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约定
沈勿盯着那盆蓝色妖姬出了神，好不容易缓过来，他马上穿好鞋子出门。
他叫了一辆车，去了机场。
在车上他就订好了机票，今天下午四点，去州由的最后一趟航班。
他坐在机场里，给言沁打电话，电话从关机变成了用户正忙，言沁把他拉黑了，言沁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沈勿在微信言沁的对话框里输入了一句话：言沁，没有你，老子怎么光芒万丈？
发出去的同时言沁也发来一条信息：你别打电话过来了。
随即又把他拉黑。
沈勿也不知道言情到底有没有看到他的那句话，他也不在意。
他坐在机场里，他想睡觉，但是又睡不着。
操。
这时候有人打电话给他，他接起来。
那头问沈勿要不要来网吧玩，最近又有一个比赛，赢了还有奖金。
沈勿现在没有心情听他们在这里哔哔赖赖：“滚滚滚，别来烦老子。”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他手里现在还拿着那封信。
倒霉的事情总是一块来，因为天气问题，航班被延迟了。
他第一次这么耐心地坐在机场里。
他一次次地看着那封信，原来，她这么早就开始暗恋他了，他却一点都没看出来。
航班被延迟到了明天。
那个兄弟打电话给沈勿被沈勿没有礼貌地挂电话这个事情被黄岛羊知道了，黄岛羊马上就反映过来，唉，他这个兄弟啊，纯纯大情种。
晚上的时候，黄岛羊给沈勿打电话，那个时候沈勿刚刚回到家。
沈勿答应了黄岛羊在附近的烧烤店。
黄岛羊买了很多酒沈勿坐在他对面。
黄岛羊看着他，啧，少了平时的那种痞帅，看起来很疲惫。
黄岛羊开了一瓶酒给他：“跟嫂子分手了？”
沈勿抬起眼来看他：“分你妈的手。”
黄岛羊：“那是咋了，给你弄成这样？”
沈勿声音低低的：“不知道，异地恋吧。”
这是他给自己最好的安慰，言沁走的时候也没说分手，他也没说，现在，两人还是情侣关系。
那就算是……异地恋吧。
黄岛羊：“你就这么喜欢她？”
沈勿冷笑：“也没有。”
黄岛羊知道他说的是假话，也没再问下去。
黄岛羊也经历来很多难舍难分，还安慰他：“异地恋有什么，说不定高考完就回来了，如果你愿意等，她总会回来找你的，有句话叫做什么来着？对，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嘛。”
沈勿笑了一下，和黄岛羊碰了一杯：“谢了，兄弟。”
他们之间数不清地有太多太多，沈勿不知道下一次两个人见面会是什么时候，是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是在冷冷清清的花园里。
以什么样的方式再做开头，是一句“好久不见”还是对视一眼就转身走人。
又或者是，两人都不会再见面了？
算了，人都走了，现在想这些有个屁用。
另一边。
言沁刚和韦兴珊一家吃了晚饭。
她从来没感觉过原来晚饭还可以这么难吃。
她过上了度分入如年的生活，和韦兴珊他们待在一起，她就没自在过。
她洗完澡之后就回到房间里，靠着床头。
不知不觉就想起来今天沈勿说的那句话“没有你老子怎么光芒万丈”。
她知道，她不是他的全部，也许这就是命，不能在一起的人永远都不能在一起。
无论现在再怎么努力，还是改变不了已经固定的结局。
她心烦意乱，干脆关上灯，睡了一觉，也许明天就会发现，这只是一场梦。
沈勿喝的很醉，黄岛羊送他回去的路上他还在说着醉话。
他说话都很小声，黄岛羊几乎没听到他在家说什么。
快要到家的时候，黄岛羊终于听清了，他很清楚地说了一句“言沁，我爱你”。
那一刻，黄岛羊都替他心酸。
他这么尽心尽力去爱一个人，这个人到后来，还是离开了他。
他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一个情种。
黄岛羊和他一起长大，快要20年了，第一次看到沈勿这么狼狈不堪的一面。
