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8)
白小茶很喜欢爸爸给的发光球, 睡觉也抱着睡,一翻身压在肚子下面, 贺任沅帮他拨出来。
不仅喜欢用手抱着, 醒了还喜欢用脚踢,发光球像摆锤一样荡来荡去,撞到脚心, 白小茶就蹬一下腿, 又晃悠悠飞出去。
白清语给的绳子不够结实,被当球踢了几回, 绳子断开, 发光球滚到地上。
“嗷!”白小茶焦急地叫。
贺任沅捡起来, 放进他手里。
白小茶像发现新玩法一样, 手指张开, 球又掉下去了, 滚出一道光弧。
贺任沅捡起来。
白小茶拿住、捏一捏、松手。
贺任沅耐心地陪玩,小孩子都有这种阶段。
游戏很简单,但不知道为何有种脑子被按在地上摩擦的错觉。
父子俩乐此不彼地玩了十几个来回, 白小茶终于安安静静地捏在手里玩。
贺任沅起身拿了一个水盆去屋里, 祝一擎好奇地跟上, 他兄弟贤惠的面孔好陌生, 多看看,还有什么新鲜事是他没见过的。
“你在干什么?”祝一擎疑惑地看着贺任沅搓着毛巾一样的东西。
“洗尿布。”贺任沅面无表情地回答,“怎么, 你也想洗?”
祝一擎:“我不想, 但我可以给我大侄子买尿不湿。”
贺任沅说服不了白清语, 挽尊道:“我儿子不用那劣质玩意儿。”
祝一擎大惊:“……”你不是拥抱科技的人设吗?
祝一擎:“你是不是用茶水给茶宝洗尿布, 这么讲究?”
贺任沅久居茶香之室而不闻其香, 闻言微微皱眉,但是又不能当面闻尿布:“有么?”
祝一擎:“不愧是住武夷山脚下的人,我怀疑你们洗澡洗头都用茶水,听说隔夜茶水洗头可以去屑防脱,描眉毛还可以长眉毛。”
他嫉妒地看着贺任沅一头的浓密乌发,和漆黑剑眉:“你是不是就是靠着嫂子的特产,茶水洗头?我也要,分我一点。”
贺任沅:“我没有。”
祝一擎:“擦,我跟你二十多年的兄弟情,你宁可用茶水洗尿布都不给我洗头。”
贺任沅气得放下尿布:“说我用茶水洗尿布了,那你喝一口试试。”
祝一擎:“你别是感冒了鼻子失灵了吧?我说淋完雨要喝感冒灵吧?”
贺任沅一愣,验证般地滚动喉结,咽喉传来干涩疼痛的感觉,呼了下气,鼻子有些堵住了。
他以为自己是被白清语气得着急上火。
他太忙了,根本无暇思考身体的异样是不是感冒了。
贺任沅面色一变,那他刚才离茶宝那么近逗他玩,会不会传染他?父子的体质多少有些相似,他淋这一场雨感冒,说明茶宝面临的挑战也不小。
但是茶宝的体温传感器没发出警报,玩游戏也很精神。
贺任沅看见自己用的肥皂,敷衍祝一擎:“只是茶籽皂的味道,你想多了。”
“是吗?”祝一擎将信将疑,他等下就去问邓伯要点茶叶,邓伯每天都喝茶,有的是茶叶。
白清语看见贺任沅突然带了个厚厚的口罩,跟外科大夫似的,“你在冒充医生吗?”
贺任沅:“我感冒了,怕传染你们,正好祝一擎过来,他睡杂物间,我睡他车里吧。”
住白清语对门的话,早上一开门,闷了一晚上的感冒病毒就顺着气流涌动冲到白清语那边去了。
“你自己晚上注意一些,要是也感冒了就吃点药。”
“这两种药你可以吃,不影响给茶宝喂奶。”
白清语没明白吃药和喂奶的关系,是因为有的药吃完了犯困,影响他起夜两小时喂一次?
人类可真是太脆弱了,淋一点雨就感冒了还敢吼他?
白清语越想越是不服气,他居然还被吓住了,应该换成他吼贺任沅,你看,生病了吧!真是的,逞什么能。当时就应该让贺任沅先去换衣服,而不是先给茶宝换。
“我会把脉,我给你看看。”白清语勉为其难地说。
贺任沅伸出手,让白清语过个瘾。
白清语把指尖搭上去,输入了一点神力,胡诌道:“脾虚肾亏,淋雨就感冒,要多吃点猪肝。”
贺任沅一眼看透白清语的半桶水,他才没有肾亏。
为了鼓励白清语,贺任沅只能认下相关症状:“你真厉害,妙手回春。”
白清语矜持地收回手,背在身后,勾了勾嘴角,妙手回春,这个成语他喜欢。
“你晚上不要睡车里了,到我屋里打地铺吧。”
贺任沅说什么也不同意,道:“祝一擎租的车里空间很大,放下椅背睡得很舒适。”
白清语皱眉,贺任沅都不想盯着茶宝喝奶了吗?
可是车里睡觉很闷,他可是在浏览器看见在车里睡觉闷死的新闻。如果开窗的话,雨丝又会飘进去,加重感冒。
这个人怎么都不会照顾自己?
