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焦尾琴

周元福听到张角垂询，心想，这张角把我当军师了。我穿过来可是要当主公的，你们啥事都问我，自己也不动动脑子，心中翻着白眼嘴中却说道：“我看不如这样，让其去游说一番，趁机也探探官兵虚实。”

        张宝正要插话，周元福摆摆手，“二天师勿急，让其一人去皇甫军中，留二女在城中。这样也不怕他不尽力办事，也不怕他不回来。”

        张宝闻此大乐，“还是你小子鬼点子多，你莫不是看上人家闺女了。刚才我大哥也说了，蔡邕天生异貌，估计他闺女也长的不咋地，你小子可别动错了心思。”

        张角点头道：“此计尚可，你去着手安排此事吧。”

        匆匆用过午饭，周元福就要去见蔡邕，徐元直一听非要跟着去，裴元绍无奈只得一人领兵去巡城。

        这边蔡邕正等得心焦，一听周元福来了马上请入相见，周元福把事情一一道明，蔡邕登时目瞪口呆，好半晌才说道：“这样，这样不太妥当吧。”

        周元福歉意答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蔡老伯勿怪，若是老伯此去能劝动皇甫将军，那么我们立刻放你跟家人离去，当然也请蔡老伯代为打探一下对方虚实。”

        蔡邕一听大摇其头，“让我去劝说尚可，但是如果是打探虚实，我誓死不为！我上受国恩，定不能做此不义之事。”

        周元福见一时也难以劝服，只得说道：“此事也在情理之中，我也就不勉强了。只是还有一事相求，希望蔡老伯不要拒绝。”

        蔡邕满心不悦，一脸正气说道：“若是不违反道义之事但讲无妨，若是违反道义，我宁死不从，死则死矣，名声是不能受污的。”

        周元福哈哈笑道：“蔡老伯莫要生气，是这样一件事情。对面营中有刘关张三兄弟，其中一人名叫关羽，我颇仰慕其为人，且我们有一面之缘，故而请老伯带封书信以致意。”

        蔡邕迟疑了一下，觉得此事也无不可，只是这内容自己要知道，否则若是信中是策动谋反，岂不误了国家大事，于是说道：“送信可以，但是我需要知道里面写的什么内容。”

        周元福点头道：“蔡老伯不需担心，我写字着实拿不出手，所以正要请蔡小姐帮忙代为书写。”

        蔡邕这才放下心来，正好呼唤蔡贞姬前来，忽听得琴声叮咚十分悦耳。

        周元福听得心神摇曳，随口问道：“这可是焦尾琴？”

        蔡邕大奇道：“这琴我才得一年有余，平常也是我们父女称之为焦尾琴，你竟从何得知？”

        周元福狡辩道：“听往来客商讲起，所以就记在了心里。”

        蔡邕面露狐疑。

        周元福继续道：“只是不知为何叫焦尾琴，今日有幸遇到，可否一观？”

        蔡邕虽然疑虑但是正被周元福挠到心痒之处，就起身让道：“既是如此，那就请过来看看。”

        几人走入房中，只见姐姐蔡贞姬正在弹奏，琴声悠扬让人陶醉，几人并未打断只是站在旁边细细倾听。一曲弹罢，徐元直喜得抓耳挠腮，又不知如何形容心中感受，只是拍手叫好。

        周元福也拍手朗声说道：“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果真是好琴，姑娘也弹得一手好琴啊。”

        蔡邕伸出拇指赞道：“周将军赞叹十分贴切，果然是懂琴之人啊。”

        徐元直看大哥出了风头，打趣道：“哥哥又夸琴，又夸贞姬姑娘弹的好，那到底是哪个更好啊？”

        周元福说道：“自然是都好，你若是非要分出个高下，有句诗说的好：若言琴上有琴声，放在匣中何不鸣？若言声在指头上，何不于君指上听。由此来看，三弟说是琴好还是弹的好？”

