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martina约了一个地点，没有工作也不愁学习的李雯雯实在有些无聊了，购买了好多颜料和画板，打算在酒店一展宏图时，她心思一转：一个人太孤单了，得把阮姜约上。
对于画画，阮姜向来不大推辞。但是约到了之后martina突然又不满足于酒店了，于是临时换了个地点：海棠花园。
这是个景区，而且有点儿耳熟。martina租了一辆车就带上东西过去了，阮姜坐在副驾驶，闲聊道：“你们在中国还会待多久啊？”
martina想了想说：“可能还有一个月。怎么？计划跟我一起回意大利？”
阮姜笑出声：“我还得在国内待一段时间，不如你多留会儿，等开学了，可以带你去我学校逛逛，之前不是说一直想看吗？”
“这倒是好。”martina赞同。
等到了地方，martina停好车，两个人沿着外围的一条路走了进去。
两侧都是海棠花，花瓣微垂向下，颜色粉白犹如樱花，地面上还有不少落花，铺得这条大道像仙路。
martina一个人抱着两个画架，阮姜拿着一个黑色大包，里面装的全是笔和颜料。
“小姜你最近画卖得怎么样啊？”martina突然问。
一提这事阮姜顿时想起自己那满满当当的邮件，她讪笑一下说：“还好，赶稿呢。”
为期的三个月还早，先把蝶莱的稿子给画了再说。
她们找到一块空地，搭好了画架，martina盯着这几乎算得上富丽的海棠，沉思许久，落笔之前，偏头看了一眼阮姜的画布。
勾线已有痕迹，花团锦簇之感，martina好奇道：“你要画海棠？”
阮姜目光落在画布上，她看得入神，笔尖轻动，片刻后才开口回答：“小雏菊。”
“哦我想起来了，三月初的香水展，听说约了画师创作一幅以小雏菊为主题的作品，是不是就是你啊？”
阮姜抬眼看她，笑道：“这就猜中了？”
那边确实没有martina透露任何内部信息，只是收到了一封请柬而已。她这么猜的原因一大部分是傅淮生。
阮姜跟他是朋友，她画画又这么厉害，傅淮生肯定就请阮姜了。martina觉得这个很好猜，因此只是哼笑得意。
在这儿一直待到了日落，夕阳的光落在海棠梦幻般的花瓣上，又有一丝垂怜感。
martina歪着头开始上色，等到画完最后一笔，才伸了个懒腰，偏头看向阮姜。
后者没有她画得那样快，下笔一会儿总是又开始思考，更何况两个小时前还废了张稿。
新意不断，阮姜只想画出更好的作品。
martina看了一会儿，觉得对方实在认真，于是轻轻离开了座椅。
海棠花园人流量已经不多了，之前在她们身边围着看着画画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martina去买了两瓶水。
瞅着天快黑了，阮姜没继续画，刚一放笔，就发现martina不见了。
“martina？”阮姜周围看看，却没看见一个人。
“来啦来啦。”阮姜都准备打电话了，martina一路小跑过来，走到她的面前就往她怀里揣一瓶饮料。
“这就画完了？”
阮姜摇头：“明天我继续画。”
“走吧，一起去吃饭。”martina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
两个人乘着余晖还没走出花园，martina忽然看见了一个青年。
“小姜你瞧，他是不是在对我们招手？”martina拉着阮姜的小臂说。
阮姜应身偏头，看见了一个好久不见的朋友。
“陈序。”
陈序三两步走到她们面前，目光多在martina身上留意一瞬，微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小姜。”
“这是李雯雯，我的朋友，从意大利来的。”阮姜介绍道，“这是我在宣城认识的，陈序，跟我们一样学画画的。”
“啊泥嚎。”martina自如地打了招呼。
陈序微微点头：“你好，你们吃饭了吗？”
“还没，正打算去。”阮姜说。
“我请你们吧，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西餐厅，可以去试试。”
阮姜还没说什么，martina就兴致很高地点了头。
提到吃的，martina的中文就变得非常好，她说：“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陈序口中的西餐厅名字叫做桔梗，阮姜记得曾经去过一次，这还是个连锁餐厅。
刚点完菜，martina忍不住用意语悄悄对阮姜说话：“他毕业了吗？看起来好奶。”
