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宴会结束了，顾暄妍和杨柳心又乘了同一辆马车回楼，路中二人仍无一言。
顾暄妍仍在想着白长行书房中所见的那封信。
而杨柳心却想着刚才顾暄妍抱着景鸢，大喊着她的全名让她闭嘴，她怎敢如此……
行至落月楼侧门的巷口，便听到一老头在吵嚷。
这时，连翘探头进来道“姑娘，又是杨老爹来了，他正在门口吵着要见你”
“杨珂，你快给老子出来，你别躲在里面，给我出来！”杨老爹大声叫嚷着，路过之人都驻足看着热闹。
杨柳心本就在气头上，如今见到杨老爹在门口吵闹，更是气愤，她下了车向杨虎走去。
“聒噪！你又来做什么”杨柳心冷冷的道。
“杨珂，你个小兔崽子还活着，我为何而来你不知道吗？你已经多久没给家里钱了？你是想把你爹我饿死吗？”杨虎刚动手想打杨柳心，却见马车上下来的顾暄妍，想起上次被推开的事情，他便收了手。
“那日给过你五百两，我已没有钱”说着杨柳心便要向楼内走去，却被杨虎一把抓住了肩膀，她厌恶的甩开杨虎的手。
“你不是花魁吗，每天有无数的真金白银流入你得口袋，怎么可能没钱？”杨虎继续追问道。
“我已经不是花魁了”
“怎么可能？你这个不争气的，连个花魁之位都保不住”说着，杨虎又扬起手欲打杨柳心。
这时顾暄妍上了一步，如之前一般，轻易推开了杨虎的手。
杨虎见又是顾暄妍，便不敢在动手了。只得狠狠说道“我又欠了那赌场五百两，若是不还钱，他们便要将杨珞要了去”。
杨柳心听了，气愤的攥紧了拳头，又是这套说辞，可是她没办法，总不能真的让那赌场把珞儿带走。
“我没有那么多，手里只有三百两，剩下二百两三日后来取，连翘，拿银票给他”说完，她便不再管背后人的反应，兀自进了楼。
顾暄妍看着杨老爹的那个样子，心里想着，杨柳心那么在意这花魁之位，便是因为这位置能为她带来不少钱财来应付她的赌鬼爹。自己抢了她的位置，她恨自己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她看着杨虎那个贪婪又猥琐的样子，自己要不做些什么，帮她摆脱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爹，也算是给她一些补偿吧。
只是这事还得需景鸢帮忙。想着，顾暄妍吩咐了如月去找景鸢，邀她明日去香斋楼一见。
杨柳心回到了屋里，吩咐连翘将自己值钱的物事都卖了，应该勉强能凑够了二百两。
“姑娘，这些如果都给他了，你可就一点积蓄都没有了”连翘看着桌上那些金银首饰和银票，内心都替杨柳心感到不舍。
“日后再攒吧，得先把眼前这关过去了再说”杨柳心手指描画着银票的边框，似是要紧紧记住它们的样子。
次日，顾暄妍没有表演，便去找了王妈妈告了假，带了如月和小厮上了街，去往乾德兴绸缎庄，她要把那日在白长行书房看到的告诉甄掌柜，好商量接下来怎么做。
顾暄妍进了绸缎庄，学徒模样的店员还是直接喊了甄掌柜，如今她也算是熟客，甄掌柜便将她引入后厅，
“姑娘可是有了什么眉目？”甄掌柜边给暄妍倒茶边问道，
“我那日去了白长行的府上表演，曾偷偷潜入他的书房，我找到了一封苏州知州钱炳兴写给白长行的信，”
“哦？信上写了什么？可是与我们所查的有关，”甄掌柜急忙问，
“信上说他会尽力为崔家提供便利，必要的时候还会相助，一定确保祁王的事情万无一失，”
“原来祁王的势力已经这样大了，若是那钱炳兴已为祁王所用，那他在江南可是如鱼得水，信上可说了是什么事？”
