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刚出来没多久，阮姜就发现手机落在病房了，但是身边有顾裴，她暂时倒是也用不上手机。
进了一个小茶点间，顾裴问清阮姜的喜好，然后点了两杯橙汁。
阮姜问：“还欠了多少？”
顾裴没想到她能这么开门见山，愣了片刻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出那个数字。
阮姜又说：“问了小姨，她不肯告诉我。但是我有七位数的存款，上次存定期的到期了幸好没续存，都在里面了。”
其他金融方面阮姜涉及得少，主要的资金也都还在银行卡里。
顾裴听着这话脸色一变再变，他不可思议问：“真有七位数？”
其实如果在他年轻时，听到七位数的金额，大概眼皮都不会抬一下，毕竟当年的顾家资金可占了宣城三分之一，旗下公司总和每年交税都是几个亿。只是岁月不居，时节如流，一切早已经变样了。
要是手机还在，阮姜就能把最新一条的银行卡余额短信拿给顾裴看了，但恰巧手机没拿到。于是阮姜摆摆手说：“我还能骗你不成？”
“究竟够不够？”阮姜问。
橙汁上桌了，顾裴又点了一盘糕点。他摇摇头道：“还差一点。”
阮姜有些失望地垂眼，顾家这俩兄妹到底背了多少债？而且抛去大公司，一个月跑死了也最多就几万收入，债主难道不怕他们一辈子都还不完？
“小姜，这件事和你没什么关系，你不用担心……”顾裴话还没说完，就见阮姜插了根习惯进杯子，开始喝橙汁。
她的模样太乖巧，顾裴一时忘了要说什么，反应过来笑出了声，他心想自己真是傻了，跟阮姜这么个小女孩说这些，先不论究竟还有多少债务要还，阮姜那点存款真有几百万？顾裴不信。
二十年的经历告诉他，钱并不好挣，尤其是这种才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
“小姜啊，你也就别打听这件事了，债主现在也不会打上门，你就别多想了。”
阮姜把橙汁喝了一半，冰凉的甜腻流过喉头，在胃里一冷，她轻轻感受着橙汁的酸甜，开口道：“你怎么知道债主不会上门？你们又谈了什么交易么？”
“没有交易。”顾裴没想到她心思会想到这上面，顿时大跌眼镜，“小姜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真是怕了你们这些画画的了。”
阮姜握着杯壁的手一顿，她眼皮微抬，嘴唇轻启，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是不知为何又没有开口。
顾裴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说错话了，正好服务员又端上来一盘糕点，他看了眼精致的卖相，说：“给鸢尾带一点回去吧。”
阮姜低声应了。
今天初一天气还很好，太阳不强烈但是微有些暖光，穿过长廊，阮姜先打开病房的门，那一堆果篮瞬间撞入眼里。
“小姨，谁来了？”阮姜一边把打包的糕点轻轻放在桌上，一边多看了几眼漂亮的果篮。
顾鸢尾还垂着眼，笑了笑说：“阮家老爷子来过，刚走没多久。”
“你跟阮叔还有联系？”顾裴也听见了，过来问道。
顾鸢尾摇摇头：“联系很少。”
说话间阮姜看见了自己的手机，拿起来摁亮屏幕，想看看有没有消息。
顾鸢尾注意到她的动作，动了动唇，但碍于顾裴在一边，也不好意思再开口。
顾裴伸手打开电视机，挑了一个喜欢的频道，还偏头问：“鸢尾，你想看什么？”
顾鸢尾给了他一个白眼，虽然这眼在顾裴看来是“随意”的含义。
阮姜垂眼在手机屏幕上手指微微滑动，似乎在看消息，过了会儿她说：“小姨，明天有个聚会，今晚就得过去。”