阮姜愣了一下，笑道：“一样大啊。”
martina若有所思地点了头，她开始用中文跟陈序聊天。
陈序是个不会嘲笑别人的人，还因为跟陌生人说话而微有些不好意思，因此martina觉得自己今晚的中文发挥水平还不错，聊天更加游刃有余，同为美术生，聊天的内容更多倾向于作品。
聊到陈序不卖画的时候，martina有些吃惊了，她自己不怎么卖画是因为志不在此，也不需要这个养活，陈序不卖画是为了什么？
但是她也不好打探人家的私事，话题只好转回了阮姜这儿，martina问：“我记得小姜你大学就一直在卖画吧？”
“对，”阮姜想了想，“当时画得并不怎么好，没什么人买。”
“那只是初期。”martina对陈序说，生怕对方给信了，又解释说，“后面小姜的画可抢手了，我记得有个买主特别喜欢小姜的画来着，基本上一挂出去就被买了。”
陈序笑了笑：“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阮姜：“陈序你别听她吹，是有个经常交易的户主，不过也没有一出稿就被买下，还是有些陈年底稿的。”
martina不以为意：“要是你愿意卖，也不愁卖不出去。”
阮姜一时哑口无言，半晌才无奈一笑。
有些画并不是十全十美的好，她总不可能卖只有内行人才看得出的瑕疵的画吧。
“既然这样，你跟买主的关系也很好吧，会约吃饭吗？”陈序好奇问道。
说到见面阮姜愣了一下，她遇到不少买主，多半也只是装饰一下家里，并不懂画，很少会联系她说无关画的题外言语，更别说约吃饭了。
“不会，上学那时候几乎没什么时间出去逛。”
martina跟着说：“小姜一有空就被我抓去干活了。”
所谓干活就是在martina家开的公司里做点事情，当然，martina付工资。
“以前我记得有个买主人还挺好，还送东西来着，现在还联系吗？”martina突然偏头问。
阮姜几乎立刻就想起来了martina说的是哪位，她的思绪一下子勾去了两年前。
那时她小有成就，画画算得上得心应手，虽然一年只卖出去了几幅。从大二后期开始，遇到了个钱多豁达的买主。
曾经阮姜一度戏谑这个人是她的伯乐，因为对方似乎格外赏识她的笔触画风。
对方也在意大利，因此寄东西很方便，一来二去，买主为了感谢她，送了她一套德国史明克schmincke艺术大师级mussini油画颜料，当时打开这么一个大木盒子的快递时，阮姜都惊呆了。这三十六种颜色各个都纯正好看，乍一打开，仿佛春光外泄，她看见了一道名为“有钱”的风景。
十几万的颜料在这位金主面前不算事，单纯作为谢礼倒让阮姜不好意思了，于是后面也保持了联系，希望能有机会再给对方画一幅画，届时她价格打个骨折就好，只是后面对方联系反而很少，似乎忙得不可开交。
阮姜微眨了眨眼，回过神对上陈序和martina的目光，她顿了顿说：“算算时间，好像有半年多没联系了吧。”
她毕业的时候，这个账号曾发过一句毕业快乐，点到为止的两句聊天，有来有回，然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陈序：“听起来感情也不是很深。”
阮姜点头：“毕竟就是交易，也不需要联络感情。”
对方看得上她的画，也不是因为阮姜能说会道嘴甜抑或是其他。
martina撇撇嘴：“那可惜了，这听起来就像个人生赢家大老板。”
阮姜笑了。
聊了一会儿作品，陈序提到了五月底的缪斯画赛。
因为是本国举办，martina并不知情，拉着陈序问：“这是什么？”
陈序简便解释了流程和制度，问阮姜：“你参加吗？”
“当然。”这个画赛她从回国就关注过，还有一段时间才是正选作品，来得及准备。
吃完饭从二楼走下，迎面撞见了傅淮生和傅择溪两个人。
对方要上楼，恰巧与他们站在同一个楼梯口处两两相望。
傅淮生反应很快，他目光先落在阮姜身上，之后才游离他处，看见了旁边的martina和陈序。
“傅总，可真是太巧了。”martina说。
傅淮生略微点头：“好巧……你们这是？”
其实后半句本不该他问，他没有理由打探别人的隐私，但是有陈序在，他不禁疑心他们讲了什么，又是为什么要聚在一起。
傅择溪轻笑地接上他这句话：“几个朋友约在一起搓顿饭？”
阮姜点头：“刚好碰见了，就一起吃饭啦，现在要回去了。”
傅淮生轻微应声：“回家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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