        蔡贞姬起身行礼道：“周将军谬赞，小女子不敢当。”

        蔡文姬说道：“看不出这位黑脸大哥还真有才，刚才说的四句诗很有意思呢，是你自己写的？”

        周元福摇手说道：“不是不是，是我看《苏轼诗集》记住的。”

        这下蔡文姬感兴趣了，忙问道：“苏轼诗集？我怎么没看过，能借给我看看么。”

        原来蔡文姬是个书痴，只要有名家孤本必借来一看，而且过目不忘，过多少年都不会忘记。因此很多孤本典籍，也受益于蔡文姬的这个本事而得以流传。

        周元福作难了，蔡邕以为周元福不想借，便打断道：“周将军能有此见识，也非常人，想必那《苏轼诗集》定是十分罕有。既然周将军不想借，文姬就莫让周将军为难了。”

        蔡邕也是书痴，自然也想借来看看。所以这句话说的有意思，把周元福架了起来，若是不借，自己就是小气了，若是借的话，自己还真没有。

        周元福编个谎言道：“不是在下不肯借，此书已在大火中焚毁。”说罢还假装叹息一声。

        蔡邕与蔡文姬闻言，也俱是叹息。

        蔡文姬眼睛一亮，又说道：“黑脸哥哥想必还能记得一些吧？可否给小妹摘抄一些，求求你了。”颇有娇憨之意，说话间眼睛中满是期盼。

        周元福简直要心软了，不过想到自己别说毛笔字了，连繁体字都不会写，现在军情紧急，哪里有空做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就拍脑袋道：“让文姬妹妹失望了，在下愚笨，确实记不得许多。”

        蔡文姬眼神一暗，还要再说。

        蔡邕正色对蔡文姬说道：“文姬莫要强人所难。”又转头对周元福道，“周将军，请过来看看这焦尾琴吧。”

        整个琴被桐油漆的黝黑发亮，果然是琴尾处有被火烧过的痕迹尚可辨认。

        于是周元福便饶有兴趣的问道：“蔡老伯是如何得到这把琴的呢？”

        蔡邕笑呵呵的说道：“得遇天恩被大赦后，我浪迹天涯。有一日，我云游到吴地借住在一户农家，晚饭时他家妇人烧火，我听得烈火中噼啪有声，其音铿锵，就怀疑是块做琴的好材料。跑过去一看果然是难得的梧桐上品，只是大部分都被烧毁，只余这一块尚可使用。听农家讲，此梧桐木长于山峰之上，吸收日月精华，不知多少年月，砍伐时声音就悠扬清悦。只是梧桐木木质较软不能做屋梁，故被人当做了柴火。唉，可惜了如此上品梧桐，因为人们不知道它的珍贵只好做了灶炉之薪。”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完，言辞间颇有深意，蔡邕目光灼灼的看向周元福，“正如周将军，本是良才，奈何，奈何，奈何埋没至此啊！”说罢长叹一声。

        周元福心道你还不如说我，‘卿本佳人奈何做贼’，这是想策反我啊。徐元直也听出了蔡邕的策反之意，正要开口斥责。

        周元福见徐元直就要发作，连忙打岔道：“蔡老伯言重了，我又算得了什么良才，不过是一个莽汉而已。不如再请贞姬姑娘弹奏一曲可好？”

        蔡文姬这时也过来插话道：“我也会弹的，我弹的比我姐弹的还好听，但是如果你要听的话，那么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周元福心中苦笑，估计这丫头还是想借书或者让自己抄书，可我到那里去偷《苏轼诗集》。

        蔡邕也知蔡文姬此意，斥责道：“文姬，岂可一而再再而三为难周将军。”言语中颇为不悦。

        蔡文姬狡辩道：“我又不是要借他的书，也不是让他抄写。我的意思是让他再吟诵一首，我来弹奏。这总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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