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章
此际天边显出暮色,金轮将下,又在云层半掩下,镂刻下金光。
天地苍茫,一马平川的平原上,直道一径延伸。
拂雪衣拽了拽自己身后的包袱,骑着马驹走在这前后无人的丹阳道上。
道旁枯草随风拂动,摇曳之姿甚为悠闲,拂雪衣此时也是如此,并未焦急赶路,悠闲的骑着马儿前行,只因她入九州是为探亲,并非甚要紧事。
正是如此,拂雪衣将路上随手捡来的枯枝当剑使的比划开来。
手中真气长贯,立时朝前突刺,其劲柔中带刚,其势若如破竹。
蓦地,朝前的枯枝挽了个剑花往斜里回杀,力劲分劈,破空之势。
此时,空中飘来一股血腥之气,拂雪衣手上动作一顿。
这里荒无人烟,左右全是荒草。拂雪衣仔细听声,隐约听得东北方有打斗声。
拂雪衣想了想,揽辔停马,缓缓走入荒草丛中。
径自往前,
兵刃相交而出的铮然声、相互之间的呼喝声、兵刃割裂四周枯草之声、掌力劈开之声,更为清晰,有多人身法极速变换,似乎是摆列阵型
拂雪衣知道恐怕是有两方人在此相斗不休。
是否要上前去
是个问题
在拂雪衣出岛前曾同那人通信,那人信中曾有交代,如入中原,不可多管闲事。
“以你这性子,到时惹了麻烦,还得我去救你。”那人当日在信中如此写道。
但临出门之时,师父也同她,道,“你若遇事,随心而为即可。”
二人言语间反差,如今却叫拂雪衣颇为为难。
思虑片刻,拂雪衣还是决意上前一探究竟。
待拂雪衣入前一看,果然。
前方两方人正打斗不休,说是两方人,倒不如说是一方数人正围着中间一人。
人多一方身着青衫,倒颇似一门派。
而中间那人虽身处数人之中,神态却意态悠闲,混不惧怖。
只见数道剑光飞舞交杂,若是平常人来,早已分不清哪是哪,且两方出手极快,若非习武之人来看,恐也只看到数条身影在飞窜,而拂雪衣却能将在场诸人所使剑招、变换方位看的分明。
只见青衫众人方位变换,阵法成形之时,拂雪衣立时辨认出这是隐竹门云箛清引阵“笙磬同音”。
人影倏忽间,隐竹门众人跃起而击剑,被围之中间那人手中真气聚凝之下,先是以两指罡力将当先刺来之剑裂断,而又出掌将其拍落,再是徒然大涨真气,以燎原之势,滚向青衫众人。
当中一人厉声喝道,“孤竹南归。”
众人在此一声令下当即剑出,十数人剑式御挡,与那出掌之人在荒原之上相击。
拂雪衣却见一旁被击落之人伏地猛咳
连忙上前去连摸此人颈、腕两侧脉搏
青衫一众中,却有人脱战而出,赶往拂雪衣这里,见拂雪衣在一侧,立时警惕望着拂雪衣,拿剑直指拂雪衣,道,“什么人?”
拂雪衣也没空说自己是何来历,只道,“他脉息极弱,恐”
那青衫人赶紧上前道,“师弟”
青衫人话还未完,便见拂雪衣连点那倒地之人周身大穴,掌抵伏地之人腹部,以内力覆在掌上,传入此人五脏六腑。
此人也不过几多会,便喷出鲜血。
那青衫人立时拿剑架上拂雪衣颈侧,狠狠道,“你做什么?敢伤我隐竹门弟子?是想与我隐竹门为敌?”
拂雪衣道,“方才那人一掌正中此人腹部,腹中血脉爆裂,却淤积于腹中,在下只是逼出他淤积在腹内之血,若不逼出此血,积蓄在体内才是危及性命。”再道,“如今你且在此为他调息。”说罢便起身朝前几步。
她已看出这青衫众人并非那中间之人对手,方才那一掌乃是炎天赤焰掌“毒燎虐焰”,而这炎天赤焰掌乃是西州瀚海圣境境主高斩的独门武学。
此人,是高斩。
此时,只见青衫众人中有人用了篁影剑法中的“竹烟波月”“茂林修竹”,正是方才下令之人,想必这一众人中是为听此人之令。
而青衫众人之中另有人从中跃出,使出一招“削竹连枝”,此招乃是一招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招式,拼尽被敌所伤亦是要重伤对手,显然是被对方逼得气怒难消。
那主令之人立时道,“定源”似乎阻止都未及,那定源被一掌正中胸骨摔落而出。
主令之人想必已是知道此出掌之人是何来历,两方人相击暂退之下,那主令之人立时吩咐旁人去看摔落一旁的定源,并抬首望向对方,道,“高境主。”
高斩道,“哦?无齿小儿竟是知道本境的名号。”
那主令人并未在意高斩口中的轻蔑,只道,“魔宗之人何以身在此地?若是怀某未记错,十年前正道武林与天穆魔宗早已有约,井水不犯河水,如今高斩你竟是现身丹阳道。”
高斩大笑,道,“我天穆魔宗宗主可并未出西州。”
这话说的那姓怀之人一阵沉默。
怀定风此时心道,确然如此,约定的便是夙极夜不可出西州踏入他州。
怀定风道,“你如今袭击我隐竹门,难道这是要与我正道武林开战?”
