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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天青芦花白


沈念城看着她说:“人生就是互为看客,认真的看和演,那就是有让人称道的诗情画意了,所以才会觉得日子有趣,吃苦不悲,就像你们城市的姑娘,来到这个荒山野岭仍然觉得有滋有味。”

        卞玲说:“我不大会讲,但昨天到今天,我们在这里看到好多的与众不同。”

        林恩及说:“这里更像一个家。”

        阿凤说:“最早的不同,我看到的是定工资,可以开会商量给多少,黄哥就开会把我和阿叶姐的工资给提上去了,提了一百多呢!另外个不同,就是把任何人都当个宝。”

        沈念城说:“表扬多了,我还是会紧张。”他对大伙说,“表扬越多,以后做好越难,最后不得不做假吹牛。”

        何成龙说:“沈总,我们去附近走走吧!”沈念城问:“是你俩还是全部?”何成龙说:“当然是全部分,独乐不如众乐!”余连生说:“你们去走,我要帮阿凤做件好人好事。”阿凤说:“那肯定是洗碗了!”余连生说:“对头,我要加紧献殷勤了,不是又要邀鸭子!”

        阿凤开心了,“老余叔越来越像好人!”李增艳说:“阿凤看问题能看到实质,余师的本质是也还没有坏透,才有投奔光明的想法!”

        余连生坏笑说:“你有这个肯定,我是更爱呢!”

        太平江,在十月底临近的最枯季,江水因没有上游的泥沙带入,水愈发清彻,岸边的芦花更显雪白,两岸的芦花在不经意间,竟然染白了江岸,在太阳下尽是纯丝的光泽。那河床形成的巨大弧形,让江心的沙洲和平展的沙岸上,把芦花连成视觉上的一体,在下游的方向,也就有点接天连云的气势了。

        沈念城有点得意了,他说:“何工如果不提议,我都会提议来沿江散步!”

        李增艳说:“你俩个男人雅士,提沿江散步有个什么讲究?”

        沈念城笑道:“我还是对卞玲讲的那个话,走出来就多了诗情画意,就多了帅气!”

        何成龙说:“我大部分与沈总相同,剩下的就是想强调个整体感,因为小林她们巳有认同感。”

        林恩及问:“你是说像家一样吗?”

        何成龙说:“是的,其实日韩的企业文化里,也是强调如家和家人一般的信任。服从来源于认同和理解。沈总认为呢?”

        沈念城说:“我对日韩企业文化了解得少,但你推崇的东西,我也心仪。”他说:“美学美标和社会学哲学中讲的渐变,根源就是共同基础和不经意间,比如这两岸芦花!”

        何成龙说:“在经典的古诗词大家中,写芦花杰出的反而不多,典型的也不多,不知是为什么?”

        沈念城说:“我小时候读过一些不出名的,但能记住的也不多了,记得一些中唐时期,比如罗邺的。”

        他背诵道:

        “如练如霜干复轻,

        西风处处拂江城;

        长垂钓叟看不足,

        暂泊王孙愁亦生”。

        何成龙说:“他的我也记得一些。”

        他说:

        “好傍翠楼装月色,

        枉随红叶舞秋声。

        最宜群鹭斜阳里,

        闲捕纤鳞傍尔行。”

        他说:“他不着墨一字,但景色里的主角,是只有卢花最合适。”阿凤说:“我也听出来了,这种景象,只有开芦花时才最会有。”

        李增艳说:“阿妹!你要说你不读书,多数人会说你开玩笑,你的才气,包括说话一语中的。”

        阿凤问:“一语中的,是说一说就对吗?”沈念城说:“是的,也如抠背,一下就抠到了痛痒处。”

        阿凤说:“你说话给算话?”

        沈念城说:“肯定算呀!但这次你指什么?”

        阿凤说:“昨天你当着阿燕姐说的,叫我当着小伙子们不要挽你的手,免得你被他们打,你还记得不?”

