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if线
if线:双失忆但合作养娃
春日, 晴。邓伯看着突然出现的茶神,连忙去屋里头翻出古书详阅。
这是真茶神。
茶神的小腹微微隆起, 此刻坐在邓伯家门口的小板凳上, 挠了挠脸蛋,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邓伯一边看古书一边紧张,书上只有一个骇人听闻的故事, 没有说要怎么照顾孕期的茶神, 他单身半个世纪,一点用得上的知识都没有。
“邓伯, 我好像失忆了。”白清语剥着花生, 现在是种花生的时节, 每年都剥种子。
“什么?”邓伯一惊, 白清语不是把一个凡人带进神境, 还天天乐此不疲地投喂, 昨天刚说他俩谈恋爱了,今天怎么好好的失忆了,“你还记得孩子是谁的嘛?”
白清语疑惑:“孩子不是我的吗?”
邓伯:“另外一个爹, 是不是贺任沅!”
白清语反应了半晌, “还有一个爹吗?”
邓伯费劲眯着眼睛, 终于从古书里找到答案, 茶神怀孕就会失忆,他急得拍大腿:“天,你把贺律师给忘记了, 他现在估计在山崖下呢。”
这忘得可真彻底, 贺律师知道得哭了。
邓伯把他知道的, 白清语跟他说过的事都讲出来:“那你现在如何打算?”
白清语:“先看看人再说。”
两人赶到掉崖点, 正好撞见一辆救护车, 救援人员将昏迷的贺任沅从茶树丛里抬出来。
额头上的血液有些凝固了,污了那张俊脸,削薄的嘴唇毫无血色,看起来惨兮兮的。
看见贺任沅的第一眼,白清语从质疑邓伯转为信任邓伯。虽然不记得跟对方发生过的一切,或许是来自胎儿给他的心灵感应,他笃定贺任沅一定是未出生茶宝的爹。
医护人员判断贺任沅至少骨折多处,移动得小心翼翼,却在初步诊断后大惊,这个年轻人命真好!
白清语和邓伯凑上去,看见情况也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半身不遂的状态被神境逐出。
“你们是——”
白清语道:“家属。”
白清语和邓伯一起跟着救护车去了县上的医院,茶神没有钱,还得靠邓伯缴费。
“对不起邓伯,等他醒来我一定让他还钱,不还钱我就教训他。”
邓伯摆摆手,贺任沅这一身衣服气度就非富即贵的,他用得着担心对方赖掉这几千块检查费吗?
几乎是贺任沅刚转到医院,到处找不到老板的律师助手终于接到消息,冲了过来,这可是贺望重和舒枚董事的独生子啊!要是出事了他的工作也得丢了,下次上哪找这种不克扣还用心教他的好老板!
“医生,我老板状态怎么样?能转院吗?我联系了南城第一医院接收——”
不等医生回答,坐在病床边的白清语就道:“不用转院了,就在这里休养。”
助手一脑门官司,不是,大美人你是谁啊,你坐在这里帮贺律师决定转不转院!
“抱歉你是——”
邓伯见小年轻急坏了脑子,对茶神无礼,挡在白清语身前:“他叫白清语,是你们贺律师的对象。”
助手对贺任沅的感情生活了解得一清二楚,根本没有什么暗恋初恋新欢旧情人联姻娃娃亲……你所能想到的所有桃花,没有,绝对没有!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们贺律师根本没有对象!”
邓伯:“刚有的,怎么,想抛妻弃子!”
助手怀疑遇到了趁病碰瓷的人,当即要报警。
病房里乱成一锅粥,贺任沅恰恰从昏迷中醒来,他的脑门疼得厉害,眼皮昏昏沉沉,费力地抬了好多次手,被一双温暖柔嫩的手掌托住。
助手见老板醒了,连忙扑过去:“老板,你怎么样?要不要转院回南城?这里有个人说是你对象,阻拦我转院,我要不要报警?”
一连串的问题差点把贺任沅的脑子问宕机,他抬眼看向床边的人,一张清丽无双的脸庞映入眼帘,剧烈的熟悉感包裹着他的心脏,但是脑子却异样清醒——
很熟悉,他却丁点不记得这个人,他失忆了。
“他说是就是吧。”
贺任沅吃力地吐出一句交代,“听他的。”
助手:???
贺律师一向一是一,二是二,这种话助手也是第一次听。
助手这才打量起声称是老板娘的大美人,呃,如果忽略常理,这样的大美人当老板娘也很合理啊。
助手一下子变得毕恭毕敬起来,面对大美人说话还有些磕巴:“对、对不起,我是老板的助手,您有什么吩咐吗?”
白清语抬眸看他:“他的钱在你那儿吗?”
助手:“您要买什么?”
白清语:“邓伯刚才垫钱了,你还给他。”
助手:“行。”
白清语守着贺任沅一会儿,和邓伯回家去了。
失忆了感情归零,没有必要陪床,反正贺任沅有助理。
助手一脸懵逼,仿佛刚才那一场是幻觉。
翌日,贺任沅才算真正清醒,四肢的力量也重回身体里,从自己坐起来到下地行走,居然有种对肢体掌控的陌生感。
只消一会儿,贺任沅重新掌控了躯干,同时助手带来了警方录口供。
录完口供已经是半小时过去,出这么大的事,南城那边的律所要翻天覆地了,贺任沅此刻却没有心情顾及,而是冷着脸问助手:“我的……那个说是我对象的人呢?”
助手:“回家了。”
贺任沅无端感到焦躁:“你送到家的?”
