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中午四人只是草草的吃了口面，晚上回到了家可得吃顿大餐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吃完饭后，姜兰拿出五十块钱，“阿昌，今天你辛苦了，这五十块钱你先拿着。”
黎昌负责接待客人算账收钱，与其他人的工作相比这应该是个较为轻松的活计。可因为客人太多，这个工作变得非常困难。毕竟要记清每桌要了多少东西，尤其是很多客人并不是一次点完，而是在吃饭过程中加配料或者酒水饮料。可能这桌客人还没点完餐，新的客人又进来了，还要去招待客人，思路会被打断。
幸亏黎昌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精准记住每桌应付的饭钱。
“姜姨，我来帮忙是天经地义，要是我妈知道我收钱，非得骂我不可。”
“阿昌，你明天还来店里吗？”
“这么多客人三个人肯定忙不过来，我当然要来帮忙。”
“如果你只干一天我们可以不给钱，难道还能让你一个假期都白干活？”
“对呀，昌哥哥，你要是不拿着钱，明天不敢让你来了。”
“等到我上大学的时候一起算钱就行，不用每天一算。”
“工钱是根据每天的收入分成算的，每天收入不一样，一天一算合理。”
“谢谢姜姨。”黎昌接过钱，放在兜里。
姜画不知道具体成本，但知道大概卖了多少碗面，保守估计今天怎么也能赚四五百。
姜记的生意一直很好，平时一到饭点，店里都坐满了人。平时最多能赚四五十，今天一天的收入能翻四五百。在电视上宣传效果极好，利润翻了十倍。
“妈，我的工钱呢？你不能让昌哥哥白干，难道就能让我白干。”
姜画从前假期学习不忙的时候也会来帮忙，只是都很清闲，今天腿都快要跑断了。
“小财迷，这是画画的工钱。”
一接到钱姜画立刻眉开眼笑，与给黎昌的钱不同，给她的钱很零碎，一时看不出具体是多少，姜画数了数，也是五十。
“妈，这不公平，我干的活明明比昌哥哥的累多了，凭什么拿一样的工钱。”
“一个是体力劳动，一个是脑力劳动，没法比谁更累。”
一个月工资能开五十块钱的地方，得有人挤破头想去上班，一天就能有五十块钱工资，姜画心里还是很满意的。
……
“阿兰，画画升学宴的日子定了吗？”
“我准备等八月底画画上大学之前再办，现在天太热了，店里生意又忙，实在没心思准备。”
“要是没有你，我这条命。画画大喜的日子，我出点力是应该的。宴会上所用的费用我全包了。画画的升学宴就包在我身上，我给你派厨子和干活的人，你什么都不用操心。”
“阿艺，别说笑了。你去哪找这么多干活的。”
“我是认真的，我厂子里那么多人，还能找不出干活的。”
“你的心意我明白。只是我们本打算和另一家一起合办升学宴。两家一个村住着，父母感情好，两个孩子感情好，正好今天两个孩子一起考上了e大，就想着干脆两家一起在一起办升学宴算了。”
之前刘艺去姜记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姜画身边的男生，只是没多问。
“画画，你妈妈说的是你们店里那个男生吗？”
一听刘艺提起昌哥哥，姜画来了精神。“刘姨，我妈说的就是他。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人很好，我特别喜欢他，一起办升学宴的主意就是我提的。”
“阿兰，要是没有你，我连那个冬天都挺不过去，你知道我这个人一直不喜欢欠别人的，这些年一直都想找机会报答你，这次就给我这个机会吧。”
当时已经一天没吃饭的刘艺饿昏在雪地里，被出来抱柴火的姜兰发现。本以为等待她的是死亡，没想到醒来时确是在暖烘烘的炕上，原本已经僵硬的四肢又有了知觉，一个陌生的女人端着一碗饭对她说：“饿了吧，快吃吧。”一天没吃饭的刘艺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刘艺决定去外面闯荡，她要吃肉，不能再过这样的穷日子。走之前对姜兰说:“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尽管家里不富裕，临走时姜兰还给了刘艺半袋红薯和五块钱，让她不至于饿死。
别人只看见刘艺成了个大老板风光无限，可又有谁能知道这一路来数不清的艰辛。
“我出生后不久，父母就不在了，我是被奶奶养大的。奶奶很爱我，虽然家里很穷，但很幸福，在我十七岁的时候奶奶也因病去世了。最疼爱的奶奶走了，那个时候我觉得天都要塌了，整日沉浸在悲伤里。这个时候一个男人出现了，对我无微不至地照顾，我彻底沦陷了。”
姜兰觉得呼吸都要停止了。太像了，真的太像了，都是从小失去了父母，都是在最无助的遇到了一个对自己好的男人。她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刘艺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然也不可能在大冬天躺在雪地上。
