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一天天的，不知不觉就进入了腊月，席知夏还在努力研究这个水肥判定问题，非常可喜的是，进展0-100波澜起伏。
每每感觉自己隐隐约约好像能摸清套路，结果现实就立刻啪啪打脸。常态化雨露是1天1滴、肥料1天3粒，可有一天竟然冒出来了3滴雨露而肥料也有5粒。
虽然雨露来的很及时，拯救了她快到期的肥料，但这不按套路的来真的让她好绝望。
她，席·苦逼·知·可怜·夏，真的不想再读档来一次了！
初五逢集，席知夏早早地就起了床，吵着闹着也要跟着去。肖秀景完全不想带上小油瓶，最后还在阿爷和席爸的助攻下，席知夏成功坐进肖秀景的怀里，拎上了她的小竹篓，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发了。
赶集赶集，讲究的是一个早字。从席家湖出发时天还没亮，一路紧赶慢赶，旭日东升时，勘勘才到。阳光星星点点地洒在悠悠的石板街上，水路并行的双棋盘格局，街边的叫卖声混着摇橹船嘎吱嘎吱的声音，曲曲折折，蜿蜒而去。
还没走进，肖秀景远远地就看到街上人头攒动，急急忙转过怀里好奇宝宝左右晃动的小脑袋，正色叮嘱道，“夏夏，等下不准闹着下来听见没，人这么多，小心拍花子把你偷走。”
“知道啦~”
走进西街的席知夏目不转睛地望着两旁的场景，繁华热闹。粉墙黛瓦、骑楼廊坊，酒楼、茶馆、店肆……衣食住行应有尽有。除了沿街彩旗招展的大店外，路边上还有一些“个体户”，藏青色的麻布上摆放着今早才摘的菜，矮脚青、青蒜、香菜、雪里蕻……带着些露水更显新鲜，间或还有一些人家卖着鸡鸭、板栗、冬笋……
巷弄幽折，不时有一些妇人从里面走出，抱着木盆，三五成群地蹲在码头上浆洗，还有一些人凑在驳岸上和船上的渔民就着鱼虾讲着价钱。
肖秀景抱着席知夏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卖粥果的小摊口，穿过人流费劲地挤了过去。人未到，声先至，“阿伯，这枣，还有栗子怎么卖的？”
说是摊口，其实也就是老伯自己挑来的几个篓筐，肖秀景蹲下身，虽是放下了席知夏，但一只手扔拽着她，不许她乱跑。另一只手则伸进了箩筐里，先是捧起一把红枣打量着，而后还挑了一个尝尝味。
觉得品貌都很优秀的肖秀景挑了挑，和老伯讲着价钱，席知夏也凑在一旁，仗着人小嘴甜，看着、尝尝，红枣、核桃、柿饼……忽然，闻到了一股甜甜的香气。
“笃笃笃，买糖粥，三斤核桃四斤壳……”
一个阿伯挑着骆驼担远远地走了过来，一边挑着担一边敲着梆子，旁边还有几个孩子围着闹着。
“妈妈，妈妈，夏夏想吃糖粥！”席知夏一把抱住蹲在篓筐旁肖秀景的脖子，腻腻呼呼、谄谄媚媚。
“好好好，等阿伯过来买糖粥，小馋鬼。”
等到糖粥阿伯走进，席知夏赶紧拉着肖秀景跑了过去，“我，我要一碗糖粥！”
阿伯闻声放下骆驼担，从篓筐里拿出了一个青花小碗和小勺，掀开一个木桶，先拿大铁勺舀了一勺白粥，而后打开旁边一个木桶，舀了一勺豆沙，笑呵呵地递上。
“囡囡，来。端好，小心烫。”
席知夏接过来的时候，只觉得碗里的造型像了太极图，不过是“红云盖白雪”。只稍稍搅拌搅拌，绵密的白粥与细腻的豆沙融在一起。尝上一口，软糯香甜，不过就是分量太少了，还没怎么着细细品味呢，碗里就见了底。
席知夏舔吧舔吧嘴角，把碗还给了阿伯。肖秀景看席知夏小手恋恋不舍还着碗的小样子，不由笑了，“再来一碗？”
“不用啦，妈妈，夏夏要留着肚子，吃别的好吃哒~”还完碗的席知夏拍拍肚子，区区糖粥哪里够，她要吃酱肉！
买好粥果的肖秀景此行目标达成，而后就带着席知夏沿着西街觅起了食。蟹壳黄、汤团、鸡爪、生煎、油氽、鱼春卷……
席土包子看什么都很兴奋，什么都要尝上一口，以至于中午到家了肚子还是圆滚滚的。
……
种树人，奋斗魂，开花结果退休人！
席知夏每天都为自己加油打气，攒着劲终于等到了腊八这天。早上忐忑不安地喝完粥后，她就一直睁大眼睛努力克服睡意，生怕自己一觉睡过去，又回到了冬至那天。
听着她哥窸窸索索得穿衣服声音，瞄瞄墙上，是涂满2朵的梅花图！再舔舔牙缝，是腊八粥的味道！席知夏兴奋地一把推开被子坐了起来。
“大冬，早上好呀！”
有些犯困的席信冬不知道为什么一大早夏夏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只见她拿出塞在脚下的衣服，豪爽地一扒一套，然后就下床穿鞋跑了出去。
