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怪物
面对西烛的斥责，魂虫却像是突然开启仇男模式似的，骂得停不下来。
“男人就是很不要脸的臭东西！”
“猥琐又下流，无知又愚蠢！”
“全都是些下半身思考的废物！”
“主人，弄死他们！”
它的声音嘶哑难听，西烛被吵得头疼，一把将魂虫揪住，揉纸团似的用力把它揉成皱巴巴的一坨，重重地甩手扔到一边。
“滚！”
柏晟铭和米羿：？？？
他们看不见魂虫，也听不见它的声音，只对西烛的说话动作感到莫名其妙，尤其是她刚才对魂虫揉、捏、甩的那几个动作，越是一气呵成潇洒利落，落在他们眼里，就越是说不出的诡异。
柏晟铭向米弈使了个眼色，悄悄推开了手-枪的保险栓。
西烛没在意两人的小动作，扔掉魂虫后，目光又回到监视器上，开始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这三个小电视可以看到我家里，可以看到楼道走廊，还能看到最外面的大门。嗯，有意思，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咦，你们好像听不到我那边的声音，是吗？”
“我真的一直都没弄懂，你们凡人的电视是怎么回事，那些人是怎么被弄到里面去的？”
……
顾西烛连珠炮似的问了一连串问题，柏晟铭默默地看着她，不知该从哪个回答起。
终于，西烛从监视器前直起身，看向柏晟铭说：“虽然魂虫那傻货突然发神经，但它说得倒也没错，柏先生，你们现在这种行为，就是叫偷窥吧？”
柏晟铭解释说：“我不知道魂虫是谁，但我们不是偷窥，应该算是……监视。顾小姐，我们对你并无恶意，只是希望弄清楚——”
“嘘——”西烛竖起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你先听我说。”
柏晟铭只好停下来。
“让我先确认一件事情。”西烛说，“你在这些小电视里面看见另一个我了吗？”
她吸取了麦青山的教训，坐上阳台护栏的时候就给自己施了一个障眼法，以免被人再次拍下视频闹上热搜。
柏晟铭摇头回答说：“没有。你不就在我们面前吗？监视器里没有别人。”
“不是，等等，”米羿插话进来，指着监视器不可思议地说，“阳台上真的有另一个女孩呀。顾小姐，她是谁？你有一个双胞胎姐妹？”
西烛露出欣喜的微笑。
“这么说，只有米警官看见了另一个我，”她问柏晟铭，“而你却什么都没看见。”
柏晟铭沉吟几秒钟，还是如实回答说：“是的。而且，我还看见你从22楼跳下去了。”
“哈哈，你看破了我的障眼法也不受我的操控，”西烛脸上的笑容扩大，淡淡的欣喜变成明显的高兴，她的眼睛亮亮的，“而我神识感应到的也是你。三重验证。这可真是太好了。”
柏晟铭没听懂西烛的话，现在他最关心的问题是：“但你从22楼跳下来，为什么会没事？”
“……什么？”西烛怔住，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似的，灿烂的笑容陡然凝固在脸上，“你看见我从22楼跳下去了，却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没事？！”
什么意思？
柏晟铭蹙起眉头，难道他还应该明白不成？！
“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却完好无损，”柏晟铭说，“这种明显违反物理定律的事情，我确实不明白。”
西烛啧啧两声，绕着柏晟铭转了两圈，认认真真地打量他，像是要把他里里外外都看穿似的。
下一秒钟，她忽的一抬手，被揉皱甩到一边的魂虫瞬间飞入她的手心里。
“那你能看见它吗？”西烛两根手指拎起绿色的小火苗，求证地问道。
而柏晟铭对拎着空气的顾西烛只有一脸迷惑：“……能看见谁？”
“啊，你真的看不见它。”西烛露出十分失望的表情。
“顾小姐，你到底在说什么？”
西烛没理柏晟铭的追问，她垂着眼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言自语，“奇怪了，按理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这小家伙居然会不知道？难道从没接触过？哎哟喂，这就有意思了。”
“小家伙”柏晟铭皱眉：“什么就有意思了？”
从他们见面起，柏晟铭就一直在试图理解顾西烛的想法，但对方的脑回路跟他实在是不在同一个世界里。
渐渐的，他看向顾西烛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
“顾小姐，你……”柏晟铭试探道，“你是不是嗑药了？”
“嗯？嗑药？”西烛抬起头，迷惑地睁大眼睛，“什么是嗑药？怎么磕？像嗑瓜子那样嗑？”
柏晟铭无话可说，唯有板着面孔凝视西烛，试图从她的脸上搜寻出什么端倪来。
