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考学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顾铭安将满满当当，满的不能再满的行李箱使劲向下压，里面大部分都是殷时陌让他带的。
“好了。”顾铭安坐在行李箱上，万般无奈，“可以拿掉一些吗？”
“你自己看着办吧。”殷时陌在办公桌上翘脚，无暇顾及顾铭安，他一直在跟每一个跟这个节目组有关的人调节，好让他们暗中照顾一下顾铭安。
殷时陌给每个人都发了大大小小几万几千的红包，大到导演小到场工。
有人疑惑一个小小的刚开的娱乐公司哪来的那么多钱，却也不开口问，心照不宣地收了钱，到时候照顾着新人就可以了。
顾铭安到底还是没将东西拿出来，硬是塞了进去拉上拉链，坐在一旁微微喘气。
后知后觉发现离综艺开拍还有好几天，殷时陌却这么早就叫他收拾。顾铭安在原地愣了会，扭头看向沙发，发觉他放在上面的笔记本不见了。
殷时陌手上拿着他的笔记本念念有词：“承载所有黑暗，挣脱枷锁……”
“这是你写的？”他挑眉看向顾铭安，摇了摇手上的笔记本。
顾铭安抿着唇，耳朵微微有了血色：“嗯。”
“不用害羞，挺好的。”
“对了。”殷时陌问道：“把你捡回来这么多天，我还没问你，会什么乐器呢？”
“会一点。”
“嗯？”
虽然说出这样的话有些过于狂妄，但顾铭安实话实说：“都会一点。”
“是吗？”殷时陌走到一个房间里，那里的门常年都是锁着的，他开门进去不久就拿了一把吉他出来，递给顾铭安：“弹一首听听？”
顾铭安几年没碰过吉他，手感都变得陌生了许多。虽然不明白殷时陌为什么要让他弹吉他，但顾铭安照做不误。
他弹了一首《拥抱》。
“脱下长日的假面，奔向梦幻的疆界
南瓜马车的午夜，换上童话的玻璃鞋
——”
轻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这首曲子跟顾铭安的风格感觉有点不搭，但是又莫名的和谐。
艾哈下楼买东西，打开门想说些什么，听到了一阵悠扬的歌声，他下意识放轻了脚步。艾哈探头探脑，发现顾铭安在弹唱，顿时眼睛瞪得老大。
顾铭安演奏完一曲，他放下吉他，刚才唱歌的时候让他想起了跟许澈在一起的时光，他压下心中的难受，把吉他放到一边。
“哇！”艾哈在一旁海豹鼓掌：“绝了绝了，安安哥，你还有什么隐藏技能是我不知道的？”
顾铭安被艾哈怪里怪气的语气和动作吸引，顿时笑意一起：“不知道。”
“我懂了。”艾哈用肩膀轻轻撞他：“你是一个待发掘的宝藏。”
殷时陌在给吉他调弦，他闻言看了一眼艾哈：“你狗嘴里总算是吐出一颗象牙了。”
“说什么呢？就知道损我。”艾哈白了一眼殷时陌，不过也不敢反驳，毕竟他的工资还要仰仗殷时陌。
捣鼓了半天，总算是调好，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有用，发音还是有些不太准确。
殷时陌耐心有限，他囫囵弄好，把吉他给顾铭安：“给你，到时候综艺结束可以当消遣用。”
顾铭安看了一眼吉他，不是很想要：“好。”
他正伸出手欲接住，殷时陌突然将吉他收了回去：“你要学会拒绝，你这个不会拒绝的性子，到时候在节目组里，得挨多少欺负。”
顾铭安抿着唇，心想自己不是傻子。
“顾铭安。”
听到殷时陌叫自己的名字，顾铭安抬头茫然看向他：“嗯？”
“别把自己的心思摆到脸上，娱乐圈的水很浑。你最好保持你独有的神秘感。”
顾铭安没明白殷时陌是什么意思，他浅浅琢磨了下，略微明白了殷时陌的提点。
“好了。”
殷时陌看了眼腕间的手表：“时间不早了，睡吧，明天准时上班。”
说是上班，其实还算是比较自由的。
顾铭安回到房间，感觉手臂有些不适，他撩起袖子看了眼，肤蜡已经要掉不掉的，看来得换了。
外面的天已经漆黑一片，顾铭安想着洗澡的时候把肤蜡弄掉，明早再起来遮住这些狰狞的伤疤。
手机里传来短信的提示音，顾铭安心口一顿，隐隐的不安感跳动着。
事实证明他的猜想并没有错，虽然这次的号码又换了，但顾铭安知道这是同一个人发过来的。
「哥哥，你好漂亮，我好喜欢，哥哥别想着抓我了，只要我不愿意。哥哥永远都不会找到我的～
[图片]」
文字后面附着的图片，是顾铭安在自己的房间里书桌上，低头拿着笔在写什么。
