师父,您逃出来了?”
  老头点头,目光直直的看着韩正寰,突然皱眉说:“你不是人?”
  我心中一凛,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说:“你是怎么说话的,什么叫不是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他……”老头想要解释。
  我冷哼道:“那你是什么意思?他不是人是什么?”
  老头紧紧地皱着眉头,半天说不出来话。
  我心中松了口气,暗暗佩服这老头,竟然一眼就看出韩正寰的不同来。
  韩正寰看了老头一眼,说:“现在东西已经拿到,此地不宜久留,出去再说。”
  出去的路很顺利,只是背着这些晕过的人有些费力气。
  尤其是齐林、齐浩和烨化,我仔细一想,他们每次跟着下来,不是撞邪就是晕倒。
  我都有些佩服他们,每次都中招,却都能大难不死,简直是运气好到爆棚。
  走到洞外,韩正寰跟我说:“你先带着他们下去,我去把这地方毁掉,这里若是留下来,贻害无穷。”
  我看着他,听话的点头,领着他们下去。
  这地方的确不能留下来。
  先前是有人用阵法将这附近的阴气全部吸入洞里,用来滋养僵尸,现在僵尸已死,阴气要是泄出来,这附近的村子少不了生病暴亡的事情。
  路上,老头问我:“你也是修道之人?”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墓室里的女人,心里烦躁的很,不耐烦的说:“不是,我就是个办丧事的。”
  他竟然激动的拉着我的手,说:“这么巧,我也是。”
  我无语的看着他。
  “师父,你不是说咱们不干那活吗?”沐然小声说。
  老头横了他一眼,说瞎话被当面拆穿竟也不觉得尴尬:“就会给我拆台,背好人家,别摔了。”
  “哦。”沐然背着齐林,耳根竟略微发红。
  到了山脚下,我跟杜衡说:“他们也都受伤了,你先送他们去医院吧,我在这里等这就行。”
  他犹豫半天,最终点头,说:“你小心点。”
  我对他笑了笑,怔怔的看着山上。
  他们走后不久,山上突然升起点点亮光,慢慢地飘到空中,消失不见。
  这是韩正寰正在为山上的冤魂超度。
  大概一个小时后,韩正寰从山上走下来,除了嘴角和身上的血迹,脸色已经恢复正常,目光凛冽,浑身透着寒气。
  等到他走到我面前,身上的寒气已经消失,目光中满是温柔,摸着我的头,笑着说:“等着急了吧?”
  “没有,你没事了?”我担忧的问他。
  他点头,道:“没事了。”
  “那……咱们回家吧。”我笑着说,本想要问问那个女人的事情,但是最后还是没问出口,怕他嫌我烦。
  好像男人不喜欢身边的人问他跟别的女人的事情,唔,我是这么觉得的。
  我们村开小卖部的张大友就因为他老婆质问他跟邻村一个寡妇的关系,直接跟他老婆打起来了,虽然结果是他被他老婆挠的差点毁容。
  但我吸取教训,还是不要问了。
  毕竟对比一下,我在体力方面完全压制不住韩正寰,默默地摸下自己的屁股,以后再说吧,万一他再打我屁股咋办?
  而且他最后不是也对那女人下手挺狠的,就算曾经爱过,到现在也淡了吧?
  我想着这事,眉头紧紧地皱着。
  突然,他按住我,挑起我的下巴,手放在我的眉心处,说:“这么纠结,是想要问画像中的女人的事情?”
  我犹豫着点头,说:“你要是不告诉我也没关系,别跟我打架就行。”
  他看着我,嘴角带笑,道:“你这都是什么思维,我怎么会舍得跟你打架。”
  “那昨晚是谁打我的屁股?”我委屈的说。
  他脸色有些不自然,轻咳一声,道:“在外面,你说话注意些。”
  我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理他。
  他把我的头转过来,搂着我的腰,说:“好了,小气包,还想不想知道画像的事情?”
  “想。”我抱着他的胳膊,笑着说。
  他在我头上揉了一把,道:“木槿应该算是我的半个徒弟,她的父亲跟我是旧相识,去世之前把女儿交托给我,让我照顾,可我一个男人怎么能照顾好一个女孩?所以我便把她寄养在一户农家,每个月去看她几次。”
  他回忆着说:“后来,我发现她在道法上很有天赋,便教了她一段时间,只是……”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几秒,才接着说:“只是我发现她对我的感情最后竟超越了师徒之情,从那以后我便不再见她,可没想到,几年之后联合镇压我的道士中,就有她。”
  “啊?”我愣了一刻,脑补出十万字的我爱你但你不爱我,那我宁愿毁了你也不让别人得到你的偏执爱情故事。
  韩正目光变得幽深凌冽,道:“锁魂阵中那被吊着的女人,便是她的手笔。”
  我心中一凛,想起那个满身伤痕,头发插在八卦图中的女人,感觉自己头皮都开始疼。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那你刚刚是把她超度了吗?”我问。
  他摇头,叹气说:“没有,她……我超度不了。”
  我惊讶不已,“为什么?”
