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山姆与野蛮人
洞窟隆隆作响，骷髅王身边环绕着哀嚎的灵魂光团，眼中幽火熊熊燃烧，一派魔神风采。
骷髅王和比安卡的交手，让祭坛上干瘦的男人睁开眼睛，剧烈咳嗽起来。
朱峰这才知道，这人居然还没死。
不知道这人有什么特殊的，苍白之主和邪术师都抢他。
星火在穹顶上圈出比洞窟小一点的圈，逐步吞噬岩层向地表侵蚀。岩壁上的血肉藤蔓不安地蠕动，它们感觉到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改变自己生长的空间，生命的本能让它觉得大难临头。
一声叱吼。
比安卡从血池中一跃而出，千把寒冰飞刀在身前凝聚，暴雨一般炸裂在骷髅王身上，飞刀每次炸裂都会爆成一片冰霜，冻结骷髅王的身躯。
骷髅王愤怒挥舞着白骨权杖，身上凝结的冰霜哗啦啦碎裂。
比安卡在地面辗转腾挪，刺客化身法师，寒冰飞刀似无穷无尽。
骷髅王不住咆哮，粗大的白骨权杖掀起狂风和血水，却挡不住身上逐渐蔓延的冰霜。
身后与祭坛上干瘦男人连接的血管限制了骷髅王的活动范围，比安卡游走在峭壁上，寒冰飞刀总是刁钻地射向血肉管道。
那管道似乎对骷髅王十分重要，即便迎面撞上寒冰飞刀，骷髅王也保护着背后的管道。
一时间，二者相持起来。
……
“真是个好天气！”
清晨，空气清冷甜蜜，露水还未散去，刚抽穗的麦子清清楚楚地倒映在水里，陨石镇的守备士兵拉开城门，大大伸了个懒腰。
守备士兵笑着和农夫打招呼：“呦，早啊！大卫。”
“早！山姆。”农夫扛着锄头，笑着回礼。
“早！玛利亚，这么早就进山采蘑菇？”
玛利亚挎着编筐，满头金发在阳光下耀眼夺目，浅笑回应：“早，山姆。清晨的蘑菇最新鲜。”
山姆呆住了，回过神来，玛利亚已经走出好远，他疾跑两步，扯着嗓子喊道：“不要往凯尔福德镇方向去，那里爆发了瘟疫。”
玛利亚回身招手，同样大喊：“知道了~”
山姆嘿嘿傻笑起来，满脸荡漾着幸福。
时间到了晌午，山姆抱着长枪倚靠在城门下，回想着早上玛利亚甜美的笑容，不时发出嘿嘿的傻笑声，看得同伴们直摇头。
滋~
空气中突然传来刺鼻的腐臭味。
滋~
脚边的土地落下一滴混黄水滴，发出腐蚀灼烧的声音。
这是什么？
山姆看着地面上冒着青烟的地方陷入疑惑。
“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救我，救我！”
身边的同伴，路过的行人，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
阳光明媚，混黄的小雨带着腐败的味道从天而降。
雨滴落在人身上，像一滴滴岩浆，火辣辣的痛直冲脑门，皮肤迅速溃烂掉落，或鼓出脓包，痛的人满地打滚。
山姆呆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恶魔！恶魔！我的奥莉尔，恶魔来了。”躲在城门洞中没被混黄雨滴碰到的守备士兵，指着外面惊恐大叫。
聚尸恶魔带着漫山遍野的僵尸冲了过来。
“关城门，快关城门。”
“敲警钟！”
“铛铛铛铛……”
山姆疯狂敲着塔楼的警钟，恨不得将警钟狠狠敲破。
啪！
腐烂的残肢肉沫溅山姆一身。
脚边，摔烂半个身子的行尸缓缓抬起头，露出嗜血的笑容，向他抓来。
聚尸恶魔抓起行尸扔过城墙，行尸只要脑袋没有摔碎，即便摔烂身子也会爬着袭击活物；尸母女王源源不断喷着腐蚀脓水，一旦沾染上就会痛的满地打滚。
骷髅马车外，邪术师们看着群尸围城，听到陨石镇内尖锐惊恐的叫声。
恶魔面具下的脸庞纷纷露出愉悦、兴奋的笑容。
……
“教堂！教堂！”
山姆跌跌撞撞，惊慌失措，他想随着人群从镇子的另一个门跑出去，但想到倒在自己身边队长弥留之际的嘱咐。
他咬着牙跑到镇子中的教堂。
对付恶魔，天堂武士和神父是最专业的。
“神父，神父，武士，天堂武士，恶魔来……”山姆推开教堂沉重的拱门，用尽毕生力气大喊着，希望吸引神父的注意力。
教堂内灯火辉煌，两侧烛架上燃着大蜡烛，馥郁的香气从蜡烛中飘出。
这种教堂秘制的蜡烛，燃烧后的香气可以抚平情绪，让人心安，山姆从小就喜欢闻这股味道，那会令他快速摆脱负面情绪的纠缠。
但现在，令人心安的香气也无法掩盖浓厚的血腥味。
血，顺着地板间的缝隙流淌到门口。
山姆望去，熟悉的神父和武士们失去头颅，东倒西歪的倒在地上。
他的目光变得绝望，瘫倒在地。
陨石镇，完了。
“滚开！肮脏的杂碎！”身后响起雷霆般的粗犷怒吼，山姆侧脸看去，灰暗的眼眸燃起希望。
声音的主人身形壮硕，简陋的金属铠甲遮盖不住精钢铁块般的肌肉。
她挥舞着如同门板一样的大剑，口中发出愤怒的吼叫，将围攻她的行尸拍成肉泥，四周没有一合之敌。
“小子，天堂武士呢？亡灵都打到家门口了。”声音像十月的狂风，狂暴且有力量。
没等山姆回答，她抽抽鼻子，随即看到教堂内失去头颅的死尸，大声骂了句家乡脏话。
“我叫萨曼塔，野蛮人。”野蛮人自我介绍道。
“小子，我需要你的帮助。”萨曼塔灰绿色的眼睛看着山姆，“我今早才来到镇子，对道路不熟，你要帮我指路，咱们两个冲出去，这群狗娘养的太多了，我一个人对付不过来。”
山姆仰头与萨曼塔对视，他从那双如顽石的瞳孔中看到了狂热、战意、兴奋、力量、渴望……
唯独没有恐惧。
“乐意为您效劳，野蛮人女士。”山姆模仿着自己了解的绅士做派。
“哈！”萨茹曼发出一声轻笑，似乎对“野蛮人”“女士”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称呼凑到一起感到有趣。
她单手抓起山姆，像夹小孩一样把他夹在自己的腋下，大剑横轮，拍飞一圈围过来的行尸：
“怎么走？”
“西，往西走，恶魔是从东门来的。”山姆伸手指出方向，说话时表情有些扭曲。
萨曼塔身上的肌肉咯得他生疼。
原来真有人可以把肌肉练得和石头一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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