他猛地看向之前去过的那个房间，那里的窗户是大开的，窗帘早就被房东拆下收起来了，那边显然早就搬空。
顾铭安打开类似笔袋的东西，将藏在暗袋里的药拿了两粒出来，和水一起吞下去。
越是这种关键时刻，就越要保持情绪稳定。顾铭安想着不能再被这人刺激，他拿起手机拉黑了那个号码。
与此同时，微信的提示音响起，顾铭安抬眼一看，是许澈。
[xgys]：。
[xgys]：。。
顾铭安不明白为什么他要给自己发符号，当即就回了过去。
[，]：什么事？
对面很久都没回复，顾铭安看着上方那个对方正在输入中……
[xgys]：本来想跟你说一件事的，但是现在想想，算了。
[xgys]：懒得讲。
顾铭安：“……”
顾铭安把手机开了静音，反扣在桌面上，没再看手机。他去了卫生间，将肤蜡一点点的抠下，剩下的他用水冲洗掉。
盥洗台上的镜子很快起了水雾，顾铭安将褪去的衣物叠放在脏衣篓里。温热的水浇灌着他，顾铭安手指没入发间揉搓，因为把头发全部捋在一边，后颈的伤疤一览无余。
原本洁白无瑕的脖子上，多了一个令人感到不适的疤痕。顾铭安皱眉，后脖颈隐隐作痛，他往后摸了摸，却摸到了一手的红，血腥味在狭小的卫生间里散开。
顾铭安连忙停止洗澡，他将毛巾叠成一叠堵在后脖颈止血。衣服来不及穿就赶忙走到房间，顾铭安慌忙地翻着医药箱，一个不小心将桌上的花瓶打碎发出声音。
艾哈在客厅看电视来的，听到楼上传来的声音，他电视都来不及关直冲到楼上：“怎么了哥！”
幸好房间的门是反锁的，顾铭安浅浅松了口气：“我没事。”
艾哈不觉得顾铭安没事，他这会也闻到了若有若无的沐浴露的味道，知道顾铭安在洗澡，他不好进去。只好说：“那好，我在门口等你。”
“你处理好了之后，我进去给你收拾。”
“不用，你好好休息吧。”
既然顾铭安这样发话，艾哈也不好久留，只好回到楼下客厅。
顾铭安将染红的毛巾放进冷水，后面的血也不再流。为了防止突发状况，顾铭安往自己脖子上缠了一圈的纱布，一个人操作不太方便。
他回到卫生间，将有雾气的镜子擦了擦，看到脖子上被自己缠得一片狼藉的纱布，垂下眼沉默。
好歹也算是缠上了，顾铭安便没再管，擦干身子穿上睡衣，安安稳稳上了床。
顾铭安蹙眉思考，他的脖子除了被做“手术”那几天，经常流血以外，就从来没有流过血了。他怀疑是在炎日下待的太久，而自己不扎头发闷出汗导致的。
现在这个问题待考证，这几天都下雨，终于开拍那天，天气预报说是晴天，但是他也不能在综艺上冒这个险。
顾铭安被自己不断流血的伤口吓到，现在不太敢睡觉，他拿起一本《世界电影史》翻开。
这些书是他从一个电影学院毕业的男生那边淘来的，只花了不到200块钱。
没能上大学，是顾铭安一生的遗憾，他想着有机会一定要考个大学。现在总算是有了个目标。
他现在要是考电影学院的话，只能成人高考了。顾铭安手指轻轻捻着纸张，琢磨着怎么跟殷时陌商量这件事。
考学和演戏可以兼并，但不可避免的是肯定要放弃一部分利益。
顾铭安想了想，他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一份日程计划表就这么出来了，他蹙着眉，学生时代的坏习惯随之而来。顾铭安轻咬着笔盖旁边的笔夹。
他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的坏习惯还没改，顾铭安放下笔，关灯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沉重的睡意在头沾枕头的几分钟内袭来，顾铭安缓缓闭上眼睛。
没人发现被反扣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一闪一闪。
许澈冷着一张脸发消息，他刚才给顾铭安发了一个消息，过了好久都没收到回复，又发了个问号过去，还是没有收到回复。
他周身散发着名为幽怨的气息，将顾铭安拉进黑名单又拉回来，反反复复弄了五次，才发觉自己是有多么幼稚。
宋瑶看了他一眼，继续做自己的准备工作：“我说，你都老大不小了，稳重这个词你可要端着点，别到时候被人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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