  “有人在保她。”他眼中狠意一闪而过。
  这是不能告诉是谁在保那个叫木槿的女人了,我心里明白,没在问这个,“那总是追着我要杀我的女人,又是谁?”
  “应该是她的后人。”他冷声道。
  我点点头,这是好几辈的人一起努力要杀我,就为了不让韩正寰过得舒服,所以说啊,女人不好惹。
  路上,我突然想起陈二狗子来,“陈二狗子现在被杜衡他们带走了,我估摸着得好长一段时间见不着他。”
  按照杜衡和齐浩的处事方法,他们肯定会把他看管起来,把事情问清楚才会让他走。
  韩正寰双眼微眯,高深莫测的说:“无妨,他会主动来找咱们的。”
  “啊?为啥?”我诧异的问。
  他道:“到时便知。”
  我暗中撇嘴,搞得这么神秘,捂着那么多事情不让我知道,也不怕发霉。
  不过我现在心情很好,也就不再纠结,跟着他蹦蹦跳跳的往回走。
  原来还在纠结他对那女人的感情,现在危机完全解除,心里舒坦极了。
  我心有余悸的说:“女人一旦狠起来真的很可怕,所以你以后对我好点。”
  我觉得木槿这是典型的得不到就毁掉。
  谁知韩正寰却摇头,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她身后有人。”
  “谁啊?”我好奇的问。
  他不欲多言,道:“暂时还不确定。”
  我们回到家的时候,姥姥已经从王星姑姑家回来了,看着我跟韩正寰一身土的进门,竟然笑了,“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
  “你到底是谁?”韩正寰几步上前,冷冷的看着姥姥。
  姥姥呵呵笑着,说:“我是丫头的姥姥啊,得了,进来吃饭吧,你们也忙活一天了。”
  我看着突然变得和蔼的姥姥,反而心中七上八下的,她这是怎么了?
  韩正寰蹙眉看着屋里,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笑了,拉着进屋,说:“不错,你是丫头的姥姥。”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他们一起笑笑,没再说话。
  晚上,我坐在床上,期待的看着门口,等到韩正寰真的穿着那件印着小毛驴图案的衣服出来时,我笑到肚子痛。
  他面无表情的放下毛巾,把我压在床上,道:“很好笑?”
  我拼命的忍者,“不好笑。”
  他哼了一声,低头在我唇上咬了下,说:“你就会使坏。”
  我搂着他的脖子,突然有些郁闷,“韩正寰,你说我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小时候我就以为她是个坏人,总是骂我打我,但是现在我却觉得她好复杂。”
  他在我背上轻轻揉着,说:“她不会真正伤害你。”
  我静默一瞬,苦笑着说:“你说的是,她不会伤害到我的身体吧?其实,她早就把我伤的遍体鳞伤,你总是说我自卑,没自信,我今天变成这样跟她有很大的关系。小时候她骂我的话,虽然现在我刻意的忽视,但是那些话还是在时不时的影响着我。”
  我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声杯子摔在地上的声音。
  我跑到门口,就看见姥姥拄着拐杖,佝偻着背,蹒跚的走回自己的房间。
  她都听见了?那些话,我好像不应该说的。
  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一直想着要不要跟姥姥好好的谈一次。
  最后是在韩正寰要跟我那啥的威胁之下,我才不敢再动,抱着他睡了过去。
  半夜翻身,摸了半天都没有摸到他。
  我猛地惊醒,听见院子里有响动,披上衣服走出去,就看见姥姥挎着篮子正往外走。
  她又要去哪里?难道是给瘸子烧纸?
  我急忙套上褂子跟着她,却发现姥姥竟然走到村口的河边,坐到石头上,从篮子里拿出一个木头人,又拿出一根针,然后把针从木头人的头顶刺进去。
  这不是吴山佐曾经用过的那招?他当时就是用这招来惩罚王星。
  姥姥把木头人放在腿上,又拿出一张符纸来,刚要贴到木头人的头上,一声冷笑传来。
  “原来你在这里?这些年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我循声看去,那说话的人竟然是沐然的师父。
  这时,一只手突然搂住我,我吓得差点叫出来,转头一看竟然是韩正寰。
  他在我身上身上贴了一张符纸,然后亲我一下,跟我脸贴着脸,轻声道:“有好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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