        “记得呀!”沈念城说。“那现在只有一个小伙子,他要打你,小李姐就打他了,不是吗?”阿凤笑嘻嘻地说,“何哥他不敢吃醋!”

        何成龙也觉得深奥,问:“那你想干什么?”

        阿凤挽着沈念城手臂说:“想挽着沈哥散步!”大伙哈哈大笑!“这个阿凤!”李增艳说:“还以为你要投敌叛国呢!”

        阿凤说:“这个怪沈哥,他做什么都要讲名正言顺!我这么绕,就把名正言顺给绕进来了!”

        沈念城哈哈大笑:“美女挽我我求之不得呢,左边就小林来挽吧!”

        林恩及也哈哈大笑,跑过去也挽着了,卞玲大叫:“沈哥你偏心,那我咋办呢?”

        沈念城说:“你挽何哥!”,卞玲跑过去挽了何成龙右手,左手被李增丽一直篡着。

        李增艳说:“可怜啰!那我挽谁呢?”

        阿凤大声喊道:“你克挽老余叔!”

        这时余连生从厨房那边跑过来了,他魁梧的身形像辆装甲车似地压过沙滩,他说:“你们是哪个在念我,我耳朵烫不赢的烫咯!”

        三个小女生一齐指着李增艳说:“她!她想你!”李增艳操着京韵的道白说:“既有今日,何必当初!”

        余连生说:“听不到,大声点!”李增艳跺一跺脚,用余江话大声地说:“三十年前认识你,克你家当童养媳!”大家一片地嘻笑,林恩及笑得少有的上气不接下气,稍缓了缓,她指着阿凤和李增艳说:“今天这里,已有两个童养媳!”

        她想起了早上阿凤说的像捆童养媳,阿凤开始不好意思了。

        江风里,艳阳下,秋水天涯,一伙江湖儿女悦愉不绝,喜气连云!

        何成龙挽着两个美女,看着江天草色意气风发!他说:“沈总,我想起了雍裕之的芦花词,他就是给现在这个景写的!”他背诵道:

        “夹岸复连沙,枝枝摇浪花;

        月明浑似雪,无处认渔家。

        芦花千里霜月白,伤行色,

        来朝便是关山隔”。

        沈念城接口道:

        “风晚冷飕飕,芦花已白头;

        旧来红叶寺,堪忆玉京秋。“

        一时诗词与景,让人顿感情景相合,一股胸臆如酒似歌,阿凤大声说:“我取得挽沈哥手的牌照了!你几个妖精,再挽他就不合法了!”李增丽说:“还没有领证,不算!”众人又是一阵笑,何生龙说:“我答应了来营地跳舞给增丽姐妹看的,今晚又篝火跳舞,你们不会审美疲劳吧?”

        林恩及说:“不会!”卞玲说:“百看不厌!”

        李增丽说“于我还是初见”,李增艳说:“如果如期,我也是初次!”

        余连生说:“那我也参加跳”,李增艳说:“你跳更合适,像个哥萨克骑兵”,余连生坏笑道:“你的初次,我欢喜不得哩!”

        李增艳说:“三句话不离本行!”

        沈念城说:“何成龙的意向,大部分都在热点上,其实男女关系,从来都是人世主题,本来就是美仑美奂的,是被道貌给妖魔化了,男人对女人的兴趣,是个健康标志,也是女生魅力的表现,我和我媳妇,就是一见钟情,一星期内就确定了定位,就是初见阶段,都觉得不可或缺。”

        林恩及羡慕了,她说:“沈哥,要是初恋那就更好!”

        沈念城说:“这个当然,但在人群现实中过日子,离初恋越远,可能对爱人的认识就越客观,越不会发生误判。”

        李增丽说:“沈总说到要点了,要是有对比,一定会选得更好。”

        沈念城说:“我突然想写芦花诗了!”他深吸一口气,继而念道:

        “江鸥惜雪陪芦花,万愿不如想天涯,摘花只贵离人守,一岸芦白也为家!”

