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说了不久，陈序又去跟其他人交谈了，看着是个容易害羞轻微社恐的人，没想到还会如此健谈，热爱真的占很大一部分原因吧。
阮姜拉着顾鸢尾继续看画，前面站了个人，身形颀长，穿着西装，侧脸眼尾一颗小痣，明显就是傅择溪。
阮姜不太想正面遇上他，拉着顾鸢尾往另一边走去。
“小姨，那边有幅画，我知道是封彦老师的早期作品，我们过去再看看。”
话还没说完，傅择溪的声音在后面响起：“阮姜，这么巧，我们又见面了。”
两人之间有一段距离，阮姜不知道他怎么认出自己的，顾鸢尾还在旁边看着，一时场面有点尴尬。
“小姜，你朋友？”顾鸢尾回头去看，傅择溪已经走了过来，朝着她说：“伯母好。我是傅择溪，阮姜的朋友。”
因为傅择溪有点显眼，周边还有人频频往这边看，阮姜注意顾鸢尾的神色，发现后者听见傅择溪的名字眉头轻皱。
阮姜心里一时有点不自在，小姨果然还是不喜欢姓傅的。
她纤长的睫羽微垂，细声解释道：“之前给同学买东西时认识的，见过几次面。”
傅择溪唇角挂着笑容，补充道：“后来很欣赏阮姜的画作，还买了一幅。”
顾鸢尾点点头，面上也没看出什么情绪，依旧很温和，说话声音也柔和。
“既然认识，那你们有什么想聊的，我可以回避一下。”
“没有什么好聊的。”
“那就谢谢伯母了。”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顾鸢尾首先看了一下阮姜。
阮姜又看看傅择溪，心里一边懊恼一边无语。
确实没什么好说的，找他尬聊还不如找陈序呢，至少还有共同话题。
“你还有事情找我？”阮姜蹙眉道。
傅择溪点点头，顾鸢尾见状就走远了一点，去看另一条长廊上的画作了，那上面有介绍封彦的生平，她看得很入神。
阮姜收回目光，落在傅择溪身上，问：“你说吧。”
傅择溪无奈笑道：“上次道歉了，为什么还这么排斥我。”
阮姜：“那是因为你是抱着目的来接近我的。”
“不是因为被我哥撞见了？”傅择溪反问。
阮姜睁大眼睛：“你瞎说什么？”
“好，算是我胡说八道了。”傅择溪笑笑，并不当回事，“不知道上次说的事，阮姜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阮姜眉头微拧：“你说什么了？”
“订婚。”
阮姜大跌眼镜：“你有病吧傅择溪。”
且不说她是不是阮家的女儿，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联姻还有个阮月歆，怎么说也轮不到她，傅择溪脑子不是有病是什么？
傅择溪被骂了也不恼，反而笑了：“你终于不叫我傅经理了。”
阮姜：“……”
周边一直有人在看这里，傅择溪随便偏头就能看见一些目光，他唇角噙着笑意，眉间更显风流。
“你知道吗？”傅择溪尾音轻扬，“我今天来这个画展，就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到你。”
“我哥忙，他不愿意花这点时间来巧遇，但是我们见面一定会传到他耳朵里，但是他又能做什么呢？”傅择溪笑起来，“他什么也不能做，生气愤怒？他没资格。他也根本不爱你。”
傅择溪注视着阮姜明净的双眼，低声认真道：“他不爱你，他没有给你想要的，但是我可以。”
阮姜眯了眯眼睛，撩了一下鬓边的头发，唇角翘着：“我想要的？你给不起。”
这话有点大言不惭，但是傅择溪接下了：“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我看也没什么好说的，”阮姜转过身不再看傅择溪，目光落在画上，低声道，“傅择溪，你想要阮家的东西，找阮月歆比较好，在我身上打主意，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之前我目的不纯，我向你道歉，但这次不一样了，”傅择溪说，“阮姜，我会让你看见我的诚意。”
说完，傅择溪转身离开，阮姜呼出一口气，骂了句神经病。
陈序办的展子中午就结束了，他不卖画，就是纯粹分享一下大师作品，阮姜知道的时候也有些惊讶，莫过于太清新脱俗了。
可能收集了这么多封彦的作品，也不是纯粹的商业者，是个收藏家吧。
“阮姜，我订好了餐座，就是华冠二楼，我还有点事，你们要不先上去坐坐？”陈序跑过来说。
顾鸢尾笑道：“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好聊聊。”
“啊，”阮姜有些意外，现在正是中午吃饭的时间，顾鸢尾难不成要回去自己做饭？
顾鸢尾摸了摸阮姜的头发，解释道：“小姨还有点事，出去一趟。”
阮姜不是个追问的性子，点了点头。