西烛看了柏晟铭两眼，把魂虫拎得近了一些，低声向它发问道：“这小家伙说的嗑药是什么意思？我看他那表情，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吧？”
魂虫颤抖着，痛苦地伸展开被揉皱的火焰，它实在没想到，竟然有人能把它的灵体揉成纸团！
但西烛的问题它不敢不答：“主人，这条子说的确实不是啥好话，他觉得你脑壳有问题，是个疯子，净说些不着边际的疯话。大多数凡人都是没有灵力、不懂修行的瓜货，他们就只相信啥子科学。”
“但是，他应该是——”
“顾小姐？”柏晟铭在西烛面前晃晃手，打断她跟“空气”的对话，“顾小姐，你究竟在跟谁说话？”
“魂虫。”西烛遗憾的说，“可惜你看不见它……或者，你要不要看看？”
“顾小姐，”柏晟铭神情严肃起来，“你到底在说什么？你为什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你——”
柏晟铭话没说完，顾西烛却忽然欺身而上，瞬间逼到他和米羿眼前，飞快的用双手在两人眼皮上轻轻的一扫。
西烛的动作非常快，柏晟铭和米羿完全没有反应和躲闪的时间，只来得及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在她的手指接触皮肤的一瞬间，柏晟铭感到一缕极强的寒意窜进脑髓。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再睁眼的时候，不禁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大跳。
一团荧绿色的火焰无声的飘荡在顾西烛周围，那惨绿惨绿的颜色将女孩白皙俏丽的脸庞，映照得阴森可怖。
一直跟不上节奏的米羿惊呼出声：“啊啊啊！这什么鬼东西？！”
“妈的，这俩臭男人太不懂事了！”魂虫又暴躁地吼叫起来，“主人，看我替你教训教训他们！”
只听“呼啦”一声，魂虫的火焰身躯刹那间膨胀了数十倍，尖声怪叫着就朝米羿扑了过去！
“米队！”柏晟铭大叫一声，举枪向魂虫射击。
可他还没抠下扳机，几条条黑烟触须如皮鞭一般极快地甩了过来，不仅卷走了他和米羿的手-枪，还顺势将两人都绑了起来。
“哈哈哈，”魂虫狂笑，“死条子活jb该！臭男——”
魂虫话音未落，又一条黑烟触手凌空飞来，也把它也绑了个结结实实。
魂虫：……又来！
柏晟铭在震惊中低下头，看向捆住自己的不明物质。
这东西看起来是厚重的黑色烟雾，但似乎有着自己的意识，像蟒蛇或者章鱼触须那样的活物似的，顺着他的身体在不停蠕动、攀爬，那冰凉、粘稠、滑腻的触感十分诡异可怖。
柏晟铭暗自心惊，估计自己和米羿都没法活着离开这个房间了，可这里还有一个女孩。
他扭过头，飞快地喊了一句：“顾西烛，快跑！”
可当他真正看见顾西烛的时候，却是呼吸一滞，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顾西烛，那个十八线小明星，正站在一团浓厚的黑雾之中，天姿花貌，乌黑的长发无风而动，裙摆猎猎翻飞。
那团黑雾虽然汇聚在房间之内，却像是要摧毁天地的暴雨云一样，咆哮翻滚，气势汹汹，沉甸甸的盘踞在三人头顶之上，让人感到无限的压迫和畏惧。
不过，真正最让柏晟铭感到震惊的是，七八条像电影里章鱼怪兽的触手一样粘稠的黑色烟雾，从顾西烛的背后伸展出来，在房间中张牙舞爪，蠕动翻腾！
柏晟铭瞪大了眼睛：……顾、顾西烛？？？
这时，一条黑烟触手微微抽动，拎着被捆成粽子的绿火苗在半空中甩了两个圈，然后才把它放进了顾西烛的手心里。
西烛冷着脸哼了一声。
修长的手指无情地插入荧绿色的火焰里，狠狠地掐住了魂虫的火心。
“你这小小的魂虫想要造反了，是吗？我允许你乱来了吗？”
火心就如同魂虫的心脏，此刻被西烛拿捏住，疼得魂虫的火苗直打颤。
“主人饶、饶命！”魂虫颤声哀求道，“我就只是想帮你教、教训一下这两个条子！我错了嘛，以后再也——”
“认错就完了？不给你点教训，我看你是永远记不住该怎么听主人的话。”西烛冷冷道。
说罢，她手腕一转，将魂虫呲啦一声撕成了两半！
魂虫登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它的身体不是实体，被撕成两半倒也不会危及性命，但撕裂的剧痛却是免不了的。
杀猪般的嚎叫声顿时灌满整个房间。
“啊啊啊啊啊！”
“嗷嗷嗷嗷嗷！”
而且，由于魂虫的身体变成两瓣，惨叫声也就变成了双份。
“闭嘴。”西烛冷森森的皱眉说，“你敢再发出一点点声音，那就等着灰飞烟灭吧。”
两瓣魂虫立马收声，弱弱地抖了抖疼得颤动不止的火苗，连呜咽声也不敢发出了。
柏晟铭和米羿看得是目瞪口呆，嘴巴大张，足够塞下一枚鸡蛋了。
他们俩……这是遇上什么怪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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