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冈琦直树(六)
监控画面前,直到美佐走出了那扇大门,雾眠才收回目光。
她转身上了二楼,来到了关起冈琦直树的房间前。
打开灯后,她才推开门进去。
床上有些凌乱,锁链蜿蜒着爬向了浴室,浴室本是用透明玻璃围起来的、像是个落地鱼缸一样摆在房间另一头的,雾眠后来实在看不过去,加上了个淡青色的帘子,这才能够挡住浴室内的春光。
雾眠朝着浴室走去,果不其然看到的便是男孩摔倒在浴缸旁,头磕在了浴缸沿上。
本来坚实圆滑的浴缸沿不知道为何碎了一条裂缝,锋利翘起的尖锐划破了男孩的皮肤,鲜血滴落在洁白的浴缸上,刺眼得吓人。
男孩双手无力地撑在地上,身体依靠在浴缸边,面容上鲜血模糊。
他半睁着眼睛看向雾眠,轻轻唤道:“疼……”
透过血色的眼眸,他看到女孩沉下了脸,似乎非常不高兴。
她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也并没有要伸手扶他的样子。
“力气还没有恢复跑什么?”她的声音也冷了下来,清脆却冰冷地像是房檐上的冰锥砸在了地砖上,碎得寒人。
冈琦直树舔了舔嘴唇,似乎知道做错事了的样子,别过头不说话,一只手的指尖无助地轻轻刮擦着地板,眼眶也不自觉地红了。
明明是个男孩子,却比女孩要娇气。
看着冈琦直树差不多真的要支撑不下去了,她这才伸手扶起他,将他挪回到了床上。
然后却是又拿出了一副手铐,将他的右手拷在了床角,这样一来,男孩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床上了。
冈琦直树不安地挣扎了一下,手腕不自觉地就被磨红了。
雾眠摁住他乱动的手臂,在她的掌下,纤瘦肌肉上暴起的青筋似乎带着一股烫人的温度。
“这里没有医生的。”雾眠说道,“我也不会去找医生的。在画画结束之前,如果你非要这么折腾自己,那我一定会提前帮你看好墓地的……”
男孩虽然纤瘦,骨架却不小,她坐在床的一侧,一只手擒住他的小臂,另一手从他的腋下撑在了棉被上,她像只小猫一样伏在他的身前,只是被锁链拴起来的是他而已。
鲜血已经没有再流了,冈琦直树的呼吸声变得紧张了起来,他那像猎物般不安的、惶恐的目光似乎无处安放,只能游走在她之外的任意地方。
见男孩听话了,雾眠这才翻身下来,去取来医药箱。
雾眠依着之前世界学到的医疗知识判断了一下,伤口不算深,不用缝针,好好养着也不会留疤。
鲜血其实流的也不多,只是男孩太白了,点点的猩红都能映衬地吓人至极。
雾眠先是用毛巾帮他擦了脸,连带着嘴边的棕色颜料也下了狠手搓掉,男孩没喊疼,脸颊却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恍若春日里刚刚结好的蜜桃一样,嫩的想让人咬一口。
她用夹子夹起冈琦直树额前的头发,用酒精对着伤口消毒,兴许是她看得心软了,忍不住对着他的额头轻轻吹了吹。
女孩呼出的气息带着淡淡的温热与茶香,不同于她的冷淡高傲,反而笼上了一种温柔的触感。
他一抬头,便能看见女孩纤细的脖颈。
青紫交错的血管在白皙细腻的肌肤下跳动着,延着血管的脉络往下,是女孩的锁骨与胸膛,她的胸脯随着她呼气吸气而起伏着,她的味道一点点包裹着他。
冷清之中,好像又藏着无限温柔与疼惜。
嘴上说着“不会有医生”“自己负责后果”,动作却是温柔细心极了。
消毒,处理,贴绷带,每一步她都尽可能地小心放轻,说着狠毒的话,目光里心疼与生气却怎么也掩饰不了。
房间内好像越来越安静,女孩的动作好像也越来越慢。
冈琦直树将目光上移,落到了女孩并不算太锋利的下颚线上,她的呼吸平缓有力,手指掠过他额头的触感好像也被放大了无数倍。
寂静之中,冈琦直树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不知道为什么,它也被放大出来,当女孩靠近时剧烈,当她远离时平静。
雾眠很快就包好了伤口,
她又伸手擒住了冈琦直树的下颚,看着他那张精致漂亮的脸时,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他殷红的、好看的唇上。
她愈发觉得这张脸不能留疤,但是脸的主人一点都不听话。
“没有下次了。”雾眠说道,她一只手扶着他的下颚,将他的脸左右摆弄,像是玩把一件玉器,另一手覆在他的后脑勺,有一下没有地摸着他柔软的头发。
她可不太觉得冈琦直树真的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冈琦直树觉得自己就像是她豢养的小宠物一般,喜欢了摸两下,不需要了就把关起来。
“可以不关灯吗?我……真的看不到的。”冈琦直树说道,他抬眸看着她,微卷的睫毛投下了一片浅色的阴影,像是月球背面的阴暗面,神秘又诱惑。
