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九死一生

有没有人来救救她？

        她挣扎着，放在手术床上的手指在颤抖，眼睫在抖动，可那一波又一波袭来的剜心之痛，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撕裂……

        她的意识慢慢地模糊下去，心脏的跳动也越来越缓慢，刚才的痛苦慢慢地减轻……

        那些痛，已经麻木。

        她想。

        这就是要死的感觉吗？

        可是不行啊！

        她的孩子……

        正当她要昏厥过去的时候，压在她腹部的那双手忽然抽离，她再也承受不住，脑袋一歪，整个人昏迷过去。

        彻底的堕入黑暗。

        韩鸣带着大批医生冲进来，一脚踢开正在行凶的慕夫人，一双眼冷锐如剑光，恨不得将慕夫人生吞活剥。

        “给我滚！”

        手术床上，慕七七浑身的血液，刚才取肾的刀口都未曾缝合，血淋淋的一片，而慕七七呢？她像是沉睡在血泊里的睡美人，一张脸苍白如纸，丝毫看不见一点的血色。

        顾遇辰站在门口，视线触及手术床上的慕七七，他的脑袋一痛，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他禁锢里钻出来。

        层层厚冰之下冰封的鱼儿要跃出水面，可一次又一次的却被厚冰打落回深海。

        那满床的血液，那毫无生气的身体，凌迟着他的心脏。

        他的脑袋越来越痛，仿佛有无数只的蚂蚁肯啃噬着他的脑袋，他的双腿慢慢地弯曲，挺拔的背脊仿佛佝偻，他痛苦的抱住头，背靠着墙壁缓缓地滑落。

        他眼前的视线模糊起来，可耳畔却再次响起一个声音。

        “阿辰，冷不冷？我给你织的围巾，你戴着我看不看好不好？”

        女人的面容仿佛被光晕笼罩，他看不清她的脸，却能感受到她的温暖。

        “别哭，你的脚踝一点也不丑，我陪你一起纹身。”

        少女的脚踝被钢筋刺穿，留下狰狞的疤痕，他抱着少女穿行在大街小巷中。

        视线拉到脚踝，那是一朵黑色的并蒂莲。

        少女拉抱住他的脖子，撒娇道：“阿辰，我要我们如并蒂莲一样白头偕老。”

        “我可是男人。”

        少女不依不饶，嘴角的笑容如同明媚*：“我不嘛，你说好的陪我一起纹。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并蒂莲……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有些记忆冲破冰河的禁锢，那包裹着他记忆的冰河，仿佛有了寸寸裂痕。

        可最后，那所有的记忆都变成了慕如雪。

        “我是如雪。”

        两波全然不同的记忆在撕咬着对方，他的头再次痛起来，犹如蚂蚁噬心。

        顾遇辰承认他恨透慕七七，可是为什么看见慕七七，他会头痛？

        那到底是谁的记忆？

        顾家倒台，慕如雪不顾慕家的反对毅然决然的和他继续婚约，慕如雪陪他住在筒子楼，陪他去工地上搬砖，给他送饭，大冬天的出去洗衣服，贴补家用。

        满手的冻疮。

        慕如雪是唯一一个不嫌弃他的人，当他东山再起，慕七七这个恶心的女人居然爬上了他的床！

        用照片来逼迫他。

        慕七七是个不折手段的女人！

        ……

        慕七七在昏迷七天七夜之后，总算是脱离危险醒。

        韩鸣看见顾遇辰，抡起拳头就砸上去。

        “顾遇辰你是要她的命吗？”韩鸣满脸的疲惫，眼圈带着浓厚的乌青，一双桃花眼布满红血丝。

        “她是我的女人，轮不到你说话！”

        顾遇辰毫不客气的反击，硬生生的接下韩鸣这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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