陈序问：“伯母需要我送您过去吗？”
顾鸢尾摆手拒绝了：“地方不远，我打个车就过去了，小陈你忙你的，帮我照顾一下小姜。”
“好，伯母您放心吧。”
阮姜听着怪怪的，又抬眼看陈序，后者双目明亮清澈，不含一丝杂质，看起来很真诚，还有一丝少年气的腼腆。
陈序离开后，阮姜把顾鸢尾送出去，看着人少忍不住道：“小姨，我跟陈序只是普通朋友，只见过两次，你别多想了。”
顾鸢尾笑道：“你这个孩子不会发展友谊，你看看自己从小到大现在有几个朋友？觉得对方人品还不错就别当普通朋友，也别宅着不出门。”
阮姜扯了扯嘴角，这说的不当普通朋友，那当什么？好朋友？
“我还没问傅择溪是怎么回事，你认识他多久了？”顾鸢尾问。
阮姜回忆了一下：“可能个把月。”
“小姜，你对傅淮生，是怎么想的？”顾鸢尾抿了抿唇，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傅择溪过来的时候，那目光分明不像是普通朋友之间有的。
没等阮姜回答，她继续说：“当初你们撑不下去分手了，这又来一个姓傅的，我知道傅择溪这个人，他是小傅的弟弟，你们要是在一起了，四年前那场变故搞不好要重蹈覆辙，而且你以后跟小傅如何自处？”
阮姜纤长的睫羽轻颤缓缓垂下，她的语气风轻云淡：“我跟傅择溪之间没什么，跟傅淮生之间也没有了。”
顾鸢尾叹口气，摸了摸阮姜的长发，爱怜道：“既然什么都没有，回来的时候，为什么还带着一包糖？”
布袋里的糖放在行李箱上，一提进家门顾鸢尾就看见了，只是没有多问。她当初以为阮姜会送出去，但是这么久了，两三个月了，还一直放在家里生灰。
阮姜没想到顾鸢尾还记得糖这件事，一时诧异又有些没来由的紧张，像是不小心被人窥探到了自己深埋的心思，她动了动唇，终究还是没说话。
顾鸢尾有些心疼，语气也轻下来：“小姜，四年了，该放下了，你找个机会把东西送给小傅吧，有一天你能坦然送一些东西给他，你就放下了。”
“嗯，我知道了小姨。”阮姜吐出一口白气，声音微有些低哑。
“好了，小姨也不逼你，如果当初我劝住你不要深陷就好了，这件事小姨也有错。”
阮姜正要说话反驳，顾鸢尾又道：“去吧，今天好好玩，小姜元旦快乐。”
“小姨元旦快乐。”阮姜抱了一下顾鸢尾，然后给她打了一辆车。
等到顾鸢尾离开后，阮姜进了画展，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一眼看过去没找到陈序的影子，她也不急，站在二楼旁边等着。
这儿有一扇窗，隐约有光芒透射进来，落在地板上，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光团。
阮姜盯着，开始拿出手机画画。
闲暇之余，她最爱画东西。
陈序忙完准备给阮姜发消息的时候，正好走到二楼楼梯口不远处，阮姜站在窗边侧着身子，微低着头，鬓边微弯的刘海松散垂在耳边。
阮姜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划动，窗外的光束落了一点在她的睫羽上，清晰透亮，轻眨时像随处散落的星辰。
不知过了多久，阮姜抬头想活动一下脖子，没想到陈序就站在身边，吓了一跳。
“抱歉，吓到你了，我刚看你画得认真，就没出声打扰。”陈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阮姜正在用笔刷画太阳下的波光粼粼的大海，色彩明度十分不错，陈序又道：“你画得很不错。”
“谢谢，你站了多久？”
“就一会儿，”陈序道，“我们上去吧。”
华冠二楼是个小餐厅，里面挺空旷的，每桌座位相隔略远，窗边可以很清晰地看清楚底下街道景色。
陈序带着她一直走进了一个包间，里面陈设简约，没有多余东西，但是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粗略看去是一幅白菜国画作品，颜色深度层层递增，阴影明度得当，旁边有两行题字，倒是相得益彰。
“果然是画家，一眼就看见了。”陈序笑着说。
阮姜：“难怪你把地点选在这里，看来华冠的确不错。”
陈序带她走到窗边，指着对面的花园说：“那边就是皇家会馆，从这儿可以看见对面二楼住宿，那里有个花园。”
阮姜眯了眯眼睛，倒是看见了，蓝色的天空下，一只鸟展翅掠过，花园开了些颜色的花朵，阳光落下来，漂亮极了。
“陈序，我可以问你件事吗？”阮姜偏头道。
陈序：“当然，先点菜，等会儿边吃边说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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