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窥探（十七）
雾眠在下午听到周泰被人在男厕所打残进了医院的时候狠狠吃了一惊，她下意识地瞥向郑巴凛，却又恰好对上了男孩笑意温暖的眸子——那双怎么看都觉得纯良无辜的眸子。
“0244，是郑巴凛干的吗？”雾眠在心里问道。
“答对了，放心人没有死。”0244回答道。
雾眠看着那双眸子，勾起了嘴角笑了笑，然后又默默埋头回去看书了——这种人，倒是也活该。
郑巴凛看着女孩转过去的身影，笑容一点点消失在脸上，他同样低下头看着纸上的题，心里想的是：怎么会第一时间看向我呢？她……知道什么了吗？
男孩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默不作声，一如往常。
没了周泰，剩下的小弟也就七七八八地散了，至于他找的□□上的人也自然因为雇主住院而放弃了任务，于是很长一段时间，雾眠和成耀汉都过得十分悠闲。
她和成耀汉在学校里很少走在一起，偶尔碰面了也只是隐秘地点点头笑一笑，两个人就像共同守护着一个珍贵的秘密，小心翼翼。
而平常不在学校的时候，两个人则经常发消息聊天甚至还约出去一起玩儿过。
收获了雾眠这个朋友，成耀汉的情绪和心态明显地好了很多，也爱笑了很多。
至于郑巴凛，两个人则是在学校经常凑在一起吃饭、上下学。
“今天晚上有空吗？”又是放学的时候，雾眠和郑巴凛窝在了甜品店吃东西，就在雾眠吃得真香的时候，郑巴凛问道。
“有什么事吗？”雾眠歪头想了想，她好像答应了成耀汉晚上陪他去书店一趟。
“你……有约了吗？”郑巴凛看出了雾眠的迟疑，瞬间就猜到了。
“嗯……”雾眠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一种好像背叛了郑巴凛的羞愧？
“是和成耀汉吗？”郑巴凛立马问道，眼中的探究不加掩饰。
“你怎么知道？”雾眠十分惊讶，但是倒也没有怎么躲避……因为她还挺希望郑巴凛能够和成耀汉重新做朋友的，毕竟……两只实验鼠最后可能只有联合起来才能对付oz组织。
男孩听到女孩的承认后，神情瞬间剧耷拉了下来，他有些委屈地咬了咬奶茶吸管，然后小心地问道：“你在和……成耀汉恋爱吗？”
“噗。”雾眠刚刚喝了一口奶茶就听到了这个话，差点没喷出来，“什么？”
“你们在恋爱吗？”郑巴凛重复道，神色有些忐忑。
“没有！”雾眠赶忙解释道，“我们只是朋友罢了……我害怕会给成耀汉惹更多麻烦，所以没有告诉别人……你别多想……”
“你不害怕他吗？”郑巴凛说道，“他不是猎头者的儿子吗？”
“但他又不是猎头者啊……”雾眠反驳道，“成耀汉很好的，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一起玩儿的……”说罢，女孩一双眸子瞬间染上了期待的色彩，眨巴眨巴地看着郑巴凛。
明明是聊其他事，可是郑巴凛的脸不自觉地就红了。
他躲避开雾眠的目光，又问道：“那……你喜欢他吗？是因为喜欢他才和他在一起吗？才不介意那些和他做朋友吗？”
下一秒，女孩伸出手，用手背碰了碰郑巴凛的额头，然后又碰了碰自己的：“没有发烧啊……这孩子在想什么呢？”
雾眠说罢便扑哧笑了出来：“我不喜欢他，我没有和他谈恋爱，我们只是朋友。”只是说完这些话，雾眠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像极了一个渣男在给女朋友解释“她只是我的妹妹……”
“真的吗？”郑巴凛又问道，刚刚女孩手背的柔软似乎还停留在他的额头，兴许是握过了加冰的奶茶，她的手也凉凉的，细腻又舒服，让他猛然爆发出一种贪婪。
果然，她是为数不多靠近自己、而自己并不厌恶排斥的人。
“真的。”雾眠说道，小腮帮又塞满了蛋糕。
而下一秒，郑巴凛的脸凑了过来，轻轻问道：“那你……喜欢我吗？”
“咳咳……什么？”雾眠又差点没被蛋糕噎住了，她狼狈地找着纸巾，而郑巴凛拖了椅子靠近她身边，一面用手轻拍着雾眠的后背，一面温柔地用纸巾擦着她的嘴角。
雾眠被郑巴凛突然的询问问蒙了，她勉强吞下食物，眼眸中满是不知所措。
“我……”雾眠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们现在应该以学习为重……”幸好，她们还没有成年，这是个非常不错的借口。
郑巴凛看到了雾眠的闪躲，眼中隐秘地闪过一丝阴郁，可是很快又被害羞掩过。
他能够感觉到女孩的闪躲，但是也没错过在他问这个问题时的犹豫——犹豫，就代表……有喜欢的情绪……
而这时，郑巴凛瞥到了甜品店橱窗角落里露出的一道衣角，他眯了眯眸子，贴过身子，轻轻一个吻落在了雾眠的脸颊上。
雾眠的瞳孔瞬间放大，她转头看向郑巴凛，却对上了郑巴凛那双雾蒙蒙亮晶晶的眸子，像极了一只恋主的大狗狗，满满都是喜欢。
雾眠吃惊极了，当年那个阴郁狠厉的小男孩这么会变成了这个可爱的样子，倒是叫她看得有些不知道这么回应了。
