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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怎么,威拉卿不用去招呼宾客?’

        孔拉德木了木,上前。‘猊下,真的会来麽?’

        村田觑了他一眼,转过身去。昨夜一场大雨瓢泼,今日天虽已好转,云倒是不少。白色的云随着细微的风滑动,在空中幻化各种的形状。偶尔有光束穿透稀薄的云层,村田拿手挡在眼前,透着指缝那折射下来的光线似乎凝在指尖。他眯起眼,嘴角微微上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人早就来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他自己露出尾巴。’

        云层移开,大片蓝色的天印在眼底,阳光洒下满地暖色的光。

        ‘可是猊下,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村田这次没有回答,然而那眉却是一点一点的拧起。涉谷呀,希望这次你不会再做让你自己后悔的事了。

        有利自是不会知道隔着一栋楼的村田此刻是怎样的想法,他此时正满腹踌躇的在萨拉的门口来回徘徊。

        心底的躁动越来越厉害,他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原来分离其实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只是一扇门就可以分隔。有利把手贴到门上,冰冷的触感刺激着他的感官。‘保鲁夫’

        门却就在他的手贴上门的一刻开了,保鲁夫站在门口对着他轻颦浅笑。贴着门的手未来得及收回,有利就这样看着他,一动不动。

        房门大敞,萨拉站在保鲁夫身后不远的位置望着他们,轮椅就停靠在他的身旁。有利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对着自己笑的人,颤巍巍的伸出手去牵对方的手,伸到一半又顿住。那个时候萨拉告诉他可以利用神剑的力量让保鲁夫恢复感官时,他其实是半信半疑的。如今保鲁夫果真站在他的面前,他却不敢去确认了。

        他怕这一切只是一个梦,梦醒了也就碎了。

        ‘保鲁夫,你’

        一句话还未说完,他伸出去的手已经被另一只手握住。他低头去看,保鲁夫的手紧紧的握着他的,许是刚刚才恢复,手还微微有些凉。

        保鲁夫牵起他的手摊平,指尖在他的掌心细细刻画。那是一个人的名字,是日日夜夜只需念出来就可以彼此明了的温暖。‘有利。’

        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下一秒,人已被他拥入怀。有利抱着保鲁夫,手掌拂过保鲁夫金色柔软的发。细长的眼角泛起潮红,他轻声。‘保鲁夫,你可以站起来了,可以看见我了是不是,是不是’

        保鲁夫浅浅笑开,双手抬起有利的脸,掌心摩挲着有利的脸。薄薄的唇轻启‘笨蛋。’

        笨蛋。无声无息的两个字。他可以动,可以看见,却依旧无法说话。保鲁夫看着他笑,荡漾着柔色的眸子映出他的身影。

        有利一顿,又笑了。重新将他拥入怀中,‘没关系的,保鲁夫。’

        保鲁夫闭上眼感受这难得的温情。大脑忽然响起一个人的声音,那是他坐在轮椅中时,萨拉贴着他的耳对他说的。

        ‘呐,冯比雷菲鲁特卿,我喜欢有利。’

        喜欢吗?记忆中某个场景再度被勾起,他蹙了蹙眉,没有理会。

        身后隐在一片光影中的萨拉默默的看着眼前相拥的两人,握紧了拳头,指甲渗进肉里他却没有丝毫疼痛之感。这样堂而皇之的将他忽略,更是勾起了他隐藏已久的不甘与愤怒。

        从窗户落下的光晃了他戴眼镜的眼,慢慢的,握紧的拳头送了开。萨拉站在晨光下,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

        有利牵着保鲁夫的手出现在殿门口的那一刹,端着酒杯招呼各国来宾的杰莉夫人刚好侧过头来。一片光影下,她看见一身黑色制服的有利身边穿着宝蓝色军装站的笔直的金发少年,手里乘着酒的杯子一个不稳落在地上。

        啪嗒一声脆响,杯子碎成残片,酒汁溅起,合着尘埃在半空停留朝着四面八方飞离,酒红色的液体迎着光发出五光十色的绚丽。

        杰莉夫人的手不自觉地颤抖着,碧绿的眸子波光灵动,模糊了她的眼。她一步一步的走着,然后朝着浅笑着的少年疾步奔跑。‘保鲁夫,我的保鲁夫。’

        她开口唤着少年的名字,像很多年前一样,不顾少年羞红的脸颊将少年揽肩入怀。‘你是我的保鲁夫我的孩子对不对?’她抱着少年哭着,嘴角的弧度却是欢喜的。‘你可以站起来了?’

        是难以置信的,在那么多次的诊断中,被宣告的死刑像把弯刀无时无刻不再割着她这个做母亲的心。尽管她知道自己这个母亲做的并不称职。

        ‘母亲大人,很多人看着呢。’少年微笑着去拉眼前这个与他几近相似的女人,开口轻轻的吐纳。

        杰莉夫人滞了滞,转眼去看少年身旁的有利,‘保鲁夫在说什么?’仿佛才回神般又问。‘他可以站起来为什么不能说话,这是怎么回事?’

