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蛊毒
慕容浚上前拦住她,慢慢靠近她,“夜色已晚,本皇子亲自送你。”说着,想要拉着她的手。
沈妙桐躲开,眼底抑制不住的愤恨,是眼前这个人,亲手灭了她全族一百多口人的性命,但是她现在不能激怒他。
“不了,四皇子,想必四皇子还有重要的事情,臣女就不打扰了。”
沈妙桐刚迈出去一步,一滴雨滴落在自己额头上,顷刻,瓢盆大雨落下,瞬时把自己浇了个全湿。
她今天也是点背,出门没有看黄历吗,今天这么大的太阳,晚上还有暴雨。沈妙桐没有回头,想要径直离开国子监,突然头上多了把雨伞,是慕容浚。
他怎么总是阴魂不散,她已经不想和他有任何的瓜葛,她行了个礼,“府里派来的马车已经到了,多谢四皇子好意。”
沈妙桐淋着雨,正巧看见国子监旁边有一辆马车,她害怕慕容浚追上来,直接跳上马车,开口说道:“抱歉,我会给你钱,你随便”
她感觉马车里的气氛不对,她缓缓抬头,那抹月白的长衫,好像今天看见过同样的衣服。
闻晔转头透过帘子看见国子监门口的浅蓝色身影,眼底有一抹道不明的神色。
那熟悉的声音传来,“下去。”
沈妙桐自诩今天的运气真的是难以言说,她偷偷掀开帘子的一点,发现马车已经离开国子监很远了,心下送了一口气。
“王爷,臣女不小心认错了马车,还请王爷见谅。”
“哦?我记得沈府的马车与本王的大不相同。”
沈妙桐头皮发麻,她该怎么说她为了躲慕容浚而跑到了马车里,她爱慕慕容浚全京城都知道,她现在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只会当沈家二小姐被妖怪上了身,不认自己心爱之人。
所幸闻晔并没有继续追问,她也没有回答。他的马车用的是上好的紫檀木,千金难觅,里面还有一个桌几上面烧着炭,看样子也是上好的炭,没有任何呛人的味道,隐隐约约带着檀香,沈妙桐在外面淋了雨,现在感觉有些冷,不自觉地靠近火炉子,想暖和一下。
闻晔看着她的小动作,没有说话。他从来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看着她的眉眼和记忆中的人有几分相似,已经让她进了马车,这样是寻常人家,就会以刺杀的罪名,不是杖责就关到天牢里。
恒泽:“主子,前面是沈家的马车。”
“多谢王爷,臣女这就离开”
沈妙桐迅速地跳下马车,冒着雨,跳进了自家马车,马夫看见小姐,马上停下来。
沈妙桐坐在马车里,这一对比就显出自家的马车的寒酸。在一般人眼里,沈家的马车也算是奢华,可是跟摄政王的一对比,就是天上和地下的区别。马车里只有一件披风,为了不让父亲怀疑,她把自己裹得紧紧的,重新收拾了一下自己。
回到府里,已经快到午夜了,沈妙桐谎称自己在国子监抄书,勉强骗过了父亲,她来到房间,换下自己身上的湿透的衣服,钻进被窝里,消除夜里的寒冷。
佩环端了一盏姜茶,让小姐去去寒。
另一边
“主子,她已经回府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马车旁边。
“嗯。”闻晔说道,看着车上掉落的一块紫壁玉佩,显然是一半,看样子是已经送给别人了。
恒泽坐在马车旁边,离开了繁华地街道。“那今晚”
闻晔看着天上那被乌云遮住的月亮,每次月圆之夜,他体内的寒蛊就会发作,会让他失去控制,变得残暴乖戾,若是遇到任何人,都会起杀戮的念头,且寒蛊发作会让他痛不欲生,身上的筋脉寸断,又重新愈合上。
他闭上眼睛,感受体内的气息,但是今天奇怪的是,体内的蛊毒似乎格外安静,没有任何发作迹象,呼吸也异常平稳。
闻晔回到府里,从假山里打开一道石门,墙壁两侧只有微微地烛光,再往下看,竟然是一片寒潭,笼罩在雾气中。
他脱下衣服,让寒潭里的寒气尽情地被他吸收,可以缓解他的疼痛,七年来,他的蛊毒发作越来越频繁,每一次的疼痛加重几倍,找了所有的名医也未曾见过此症状。
可是,今天却出乎意料的奇怪,身体内的蛊虫到现在还没有发作,过了一个时辰,他穿上衣服,出了寒潭。
恒泽问道:“主子,今天怎么?”