小脸被擦净,雾眠才觉得顺眼了一些。
她没有说话,冈琦直树垂下眼眸,那只没有被手铐铐住的手握住了她的小臂,他的力气很微弱,好像她只要轻轻用力就可以扫开。
渐渐张开的男孩手指修长而白皙,没有一点伤疤,节骨处泛着淡淡的红,冈琦直树握住她的时候,才突然发现她也是很瘦的,手臂上没有肉,也不是那么柔软。
隔着布料,雾眠感觉到了男孩掌心的温度,他的五指松松垮垮地搭在她的小臂上,大拇指左右轻轻摩擦着,一双眸子也跟泛了水雾的湖中月影一般,湿漉漉得。
他像是在抚摸她,又像是在撒娇。
像个小孩子一样。
“给我灯好吗?给我灯,你想做什么都……都可以……”男孩不知道为什么,耳根隐隐泛起了红晕,雾眠本来是觉得没什么奇怪的,可是他说出这句话时,雾眠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舔了舔嘴唇,被润过的唇畔在灯光下泛着一层浅薄的亮,他看她一眼,又很快地收回,那目光像极了好奇猎人的小鹿,藏在树丛中露出一双明亮的眸子窥探着举枪猎人的一举一动,却殊不知自己的心脏已经被猎人锁定,她只需要狠心一点,就可以收回一身上好的鹿皮与鹿肉。
甚至连鹿角,都可以装饰起来。
那种感觉再次笼罩了上来,她的目光扫过他的脸庞,冈琦直树都能感觉她那无所不在、潜藏的喜欢,阴暗的像是背光处延着墙壁湿漉而生的苔藓,从她的目光开始朝着他侵占,让他无法忽视。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他也知道自己最大的优势就是长得好看。
每次作画时,他都能感觉到女孩平静欣赏目光下的炙热,那张冷淡高傲的皮囊下,好像藏着一个对他极度渴望的灵魂。
就像是藏在暗处观察猎物的凶兽,目光锁定林中觅食的、脆弱的小鹿,她打量它脆弱的脖颈、纤细的四肢、可爱的尾巴,喉管中发出贪婪的咕噜声,她以为她很小心,却不知道小鹿已经也正渴望着她靠近,好让它用已经磨得锋利的鹿角刺穿她的腹部,再以此作为谈资炫耀自己的战绩。
而在刚刚她扶起他,帮他处理伤口的时候。
他还在贪欲之下看到了她的心疼与小心,所以他不止是个玩具、不止是个模特,还是……她所喜欢的样子。
这点认知莫名让冈琦直树觉得有些骄傲与欢愉,甚至那流露出的温柔——还让他有那么一点点喜欢。
冈琦直树的表达暧昧,表情却又带着无辜与一闪而过的害怕,他拿捏地很好,差点让雾眠都对他心软了。
她不为所动的原因很简单,那个喜爱值坚强地停留在了-50,这种情况下,冈琦直树说什么、表现成什么样子,她都会很警惕的。
只不过她承认,她被诱惑到了。
人们喜欢未成年的男孩子,兴许就像是喜欢小奶猫。
小奶猫总是傻傻的,在看到主人的时候迈开短呼呼的腿哼哧哼哧地就黏上去,你朝哪儿走它就跟着你朝哪儿走,偶尔亮出小虎牙,也不过是含一下,根本不会伤害到你,你一哭,它就方寸大乱,躲起来不敢看你。
可是等你再一招手,它又会傻乎乎地贴上去,没心眼也不记仇。
男孩子也是,他们是矛盾体,在成年之前感受着慢慢得到了的强壮高大身体,觉得自己已经长大却还不会合理地、强势地使用它,身体的欲望又总是诚实地暴露了他们的真实想法,让他们不受控制地靠近自己喜欢的人。
他们还残留忠诚,像是睁开眼睛就认主的小兽,初恋一类的角色总是占据着难以磨灭的地位,让这些小兽们就算是成年甚至是到了中年老年也无数次回味。
年轻的□□,以及等着你占据的、最干净的忠诚依赖,会带给人驯服的欲望。
尤其是一个漂亮帅气、你喜欢的男孩在被囚禁的情景下向你发出一个模棱两可的邀请。
雾眠想,很少能够有人把持住。
罪恶啊……雾眠在心中默念道,兴许是受原主特殊体质的影响,冈琦直树总是若有若无地吸引着她,让她想碰碰他、摸摸他,让他只看着自己。
就像是……一种信息素的吸引,而她是被操控者。
“你该喝牛奶了。”雾眠挥下他的手,将杯子抵到了他的面前。
冈琦直树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知道牛奶里安眠药,她对他总是不放心。
“不舒服,早上起来不舒服的。”冈琦直树说道,“我会乖的。”
“不喝吗?不喝的话我保证……明天不会有饭吃的。”她笑着看向他,好像在看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冈琦直树立马乖巧下来,结果牛奶一口喝下。
雾眠帮他捏了捏被角,直到安眠药药效发作,她才取下他扣在床头的手铐,又帮他调整了脚镣的长度,这才收拾着东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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