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来啊，互相伤害
“韩教授，这也太腐败了，这儿一顿饭要上千块呢。”林天笑道，“其实没必要，随便找个路边摊吃顿烧烤就成。”
“那怎么行？你可是我等了很久的贵客。”韩欣把墨镜推到额头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打量着林天，“再说了，我认识的小朋友都喜欢吃乐江南的菜。”
“我说……”
不给林天说话的机会，韩欣已经先一步进了餐厅，两人找了一间包厢，等菜上得差不多的时候，韩欣举起了酒杯，面容已经不似刚才在研讨室那么冰冷，眼中带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林天，树林的林，天空的天。”
“好，林天小朋友，欢迎你的到来。”韩欣拿着酒杯，跟林天的杯子碰了一下。
林天满脸黑线，端起酒杯却没喝：“谁是小朋友？我也就比你小那么几岁而已……”他忽然弓着腰，凑得离韩欣很近，勾唇笑了下，“难不成韩教授已经四十多岁了？看不出来啊……用的什么牌子的保养品？”
研讨室人员混杂，林天都没仔细看韩欣，此刻才发现，韩欣皮肤简直吹弹可破，一双眼漆黑发亮，完全不像是整天对着文献跟实验搞科研的人。
尤其是那头浓密乌黑的长发，这哪儿是个科研人员该有的发量？
韩欣身子往后退了一下，靠在椅背上，弯了弯唇：“在我眼里，只要没毕业，都是小朋友。对了，小朋友，刚才沈穆给你出那道题，其实挺刁钻的，难不成你也背过《黄帝内经》？”
“何止《黄帝内经》，《本草纲目》、《伤寒杂病论》之类的，都在这儿。”林天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韩欣似有些不信，微微眯了眯眼，笑道：“这么厉害？”
林天忽然好奇道：“对了，你刚才说我是你的一个故友派过来的，你故友是什么人？”
“既然你这么厉害，那你自己猜啊。”韩欣笑道。
林天扶额，随口夹起了一筷子菜吃，还没等送到嘴里，就听韩欣道：“你爱吃芹菜？”
林天点点头。
韩欣淡淡道：“男性多吃芹菜会抑制睾丸酮的生成，从而有杀精作用，会减少精子数量。”
“咳咳……”
林天一口菜差点呛在喉咙里，连咳嗽了好几声方才平静下来：“你……这个……我……”
刚认识一如花似玉的大美女，上来就说这个话题，就连林天这种老司机都有些招架不住。
不过从韩欣的表情看来，这女人似乎压根就没往别的上面想，那眼神似乎也只是单纯把林天当成一个物体来看似的。
“你别慌，我只是条件反射，看到这些东西脑子里就是它们的功效和作用，没有别的意思。”韩欣无辜道。
“我比较好奇的是，你也不过才十八而已，怎么那么多医学著作都会通篇背诵？你没有童年的吗？所有的时间都用来背这个？”
这女人说话向来单刀直入，一点也不会拐弯抹角，半顿饭的功夫林天几乎已经习惯了。
只是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林天还是下意识地怔了怔。
“也没有，《黄帝内经》花了一个礼拜，《本草纲目》花了9天，《伤寒杂病论》花了11天，一共加起来也不到一个月。”
“所以童年这东西，我还是有的。”
林天淡淡道。
韩欣：“……”
她不知道，林天的记性很好，尤其是在医学方面，似乎从小就表现出了这方面的天赋。
童年自然没花太多时间在学习上，只不过，他童年的所做的事，跟学习一比，学习简直快乐得令人羡慕。
如果给他一次重新活一遍的机会，他也多想跟其他正常的孩子一样按部就班的读书交朋友。
他的童年，只有鲜血和仇恨，生命中那唯一一束光，也是后来才拥有的。
林天眨了眨眼，笑道：“不过听沈穆说你十八岁就拿到博士学位了，所以你的童年应该才不怎么快乐吧？”
来啊，互相伤害啊。
韩欣没注意到林天的反应，闻声也笑起来：“算你说对了吧。”
吃顿饭的功夫，林天方知道韩欣简直是个十足的医学痴，十句话有八句都离不开医学这个话题。
还剩下的两句，其中一句她抓着林天问一些稀奇古怪的医学问题。
剩下最后一句，她会对着刚端上来的面条，眉飞色舞地讲人肚子里的蛔虫是什么形态!
林天除了佩服，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这个女人仿佛只有谈论到医学相关的话题的时候才是生机勃勃的，其他时候多半冰冷又漠然。
韩欣放下筷子，擦了擦嘴，问林天：“下午你是不是还要去上课？”
一想到上课这个问题，林天就觉得头开始疼了。
却是还没等说话，忽然听见走廊里传来一阵急切而又杂乱的脚步声，接着是一阵不堪入耳的叫骂声。
“外面怎么了……”
话音未落，包厢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一个穿着服务生服装的女孩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她回身用力关上了门，按住门把手的手久久还在颤抖。
然后她转过身，双眼通红地道歉：“对不起，请让我在这儿躲一躲，我一会就离开……”
她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一双湿漉漉的眼惊诧地看向韩欣，激动道：“韩老师！”
韩欣愣了一下：“林蕾？你怎么在这里？”
林蕾忽然哭了起来：“老师，我……我在这家餐厅做兼职，刚才接待客人的时候，那客人……那客人找我麻烦，非要让我陪他喝酒，我不肯，可他一直追我，不肯放过我。”
林蕾。
这是个长相挺普通的女孩，不光长相普通，家境也极其普通。在学校有个外号，叫“平民笑话”。
中海大学是个好学校，但也是个非常烧钱的学校，在里面读书的基本非富即贵，一掷千金，林蕾家里没有钱，所以只能平时利用课余时间出来兼职打工赚学费。
虽是这样，可林蕾成绩一直很好，也非常刻苦，韩欣很喜欢她。
正在这时候，突然一阵无比暴躁杂乱的敲门声响起，男人的声音传进来：“臭娘们，快给老子开门，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还敢躲起来？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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