“今天没有发作。”闻晔淡淡开口。
恒泽震惊,这些年苦寻解药,也丝毫没有头绪,今天为什么会如此安静?
“今天可有异常?”
“去国子监教课。”
“嗯。”
“进宫禀告军粮购买情况。”
“嗯,还有?”
“今天遇上了沈姑娘!”恒泽信誓旦旦地说着。
“她?”
闻晔想起今天闯入马车的那个女人,浑身湿透,他微微皱眉,真的是她?
难道她身上有抑制蛊毒的东西,还是,她与这毒有着某种关系
“去查。”闻晔摸着手里的玉佩,光泽很好,似乎带着那个女人独属的味道,可是这玉佩显然是一对的,他握紧玉佩,那玉佩瞬时间变成粉末,随风扬去。
沈妙桐这几天上学没有遇见摄政王,当然也没有遇到慕容浚,只是正常的学习诗词歌赋,这些她早就学过了,当然也没了兴趣。
国子监每年六月都会有一次擢考,擢考之后,届时皇上做主,她会成为四皇子的皇妃,她得阻止这场婚事。如果时间来得及,可以找出他的罪证,如果那时未曾找到,她也要另找办法解除这门婚事。
沈妙桐打着盹,思考着这件事,她听见旁边的小姐闲聊着三月的赏菊宴,她回想起来,原来是太子殿下举办的,名为赏菊,其实就是挑选太子妃的人选。
她记得当时太后看上了自己,但是不顾众人眼光,她扬言自己以委身四皇子,让沈家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可惜
如若没有猜错,这太子慕容泠也不是一个正人君子,江南水患的赈灾银虽然是慕容浚嫁祸太子,其实太子暗地里也搜罗民脂民膏,强抢民女。
沈妙桐当时拒绝了太子,太子也不死心,居然用长姐沈未凝的清白来要挟自己,幸亏当时沈庭及时赶到,让太子没有得逞,但是女儿家的名声也是尽毁,长姐从此不敢见人,本来就孱弱的身体日渐消瘦,竟几个月后不省人事。
她不能让此事再发生,长姐自小待她极好,自己惹祸也是长姐担着,她应该许一个好人家,而不是败坏在这种人手上。
说话的两人正是工部侍郎之女秦柔和太子太傅之女白语妍,白语妍因为父亲的原因和太子走的异常近,每次瞧见她的眼神,恨不得长在太子慕容泠身上。
秦柔父亲虽然官职低,但也深受太子器重,江南水患也有一部分是工部侍郎修缮的,现在想来,江南的堤坝为什么如此不牢靠,其中也是有些缘由。
秦柔糯糯地说着:“六月份国子监擢考,据说胜者会得到太子殿下的懿旨,想来这头筹肯定是姐姐的。”
白语妍扫了她一眼,嘴角带着得意地笑容,“这头筹一定是我的。”白语妍转过头来,看着沈妙桐,无论她怎么接近太子,太子都是礼貌地回应,她好不容易让太子对自己颇有好感,但是太后却想着沈家的嫡女。
她白家自然也是不差的,但是论起和沈家相比,还是差了些。沈家是三代忠臣,沈嗣柯是先皇御赐的相国,长子沈复携二十万大军驻守边关,次子沈庭又是国子监里最有实力的士子,很有可能高中状元。沈家的人脉之广,可不是一个堂堂文官可以撼动的。
她才是未来的太子妃,可不能让那个沈妙桐抢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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