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生日
许澈放下筷子，好整以暇：“这么凶？”
“浪费可耻，你不知道吗？”他指着桌上剩下的菜。
顾铭安的头有些沉，他懊悔地摇摇脑袋，刚才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明明心里想的不是这样。
估计是药效起作用了，他的眼皮快要撑不住合上。在许澈慢悠悠吃着火锅的时候，顾铭安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房间里只剩下火锅咕噜冒泡和许澈吃东西与牙齿碰撞间的声音。顾铭安轻浅的呼吸这时候在轻微的噪音里显得不足为道。
许澈放下碗，他叫了声顾铭安名字，发现没有叫醒。吃了药的顾铭安睡眠比较沉，即便是声音有些大也吵不醒。
因为火锅的原因，室内的温度比较高。顾铭安只穿了件衬衫和休闲裤，衬衫卷到腰身上面。他纤细的腰白得让许澈感到晃眼睛，许澈无意识吞咽了下。
过长的头发自然地垂在脸侧，给顾铭安平添了一份美艳感。许澈情不自禁伸出手，他撩起顾铭安垂在额间的刘海，精致的眉眼露出，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眉头却微蹙。
电磁炉被许澈关了，火锅也不咕噜冒泡，房间里只剩下顾铭安和许澈轻浅的呼吸声，它们相互缠绕却又好像有一条鸿沟横在他们面前，明明近在咫尺，可却无法触碰。
房间里沉寂良久，许澈轻叹一声，他起身将顾铭安横抱起，放到床上，给他掖好被子。
“如果出现在这里的不是我，你会不会也像这样毫无防备。”
没有人应答他，许澈的恶劣心思上来，他掏出手机拍了张照，顾铭安的睡颜照片就这样躺在了他的相册里。
——
等顾铭安再次醒来的时候，他不知怎么到了床上，应该是许澈抱他过来的。他下意识朝茶几那边望过去，上面的东西已经被清理的一干二净，顾铭安垂眸，敛去了不知为何升起的失望情绪。
顾铭安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他撩起袖子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上面的肤蜡还在，用过一次之后就一直觉得比遮瑕好用，他跟化妆师桃桃买了一罐。虽然比较贵，但会少了很多麻烦。
“安安哥？你醒啦？”
艾哈从外面推门而入，他提了一大袋子零食过来，酸奶和麦片居多。
“酒店前台说，这几天会大暴雨。”艾哈不知存了什么心思，平时不锁门的他今天特地锁了门，“不是有一段正好是拍摄在大雨里面走路的桥段吗？”
“时陌哥让我跟你说一下，感冒药板蓝根退烧药先备起来，拍戏的时候泡一杯喝下去。”
顾铭安原本在望着外面的黑天，已经快一点多了，窗外还有依稀闪烁的灯光。他听见艾哈的声音回过头，答应：“好，我知道了。”
艾哈虽然外表性格比较粗犷，其实是个比较细心的助理，不然殷时陌也不会选他。他准备了一包感冒灵，放在桌上，准备在拍戏出发前让顾铭安喝下。
一个星期的假期过得很快，顾铭安基本上就是自己看剧本，自己对戏，一个人乐得自在。
拍戏的时间是凌晨，天气就如同酒店前台说的那样，持续暴雨。
顾铭安接到拍戏的的时间是凌晨，他零点之前就得做好准备。艾哈在顾铭安读剧本的时候，给他泡了杯感冒药：“安安哥，先喝点药吧。”
“好。”
微苦微甜的感冒药碰到舌尖，就被卷入腹中，顾铭安几口便喝完了。
……
拍完戏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了。顾铭安淋了很久的雨，或许是喝了感冒药的原因，他淋了雨后也立马将自己的身子擦干，所以并没有生病。
生病的人反而是艾哈，他病恹恹地躺在床上，无力望着天花板。
“我以为只要打伞不淋雨我就不会生病，没想到还是抗不过。啊！”
顾铭安端着药进来时，就看到艾哈在床上嘶哑着嗓子呐喊。
“别喊了。”顾铭安把药放在床头柜上散热，再喊嗓子就该废了。
艾哈倒也听顾铭安的话，乖乖躺在床上不喊了。
见顾铭安又要起身，他可怜兮兮：“安安哥，你又要出去了吗？”
“嗯。”顾铭安弯腰拿起放在茶几上的剧本：“我需要对戏，在这里会吵到你休息。”
“没关系。”
顾铭安并没有同意艾哈的挽留，他坚定说：“你需要休息。”
“好吧。”
顾铭安到楼梯通道那边对戏，清冷的嗓音在空旷的楼道里产生回音。
