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降
“宋辰野，你刚才说桌上的三八线是你同桌画的？”
“嗯。”
“可是你都离开学校一年了？那桌子就没动过？”周一珞疑惑。
这次，宋辰野迟疑了。
“宋辰野！”都怪她当时没能及时反应过来。
宋辰野笑着唤她：“手短短的周一珞同学。”
“宋辰野。”周一珞伸出手，极力证明她的手不短，她刚才是在给他台阶下呢。
“你自己说的。”宋辰野撇清关系。
“我那是为谁说的？”还不是因为他？
虽然被别人说手长不是什么坏话，但她就不想他不开心。
“一珞，宋辰野！”
闻声，周一珞和宋辰野停下追逐，循声，就看见俞思璇和姚灿在三楼站在过道里冲他们挥手。
“终于找到你们了！”姚灿喊道。
“在那等我们！我们就下来！”
姚灿拉着俞思璇的手就走：“别喊了，快下去。”
周一珞和宋辰野站在原地等他们。
俞思璇和姚灿下了楼，一个箭步冲到他们面前。
“一珞，你还没看我呆的教室呢。”俞思璇看着周一珞。
“宋辰野带我去过了，我还知道你的座位在进教室门第三排第三个位子。”
“怎么样，我那个位子是不是特别隐蔽？我上课翻写真集，教导主任路过都看不见吧。”
“嗯。”周一珞点头。
姚灿适时插嘴：“俞思璇，你买的那小铃铛呢。”
被姚灿一提醒，俞思璇才想起来，她刚在校外的小店买了许愿铃铛。
她从口袋里掏出四个小铃铛，一人分一个：“我们学校的那颗老松树，很灵的，我们再去许个愿。”
姚灿一边嫌弃一边朝老松树的方向走：“那都是骗骗后来的人。”
“那我去年许愿考上好大学，就真的考上了。”
“那是你自己努力的成果。”姚灿无情地拆穿。
“不管，铃铛买都买了，”俞思璇挽住周一珞的胳膊，“一珞，你会去的吧，去年你不在，今年你来了，我们就一起去许个愿吧。”
周一珞低头看着做工不算精致的小铃铛，点头：“好啊。”
姚灿看向宋辰野：“宋辰野走啊。”
宋辰野看着周一珞，点头。
周一珞和俞思璇走在前头，宋辰野和姚灿跟在后面。
姚灿手指绕着小铃铛玩，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学校，不禁感慨：“这才一年，变化真大啊，以前那里都是空地，现在都种树了。”
“明明才离开学校不久，但回到熟悉的这一条路，恍如隔世啊。”姚灿轻摇着头。
“你都离开锣子湾一年了。”姚灿直接勾住宋辰野的脖子。
“是啊，一年了都没个消息，”俞思璇转头又对周一珞说，“他考上外省的大学后，都没给我们来个电话，一珞你说，是不是他的错。”
“嗯。”周一珞应声。
“你看，一珞都说是你的错。”俞思璇回头。
宋辰野接话：“嗯，我的错。”
姚灿双手掐着宋辰野的脖子来回摇晃：“你是谁，你不是宋辰野，宋辰野绝对不会揽下莫须有的错！”
“放手。”
“我不放。”
“我数一、二。”
“放就放。”姚灿及时收手。
四个人走了一段路，终于看到了老松树。
老松树矗立在后院的空地，有拔地参天架势。
俞思璇拉着周一珞上前：“一珞，我俩的小铃铛挂在一块。”
姚灿凑上去：“我也挂一起。”
“你自己寻个地方。”说着，将姚灿挂上去的小铃铛往树枝外移了移。
“我们一起来的，当然就要把铃铛挂在一起啊，”姚灿看向宋辰野，“是不是，宋辰野？”
宋辰野没说话，走上前，径自将他的铃铛挂在周一珞的旁边。
姚灿向宋辰野投去崇拜的目光：“果然是人野话不多。”
挂好铃铛后，姚灿往后退，退到俞思璇身旁。
佯装不经意一问：“你许的什么愿望？”
“不告诉你。”俞思璇道。
姚灿轻哼了一声：“我也不告诉你。”
“我又不想知道。”
“我也不想知道，”姚灿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哎，俞思璇，你到底许的什么愿，也许我比这老松树还灵呢，我能给你实现。”
俞思璇就是不说，急得姚灿在旁边干跺脚。
周一珞敛回目光：“姚灿那么想知道思璇许的愿啊。”
宋辰野：“他分明是想说自己的愿望，但不知道别人的愿望，他说自己的，不就亏了吗。”
“噢。”周一珞恍然大悟。
有道理。
许完愿后，周一珞抬头看着这颗树。
她希望，真的能愿望成真吧。
她许愿：早点回去。
宋辰野看着她的侧脸，从她的眼神中，他好像猜到了，她许的愿。
她不属于这里。
总有一天，她要回去的。
-
和俞思璇还有姚灿分别后，他们就回来了。
夕阳落下，微风吹散了热气，院里的风铃也被吹得泠泠而响。
周一珞洗了澡，吹完头发走到房间，看着床头柜上放着的海报、明信片还有有点枯萎了的花。
她不禁想着，她要是突然回去了怎么办？这些东西真的可以带回去吗？
她缓缓走过去，拿起有点蔫了的花，闻着还有淡淡的香味。
他不在屋里。