        有利刚要开口解释,环视一圈发现不知何时,孔拉德,古音达鲁,浚达都已围了上来,而村田则是双手抱胸面无表情的望着他。他望向村田有些疑惑的问。‘村田,你怎么了?’

        殿内的琉璃灯印上村田透明的眼镜,从有利的角度看过去并不真切。村田将头侧向窗外又移了回来,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不咸不淡的问他。‘涉谷,宴会快开始了,你和冯比雷菲鲁特卿该上台致辞了。’

        笨蛋就是笨蛋,即使在岁月无尽中多少成长了不少,可本性这种东西是与生俱来的,不是想改变就一定可以改变的。所以这时候的有利只是莫名的盯了村田好半响,一时弄不清所以然的他本能按着村田的指示,牵着保鲁夫的手亦步亦趋的像台中央走去。

        灯影晃动,将他和保鲁夫的身影交叠。满室的宾客自觉的让出一条路,他牵着保鲁夫,手心冒出冷汗,很久以前的画面突然跳了出来。向前走的脚步生生顿住,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那么久远的事情呢。明明是坚定的想要给予身旁少年幸福的,然而脚步竟无法再移动分毫。

        有利侧眼,橘黄的灯光下,少年的眉眼弯弯,眼角处攒出些许的暖意。碧色的眸子沉寂一片,正定定的望着自己。他忽然觉得心里酸涩的紧,那个画面逐渐清晰,似是又在眼前重现。那是个让他这辈子想起来便痛彻心扉的画面。

        ‘有利,怎么了?’

        少年温柔的声音仿佛隔着遥远的时空穿破他的耳膜,进入内耳。他有些发怔,那种不安的感觉再度侵袭了他的身体。回眸看见少年完好的站在他的面前,弯了唇。‘没事。’

        脚步再次向前迈进,隔着一点点的距离,他看见所有人脸上的期待。有利想,这一次,他终于可以牵着他的手一起前行了。

        两人并肩走到台上的时候,孔拉德听见一旁的村田压低了声音对他说。‘威拉卿,注意冯比雷菲鲁特卿。’

        他才将村田的话语听进,疑惑的想要问一问究竟,耳边却传来一阵阵的惊呼声。他来不及做出反应,抬头就看见保鲁夫拿着短剑的手指节发白,眼看就是要刺中有利的光景。

        身体比大脑先一步清醒,几步来到台上,却有人的速度比他更快。在短剑即将要插进有利身体时有一双素白的手将有利的身子一侧,就那样抱住了他。原本应该落在有利身上的剑毫无意外的插进了那个人的背部。

        鲜红的液体瞬间喷涌,人也随之倒了下去。淡金色的长发如海藻般飘散,在空中划着好看的弧度,一双眼隐在紫色的眼睛下,白色的袍子被染成褐色。孔拉德看清,那个为有利挡了一剑的人是小史马隆的王,萨拉雷基。

        身体倾斜的角度刚好,有利接住倒下来的萨拉显得慌乱无措。他有些不能置信的去看拿着短剑依旧站在一旁的保鲁夫,大脑一时停止了运作,这是怎么一回事

        怀中萨拉背部还在往外冒着热血,周围的宾客乱成一团。而他心里则是更乱,保鲁夫是要杀他,刚才那剑是直直向着他的胸口的,如果不是萨拉,如果不是他的话。

        ‘萨拉,你怎么样?伊扎拉,伊扎拉在哪?’焦急的声音响彻大殿,他手忙脚乱的去捂住还在流血的伤口。

        ‘有利,你没事吧。’怀中传来有些虚弱的话语,有利低头,萨拉正艰难的开口。

        ‘你不要说话,伊扎拉马上就来。’

        四周暗语声四起,有人从身边迅速跑过。然而却没有人注意到那个身穿宝蓝色军装的少年手中的短剑滑落的声音以及那双原本晦暗的的眸子恢复清明后,过于平静的眼神。

        哐当。

        短剑落地的同时,保鲁夫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栽去。如同刚刚落地的短剑。

        周围的嘈杂声好像一瞬间消失了,他的四周寂静一片。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时间开始缓慢行走。头顶刺眼的光略过他的眼迹,然后他看见满脸焦急不知所措的抱着萨拉的有利,心底竟出奇的平静。

        预想中,大概会很痛很痛的感觉没有出现。不知道是麻木还是别的什么,但,终究是没有痛了。

        印象中有利这个样子并不多见,除了很久很久以前孔拉德那次外,大概就只有这次了吧。而他,有利甚至都没有往他的方向看一眼。

        保鲁夫忽然有点想笑,自己和这种场合还真是不和啊。上次他血染白纱,而这次意识开始涣散的时候,他想起他握着短剑刺向有利的时候,那双他痴迷的黑眸中的震惊与不解。

        终于还是笑了出来,自己究竟是在做什么呢?明明早就知道的结局还在期待奢望些什么呢这样可以死心了麽,可为什么还是会觉得不甘心呢。那么多个日夜的相处,那些说着爱的缠绵话语都不是真的麽

        他已经把可以给的一切全部交付,却没能换来一点的信任。那么,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最后往有利的方向望了一眼,意识终是散了去,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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