高斩道,“你隐竹门弟子嘴上没个把门的,本境教教他而已。”
怀定风道,“我隐竹门弟子自有我隐竹门教导,何须劳驾魔宗之人。”
高斩悠悠笑道,“果然是隐竹门,自诩正道名门,却干着背后坏道他人之事。”
怀定风道,“魔门之人又如何的光明正大?”
高斩轻声道,“看起来,按你们的话便是正邪殊途。”
怀定风也不废话,“自然。”
高斩笑道,“有意思,本境倒要看看你如何除魔卫道。”
二人也不再多话,显然是又要开架。
二人真气聚敛,
高斩手已成掌,直冲向怀定风。
怀定风毫不畏惧,持剑而待,内力凝聚,准备拼死同这人一战。
拂雪衣见势不好,立时将一旁的伤患放下,直冲入战局,此时怀定风与高斩同时出手,拂雪衣知这怀定风非是高斩对手,因而冲前之时,便与怀定风并列而站,出掌与高斩相抵。
荒原之上,一时迸出巨大气流,四处乱窜,横扫周边十丈,所过之处杂草一片靡倒,周遭青衫弟子用内力护身□□,才免了一时被这内力相撞之外释之力所伤。
也不过是相击的一瞬,拂雪衣立时感觉高斩那内劲扑面而来,搅的五脏六腑疼痛难当,气息更是立时乱作一团。
高斩原并未打算放过这二人,只一时觉手掌之上传来的内力有些奇怪,困惑地望了望那二人。
沉思片刻便收回内力,停罢掌力。
拂雪衣、怀定风二人因高斩这一撤掌,心下松了一口气。
压迫骤减,拂雪衣便喷出一口血来,怀定风倒比拂雪衣好些,并未如拂雪衣一样喷血,却也脸色苍白。
高斩看向拂雪衣,“哪里又来一个?”
拂雪衣拱手道,“晚辈拂雪衣,咳”一时心胸剧痛咳出声来。
高斩道,“你是隐竹门弟子?”
拂雪衣仍旧忍着痛,道,“并非是。”
高斩道,“想来也是。”便又看向怀定风,“如此年纪,有这内力,确然是不错。”
怀定风面无表情,“被魔宗之人称赞,有何欣喜?”
高斩笑道,“你隐竹门门主钟彦伯都不曾如此与本境说话。”
怀定风道,“那如今你是见识了。”
高斩道,“莫忘道此门内功自然是你师父为最,不过商沛霖此人亦是颇有天赋。”
怀定风,“”
高斩笑道,“他如今是在九黎山?”
怀定风,“”
拂雪衣不知他们在打什么机锋,便道,“前辈咳你与隐竹门,你们可有什么仇怨?”
高斩道,“仇怨?那倒是大了去了。”
拂雪衣,“”这与她心中所想相去甚远,一时都不知道如何开口,却还是硬着头皮道,“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就不必大打出手了罢?”
高斩道,“可这隐竹门的人途中辱骂我天穆宗,叫本境如何饶过他们?”
拂雪衣便道,“既如此,在下便替隐竹门咳诸位向前辈请罪如何?”
高斩便道,“你是何人?和隐竹门什么关系,要如此为他们?”
拂雪衣道,“在下咳同隐竹门并未有什么关系咳只不想两方因了这事便出人命血仇。”
高斩心道,这些年来天穆宗同正道武林各门各派皆是进水不犯河水,只不过那隐竹门的弟子在路途中说了几句不敬天穆宗之言,他便想出手教训教训这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且方才他手上留情,确也是察觉到这后来的小子身上的那股子内力
想罢,便道,“好。既你赔罪了,本境便也不再追究。只他们最好以后莫要再叫本境听着他们辱骂天穆宗。”
拂雪衣道,“多谢高境主。”
高斩也便未再多做纠缠,纵身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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