“我们结婚后，开始很甜蜜，可是结婚五年一直没有孩子。他父母看我不顺眼，经常刁难我。他说不在乎有没有孩子，父母对他有生养的恩情，他不忍心与他们决裂，但他永远都会站在我这边。我那时瞎了眼，竟然信了这鬼话，对他感激涕零。”
“没想到他与他父母不过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不过是在还没找到满意的媳妇之前，让我当个干活的。后来终于找了个满意的，就对我越来越冷淡，开始我还傻傻地相信他，直到有一次被我撞见。”
“当时真是感觉像万箭穿心一样，毕竟是真心喜欢的人。可最初的痛苦过后，我提了离婚，这种不干净的男人绝对不能要。”
“一看我已经知道了真相，顿时原形毕露。毕竟他觉得离婚可以，但不能我提，我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他还没把我赶出家门，已经是对我莫大的恩赐，我居然还敢嫌弃他。”
“对于这种人给他好脸色，求他是没用的。我就把房里面的东西都砸了。我知道自己力气大，真到了到打仗的时候不一定吃亏。况且我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他要是不同意离婚，以后都不用不用想安生，再恶毒的人都怕不要命的，最后还是他怂了。”
“离婚后一刻不停立马另娶，婚礼那在天全村敲锣打鼓，唯恐我不知道呢。”
“我一个人走了很久，当时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摔倒在雪地里。那时候虽然很饿，但还是有爬起来的力气，但还不至于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但一想爬起来也无处可去，干脆就在雪地里躺着不动。”
那种绝望的境地，刘艺一生不愿意回想。
“没想到遇见了你。我又有了生活的希望。那时我想反正连死都不怕，不如出去闯荡。”
姜兰没想到当年一次无心的善举竟然能给一个绝望的人重新带来生活的希望。
“你对我这么大的恩情，我帮你置办升学宴你还要拒绝吗？”
姜兰想和刘艺成为朋友，而不是被刘艺当成恩人。“如果你心里一直把我当恩人，觉得应该报答我，我们之前就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永远不可能交心。如果你答应我这次过后之前的恩情一笔勾销，我就把升学宴交给你办。”
“我答应你。”
姜兰之前一直很羡慕刘艺，没想到竟然有这样一段伤痛的过往。姜兰紧紧攥住刘艺的手，安慰说:“两人没有孩子不一定是你的问题，或许是他的问题。”
“就是我的问题，我已经去医院查过了。”
因为医学知识匮乏，明明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可一旦没孩子就觉得肯定是女人的毛病，全然不想可能是男人不能生。
大河村就有一对夫妻，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孩子，男方家人对女方整日没有好脸色，后来女方实在受不了，答应了离婚。后来和同村另一个男人结婚，没想到女方刚结婚就怀孕了，而男方新娶的妻子一直没有怀孕。
这下可好全村都知道谁不能生了，外面闲言碎语不断，男方一家羞愧地连门都不敢出。
小时候姜容第一次听说这个事，只觉得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解气极了。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却有了不同的想法，要是女方真的不能生，是不是就不能有扬眉吐气的一天。
今天刘艺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可以的，不是每个女人都能生孩子，可是每个女人通过努力过上想要的生活。能不能生孩子是天生的事，就像出生在富裕还是贫穷的家庭，永远无法选择。刘艺用自己的努力和拼搏过上更好的生活，这才是人人都可能做到的。
母女三人回到家后，姜容把一直憋在心里的话向妹妹吐露:“画画，那个男人现在过得那么凄惨，而刘姨日子这么好。我怕他会心生嫉妒，暗中加害刘姨。”
“姐，你的想法很对，那种人干出什么恶毒事都有可能。”
姜容吓一跳，“画画，那还怎么办？刘姨现在是不是有危险。”
“姐，刘姨做生意这些年，必定什么凶恶的人都见过了。她能立住脚，必然是有手段的，像这种废物东西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大风大浪都经过了，这种小事不会有问题的。”
一直以来刘艺对她们一家十分和善，让姜容有了刘艺很好欺负的错觉。可想想不用说像刘艺这样的大买卖，就是当年在外面摆摊卖面都有很多人使坏，都是靠姜容拳头硬挡回去的。
“确实是这样的，我的担心多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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