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顾鸾清!这是怎么一回事!”总编将打印出来的稿件重重地拍在桌上,扬起的风吹动顾鸾清的鬓发。
她绷着脸,看似淡定,心里却是害怕的。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总编你也看到了,我发给你的稿件并不是这样的,是有人要陷害我。”
顾鸾清竭力辩解,然而总编的脸色却越发铁青,他根本就不听解释,“陷害?谁知道是不是你被害妄想症发作了?稿子发给我的时候是没问题的,你签名之后就不一样了,你说是谁要陷害你?我看根本就是你自己想拖累杂志社,你记恨我!”
总编一顿狠批,让顾鸾清百口莫辩,她一激动就容易红了眼眶,猩红的血丝在蔓延。
徐主编在旁看不下去,出面替她说话,“我可以证明她是被陷害的,签名是我送过去的,送过去的时候她已经签了名,明显就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然而没用,总编一口咬定责任全在顾鸾清身上,再争执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短暂的三人会议只能先解散。
顾鸾清恍惚地走出总编办公室,门掩上的那一刻,她的眼泪也随之落下,不是因为被误会而难过,而是对命运不公的愤怒。
她都已经这么努力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她?!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得罪了谁?
晏城怀的身影突然浮现在脑海里,顾鸾清恍然想起,那个恶意陷害她的女生就是在晏氏集团工作。
错不了,就是晏城怀要陷害她!
顾鸾清茅塞顿开,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不假思索地转身原路折返,敲响总编办公室的门。
终于,有人开门了,徐主编一脸凝重地站在门后,看着她不无心疼,“进来吧。”
顾鸾清一怔,心里也有底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冲进去,站在办公桌前,激动万分,“我知道是谁陷害我的了,是我的前夫晏城怀——”
“我们决定开除你。”她话音未落,就被总编给抢了话。
果然,她一直在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
顾鸾清眨了眨眼,她心有不甘,但又撑不起气场,只能红着眼问,“为什么?我明明是被陷害的那一个?我明明是受害者……”
现在网上到处都是宋雯的粉丝在攻击她,如果杂志社这时候解雇她,就等于是要她承认罪行,一个人扛下所有的负面影响。
她好不甘心。
然而,得到的不过是总编的一声嗤笑,他不屑一顾,“不管是你在搞鬼还是别人陷害你,现在影响已经造成了,你作为这件事的责任人,你必须全权负责到底。”
见顾鸾清别开脸不愿意听,总编放缓语气,半推半逼地劝她,“你可以任性,但是你也不想看到你奋斗多年的杂志社毁在你一个人手上吧。”
“总编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请你不要这么伤害鸾清,她对杂志社奉献了多少你知道吗。”徐主编搭腔,她实在看不下去总编咄咄逼人的样子,冒着风险跟他吵。
周围一下子变得吵杂起来,但顾鸾清的心却突然冷静下来,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作响。
她想起之前杂志封面换人一事,还有晏城怀的陷害,总编市侩势利的嘴脸在她脑海里不断浮现,过去那么多年与她三观不合的事一件件地敲响警钟,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选择忍耐,只为了保住这可有可无的职位。
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这真的值得她挽留吗?
不,她不会为了生活而屈服,永远不会。
一瞬间闪现在心里的想法让顾鸾清一下清醒,她终于想通了。
而眼前,徐主编还在跟总编据理力争,“就算从杂志社的未来发展来考虑,鸾清她的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让她走了绝对是损失。”
“那又怎样,她要是不走我们杂志社迟早得给她玩死!”总编一心急,撕破脸跟她吵。
顾鸾清咬紧牙关,下定决心,一声怒吼镇住全场,连躲在门外偷听的同事都被喝住了。
她红着眼,目光却平静,“我知道了,不就是要开除我吗?我走就是了,给我一天的时间,我收拾东西就走。”
“鸾清……”徐主编皱眉,她不明白为何顾鸾清要下这么软弱的决定。