“抱歉，金眠同学太可爱了……”男孩完全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护住女孩的另一边，生怕她因为躲闪而将自己摔下了椅子。
“但是……”雾眠红着脸，声音也断断续续的，“但是你不能亲我……”
“好……”
与此同时，站在甜品店门口的成耀汉正呆呆地看着橱窗内的两个人，男孩帅气而温柔，眼中慢慢都是喜欢与欣喜，而女孩涨红着小脸用叉子一下又一下地戳着面前软糯的蛋糕，可爱又娇憨。
两个人看上去那么相配……又那么甜蜜……
成耀汉攥紧了书包带子，心像是再一次一点点地沉进了无尽的黑暗里，那曾经闪现而过的点点光芒又像是被野兽吞噬掉了，让他心头觉得很疼……很疼……
这是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成耀汉难受极了。
那么美好的画面，他有什么资格将里面的男孩换成他呢？又有什么资格参与进去呢？
直到橱窗外那个身影完全消失，郑巴凛才缓缓拉开了距离。
“那晚上你们去干什么？”郑巴凛问道，瞬间巧妙地绕开了刚刚的吻与告白。
“去书店……”
“那一起吧！”
“我可以介绍一个朋友给你认识吗？今天晚上？”雾眠小心地敲下每一个字，询问着成耀汉的意见。
尽管郑巴凛是个真的携带变态基因的危险人物，但以剧情中所了解的他并不打破现在个善良人设的伪装，所以也不用担心他会对成耀汉动杀心……况且也有小时候的情谊在，雾眠觉得他们还是能够共存的，毕竟要不了多久oz组织就会因为确定成耀汉不是变态而撤掉对成耀汉的跟踪观察了。
“可以呀。”男孩很快回复道，末了还附赠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他叫郑巴凛，和我一个班的，人很好的，你不用担心……”雾眠像是征婚介绍一样详细地给成耀汉讲了关于郑巴凛的一切，力图在成耀汉心中树立一个美好形象。
“对了，我也有事想告诉你。”只是突然，成耀汉就打了电话过来，“本来想今天晚上告诉你，但是……现在说好像也也可以……”
“怎么了？”雾眠问道。
“我要出国了。”成耀汉说道，“最近开始要办手续了，大概下个月会走……”
这个决定是母亲前段时间提出的，学校的霸凌事情不知道怎么传到了母亲的耳朵里，那天母亲抱着他哭了很久，说都是自己对不起他……然后母亲便决定让他出国了。
母亲带着他参加了美国一所顶尖学校的自主招生，以他的智商和能力很轻松地通过了考试——在国外，倒是没有在乎他是谁的儿子，那人又曾经做过什么。
只是出国的费用非常昂贵，母亲将会留在国内继续工作，真正出国的只有他一个人。
本来他不想出国的……但是想到今天下午看到的画面……他连光明正大地站在她旁边都不敢，留下来除了被羞辱被欺负又有什么用呢？
成耀汉攥紧了手机，他很怕雾眠会因为他这个突然的决定而生气，但是没过多久他就听到了手机那头传来一阵欣喜的声音：“真的吗？你这么厉害吗？苟富贵，勿相忘啊……你去了美国可不许不联系我了嗷！咱们可得一直当朋友……”
女孩开心地像个小孩子，似乎是自己考上了一样。
成耀汉听到她的欢心，心中又开心又难过——开心的是自己真的拥有了与他分享喜悦烦恼的朋友；难过的是……她好像一点都不难过自己的离开……
“好！”不过是啊，就算是他出国了也可以联系她，也许等他成功了……就能光明地站在她旁边了。
想到这里，成耀汉的心砰砰跳着，那种美好而绚烂的未来像是将他的人生割裂，分界线的这头是他灰败肮脏的现在，那头却是他日夜奢想的梦……
“那你想好以后学什么吗？”女孩像个查户口的，一系列地问题问得仔仔细细。
“学医，我想帮助更多的人。”成耀汉说道，如果他能救更多的人，就能弥补那些父亲的罪孽吧。
“学医好啊，那你要好好学，以后我生病了就找你……”女孩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是那样开心，叽叽喳喳地像只小麻雀，他几乎都能想到她高兴的样子，也许现在就趴在床上扑棱着两条腿，握着电话激动地小脸都是红彤彤的。
她的声音从那头传来，一点点驻进了他低温的心房，用她的温暖一点点恢复他的体温心跳与活下去的希望……
成耀汉突然想到了朴艺雾，如果她也在的话，也会喜欢他的决定吧……
另一边，一个短发的中年女人坐在椅子上正握着郑巴凛、成耀汉和雾眠三个人的照片，而档案的旁边细细密密地记录着成耀汉和郑巴凛一天的行程。
“成耀汉已经决定要出国了，需要我们阻止吗”旁边的黑衣男人询问道，他的脖颈还纹着oz两个字母。
“不用了。”中年女人说道，“对成耀汉的追踪就此停止吧，他不是变态，所有资料也销毁吧。”
“是，那郑巴凛……”
“继续观察，还有他旁边这个女孩……也一起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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