茶神只能包容这个渺小的人类:“我允许你上床跟我挤一挤。”
到时候他施个法术让贺任沅睡得熟一些,第二天就说按时喂茶宝了。
贺任沅艰难地拒绝了白清语的同床邀请,不能因为美色就丧失人性,明知感冒还要和妻儿密接:“我习惯睡车里。”
白清语生气:“我数到一百三,你再考虑一下。”
贺任沅失笑,会数数的白清语怪可爱的,“我考虑好了。”
白清语: “你真是油盐不进。”
贺任沅:“……”油盐不进的人说他油盐不进。
祝一擎观察半天,忽然间醍醐灌顶,感情贺任沅虽然当爹了但并没有追到大美人,所以才这么卑微。
他低声道:“你说睡车里是故意卖惨吗?嫂子好像特别吃这一套。”
贺任沅没有卖惨,但是忽然被祝一擎点醒。
白清语刚才心疼他了?
他这两天的努力有效。
入夜,祝一擎睡在杂物间,虽然条件简陋,但他心大睡眠好,放下手机没两分钟就睡着了。
邓伯关闭电视,老人家早睡早起身体好。
屋里变得特别安静,白清语坐在床沿上,抱着小崽子思考。
如果贺任沅车停在他门口,闷死在车里,他做为主人,有连带责任的,要赔钱。除非他是贺任沅法律上的老婆,才不用赔钱,可见,当陌生人也是挺倒霉的。
他抱着茶宝踏出大门,一眼就看见院子里停的那辆劳斯莱斯。
刚从田里刨出来的车,四个车轮都是泥,车身也不干净,雨水落在车顶,泥水顺着车身滴滴答答。
车里亮着一盏灯,贺任沅似乎在处理什么事,神情专注。
白清语抱着茶宝走进雨里,走到副驾旁边。
贺任沅警觉地抬眼,看见白清语连忙按下副驾的解锁,果然,下一秒,白清语就拧着门把手开门,把睡着的小崽子往副驾上一放:“他老是哭,你自己带着吧。”
说完,白清语转身往屋里走去。
他在心里数着数,还没到一百三呢,身后就传来脚步声,一直跟着他到卧室。
小小人类,真以为他没办法了么?
贺任沅抱着小崽子,站在床边,小崽子安静睡觉,不哭不闹,比工具崽还工具崽。
白清语躺上床,贺任沅把小崽子放到他身边:“你睡吧,哭了我哄。”
白清语:“你打地铺。”
想睡床,但错过了这村没这店。
贺任沅:“行。”
打地铺也比车里舒服多了,他一米九的个子窝在车里手脚施展不开,本来是打算处理点工作上的事,等后半夜再凑合睡三四小时就行。
这一觉几乎是一觉到天明。
贺任沅有些懵,胸口上压着一个东西,他伸手一摸,摸到了白小茶毛茸茸的脑袋。
喉咙里的不适消失了,涌入鼻腔的空气清新顺畅。
贺任沅闻到了浓烈的茶香,从床上的被窝里散发出来,带着美人香的想象。
贺任沅一手抱着小崽子,一手揪起白清语的被子闻了闻。
虽然有些冒昧,但香气似乎像是从白清语身体里散发出来留在被子上的。
白小茶挥了挥小拳头,贺任沅意会地从床头拿起发光球给他。
白小茶两只手捏了捏,又扔到了地上。
贺任沅捡起来,白小茶又扔。
“咚!”
贺任沅笑了笑,看着儿子圆溜溜的大眼睛,什么脾气都没有,“好玩吧,下次带你去爷爷的公司,把公章扔着玩。”
想用公章砸核桃吃都行,贺望重肯定不介意。
贺任沅弯腰,触摸到发光球,指尖突然触碰到一条裂缝。
一阵白光向他涌来,冲着眉心而去。
尘封的记忆一一解开,像一场瑰丽的山水画卷,而他在画卷中邂逅了美丽的大茶神。
就是记忆是颠倒混乱的,发光球被茶宝摔成浆糊了,一会儿是他吃软饭,一会儿是不可描述,一会儿是义务教育。
贺任沅花了十五分钟,cpu高速运转,给记忆片段重新排序。
排好了。
他明白了那些不能用科学解释的现象。
白清语可是茶神,茶神是他老婆,油盐不进是自己教的。
贺任沅怔怔地从地上捡起发光球,现在它不发光了,变成了一个普通的有裂缝的玻璃球。
呃……他毁了茶宝唯一的玩具球。
贺任沅有些心虚地将球球交给儿子。
茶宝接过来,依旧捏着,但却再也没有往地上摔了。
贺任沅福至心灵,想起在动物世界看到的一幕:灵长类把核桃摔碎获取核桃仁。
白小茶一定是发现了发光球里有东西,可以捏坏,但力气不够,发现往地上摔可以增加裂缝。
贺任沅感激地抱起大孝子:“崽儿真聪明,至少有猴子宝宝的智商!”
至于白清语,有点智商但不多,既然不想把记忆给他,居然心大到把他的记忆给茶宝摔着玩。
没想到会摔碎吗?
白清语用奶瓶装着露水进来,看见茶宝手里黯然失色的发光球,脚步一顿。
崽的力气太大了吧?
白清语试探地问:“你想到了什么?”
贺任沅:“没有。”顾一下老婆的面子,茶神怎么会失算,一定是他吃软饭的记忆不够光彩才会导致发光球失色。
白清语脸色一变,上前掰开儿子的嘴巴:“不会被你吃了吧?不能什么都吃啊。”
“……”贺任沅总不能让儿子替他背锅,只能坦诚,“核桃是我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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