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西域的天空

在人类文明的发展进程中，无论哪个时代，总是有某一个或几个阶层站在人类社会的顶端，即使社会体制发生巨变，他们往往也能在汹涌的改革浪潮中脱颖而出，很快适应新的社会环境，并且重新占据优势资源。
  这当然不是无稽之谈，而是他们在过去辉煌的时候，已经积累了许多的资源，无论是物质的还是精神上的。改革的过程不过是他们的缓冲期，因此才会有底蕴一说，就算被剥夺所有的物质财富，他们也能凭借自己的头脑赢过大多数的普通人。
  吐蕃的各项改革平稳推进，使得大部分贵族和土司们意识到，一味地抱怨朝廷没收他们的土地和奴隶已经毫无意义，当下他们应该利用好本身较为富足和家底以及上层政治资源，紧紧地抓住吐蕃社会发展的机遇，找到重新让他们家族兴盛的致富密码。
  前段时间，以赞普朱隆德赞为首的吐蕃上层政治人物纷纷要把自家的子女送到大兴去深造学习，听说还获得了大兴国师的特许，被送往让国师声名鹊起的大兴商业之都茂州，不少背景深厚的贵族土司已经趁着这个机会把家里有出息的孩子都报上去了。
  不过，这种培养后辈的机会只能看作是一种长远投资，眼下随着一大批大兴商人进入吐蕃，带来了无数令贵族土司们眼花缭乱的商品，由此可见大兴王朝之繁盛比之吐蕃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于是他们很快就把目光放到了商品贸易上来。
  同那些大兴商人们相比，本土的贵族和土司不仅自己喜欢这些眼花缭乱的商品，而且他们相信生活在更远的折孟雄、布鲁克吧、廓尔喀、象雄、阿里等地的贵族土司们同样会喜欢，而他们因为占着语言上的天然优势，去把这些商品卖到更远的地方岂不是就能夺取大量的利润？
  于是，圣城里一些头脑精明的贵族土司们有样学样，找到本地一些通晓大兴语言的人充当翻译，以相对低廉的价格从大兴商人手中购得大量的新式商品，转而组织起大量的人手开始了他们的分销之旅……
  这个时候，唐乙的远征军部队已经出发了有一段时间，据说已经顺利抵达了溪卡孜。身在罗卡庄园的大兴国师楚良才除了偶尔指导一下蒋卫平等人，基本上没什么事情可做了，他也已经打算离开圣城，回到他的夏州大本营。
  但在此之前，他还答应唐乙要在他们抵达边境之前，把详尽的西域军事地图和各方势力分布情况送到唐乙手中，因此他还要乘坐本源空间去西域上空进行一番仔细的探查，顺便也去考察一下戴谢的部队在河西的准备情况。
  于是这天晚上，楚良才给赵毅仁留了一封信后，独自离开罗卡庄园，来到一个相对偏僻的地方，召唤小飞把本源空间降落下来以后，随即进入本源空间二层主控平台，悄然升空后顺着唐乙部队前行的方向快速航行。
  没有人知道，一双能够穿透夜色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吐蕃大地上的壮丽风景，连绵的雪山、深邃的湖面、以及那偶尔出现在土地上的生命，这是多么伟大的奇迹啊，在这片圣洁的人间净土上，唯有亲眼看过的能体验到的震撼人心的画面。
  终于，楚良才的眼睛看到了唐乙的远征军身影，他们在溪卡孜某一处平地上扎起了防护严密的营地，在几乎不可能有敌人偷袭的夜晚，仍然有士兵在一丝不苟地巡逻，整个军营就像一头巨大的野兽，始终保持着最佳的狩猎状态，令楚良才感觉到无比欣慰。
  他没有多加停留，本源空间径直划过夜空，绕着雄伟的珠穆朗玛转了一圈后，继续朝着更远地的地方前进。
  阿里高原一望无际，纵然朱隆德赞已经带着自己的士兵覆灭了这里的强大势力，犹能看见昔日的残垣断壁，星星点点的人类居所昭示着这片土地上仍然有着不灭的血脉传承，吐蕃民族的坚韧与毅力可见一斑。
  终于，本源空间越过狮泉河谷飞入西域的天空，昆仑山脉婉转延伸，但山脚下的哈尔哈力克小城已经不见白雪的踪影，完全不同于吐蕃风格土黄色建筑群出现在本源空间的探视镜头里，让楚良才看得无比真切。
  城虽小，但却像一个用泥土建造的大型城堡，有防御设施，有奇特的人类住所和专门的牲畜聚集场所，城中的布置错落有致，甚至还有一些树木掩映在其中，不远处的一条蜿蜒的河流带着雪山融化的冰水静静流淌。
  小飞正在旁边专注地忙碌着地图的绘制，而楚良才则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思索状态。很显然，像哈尔哈力克这样的小城是绝对不会有入侵大兴王朝的可能性的，它就像雪山下的一个世外桃源，在夜色中透出异样的宁静与安详。
  不过，思索只在片刻之间，本源空间轻松划过哈尔哈力克上空的云彩，飞向下一个地方。接下来，陆续有类似哈尔哈力克那般规模的小城，也都自成一体相对独立，虽然还无法得知城里的平民长什么样子，单从群里规模上判断也就不足万人左右的样子。
  这些宁静安逸的小城基本上没有像样的军队存在，可想而知远征军的征伐对于他们而言似乎都是一种打扰，但楚良才心里清楚，远征军的征伐远远不止让他们臣服那么简单，或许眼前的安逸只是他们与世无争的结果，但距离更加先进的人类文明还差的太远。
  不过，通过楚良才真真切切的观察，他明显地感觉到，日后对于西域的治理可不能像先前针对乌哈汗国或者吐蕃那般，直接让大兴的官员和军队参与到这些大大小小的城池，或者称之为小国度的行政管理中去，要给他们更大的自由空间。
  继续飞行，楚良才终于见到了规模数倍于先前数座小城的疏勒城，但很显然也没有大规模的军营设施，只是相对先前的那些小城，当权者的实力稍微雄厚一些，对城池的建设和管理也相对完善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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