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村边牧牛娃
在随后的一年里,曾经的村庄也进行了重新组合,临近的百十户人家共同组成了一个更大的村子,江家正在其中。不过,现在的江家早已经不再是那个土财主了,而是大村子中的一员。
“四娃,四娃,太阳都晒屁股了,快出来放牛了”
天才刚蒙蒙亮,远处便传来一阵阵声音。
原来是村里的孙二娃在呼喊,而这“四娃”当然就是指江有才了,江有才有两个哥哥,一个大姐,他在家中排行老四,所以别人都喊他“江四娃”或者“四娃”。
孙二娃和江有才年龄相仿,两人今年都是六岁,他们两个是从小玩到大的孩子。在大队重组后,江有才和孙二娃以及其他两个年龄差不多大的孩子被分配在了一起,负责放养大队的十多条水牛。
“嗯,听见了,等等我,我马上就来。”
江有才回应道,便随手抄了挂在墙上的一根鞭子,另一只手则拿上两个饭团,揣入怀中,飞快的跑了出去。
只见几个孩子骑在牛背上,手中挥舞着鞭子,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出了村庄。
“咱们今天要去哪儿放牛。”江有才开口问道。
“当然还是老地方——水库湾子,那里的草好。”另外几个孩子不紧不慢齐声说道,原来他们等江有才的时候都已经商量好了的。
他们口中的水库湾子其实就出在村里以前修建的一个老水库里,由于到了枯水季节,水都放得差不多了,所以水库中段和尾段的地方,已经没有水了,只有水库最前端出还有一些水。不过毕竟是也是装水的地方,就算是现在没有水了,土质依旧是比较潮湿,所以草长的非常茂盛。
“终于到了,我们下来玩吧,让老牛自己在这里吃草就行了。”同行的一个小伙伴说道。
水库湾子这里还算开阔,由于是处在水库里的原因,一到雨季整条湾子都装满了水,所以一般不会长有太大的植物,最大的也不过是一些半腰深的杂草。湾子三面环山,前面是一道坝,并且离庄稼地也远,所以把牛放在这里几乎不用担心牛突然跑掉去偷吃庄稼的情况。
只见几人趁老牛吃草,不再走动时,右脚抬起向左边移去,身体呈单边坐于牛背上,然后双手撑着牛背,身体逐渐下移,直到双脚着地,没一会儿功夫,几人就熟练的从牛背上面爬了下来。
“今天我们玩些什么呢?”,只见一个小伙伴问道。
“砸稀泥巴,捉泥鳅,挖水塘”,几个小孩各自说着。在讨论了一会儿后,几个孩子最终决定挖水塘,如果挖到了泥鳅就把泥鳅放在水塘里养着。
由于水库湾子里的泥土非常潮湿,几乎是往下面挖不了多深就会浸出水来,因此这里便常常成为了小孩子们的天堂。
“四娃,我们两个去折几根树枝,,,你们两个去找一下哪里的土比较湿。”孙二娃对着几人说道。
这孙二娃虽然和江有才年龄相仿,只是大了几个月,但是这小子从小体格就好,足足比江有才高出一个拳头,看着更是非常壮实。而其余两个小伙伴个子则和江有才差不多大小。
因此,孙二娃似乎就成了这几个小孩子中比较有话语权的一个。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他为人豪爽,又开朗活泼,好交往,这才让几个小伙伴能够听他的。
孙二娃和江有才折了几根指头粗的柳条后,便向另外两人所在的地方飞快跑去。
只见这个地方离水库前端有水的地方还是比较远的,并且也能瞧见到吃草的老牛。
要知道,他们每天出门放牛前,家里长辈都嘱咐过不要到有水的地方去,特别是不能下河洗澡。并且他们也知道,以前村里就有发生过小孩淹死在水里的事。所以对于水库前段那一片有水的禁区,他们是万万不敢靠近的。
“咱们就在这里挖吧,比一比咱们谁挖的又大又深。”孙二娃说道。并将手中的棍子分发了出去。
“嗯”
霎时间,几个小孩便铆足了劲,开动了起来。
这时太阳已经高高挂起,在日光的沐浴下,这几个小孩用手中的木棍,一下一下的往土里戳去,然后又用手将戳松了的泥土掏出来。
如此反复进行着,没过一会儿,每个小孩子身旁已经有了不小一堆的泥土了,这正是他们掏出来的泥土堆积而成。
江有才也在奋力的一边用木棍挖,一边用手刨着,并不断的朝着旁边的小伙伴望去,生怕别人挖的比自己大,比自己快。
爷爷去世后,江有才也悲伤过一段时间,虽然自己根本不懂什么是生死。唯一知道的,就是一直在自己身边的爷爷突然有一天再也没有出现了。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年多,孙有才脑子里对爷爷的印象也变得模糊起来,甚至有时都已经完全记不起爷爷的样子来。
而爷爷过世后,家庭也发生了很大变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家里的小少爷,每天除了玩耍,其余事情都有人包办。而父母哥哥姐姐们每天也要出去劳动。
好在父母依旧和以前那样疼爱着江有才,哥哥姐姐们也一样。虽然自己每天很早就要起来放牛,不过好在有小伙伴在身边,每天能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耍,也就成为了江有才放牛途中最开心的事情。
正当几个小孩正挖得起劲的时候,突然间湾子右边的山上响起了一阵阵的机器轰鸣声。
而那里,正是村里勘查队探查过的地方。村里曾有人说过,好像在那里探查出了一条硫铁矿脉,并且镇上将会派出开采队前来。
“轰轰轰嗒嗒嗒”机器声音源源不断的从山上传来。
几个小孩都被这从未听过的机器轰鸣声给吸引住了。他们以前从来都没有看见过机器长什么样子,只是听村里人讲过,当时镇上来了汽车,有小房子那么高,四只脚,人坐在上面跑起来飞快,可气派了。
“要不我们上去看一眼吧”,终于,一个小孩忍受不住了,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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