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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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四点半，珩城大学附属一院精神卫生中心。

        这半天的日子简直就像是过山车一样，但其实那样的形容也不是很准确。坐完过山车是不会有眼睛亮了几亮的感觉的，又或者说是珩城和许多人都是另一面的感觉了。唐晓艾想，其实这像是他们在她的心里面坐了过山车，露出原形才对、

        面对医生的问诊，程乔毓不说话，两个陪同的年轻警察也不说话。但是精神科医师——唐晓艾看着也像是知情的。不知为何，在往那方面引，

        “是否是这些年独自一个人在大城市生活，内心缺少了许多，”

        唐晓艾打断道：“不是，是我工作精神压力太大的缘故。”

        程乔毓静候在一边。

        唐晓艾坐过了警车，签过了民事调解书，现在又来到了精神病院一样的地方。没想到精神病院是这样的。不过这里其实是医院里的精神科。看着和普通门诊没什么特别的不同。而且，那个女医生现在倒比她还要紧张了。

        “医生。”她道。

        “嗯，你说？”女医生抬起眼，认真地聆听状。

        “上班的时候，我总是觉得有很多人在看我，注意我，有些话，也是特意为我而说的，甚至有些人，也是为了我才有人事变动的。”唐晓艾道。

        程乔毓在边上垂着眼睛，不知为何，只感觉这两个月幸好自己是那样的‘正常’工作的，不然他一定会招致她的不满。

        女医生记着问诊记录，“嗯，是这样。”

        唐晓艾看了看那两个警察，又道，“之前呢，在公交车上也是我觉得那两个女孩在聊天，也是在聊我，所以我很不高兴，就去那样做了，想让他们闭嘴。”

        女医生道：“哦。”

        程乔毓在边上忽然抬眸道，“是这样，没错。”又道，“小唐之前在设计院的时候就很恍惚，以前我和她共事过。”

        女医生写着，抬起脸，笑了一声道：“单位真好，上司那么尽心的。”

        程乔毓笑道：“也是刚好离职了，才有空被叫来的。”顿了顿，抱着胳膊，“好什么好啊，工作多，工资少，还不是走了。”

        女医生记完了问诊记录，眼神也换了换。

        两个警察准备走了。

        女医生敲了一下笔，抬眸道，“不过亲属还是要联系一趟的。”说着，朝边上的程乔毓看了看，“程先生毕竟只是工作上的同事而已。”

        程乔毓垂下眼睛，“是这样。”

        唐晓艾眼里淡了淡，似乎又陷入了一种矛盾。

        女医生四十多岁了，看着他们，又看了看那一对应该还不知情的年轻男女的民警，“刚好公安也在，我们已经联系了你家的亲属了。”

        这四个人是都有些纳罕了。

        唐晓艾突然有些紧张，差点从椅子上站起。

        程乔毓最先反应过来，按了按她的肩膀，女医生是仍旧朝着唐晓艾瞧着，语气平静，“你的爷爷和姑母还有伯伯们有些太忙了，一会儿，你姐姐会过来。”

        程乔毓一烦。

        唐晓艾蹙了蹙眉。

        最高的那个男警察已经清楚了，忙道：“好的，我们知道了。”

        女医生笑了笑，垂眸，眼里有轻微的叹息，拿笔写着，也开着单子了，“先带唐晓艾去我们这边的观察病房吧。”又道，“考虑住院，在另一个病区，精神科的住院部不在这。”

        程乔毓有些意外。

        唐晓艾是很平静，现在她似乎是想一个人静静，之前熟悉的地方都不想去。

        “家属建议的。”女医生柔声道。

        唐晓艾应了一声：“嗯。”

        “那我们送你过去吧。”女警察去搀她。

        女医生道：“辛苦你们了。”

        男警察道：“不会。”

        门咯吱一声，一个年轻的男医师进来了，“这边。”一个个等着他们出来，又道，“我们的病区在另一带，望山那边有我们的住院部，要坐车去望山。”看了看警察，又道，“我们有车可以送过去。”

        唐晓艾听着就清楚这是什么口吻。

        警察道：“那好，我们就直接回去了。”

        男医师道：“是，我们这边有专车可以送的。”

        诊室的门关上了。

        快到下班时间，诊室外还是候着许多的人，唐晓艾能感觉到这些候诊的人该是都看着这两个穿着警服的年轻人的。她的事迹该是传到了这里了。不过，她丝毫——并不是特别担心都被人知道了的。程乔毓隔着几个警察，跟着唐晓艾。应该再有一段路，他就得先走了。不过，他今天有些定了心，他许多内容并不构成阻绝什么的意义。

        唐晓艾是走在前面，在警察和医生之中，在更多的候诊的人之中，但是，他望着她的背影，忽然笑了，他能感觉到，她的脚步是多么的——已经不是之前在9路公交车里砸车时的愤懑。

        更多的是一种不屑，又或者是一种无关。

        仿佛那些，都是她世界之外的人。

        也或者是他的世界之外的人。

        程乔毓送她到了一辆珩大附一院的专车上，关上车门，离开了，一眼都没朝她看。他知道他为什么会接受，她应该是需要静静。和两位警察道谢，也道了别。他再在这医院里走了走，绕过门诊楼，到了住院部，又再回了门诊楼。一路，他想到了母亲，他后来再未看到过她了。这时，唐晓艾不在他的身边，他的父亲估计也还在头疼，他感到了一种伤害。不过他知道，她一定会好的。今天，他定了心。他想，唐家人肯定也是定了心的。他们还有很多都没告诉她，她比想象中要懂事。是关照过的，能在一个封闭的可以静一静的环境住住也好。他慢慢地走出了珩大附一院，回住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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