许澈看手机的动作顿了顿，他的房间离楼道近，顾铭安的声音跟三年前没有多少差别，他一听便能听出来了。
他放下准备用来消遣的手机，闭上眼安静听着顾铭安的声音。他清冷的声音突然附有强烈的情感，应该是入戏了。
——
「墨琰会说话是被皇甫玉书教会的，他脑里不笨，灵光得很。所以到了后期部分，墨琰大部分的桥段都是有台词的，他从一开始的没有情感到被皇甫玉书赋予了情感。
对于墨琰来说，皇甫玉书对自己来说是特殊的。可是墨琰无法理解自己的情感，所以他用了错误的方法，他囚—禁了皇甫玉书，他给皇甫玉书带了很多他爱看的书爱吃的东西爱喝的酒。
可是皇甫玉书一样没碰，他用仇恨的目光看着墨琰，眼中藏着懊悔。
墨琰看着他的眼睛，他心里想，或许皇甫玉书在心里后悔将他捡回，后悔教他识字说话，后悔遇到他所发生的一切。
“如果老天能让我重活一次，我遇到你绝对会绕道走！”
这是皇甫玉书陨身前与墨琰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墨琰双目流泪，自刎在皇甫玉书的尸首前。」
“咔！”
胡刚抬起头：“太棒了！！两位演员都不错！”
邱冀咂咂嘴，“铭安哥，你的演技进步了好多，是去哪里进修了吗？”
“没有。”
他只是多看了几遍剧本。
“共情能力实在是太强了。”邱冀毫不掩饰地夸赞：“我都是被你代入戏的，呜呜瞬间觉得自己好废。”
邱冀觉得自己压力有些大，他读的大学就是电影学院。一个科班出身的比不上半路出家的，说出去也太丢人了呜呜。
“对了。”邱冀对顾铭安为什么演戏无比好奇：“你是因为什么来演戏呀？”
顾铭安顿了一下，他认真答道：“一开始是为了报恩，后来，因为我想救人。”
“救人？”
“嗯。”顾铭安重复了一遍：“救人。”
有人在人间受苦，而魔鬼却在人间游荡，他们的结果不应该是目中无律法，迟早有一天会付出代价。
“可能比较中二吧。”顾铭安抿唇笑笑：“我就不说明原因了。”
邱冀觉得顾铭安似乎隐瞒着什么，不过若是不想说，邱冀也知道不能过多的探究别人的隐私范围，那会让人觉得很不礼貌。
“不中二，挺好的。”
顾铭安没说话，他不擅长与人交流，在剧组跟人交流最多的除了艾哈就只有邱冀。他无法跟陌生人待在一起太久，邱冀在他在的第一天就察觉到了，聊了几句便将私人空间留给自己。
邱冀最后给了他一段祝福：“铭安，恭喜杀青，我也快要杀青了。”
“记得来吃剧组的杀青宴呀。”
“好。”
邱冀知道，顾铭安答应的事情向来是不会食言的，得到满意的答案，他便雀跃着蹦蹦跳跳去拍戏了。
有关于墨琰的戏份已经结束，顾铭安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他简单收拾了下，艾哈还在床上躺着，他得赶回去照顾一下。
艾哈喝了药感觉好多了，他闷了一身的汗，洗了个热水澡，已经可以活蹦乱跳。
看到顾铭安回来，朝他打了声招呼：“安安哥！”
顾铭安关上门：“身体好点了吗？”
“好多了！”艾哈甩了甩胳膊。
顾铭安的戏份已经结束，殷时陌给他订了明天回杭的机票，他要提前收拾东西。
杀青宴的举办地是在杭州的金沙厅，殷时陌给他接了时装品牌的广告，提前回来也没什么，毕竟留在这里也没事做。
主角们杀青最少还要过一周才能，顾铭安那时候正好拍完广告，赶得上杀青宴。
——
“啊！”艾哈下了飞机，朝天空喊道：“终于回来啦！”
顾铭安之前一直待在青木川酒店的那个房间，总觉得有一股让人不适的油腻视线一直在盯着自己。
那股不适感从上飞机的那一刻就消失了，顾铭安对这里产生了阴影，他可能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
已经八月份了，顾铭安的生日在拍戏的的日子消逝，他从没提到过自己的生日。就连顾铭安自己都忘了。
“安安哥。”艾哈嘿嘿一笑，有些不怀好意：“之前是你的生日，因为拍戏没时间过，我们可要好好补回来。”
顾铭安本想说一句“不用”，看到艾哈一脸期待的样子便闭了嘴，他沉默着没有说话。艾哈在手机上快速地戳了几下：“我已经给你定好蛋糕了！这可是我和时陌哥挑了好多天的成果，他说了会给我报销，我们今天尽管吃就好了！”
“谢谢你们。”
顾铭安很诚恳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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