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暴起杀人
翌日朝会,秦易终于收到关于他在皇宫蹴鞠的进谏和抨击,进谏抨击的人主要是言官。
言官主要由都察院御史和六科给事中组成,他们大部分品秩不高,甚至很低,但影响力和特权却极为突出。
上至规谏皇帝,中间弹|劾纠察百司、百官,巡视、按察地方吏治等,下至黎民百姓生活。
不过,言官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必须持身正,没有污点,而且还要不怕得罪人,不畏强权。
对面御史的进谏和抨击,秦易左耳进右耳出,根本不放在心上。
毕竟骂皇帝是御史的权利,哪怕他不是傀儡皇帝,也得坐着听,不能对御史怎么样。
只要张启不出声,就意味着没问题。
大约被骂了半个小时,也许群臣都觉得听你们御史骂一个傀儡皇帝纯属浪费时间,难不成你们御史还想把傀儡皇帝骂醒了,开始奋发图强,夺回权利不成?所以,终于有一名内阁大臣出言终止了御史的表演。
秦易表面脸无表情,实则在心里撇嘴,鄙夷那位右御史李因:你这么牛逼,不畏强权,咋不去弹|劾张启?
朝会结束,秦易返回后宫,用过午膳后,直接去皇宫花园准备蹴鞠。
“皇上驾到!”
正在练蹴鞠的年轻太监们听到声音,立即停下来,迎上去,然后下拜迎接。
秦易满脸笑容道:“都平身吧。”
蹴鞠太监们谢恩站起来,秦易举步向他们走近,却发现这些蹴鞠太监似乎多了一种畏缩感,目光不敢看他,而且身体暗暗微缩,立即发现不对劲。
他目光变得锐利,从这些蹴鞠太监的脸扫过,发现少了一个人,正是昨天向他表忠心的小溜子。
“咦,怎么好像人数不齐?”秦易装不知道少了小溜子,大声骂道,“谁敢给朕偷懒了?!”
蹴鞠太监们一片死寂,片刻之后,才有一个蹴鞠太监战战兢兢地道:“禀皇上,小溜子在昨晚上不小心失足掉进池塘里被淹死了。”
“淹死了?”秦易装出一些意外惊讶,露出嫌弃的表情,“真是个倒霉鬼,害朕白白挑选了他!”
蹴鞠太监们无不黯然失望,
顿了顿,他转回身去,对随从太监道:“传令给内务府,给那个倒霉鬼追加三十贯安葬费,一百五十贯抚恤费。怎么说也是朕亲手挑出来的蹴鞠队员。”
说话时,他无意中看见有一名随从小太监低着头,嘴角微撇,得意和讽剌的意味一闪而过。
那名随从小太监叫小桂子,他早就知道是安插在他身边的耳目。
秦易心底愤怒和憋屈,他当然知道小溜子真正的死因是昨天当众向他表忠心。
他本以为小溜子会挨几场揍,最多打断腿什么的,没想到直接被杀了。
敢于忠心他的一个小小太监立即被人扼杀,以后还有谁敢忠心于他?
然而,此时此刻他只能装糊涂,装信以为真小溜子是不小心掉进池塘里被溺死的。
听到秦易对小溜子的身后事优渥处置,蹴鞠太监们的神情稍稍好了一些。
接下,秦易开始“没心没肺”地与蹴鞠太监们玩蹴鞠。
由于这些太监基本都不会玩,所以主要还是学习,一对一地对练。
由于秦易自己,当然是和会一些蹴鞠的四名太监在鞠城玩,一挑四。
大约玩了一个多小时,秦易有些累了,满头大汗,于是停下来,走出鞠城。
伺候他的随从太监们立即迎上来,其中一位太监向秦易献上洗好的湿毛巾。
秦易接过湿毛巾擦了几把脸上的汗后,他没有把毛巾交给太监,而是自己走到盛着水的铜盆前洗毛巾。
捧托着铜盆的太监正是小桂子。
突然,铜盆翻落,不仅铜盆里的水泼到了秦易身上,铜盆更是砸到秦易的脚上。
“啊!痛死朕了!”秦易爆发出杀猎般的惨叫声,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无不惊慌地围过去。
虽然他只是一个傀儡皇帝,但是皇帝终归是皇帝,稍出差池,后果极严重。
就在这时,秦易突然抄起铜盆,用铜盆底全力向完全懵了的小太监小桂子的脑袋打去。
当!
铜盆底和小桂子的脑袋相碰,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小桂子当场被打飞摔倒地上。
但是,秦易并没有就此罢手,他大步追上去,再扬起铜盆,用上最狠的劲,不断地朝着小桂子的头连打。
当当当——
七八下后,秦易终于停下来。
小桂子的头已经被砸得稀巴烂,白色的脑浆都出来了,鲜血飞溅了一地,场面血腥。
“皇上息怒——”所有人都吓得跪了一地,脸色惨白,包括那些散骑舍人。
秦易扔下沾满鲜血的铜盆,满脸暴|虐,目光杀气腾腾地道:“传令下去,朕要抄斩他满门,坐连他三族,发配流放边疆三千里!”
“竟敢谋害朕!!!”
既然敢当监视朕的耳目,就不要怪朕心狠手辣!
昏君是什么?带有残暴属性,杀人不需要理由,动辄满门抄斩,诛连九族!
一时间,诸多耳目太监、宫女和侍卫无不惶恐不已。
小桂子是安插在秦易身边的耳目,许多人都知道,因为所有人都以为秦易这个傀儡好欺负,连做监视耳目都不怎么掩饰。
十几分钟后,一群高层大太监,还有禁卫统领匆匆赶来。
“皇上请息怒,”刘光行礼道,“这个小太监竟敢谋害皇上,死有余辜,罪不可恕。奴婢定会遵从皇上旨意,亲力督促抄斩剌客满门,流放其三族三千里!”
刘光这话等于把事情定性了。
秦易怒气稍消,刘光立即安排人运走小桂子的尸体,清洗地上的血迹。
至于秦易,交待蹴鞠太监们继续认真练蹴鞠后,跑步锻练身体去了。
他一边跑步,一边思索盘算刚才他找茬杀小桂子的后续影响。
一味的软弱装糊涂是行不通的,因为会让想忠于自己的人不敢靠近。保护不住人,谁敢舍命追随你?再渴望荣华富贵、飞黄腾达,那也得有命享受才行啊。
也许,张启等人会因此突然警惕起来,他的处境变得危险,但是那又怎么样?
如果因为害怕畏缩,一直都无法收拢忠于自己的人,他永远只能是个傀儡。
所以,他自己必须有担当,直面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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