“什么聚会啊？”
“陵山庄园那边，和林姐她们一起。”
顾鸢尾发问只是担心阮姜的安全，听到有林舒也在，便放下了心，说：“那你好好去接触接触，小姨没什么事，不用担心。”
“陵山庄园不就岫河区吗？我晚上送你过去。”顾裴话刚说完，电话就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然后走了出去。
阮姜继续垂头，把之前银行卡的余额短信找出来，正准备转身出去，顾鸢尾忽然叫住了她。
“小姜。”
阮姜转头，就见顾鸢尾用一种很平和的嗓音问道：“你是不是还在和傅淮生交往？”
阮姜睁大眼睛，脑海里下意识地慌了一瞬，像是做亏心事被抓包的惊慌感，但是转念一想，她没交往啊。
“没有的事，”阮姜说话差点咬到舌头，她扯了扯嘴角说，“我们都没怎么见面。”
“小姜，我和你外公都不太赞成你跟他在一起，你们不适合。”顾鸢尾轻声说，她不管阮姜说得是真是假，但是她首先得再提个醒。
阮姜纤长的睫羽微微垂下，乖巧地应了一声，又轻轻重复了顾鸢尾的话，像是在答应：“不在一起。”
顾鸢尾终于松了口气，又温和道：“接电话的时候跟小傅聊了两句，他说找你有点事，你有空回个电话吧。”
阮姜握着手机，点了个头。
刚走出病房，就与回来的顾裴对上眼了，阮姜还没说话，顾裴就拉住她说：“小姜，我还有点事，老板那边催得紧，我得赶紧过去。”
阮姜点头道：“你的事比较重要，你去就是。”
顾裴：“晚上你要去岫河区，走的时候跟我打个电话就成，我来接你过去。”
没想到顾裴还念着她，阮姜不由得一笑：“这事简单，你要是那时候还在忙，我就是自己打辆车也过去了，不用担心我。”
顾裴应下没多说进了病房，几秒种后又出来走了。看起来是挺着急的。
阮姜收回目光，就最近联系人回拨了一个号码。
“阮阮。”那边很快接通。
阮姜吸一口气说：“小姨说你找我有事，你说吧。”
“电话里说不清楚，等到了陵山庄园我们明天再聊好吗？”傅淮生打电话本来想告诉阮姜陵山那边有个聚会的，但是很不幸，电话主人不在扑了个空。等现在不空了的时候，林舒又先他一步说了。
阮姜沉默片刻：“你也去？”
林舒刚才发消息明明说的是傅淮生工作忙，不会去，就他们几个一起玩不会拘谨。
傅淮生：“嗯，不欢迎我吗？”
阮姜：“……也不是，有点儿诧异，林姐说你很忙。”
傅淮生轻笑的声音远远地通过手机通讯传了过来：“因为蝶莱新品上市了，过了这几天就好了。”
又有香水？阮姜想起了那款杜鹃，抿了抿唇也没有多说。
晚上，阮姜从外边打包了饭菜进来，然后给顾裴打了电话，确认他是不是在忙。
隔了一会儿顾裴接起道：“小姜？”
顾裴那边有杂音，好像周围有好些人。阮姜迟疑了一下问：“你还在忙吧？”
顾裴这才想起来还要送人这事，忙说：“哎呀不忙，还好，送个人不成问题，我现在过去。”
“不不不，我还没吃完饭的，你先忙，不着急。”
好不容易解释清楚，阮姜挂了电话，一抬眼发现顾鸢尾在笑。
阮姜莫名其妙地坐直了一些，问：“小姨，你笑什么？”
“还能笑什么？”顾鸢尾反问，“我们小姜难得这么急哄哄可爱的样子。”
“对了，你知道阮宴回来过吗？”顾鸢尾问。
阮姜迟疑一下，然后点了头，她下意识地握住手腕上的镯子，垂眼说：“昨天回阮家的时候听舅母说过，只是昨天走得急，还没见上一面。”
“你外公说，阮宴给你留了新年礼物，大家都有一份，给你放竹园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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