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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屿舶吴康
那十几页信纸，是唐葆倩写的。
它或许是可以存在，但并不是真实存在过的一天。
三个月前，二零二一年，盛春。
天高云淡，空气中浸满了柔和的光，□□广场前，鲜花一片一片，红墙黄瓦的建筑充满了古韵。
许多汽车从□□广场前的马路驶过。
其中一辆黑色汽车里，一位老人坐在左面，一位年轻男子坐在右面，穿着简单的白体恤和黑裤子。前者矍铄，但眼里有些哀伤。右面的年轻人精神，但也有些感慨的情绪在眼里。之前已经绕城半圈。
这辆汽车最终停在北京城东的一处住宅区内，一幢幢独立的三层楼房，树都很高，像是几十年前就有了的。一家家的院子，种着许多的花和植物，汽车停在最里面的一幢，院子里的一些迎春花漫出了围墙。
唐璋领着程乔毓走进去，一眼就见唐晓施坐在一处椅子上——她的一双脚摆在搁脚凳上，桌上摆着塔型的食物架。
唐璋看见她在，就懒得戴老花眼镜了。
“爷爷。”唐晓施知道他们在做什么，“程所。”
她已经叫了他接下来的称呼。
唐璋仍旧没有回头。
程乔毓感觉到了，她对她那个妹妹的一种态度。
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间院子。老师唐葆倩以前邀请过他来参观参观这一带的老住宅区，算是设计的非常适宜居住的。
“我们进去吧。”唐璋道。
唐晓施现在并不像回来之前那么讨他们的欢心了。他们本也真正的喜欢的是另一个。就那么坐在那里做自己的事。
楼梯有些老。
三楼的一间房间前，唐葆倩在里面打开了门。
她穿着一身深紫色的套装，低低地束着。一见程乔毓，只是微微地提了提嘴角。像是有些歉意。
他回以一个微笑。
有些抚慰的味道，唐葆倩看懂了。
他笑得更加的柔和。
唐葆倩看着这个孩子，有些感激，也有些不忍。
程乔毓移开视线，朝里看，也朝里走，道，“我什么时候去？”
窗户是百叶窗，唐璋过去，手指按下一叶，往下看，“你怎么想的？”
程乔毓很讲礼节，没有答话，听得出他有安排。
唐璋往下看，楼下，唐晓施喝起了一杯咖啡，吃着曲奇，整个身上五颜六色，程乔毓没答，也过去看。
唐璋收回手指。
程乔毓直起身。
唐葆倩遥遥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出色的学生，他父亲是知情的。她清楚他学生时代在假日里的所有的对家庭的避之不提，现在其实充满了各种类型的歉意。她本来还打算介绍一下唐晓艾的情况，但最终，将幕布升起。
唐璋道：
“你下周就去，五月中旬到珩建院报到。”
程乔毓点头，“我知道了。
唐葆倩的另一个口袋里，还有一个优盘，她供职在清华院，程乔毓也是在那。优盘是清华紫光，做得比较像一个八卦图。那里面是从现在开始他们对程乔毓的记录。这是她打算做的事。
唐葆倩又充满歉意的看了看他。
程东是猜到那一种发展的可能性的。
她想记一下。
八个月后。
屿舶。
沃尔沃配件代加工边是有一条河，吴康在那工作，那边有一条河，他所在的对面的河里的鱼比较少，河面也没浮着什么藻类。
饭店，一楼大堂，那一曲高山流水结束了。那个女子又调了调弦，再拨动时，仍旧是一曲高山流水。
唐晓艾和程乔毓知道那还是奏给那个故事的。
其实无论故事里还是故事外，唐璋早就控制了吴康，优盘的内容才没有外泄。这或许就是他是爱并非控制的最好的证明。现在，在澳门的这一家客房里，吴康喝多了在睡，唐璋看了看他，走出房间，忍住了甩他耳光的冲动，不愿触碰。但他还坐着，他犹豫着。忽然间，叮铃铃，他的手机响了。
是程乔毓来的电话。
“喂？”
另一间，唐葆倩在窗前，披着披肩，望着外面的月，她只是学建筑的，许多事情，或许她本不会知道。
她打着打火机，火苗蹿起。
屿舶吴康，第一份铅笔字的手稿，一页页的烧了。许多人都为她流过泪，现在他们都在来的路上。从许多地方来的。
叮铃铃！
酒店的电话响了，唐葆倩拿手掌揩了揩泪，走过去，扶着披肩接听，“喂？”是唐璋的来电。
窗外的风吹了进来，唐葆倩关窗，一面听着，片刻后道，“什么？”那边的瓷脸盆里的火苗烧得正盛，“他们不来了？”
“是的，我同意了。”唐璋道。
话音一落，叮咚！门铃在响。
唐璋起身去瞧。
“爷爷，是我。”唐晓施垂着眼睛，在门外又按了一回门铃。
叮咚！
是这夜的22:38分。
二零二一年，七月九日，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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