        何成龙说:“好诗!”他憾言道:“我记诗评诗可以,写诗则是工科生的嘴脸了,不忍卒读!”

        阿凤说:“你念一首我们听!”

        “好!”何成龙清嗓念道:“江山一笼统,井口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阿凤说:“顺是顺口,但不像是说芦花的,倒是像我克河南看到的下雪天!”

        何成龙一伸大拇指说:“聪明!”

        他说:“这是唐朝时候一个叫张打油的诗人写的,写下雪天的景色,像是朗朗上口的顺江溜,所以就叫打油诗。”

        阿凤说:“好是好诗,我也会写”,她说:“就写我们看的这个芦苇花:

        花像头发白,想人才变白,

        哪天得拉手,哪天头发黑。

        你们看写得好不好?”

        众人鼓掌,沈念城也是一伸大拇指说:“好诗,是继你成凤飞腿以后,你又成为凤打油了!”

        何成龙说:“真的了不起!你快拜沈总为师傅,真会成个女诗人呢!”

        阿凤说:“不拜!”

        何成龙说:“为什么不拜?”

        阿凤说了,“我们当地说:要想学得会,要跟师傅睡,师傅才会教真传诀窍,我嫂子不把我吃了才怪呢!”

        李增艳说:“你这个姑娘,性格最好,也不过你这个年纪,才什么都敢说,敢表达,免了好多误判呢!”

        沈念城问:“增艳是懊悔当年?”

        李增艳“唉!”了一声说:“我以曲说缘吧”,她以指为点节唱道:

        “遍青山啼红了杜鹃,那荼蘼外烟丝醉软,那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

        闲凝眄生生燕语明如剪,听呖呖莺声溜的圆。”

        唱毕,她说:“我的当年和时态万愿,连同此景此时,都在这唱词里面。”

        阿凤问:“姐姐,是以前你唱的吗?”

        李增艳想了一下说:“是过去,现在,将来的女人戏里做主角的人唱的。”

        余连生问:“是《西厢记》还是《牡丹亭》?”

        沈念城说:“是《牡丹亭》!”

        李增艳讲:“当年我如果有今天的见识性情,我就私奔了,生个十个八个的儿女!管他妈逼的名正不正,言顺不顺,你缩头了也会挨一刀,躲不过的!”

        她说:“今天是情景之中如醉酒说心事,我再唱一曲《牡丹亭》的醉扶归,唱完煮饭,等兄弟姐妹们吃饭!”

        她指扶眉眼唱道:

        “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儿茜,

        艳晶晶花簪八宝钿;

        可知我一生儿爱好是天然

        恰三春好处无人见,

        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

        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

        画廊金粉半零星;

        池馆苍苔一片青,

        踏草怕泥新绣袜,

        惜花疼煞小金铃。

        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沈念城没有和大伙一起鼓掌,他说:“好一个怎知春色如许?连带着我也想说说心曲”,他冲口念道:

        “问天哪得心如许?

        阅尽春色落花知,

        当年意愿可还算?

        不让心火燃渡船。”

        他笑道:“这一首,也是刚才即兴的。”李增施想了想说:“你这首我不喜欢,还是抱缺守残!”

        沈念城叹道:“时焉,命焉,难遂人愿。”

        阿凤挽住李增艳和卞玲的手说:“我倒是分不出好坏,但我沈哥写的,就一定是好的!”李增艳手指一戳阿凤说:“看不出,你也会拍马屁!”

        没待阿凤反应,林恩及说:“阿凤也不是都直率,昨天她也有点坏心思呢!”说完她一把挽住沈念城的手,拖着就往会议室的门口走去,到了那一小台阶,她站上去,手扶着沈念城的肩娇滴滴地喊:“沈哥!扶我下来!”