周一珞穿着拖鞋哒哒走到院子里，院里也没人，她往白色栅栏门口退。
踮脚看天台：“宋辰野！”
听见她的声音，宋辰野走到天台边沿，看向她：“怎么了？”
“你在天台做什么？”
天马上就要黑了，他一个人去天台，天台上又没护栏，他也没带个手电筒，多危险啊。
“我在看星星。”
“看星星？”出乎意料的回答。
周一珞抬头看着天空，现在天还没完全黑，哪有星星跑出来？
“周一珞，你上来吗？”宋辰野定定地盯着她。
“嗯，上来。”周一珞脱口而出。
穿着一双拖鞋就去爬梯子。
宋辰野走到放梯子的天台沿口，关注她的一举一动：“慢点。”
脚踩着一双拖鞋爬梯子，很容易打滑。
周一珞手扶着梯子，快上来了，眼前就递来一只手。
他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
周一珞楞了楞神，伸过手，手指尖刚碰到他的手掌心，他忽地攥紧她的手，拉着她上来。
“谢谢啊。”周一珞上了天台后，他就松开了手。
落幕的夜，很快就黑了下来。
夜幕中零星分散着几颗星星。
“对星星许愿，比挂铃铛许愿要灵的。”
周一珞看向他，对上他的视线。
“那我再对着星星许个愿。”说着，周一珞双手交握，闭上眼睛。
耳边忽地划过“呲呲呲”的声音。
周一珞睁开眼睛，就看见他划了一根火柴，火柴燃起，一抹小火光映入她的眸中。
“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话落，火柴也熄了，只留下袅袅的白烟。
“都说，对着流星许愿才能成真，但现在没有流星，我只能划一根火柴，再配上天上的星星了。”
星星、火柴、划过的流星？
周一珞想了想：“这是，划过的流星？”
“嗯。”
“宋辰野，”周一珞又感动又觉得好笑，“这真的是好土啊。”
“但你笑了。”
周一珞抿着唇偷笑：“我那是被你土到了。”
天更黑了，蝉鸣声更大了。
他们仍站在天台上。
“宋辰野？”她喊他。
“嗯。”
“如果我知道我要回去了，我一定告诉你们。”
周一珞作发誓状，“我发誓！”
“好。”宋辰野笑容有点苦涩。
“那你一定答应我，要告诉我、我们，”宋辰野学她，“拉勾。”
周一珞露出梨涡：“拉勾。”
就算她回去了，她也不会忘记这里发生的一切。
“周一珞，明天我们去个地方吧。”
“去哪？”
“你去了就知道了。”
“好。”
宋辰野看着她的侧脸，他知道她在老松树下许的愿，她许得是，早点回家。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周一珞就被宋辰野喊起来了。
直到他们两个人坐上了大巴车，周一珞头靠在他的肩上继续睡。
太阳缓缓升起，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刺得她微微皱起脸。
宋辰野抬起手，用手给她遮着太阳。
他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落在了她绑马尾的草莓发圈上。
他嘴角不由上扬。
周一珞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一段颠簸的路将她颠醒了。
周一珞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睛，看了看人没坐满的大巴车，又看向车窗外一瞬即逝的风景。
才想起来问：“宋辰野，我们去哪儿啊。”
“映宁。”
映宁？周一珞总觉得这个地方好熟啊。
映宁！她想起来了，那不就是她外公家吗？
她突然倾过身子，额头抵在窗户上，看着外面陌生的地方，这二十多年前的路，她是一点都认不到。
“去那干什么？”周一珞退回座位上，忽地坐直身体。
“你不是说要和你妈见一面吗？”宋辰野逗她。
她喝醉说得话，他可记得清清楚楚。
“那不是我喝醉了胡说的嘛，而且我现在出现也不太合适。”
周语萍现在自己都是个小屁孩呢，哪能冒得出她这么大一个女儿啊。
只会觉得她疯了吧。
“开玩笑的。”宋辰野不逗她了。
“你之前说过，你妈妈家在映宁，离这不算远，所以就来了，”宋辰野看着她，“你不想去看看吗？”
“想，我也想看看外婆。”
她是真的很开心，一想到能见到从未见过的外婆，她心里就高兴。
在她出生前，外婆就因病去世了。
她只在她妈妈留下来的照片还有她父母结婚时的录像带里看过外婆。
外婆身材丰腴，鹅蛋脸，标准的美人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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