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顾远受官

中秋节后第三天，顾远如愿接到封官圣旨和吏部任职文书。

        国子监算学博士，从九品，赐文林郎，正七品。

        领旨后，顾远既惊喜又有些失望。

        他渴望得到实职，施展他的才能和抱负，但是皇上给他的职位却是到国子监教书。

        惊喜的地方则是皇上额外赐他文林郎。

        文林郎是文散阶七品的称号，虚职，类似现代华夏干部职称级别（副科、科长、副处、处长……）。七品官阶已经不低了，有百里侯之称的知县大人也不过是正七品。

        所以，顾远对秦易是感激万分，士为知己者死，甘愿为秦易肝脑涂地再所不惜。

        “顾大人，皇上让你明日巳时入宫面圣。”传旨太监接过顾远的孝敬银两后，高兴地道。

        传旨太监离开后，顾府一片欢腾喜庆，纷纷恭喜顾远。

        这十年来，顾家在顾远三心两意经营下，财富暴增二三十倍，不知引来多少豺狼狼豹垂涎，若非顾远有秀才功名护身，顾忌他说不定就高中举人，顾家的家产早就被人谋夺了。

        如今顾远得到皇上青睐，赐了官身，顾家危机顿除。

        顾远红光满面接受恭贺，命下人准备庆宴，他则小心冀冀捧着圣旨和吏部任职文书回到正院，进入卧室，把圣旨和吏部任职文书放进箱子里锁好。

        冷静下来，他略作思索，心中那一丝失望顿消，变得充满期待。

        如果圣恩不隆，为何还额外赐他正七品的文林郎呢？还让他明天入宫面圣。

        任命他做国子监算学博士只是过渡，甚至可以说是渡金！

        国子监在大皓国地位很高，是天下学子仰慕的地方，在国子监为国任职，虽不如翰林院官员清贵，但也是受人敬重。

        想明白其中道理，顾远愧疚不已，对着收藏着圣旨和文书的箱子跪下，含泪叩头道：“臣愚钝，险些误会了圣恩，竟敢心生失望，实属该死。臣必不辜负陛下圣恩，甘愿做陛下牛马爪牙，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次日巳时，顾远进宫面圣，被太监一路带到皇宫花园，直至鞠城边上。

        他看见皇上正在和一群太监在鞠城内玩蹴鞠，不由愕然。

        望着皇上蹴鞠的身姿，明眼能看出皇上蹴鞠技术高超，能猜到皇上经常蹴鞠，而且花费许多时间。

        “都说皇帝日理万机，但皇上他……”顾远觉得自己的一些信仰似乎被打破了。

        顾远足足在边上观看了一个小时，直到一场蹴鞠比赛结束，秦易才下鞠城。

        用湿毛巾擦汗后，秦易让顾远过来拜见。

        “臣顾远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在秦易面前，恭敬地下拜叫道。

        秦易平静道：“平身吧。”

        “谢皇上。”顾远起身站起来。

        秦易道：“陪朕到那边凉亭歇歇吧。”

        他说着，就往三四十米外的一座凉亭走去，顾远小心跟在后面。

        进入凉亭坐下，太监们立即鱼贯地端上香茗果蔬，燃上檀香等等。

        “顾爱卿可会蹴鞠？平时玩吗？”秦易用聊天的语气问道，可谓是平易近人。

        顾远如实答道：“臣会一些蹴鞠，偶尔会玩。”

        “蹴鞠好啊，好玩又能强身健体，朕每天至少花两三个时辰强身。”秦易说道，“顾爱卿有空可以常入宫陪朕蹴鞠。”

        “谢皇上！”顾远立即下跪谢恩。

        “起来吧。”秦易说道。

        顾远站起来，却发现秦易已经离坐站起来了。

        只听见秦易说道：“朕要继续强身了，顾爱卿请自便吧。”

        说完，在顾远的错愕之下，秦易已经走出凉亭，跑步去了。

        顾远离开皇宫，坐马车回顾府的路上，不由思索秦易这番让他入宫到底是什么意思。

        真正的交谈就两句话，而且全是蹴鞠，皇上真的有那么无聊吗？

        “皇上圣明，必定有深意！”顾远在心底自语道，仔细回想整个面圣过程，不放过任何细节。

        秦易在皇宫花园一边跑步一边暗想：“如果顾远能猜出朕的意思，可为朕所用。若不能，唉，将来真正掌权后再用他吧。”

        皇宫到处是眼线奸细，在他凉亭接见顾远时，根本不敢摒弃身边太监，以免张启等权臣警觉。

        所以，一切都只能靠顾远去猜去悟。

        顾远回到家后，晚饭只吃了一碗饭就进入书房去了。

        他有许多猜测，包括秦易有可能是昏君，只知道玩乐，荒废政事民生。

        当晚，顾远一宿无眠。

        他总共有三个大方向猜测，但他知道的信息太少，不足以让他做出正确的判断。

        但是，刻意打探皇上的情报是大忌讳。

        所以，他只能慢慢地悄悄地收集信息。

        好在，如今他也是官员了，而且马上任职国子监算学博士，有心收集朝政的情报不算太难，有渠道。

        第三天，顾远持着吏部任职文书，正式到国子监上任。

        上任当天，顾远获得祭酒吕尚接见。

        “你算术造诣不错，就认真安心教学子们算术吧。”吕尚只说了一句，就让顾远退下了。

        对于秦易往他管辖的国子监安插人，吕尚当然不太欢迎，但也不至于拒绝。

        不是给面子秦易，是因为顾远确实在算术上造诣高深，当得起算术博士。

        皇宫中秋诗会上，因为要考数术，国子监的一位算术博士做为评委大人在场，吕尚曾悄悄问过那位算术博士，那位算术博士竟答不出来。

        能者为师，国子监来了真才实学的老师，吕尚还是大度地接受的。

        顾远告别吕尚走出去，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似乎话中有话。

        “祭酒大人让我‘认直安心’，”他思索暗道，“也就是说他认为我不会认真安心教学子吧。虽然我确实不甘心只教书，但祭酒大人为何直接断定我不安心呢？难道是跟皇上有关系吗？”

        “唉，我知道的东西太少，绝不能轻举妄动，暂且认真教学子们算术吧。”

        打定了主意，顾远进入属于他的廨房（古代官员办公室），了解自己的工作流程，然后拜访结交同僚，不动声色打探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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