        言毕,她和阿凤遥相大笑!众人不明所以,她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沈念城说:“咱们这帮人中,连生哥和我算最老那个时代的,增艳或可算在内,阿凤和小林她们是新人类,她们比咱们纯粹,也最不能强迫自己,被强迫了轻则跑路,重则反抗。我们最老的这拨人,其实是用尽一切解数向她们靠近,去一点一点地抖掉封闭着头脑的尘土,比我们更老的更是如此。”

        李增艳说:“就算有一天,我们不能再在一起把酒言欢,今天的一点一滴我都会怀念。沈总,你这念城,取名时到底有个什么说法吗?”

        沈念城说:“念字是排辈排的,念城好像是跟恨别鸟惊心那诗有关,我又是三月份生的,我也不是太清楚,我爸妈文化不高,打仗结束后,补习文化好像是只到了高小,连我爸的名字,都是参军时教导员改的,所以寓意不详。我妈则是不给我们兄弟三个参军的,她说要饭都比当兵强。”

        李增艳说:“我还以为是思念之城纪念之城之类的。”

        沈念城说:“你还别说,或许还真是,我爸爸入伍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过他母亲,1972年我第一次回老家时,奶奶巳去世多年。所以老一辈,是不喜欢打仗和离别的,喜欢长久相守,一家人。”

        到了厨房,李增丽跟何成龙说:“你留下帮厨吧,我和姐为大伙做一次饭。这山上做饭,我姐俩是第一次做,所以你要来帮我!”

        何成龙说:“你身体没有事吧?”李增丽说:“你守在身边,会有什么事?”

        李增艳边带着围裙边对沈念城和阿凤说:“你俩个想睡就睡一会吧,饭熟了我来叫你们。”

        余连生说:“你这个教唆犯,他俩要睡,悄悄的就去了,公开地上炕,只有明媒正娶了才敢。”

        李增艳说:“看不出你报复心还挺强的!”阿凤听了余连生趟浑水,竟然高兴的笑了说:“你还别赌我,我恐怕还真敢。”林恩及到是红了脸吧,用手去堵阿凤的嘴,“看你还敢乱说话,误会了你的,还真不敢娶你。”

        阿凤想想也还真说得对,慢慢地也害羞了,抱住林恩及笑了起来,阿凤问林卞俩个:“你们不睡吗?”,卞玲说:“早上睡够了,也好给你和沈哥腾地方!”

        阿凤一跺脚说:“羞死人了!”

        卞玲说:“沈哥!阿凤害羞了就麻烦了!”沈念城说:“那咱们走吧。你这在和她们斗嘴,肯定是要吃亏的。”说完拉了阿凤的手,跟大伙再见,见余连生犹豫不决,就问他去午睡吗?余连生说:“我在这帮忙,你还方便些。”

        大伙都笑了,李氏姐妹都夸余连生好口才,余连生更不想走了。阿凤笑道:“一帮坏人!我现在没力气,就不踢你们了,今天我要是犯了错,全部是你们教的。”

        何成龙上来跟阿凤握握手,就回到李增丽身边剥豆去了,见阿凤走了几步,他才说:“阿凤,早生贵子!”阿凤还想过去,被沈念城拉走了。要上会议室那个台阶了,她才问沈念城:“沈哥,你不要犯错误嘎!”,沈念城笑了,“想要验证好简单,晚饭前就知道了。”

        阿凤好奇地问:“你是说你睡到吃晚饭再来找我?”