以前的他，放荡不拘，自由自在，现在的他，为了一个女生，喝的醉烂如泥，他真的很喜欢她，他真的再用心去谈恋爱。
何况，他连孩子的名字都已经想好了。
现在的他，就算言沁只是给他发一个一秒钟的空白语音，他的眼泪都能不争气地从眼里掉出来。
第二天早上，沈勿醒来，打开手机，上午九点，还好，没有错过航班，他现在酒还没有完全醒，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
还差一个小时，他就要错过这次航班了。
他什么都没拿，敷衍的洗了个冷水澡就出门。
他在飞机上睡了一觉，什么都没想，满脑子都是言沁。
下了飞机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言沁住在哪里。
他打电话给苏平。
他没有时间和苏平多说废话，开口就直奔主题：“你知不知道言沁在这边州由住哪里？”
苏平也知道言沁走了，他很难过，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了他：“她没有准确说过自己住在哪里，只是和我说她住在小区里面。”
沈勿挂了电话，不用再问了，这就够了。
州由其实也不算大，只是一个小县城。
但是这里有很多个小区，沈勿就从离机场最近的一个人小区开始找。
他一个小区一个小区的找，一层楼一层楼的问，一户一户地敲门。
他没有抱怨过一句，没有怪过言沁，没有放弃过。
他就这样一直问，一直找。
有些小区比较老旧，没有电梯，他就要爬楼梯，他腿酸了，手指关节因为敲门敲红了，说了无数声“不好意思，打扰了”。
他做了这么多，只为了找到他心爱的女孩，和她好好的道别。
他来到一个比较老旧的小区，小区是一个老年小区，没有电梯，楼梯坎也比较高。
沈凡走了一天，有电梯还好，没有电梯那是真的费力。
来到这个小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快凌晨了。
沈勿要进来的时候保安大爷是不让进的。
因为是老年人的小区，所以安保也比较的严格，要是住户出了什么意外，那可不是一两句话，一两个钱就能解决的事情。
沈勿个人呢大爷好说歹说，后来大爷看他这么有诚意，也就放他进去了。
沈勿从一楼开始敲门，现在的他老年人都开始晚睡了，所以有些人家还没有睡觉，还给沈勿开门。
但是到后来，夜越来越深，很多人都睡了，他还在不停地敲门。
要是没有人开，他就会拿手机，在备忘录里面记下来，是哪家哪户没有来开门。
沈勿敲开言一位老奶奶的门，老奶奶可能是心情不太好，开门之后看见是沈勿语气带着极度的不耐烦：“小伙子，你有什么事？”
沈勿问：“你好，请问这是言沁家吗？”
老奶奶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结果就是个来打听别人家在哪的，老奶奶的耐心已经到了极点：“小伙子，你自己看看现在几点了，你一直在敲我家的门，你不睡觉我老人家要睡觉，出去。”
沈勿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您继续休息。”
老奶奶很生气地把门关上，发出“碰”的一声响。
沈勿打开手机来看，已经凌晨四点了，宰曲敲人家的门，会挨骂的。
他走到楼梯口，坐在门后面，掏出那张告白信，冷笑一下，她一封信就能把他弄成现在这副模样，沈勿你可真没有出息。
他靠着墙壁，抬头看天花板，他累了一天，什么东西都没吃，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睡着了。
他的眼泪从眼里慢慢流出来，滴在地上。
离上一次哭，已经过去七年了。
他睡了一个半小时，等到天快要亮的时候，ta又继续去挨家挨户地敲门。
他找了一天一夜，还好老天眷顾他，他一夜没睡，终于在冰河小区找到了言沁。
他敲门，来开门的是言沁。
那个时候韦兴珊他们不在家，只剩下言沁一个人。