只一会儿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只能远远地听见她的声，“妈妈，阿婆，夏夏帮你们喂鸡呀~”
席知夏跑进厨房，就看到往常的喂食桶里也倒了点腊八粥，不由纳闷，“妈妈，为什么桶里也有腊八粥，这不是夏夏早上喝的嘛？怎么倒掉了呀？”
“今天腊八，它们也要过节呀。”肖秀景领着席知夏去了后院，到了点食给鸡鸭猪猪，还意思意思地洒了点菜地。
“过节啦，来年鸡鸭满圈，果蔬满园。”
过了腊八，新年就更近了，日子好像也变得更快了。
成功度过腊八的席知夏自觉不会再读档重来后，只每天草草完成日常任务后，就一门心思地加入到了新年准备活动中，做新衣、买年画、磨糕粉、拾松枝……
等等她哥他们放寒假了，那日子就更快活了。上山采蘑菇，下河钓小鱼，每每到吃晚饭的时候才会被席明华找回来。
腊月二十四，念四夜。
玩疯了的三大一小刚回家，就被扔去了厨房烤火。席知夏搬了个小板凳蹭在灶口旁，感受灶火的暖意，不哆嗦了才开始打量厨房里的大家在忙活些什么。
只见阿婆在用饴糖捏成一个个元宝，暗红色儿，圆乎乎的，满满当当得放了一整盘。
“信冬，来，把糖元宝端给灶王爷，慢点，别跑，听见没。”
蒋云则一手端着一碗清水，一手端着一盘水果，给另两个大小伙安排着任务，“沛英，把桌上的料豆也端着送过去。沛勇，你端秣草，一人一个，都慢点儿。”
今天完成雨露日常的席知夏倒是没有抢着帮忙，只眼巴巴地看着肖秀景做廿四团。
白嫩嫩的粉皮包裹着香甜的红豆沙，抑或是爽口的萝卜丝，再轻轻一团，滚上一层糯米粉，胖乎乎的灶团就出现在簸笠里。
“妈妈，什么时候吃饭呀~夏夏想吃廿四团~”
肖秀景拍拍干净手上的糯米粉，走回灶旁，掀开杉木锅盖看了看水，安抚道，“快了，快了，等锅里的水滚了，就上蒸笼，夏夏再等会儿啊。”
甜甜蜜蜜地祭完灶神后，席知夏也如愿地尝到了她爱的廿四团。比平日里的汤团大上许多，小木碗里只能勘勘放上两个。一个上面是素着的，一个上面则点着圆点。
咬上一口点了圆点的，软糯的团子皮似乎能拉出丝来，是咸口的，猪油炒制的萝卜丝，咸香清甜。素着面的只稍稍用筷子一戳，豆沙就流了出来，舔下筷尖，香嫩润滑，甜而不腻。
“好好吃，过节真好呀。腊八有腊八粥，念四夜有廿四团，我喜欢过节~”
听了夏夏的直白喜好，席明华不由乐地打趣她，“哎哟，小馋猫，那等你吃了年夜饭，岂不是要天天过年？”
“对，天天都要过年！”
童言童语笑翻了一桌的人。
晚上躺在被窝里的席知夏依惯例照起了镜子，今天还是老样子嘛？果然，还是1滴3粒。
席信冬从一开始的眼神怀疑自家妹妹闷傻了到现在的坦然接受自家妹妹臭美。自居好哥哥的他不仅不制止，反而还时不时给席知夏买红绳发卡、出装扮主意。
“夏夏，明天打檐尘，阿婆她们也要拔毛做新的掸子，后院的肥花毛不错，要不拔了给你做头花？”
闻言的席知夏白了一眼席信冬，什么破审美，哪个美少女头上是戴鸡毛的？不过，倒是可以做了毽子踢踢。
第二天一早，席信冬和席知夏还没起床，肖秀景就推门进来叫醒了他们，态度很是粗暴直接。
“起来啦，快起来。今个掸尘，天儿又好，先把你们被子抱出去晒晒。信冬带夏夏穿好衣服，去吃早饭。”
“妈妈，是，是灶团嘛？”席知夏穿着衣服灵魂发问。
肖秀景抖抖被子抱出门，“是是是，不过今早是煮的，夏夏，你吃的时候小心烫。”
……
想着今天拔鸡毛做毽子，席信冬先是偷摸摸去找了勇哥他俩，说好等下先不出门，等吃完早饭汇合完毕后，四个人就一起跑去后院祸害鸡圈了。
肥花是后院颜值最高的大公鸡，有着鲜红的冠子，脖子油亮油亮的，颜色更偏棕色一点，上面还点缀着几根白羽，尾巴上的毛高高地翘着，阳光下一照，像五彩散金的彩虹。
一顿分工后，席知夏被安排作为先锋去撵肥花，席信冬三人则分别守着除鸡圈外的三个方向。虽然席知夏雄心勃勃，立志要拿下肥花，但怎奈肥花跑得比她快，蹦得比她高。她都气喘吁吁了，肥花还在飞檐走壁。一顿人仰马翻后，才勘勘捉住精疲力尽的肥花。
拔毛现场，由身高最高、力气最大的大堂哥席沛英抓着肥花的两个翅膀，控制肥花在地上不乱动，席知夏则蹲在肥花的屁股旁，指挥着席信冬和二堂哥挑肥花最好看的翎毛拔下。
在前院忙活完的肖秀景一行开拓第二战场，一打开后院的门，就看到几个孩子蓬头垢面地团团蹲在鸡圈前，小的那个头发都散了，大的三个脸上都是泥，手下的大公鸡还是喔喔乱叫。
“小兔崽子，你们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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