顾鸾清却坦然,有再多不甘都被压在心底,她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勉强,“徐主编,谢谢你为我这么努力地斗争,但是我已经看开了,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想我跟杂志社的创业理念不是很契合,离开说不定更好。”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徐主编也无可奈何,只能皱着眉头目送她离开办公室,瘦弱的背影微微颤抖着,却透着坚毅。
顾鸾清是在众目睽睽下收拾东西离开的,她原以为会招来不少嘲笑,没想到同事都这么和善,反倒是一脸同情地跟她道别。
离开前,徐主编特地过来跟她道别,对她的离开既有不舍也有敬佩,“鸾清,你真的很勇敢,我很佩服你。”
顾鸾清苦笑,“不是的,我比你们想象的都要软弱,遇到这种事,我也不知道反抗,我只会逃避,你所看到的勇敢,无非就是我走得爽快些罢了,不值一提。”
她甚至都不敢垂下嘴角,生怕一松懈,眼泪就会从眼眶里涌出来。
徐主编不知从何安慰起,只能拍了拍她肩膀,以示鼓励。
于总编决定解雇她的隔天下午,顾鸾清收拾好所有东西,大步离开了这个她奋斗多年的地方。
当天,顾鸾清打电话给向朝爵请假,他当时还在公司上班。
“我身体不太舒服,明天再去行吗?”她的声音听起来像刚哭过。
“可以,你好好照顾自己。”
“谢谢。”
“嘟——”听筒那头传来挂断的忙音,向朝爵面无表情地把话筒放下,视线望出去,若有所思。
秘书突然携客户来访,为了接下来的一个大项目。
向朝爵没有空闲担忧别的事情,他又一头扎进工作中去。
直到回到公寓,向鹿星没有像往常一样奔过来,而是坐在沙发上,他低着头,看上去闷闷不乐。
不用问,想也知道肯定是因为顾鸾清昨天跟今天都没有来。
她说她身体不舒服,但事实好像不是这样。
向朝爵换了鞋,把向鹿星抱起来,他放慢语气哄儿子,“鹿星怎么了?妈妈又不是一直不来,别难过啦。”
说话的空档,钟点工从厨房出来,用眼神示意向朝爵她现在准备离开。
向朝爵点点头,默许钟点工。
而怀里的人,除了向朝爵的话谁的也听不进去了,他还是嘟着嘴,叹气,“可是我还是好想妈妈哦,爸爸你就不能让她住进来吗?”
向朝爵无奈,他也想这么做,也问过顾鸾清,奈何她就要这么坚持。
眼看儿子意志消沉,向朝爵哄又哄不得,只能抱着他,一遍遍地轻抚他的背,直到他睡着。
他忘了当时是几点,只知道望出落地窗外,天空一片灰暗,黑暗的天蒙上了一层乌云,看上去更加阴沉,像是要下雨。
果不其然,向朝爵刚这么想,一阵冷风灌进来,雨也跟着淅淅沥沥落下,
他连忙把向鹿星抱回房间里躺下,回头再到客厅来把阳台敞开的大门关上,并把窗帘拉上,他透过窗帘间的缝隙看向窗外,目光深沉,“不知道这场雨又要下多久才转晴。”
但是,谁知道呢。
顾鸾清搬了东西回她的公寓,就窝在房间里,把她的存折翻出来,上面的数字让她难受的心得到了一些安慰。
现在顾源让的医药费有了向朝爵接济,她不需要太烦恼,更该担心的是自己,好在她的积蓄还能支撑一段时间,不用太担心。
顾鸾清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她缩在床边的角落里,右手边就是床头柜,敞开的抽屉被她翻得乱七八糟,一如她的思绪也这般混乱。
顾鸾清往后倒,她靠在床边,仰着头,目光呆滞。
她看着天花板发呆,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甚至开始怀疑自己。
最后,还是于疏寒一通电话将她的灵魂拉回现实世界。
“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离开杂志社?还什么引咎辞职,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吗?”
于疏寒对待她的时候总是要凶悍得多。
顾鸾清心乱如麻,她搔了搔乱糟糟的长发,“现在消息走漏得这么快啦,连你都知道了。”
“别给我打岔,认真回答。”
顾鸾清不得不重又面对现实,实话告诉她,“不是我引咎辞职,而是我被开除了,我没有勇气在待下去,所以我走了。”
尽管很不甘心,但她不得不承认她的失败,也不得不承认她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这一点,于疏寒也感觉到了,她的怒气值在一瞬间达到顶点,但又迅速降下来,出于心疼,她还是压住脾气回应她,“在电话里不好说,你现在有没有空过来我这一趟,还是说我去找你?”
于疏寒话音刚落,顾鸾清抬眸望了一眼窗外,还下着倾盆大雨。
顾鸾清实在舍不得让朋友为了她的事沾雨水,还是由她亲自去找于疏寒。
虽说一路过去都撑了伞,大部分时间还是在车上度过,但顾鸾清还是不可避免地沾湿了裤腿。
下车后,距离于疏寒家里还有一段距离,雨势却越来越大,她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干脆把伞扔了,一路淋着雨走到好友家门口。
冰冷的水让她憋屈的心终于感到了一丝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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