沈勿看见是言沁，说都没说直接抱上去。
他有一滴滚烫的眼泪滴在她的背后。
言沁有点没缓过神来，他是怎么找到她的？
言沁现在心里面的疑惑她都放到了一边，现在先安慰好沈勿。
她拍拍他的背后，声音甜甜的：“好啦好啦，我们去外面说好吗。”
沈勿终于听到她的声音。
他放开她，言沁终于看清楚他当时的表情。
他的眼睛底下有黑眼圈，那是为了找她熬出来的，满眼写着疲惫，也不知道有多久没睡觉了。
言沁笑着帮他把眼角的泪抹掉：“男子汉不应该流眼泪噢。”
她牵着沈勿，把他带到附近的餐厅。
现在这个时候韦兴珊他们还在上班，带着言甜甜一起，所以不会在意她现在在干什么。
她们来到一家甜品店坐下，言沁很喜欢这家甜品店，以前外公在的时候从外面回来都会从这里带草莓蛋糕回去给她。
言沁先开口：“沈勿，对不起。”
沈勿看她：“说对不起干什么？”
言沁：“没告诉你我要走了。”
沈勿：“没事。”
沈勿问了一个他不太敢问的问题：“那你……还回来吗？”
要是她说回来，会是什么时候，要是不回来……
言沁看他的眼神里带着坚定：“我会回去的，我高考完就去找你，好不好？”
沈勿：“好。”
言沁也想问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住在这里。”
沈勿：“言沁，老子找你找的好苦啊，我找遍了你们这里所有的小区，才找到你。”
言沁现在不知道是该笑他傻，还是该伤心。
言沁：“沈勿，你总是这么傻。”
沈勿：“老子不傻，都是老子自愿的。”
没人说话了，空白了两三分钟。
沈勿起身：“好了，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的，再见。”
言沁点头：“再见。”
沈勿走了之后言沁坐在位置上，看着他上了一辆出租车。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她又想起他那件两万块钱的纯白色t恤。
她坐了一下就回去了。
她这两天只是心情有些低沉，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感觉。
晚上的时候，言沁翻看着自己的衣柜，在衣柜里发现了自己以前在外公家住的时候的纯白t恤。
t恤脏了，是因为当时言沁吃了草莓蛋糕的时候没拿稳，蛋糕掉了下来，然后就洗不掉了。
外公也没有把衣服扔掉，就一直在衣柜里待到现在。
她就不相信上面的印迹洗不掉，她在网上查了教程，手搓了很久才洗掉。
她抱着体恤在房间里面哭，韦兴珊上班回来了，她不敢哭得太大声。
这件t恤和沈勿那件是一样的，都是纯白的，看见这件t恤不仅会想起沈勿，还会想起外公。
她脑子里面全部都是在丹铃的时候和沈勿在一起的时光。
从那以后，她看到蓝色妖姬会想起沈勿，看到游乐园会想起沈勿，看到blink牌子的薄荷糖也会买一盒回家。
后来，她放下了所有，开始认真学习，时不时也会看着窗外发呆。
沈勿也在慢慢释怀，后来快要高考的时候他开始认真学习，成绩一直在蹭蹭蹭地上涨，老师说他有进步，他都只是笑笑。
谁都不知道，他的电话动力一直都是言沁。
在这边，他经常拜托黄岛羊帮他弄到州由那边的月考，模拟考成绩单，每一次言沁都是第一名。
看到言沁是第一名的时候，他也意识到了自己有多朵差劲，他要努力，才能配得上她。
后来，沈勿只要想言沁了就会定机票去看她，每次都是定最晚的航班，这样到达了州由之后也是凌晨，她们一家都睡觉了。
他就可以坐在她家门口，一直待到天亮。然后找出酒店休息一下又定航班回丹铃。
其实言沁也知道沈勿来看过她，那天她出门的时候，看到门口有一盒blink的薄荷糖。
她家附近的超市是不会有这样的糖的，再说了，谁会给她家送糖？
所以只有沈勿。
他从来都没有放下过言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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