        沈念城一听,差点没笑背过气,“我家这头猪,你头短路了吗?”,阿凤认真地说:“你别说,我还真会短路。”到了帐篷,沈念城直接把她拉到自己的帐篷,她还顺从地去了,沈念城拿出一板云南白药胶囊,给她看清楚了,说:“现在吃一粒,明天早晚又各吃一粒。”

        阿凤说:“是了。”拿了药,笑眯眯地走了。

        这几天,不习惯午睡的沈念城竟也睡过几次,他推测是自己长时间没有体能训练的问题,就在帐篷里做了些俯卧撑和深蹲之类的,出了一身汗,觉得一身轻松。

        今天午后的一切,他就是一个煽情生气氛的吹鼓手,是想把李增丽的感觉催化出来,好像还不错,促成了一些英雄美女的色彩。林恩及和黄冬生的事,反而是有些快了,在男欢女愛上黄冬生远没有何成龙灵性,就看今天她俩的进程如何了。

        今天下游组的效率高吧,在16点11分,大师兄就在对讲机里问晚饭吃啥,等沈念城擦了汗时,就见了黄冬生他们在沙滩上的影子,黄冬生照例是走在前头,劲头十足,银青玉赶上去从他肩上取下一梱柴来自己背着,沈念城才反应过来,黄冬生刚才是在助人为乐,或者是叫怜香惜玉,好在林恩及等还在厨房欢声笑语。

        沈念城连忙赶上去接了银青玉的柴,转头过去看见大师兄扛着两梱,和大师嫂走在最后,然后看见王友明小刀李延河的柴捆,出奇地大,他说:“你们少梱一些,这么不累吗?”

        王友明嘻嘻地说:“这是我们对阿凤的爱!”沈念城说:“也包括对银青玉的爱吧?”李延河说:“不!今天银青玉自己有爱的,今天我们三个的爱,归阿凤专属!”

        沈念城说:“见了阿凤,自己去表达。”李延河说:“我和小刀属于暗恋,王友明才明火执仗。”在一众的笑声中,黄冬生差不多一溜小跑地扛着柴去了厨房。

        因为回来的动静大,李增艳姐妹巳热情地和他们打起了招呼,倒是黄冬生兴冲冲地跑到林恩及面前,又不知是说啥,林恩及也腼腆起来,想想她还是伸手去接黄冬生肩上的柴,黄冬生才反应过来,他把林恩及的手迈开,轻松地把这柴梱码到了柴垛的最上面,然后想出一句问候语:“你吃饭了没有?”

        林恩及想调皮一下,说:“没有,还以为是等你扛米来下锅呢!”黄冬生慌了,问:“余叔,米没有了吗?”

        大伙都笑了!还是李增艳通达,“还是人家黄工幽默,对林妹妹又实诚,自己还没吃饭,倒怕她饿着!”

        黄冬生说:“不是,我见了她,是又高兴又紧张,所以我就词不达意了!”何成龙在旁边提醒他:“prettygood!keepscoringinthisway!”黄冬生对何成龙说:“ican‘trememberthatliojulietnow”何成龙说:“ican‘tremembereither!”沈念城提词说:“youarethemostbeautifulwomanihaveeverseen,andilovethefeelingofbeingwithyou!”

        黄冬生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耿松和党祝燕正兴冲冲地回来了,他听了半截,以为他们在玩莎翁游戏,就插话搅和说:“tobeornottobe,thatisthequestion!”林恩及口语远听不出来,就着急地问:“你们在说什么呀?”何成龙正想照着翻译,沈念城怕出岔子,就抢着说:“黄冬生跟他俩说,他想用罗密欧对朱丽叶的话对你表达,何工问为什么,他说你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人!”

        黄冬生本来就是个聪明人,见沈念城的圆场,也缓过神来了,他见林恩及转而笑着望他,他就灵活发挥了:“isawyouyesterday,andiwanttospendmylifewithyou”耿松也听明白了,他抢着跟林恩及说:“黄冬生讲,他要跟你共度一生!”

        何成龙说:“全文翻译是:我昨天见到你,我就想和你共度一生!”

        李增丽拥上来说:“太浪漫了!”不禁鼓起掌来,这时见银青玉,党祝燕,大师兄夫妻俩等都围上来鼓掌,黄冬生见罗林拿了一大把紫色的野牡丹,就一把拿过来送给林恩及,林恩及接了,刚笑出来,罗林一拍大腿说:“我是采来送卞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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