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不劳烦卫忧大人相送，下官这就去处理。让宁王大人放心！”薛坚脸上灿烂的笑容就没消失过，卫忧点点头抱拳示意然后转身回到凌衍殊所在的雅间。
凌衍殊把玩着手上的扳指脸上看不出神色，但卫忧从小就一直跟在他身边，能明确的感觉到王爷现在的心情不太好。
因为姜小姐吗？薛坚的话再一次在脑海响起。
“姜小姐说相信宁王大人。”
对一个想杀自己的人报以信任？是她天真到蠢笨还是另有所图。
不止卫忧看不清楚，凌衍殊本人也想不明白。
原本以为今天这事算是泡汤了，他正准备离开去漓州着手专心调差蓝枢军的事。可薛坚的到来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喜。
他迫切需要一个功绩证明自己，好让自己在朝堂之上站稳脚跟得到话语权。
怎么会有人将名声拱手相让呢？有这件事，她可以在苍宁得到尊敬，不会再被那些见风使舵的愚民议论她。
她可以不是爱而不得自怜自哀的姜小姐。
她可以是巾帼不让须眉的武平侯嫡女。
这个女孩那么聪明一定懂的这一点。为什么？……因为他吗？
凌衍殊心中涌出一种冲动，他想见她，他想听她亲口说。
“去问姜念在哪儿。”迫切的心情让凌衍殊的心口莫名跳动的厉害。
卫忧看着自家王爷不知想到了什么，整张脸忽的焕发出光彩，艳之灼灼。他一个男人看着都心跳漏了半拍，怔愣了一会才回过神应是。
该不会是想到……姜小姐吧？也是，哪个男人能经得住这种事啊！你想杀人家，人家不仅不恼，还把功劳无私的让给你。
钢铁的心也被捂得绕指柔啊。
嘶，这么说这姜小姐该不会是喜欢王爷吧？卫忧关上门之前看了一眼凌衍殊，主位上端坐着的人风华绝代天下无双，哪个女子不心动呢？只可惜啊……
“大人……”柔弱的声音打断了卫忧，他将门关严实后这才转身皱起眉头看着跟着王爷一起回来的女人。
坏了还忘了这个女人。
“海月楼已然事毕，你可以安心离开了。”冷淡的声音没有将阜晴吓到，她忽的跪在卫忧面前开口道。
“求大人向王爷开恩，阜晴这般回去家乡定会被唾弃，得王爷出手相救无以回报，只求能跟在王爷身边当牛做马。”阜晴说完又砰砰磕了几个头，卫忧顿时脸色黑如锅底。
她当王府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地方吗？这算盘响的京城都能听见了。
“姑娘自重，如害怕被乡里人议论，卫某可让寒江知州派人护送姑娘。”卫忧冷淡陌离的神色让伏在地上的阜晴忍不住颤抖。
不行不行，这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荣华富贵就在眼前，怎么可以就这样走！
怎么办怎么办！有什么办法可以吸引王爷注意……
“阜……阜晴知道漓州的消息！”慌不择路之间阜晴一句话脱口而出，卫忧猛的眯起眼睛危险的看着跪在地上颤抖的女人。
空气中就连灰尘都静止般，阜晴觉得自己心快跳到嗓子眼。
“让她进来。”良久，屋里传来宁王温和的声音。卫忧松开拳头答了声是后将门推开，阜晴抬头终于看到坐在主位通身气宇轩昂如同天人一般的凌衍殊。
她慢慢的站起来抬腿跨入门槛，她的眼前似是铺了一道金光大道，让人激动的浑身发烫。
她要争一争，要做那被人艳羡的人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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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退一半！”姜念一手叉腰一手拍在海月楼的收银桌上。
收银小厮苦恼的看着这个他惹不起的主欲哭无泪，因船上出了事寒江府衙勒令停整调查，表演被迫停止客人们只好败兴而归，来海月楼都是出手阔气的客人，入场这点银子大多不屑一顾。也有那些抠搜的会遮掩着询问，但像她这般光明正大的还是第一个。
陆渊站在她身后已然麻木，他已经习惯自家小姐对一些事情莫名计较的性格了。
例如银子。
“小姐这真的很难办，以往没有这个先例啊……”他都能听出这个收银小厮快哭出来的声音。
“什么叫先例，我就是这个先！”在听到为糯糯请了海月楼的私人大夫花了30両后姜念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说什么都要把上船交的钱拿回一半。
“小姐您不要无理取闹了。”小厮把她当成趁乱闹事的客人，满脸的无奈。
听到这话的姜念忽的停下来冷笑一声，而后眼角微挑脸上露出张扬。
“你们海月楼是什么地方？是不是以服务客人为宗旨？客人至上？”忽然的低声反问让收银小厮措手不及，呆呆的开口。
“是……是的。”青楼嘛……当然是服务客人，客人至上。
“那客人今儿个来你这没吃好没玩好，还被官府闹得担惊受怕。我的心呀被那些拿着长刀的官兵吓得如坐针毡，你觉得好吗？”楼里有些姑娘善话术，能哄的客人为其豪掷千金。但这个姑娘就这么轻柔委屈的开口，他的思绪就像被蛊惑，忍不住听她的声音倾听她的祈求。
对哦，好像确实挺不好的……
呆滞的点点头，姜念满意的笑起来伸出手。
“所以呀，我只是想要回一点弥补。不然这多让人伤心。”确实太让人扫兴伤心了！我们要为客人高兴服务！小厮忽的站起身走到后边的抽屉拿出银钱递给她。
掌心沉甸甸的银子让姜念笑的眉眼弯弯，乐滋滋的将银子交给身后沉默的陆渊。
没理她都得辨三分，有理为什么不争？
许是拿到银子心情大好，姜念拍了拍收银小厮的肩膀开口道：“哎呀小哥你真是好人，这世道像你这样的好人已经不多了，好人有好报。告诉你个事，找机会跑路换下家。海月楼不行啦~”
小厮被她一顿夸的找不着方向，再看眼前的姑娘喜不自禁巧笑倩兮的模样忍不住红了耳朵点点头。
他绝不是因为她好看才心软的。
待姜念和陆渊离开后，小厮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的笑出声，等意识到自己刚的行为又小心翼翼的观察四周，发现没别的人后才安心的也离开这儿。
应该没人发现吧？
就在小厮走后的二楼栏杆处，几缕银发垂落在扶手，身着红衣的秦谂看着姜念离开的方向含情的桃花眼罕见的染上一丝迷茫。
她所求，只是这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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