助手心虚:“没有,他俩门口坐公交就走了。”
贺任沅心里浮上更多的焦虑:“你知道地址么?现在带我过去。”
直觉告诉他,他失去的记忆里,那个人对他很重要,说不定他还爱上过对方。
就算失忆了找不回当时的喜欢,责任还是要肩负起来的。
虽然贺任沅在过去的二十多年人生里,找不到任何支持他谈过恋爱的证据,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违背直觉会让他浑身不安。
况且,他觉得对方也是很爱他的,从他握着自己的手陪护就知道了,他不能当负心汉。
贺任沅:“他临走前有没有说什么?”
助手想了想:“让我把医药费还给他大伯。”
贺任沅:“……”
贺任沅给自己办了出院,脑袋缠着纱布,颠簸了一小时,来到一栋小屋前。
助手小心观察老板,觉得他怕是摔坏了脑子,糟糕,要通知老总。
白清语正在和邓伯一边晒太阳一边剥花生种子,电视开得很大声,主角的对话从屋里传来,不用看画面都能理顺剧情,场面其乐融融,看起来并不记得老攻昏迷在医院。
贺任沅的嘴角僵了一僵,站了半天才被发现。
邓伯:“你出院了?身体好些了吗?”
贺任沅:“好些了。”
邓伯:“你记得我们清语吗?”
贺任沅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邓伯:“那到底是记不记得?”
贺任沅定定看着白清语,道:“我记得你是我老婆,其他的不记得。”
白清语和邓伯对视一眼,贺任沅的情况和他猜想的一致。
他们昨晚商量了一下,如果贺任沅还记得,就再试着培养一下感情。如果贺任沅不记得,也不来找他,反正双双失忆干脆一拍两散。
在神境里,茶神是唯一的上位者,但人间可不一样,古书上的茶神都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目前这种情况,邓伯的建议是不要暴露身份,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失忆的贺任沅会做出什么事。
邓伯吓唬白清语:“搞不好遇到渣男,他会把你的头发剃光,连小茶宝的头发都不放过!”
白清语很喜欢自己的头发,也不想以后茶宝变成光头宝宝。
至于帮助贺任沅恢复记忆,更是不妥当,白清语还没想起来,可不能让凡人先掌握信息差。
在神境里,贺任沅只能依赖茶神生活,自然百依百顺,出了神境,失忆的贺任沅才会暴露本性。
邓伯琢磨着,这恰好是一个看清贺任沅真面目的机会。
他觑着贺任沅,故意道:“你忘记了,我们清语也忘记了,干脆一拍两散。”
他和白清语一看就是一穷二白的人家,贺任沅这样的豪门公子,听见白清语不纠缠,会不会还松一口气?
邓伯紧紧盯着贺任沅的反应,不放过一丝表情变化。
“不行!”贺任沅斩钉截铁地否决,“我要带他回家,我会负责到底。”
邓伯:“负责?你能跟他领证?能说服你父母找个男儿媳?能一辈子忠诚不二?”
贺任沅:“我能。”
邓伯扭头看茶神的意思,他自己不会照顾孕期的茶神,家里条件也不好,纵使万般担忧,但说实在的,如果贺任沅愿意负责,对白清语是最好的。
白清语把盆子从大腿上挪走,站了起来,拍拍衣服上的花生壳碎屑。
他还没去过城里呢,人类社会很发达,看看也无妨。
白清语对上贺任沅的视线,抿了下嘴角:“我跟你回家看看。”
贺任沅一颗心总算踏实了,目光往下一移,瞳仁倏地跳动了下。
他大步走上前,有些手脚无措,想扶着白清语,不知道该把手放在肩上还是后腰上……他们太陌生,有些动作过于冒犯。
“你怀孕了?”贺任沅低声问。
白清语点点头:“你可以叫他小茶宝!”
贺任沅虽然还是处男,但丝毫没有怀疑孩子的来历:“你感觉怎么样?能不能奔波?”
他不能再让怀孕的老婆住在这栋小土楼里,光线都不好,不小心摔倒了怎么办?
白清语:“可以出远门。”
“我想坐火车!”白清语眼睛亮亮地说,“要绿皮的。”
贺任沅:“高铁行不行?更快。”
白清语坚持:“那你坐高铁,我坐绿皮。”
贺任沅劝说:“要不飞机?在天上飞的。”
白清语:“不要,我就要绿皮。”
茶神的固执可见一斑。
贺任沅无奈顺从,在他眼里,怀孕一定会需要最精心的照顾,但他也知道,心情比吃多少营养品都重要。
“行,绿皮。”
从武夷山到南城,白清语精力旺盛地坐在靠窗凳子上看着窗外。
贺任沅坐在他对面处理律所合伙人。
看起来就像萍水相逢,除了中途问他要不要喝水吃东西,两人几乎不沟通。
合伙养娃的关系,没必要废话噢。
他们要在绿皮上过夜,贺任沅花钱包了一等卧,除了火车声音有些吵,倒也勉强能睡。
贺任沅一整天大脑就没放松过,录口供,接老婆,拆律所,找证据送合伙人吃刑事和经济牢饭,还要时刻揪心怀孕的白清语,连睡觉也不安宁。
半夜,他的额头隐隐作痛,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梦见推他的凶手,梦见事发前的端倪,还有乱七八糟的,他梦见了一条很关键的证据,让他的思路都清晰了起来。
贺任沅不顾意识昏沉,没有开灯,在黑暗中抓过桌上的纸笔写了下来。
翌日,贺任沅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昨晚的笔记。
【洗发水能喝,洗澡水不能喝。】
“……”
梦了个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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