“并没有详细提及，他们也是极谨慎的”
“也罢，这样我让人暗中查查这个钱炳兴，兴许有什么发现，”
“也好，若是我再有什么消息，再来告知甄掌柜，”
“姑娘也要千万小心”
“多谢掌柜提点，我有分寸，”说完暄妍便去前厅挑了几匹缎子后就走了。
随后，她又来到了香斋楼。
香斋楼也位于白虎大街上，是帝京最大的酒楼，午时，正是香斋楼最热闹的时候，顾暄妍带了面纱，免得被人认出徒增些麻烦。
刚一进了香斋楼的大门，便有店小二上前来招呼着。
“客官几位？可有订座？”
“景小将军可来了？”顾暄妍问道。
“景小将军在二楼雅间，客官请”说着，店小二便引了顾暄妍来到二楼雅间。
推开了雅间的门，只见景鸢又是着了一身黑衣坐在桌旁，点了一壶茶独自喝着。
她见到顾暄妍便站起来身，走向她道“妍儿，你来了”说着，她牵着顾暄妍坐到了桌旁，并示意店小二上菜。
顾暄妍让如月将绸缎放下，便让她和小厮一起去外间用餐了。
“妍儿怎得邀我来这？可是出了什么事？”景鸢很是担心的说道。
“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一来也是许久未和阿鸢一起吃饭了，着实怀念以前的日子，二来也是有件事想请阿鸢帮忙”顾暄妍抿了口茶道。
“妍儿，你说吧，什么事情我都依你”景鸢看着顾暄妍，眼中尽是温柔。
“其实也不是我的事情，是杨柳心，我想让阿鸢帮忙处理杨柳心的爹”
“杨柳心！她那么对你，处处为难你，你为何还要帮她，我不应！”景鸢十分生气。
“阿鸢，她那么对我也是因为我对她有愧，她以前对我很好的，如今因为我，她陷入了麻烦，我才想帮她一帮”顾暄妍双手握住景鸢的手，这双手纤细修长，却因长期拿剑而长了许多茧“求求阿鸢了，你刚刚说过什么事情都应我的”
景鸢看着顾暄妍一脸恳求的样子，幼时她只要求自己便会这样握住自己的双手，如今这双手虽然长大了不少，但还是那般柔软细腻，手上的温热好像融化了她的心，她实在也是生不起气来了“罢了，那我便应了你，可是仅此一次，日后她的事，我绝不会管”
“谢谢阿鸢”说着顾暄妍拥了上去，阿鸢抱着她柔软的身子，竟然脸红了。
“好了，你同我说说是什么麻烦，如何来帮”说着，她拍了拍顾暄妍的背。
顾暄妍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景鸢。
景鸢听后气愤道“竟然有这样的父亲，看我不教训他一顿”。
“阿鸢，不要冲动，倒不是要伤他性命，只是想个办法将他控制起来，莫让他再出去赌了”暄妍凑近景鸢道“我倒是有一个方法，可以这样……”
景鸢听了顾暄妍的办法，也表示了同意，吃过饭后她送顾暄妍回了落月楼，然后便去准备了。
当日傍晚，杨虎掂着几两银子出了赌场，昨日从那冤种女儿手里弄来了三百两，赌了一下午倒是赢了不少，还清了赌债还剩下了几两，不如去吃些酒肉再回去。
杨虎走进了一个巷子，却见路中间有一明晃晃的金锭子，他顿时眼睛发亮，看了看四周未见有人，想来是有人落下的，他刚要去拿，却突然冲出一乞丐打扮的人先拿起了金锭。
“这金锭是我得，快还给我”杨虎说着就上去抢那金子。
“明明是爷爷我先看到的，怎么可能是你的”说着那乞丐和杨虎边骂边抢。
杨虎见抢不过那乞丐，十分生气，正见路边一屠肉摊子上有把未收起的尖刀，便拿刀作势要捅那乞丐。
谁知那乞丐非但没有松手，就连见到那捅过来的匕首都未躲避，只教那匕首生生捅进了那乞丐的腹部，大量的血涌了出来。
杨虎看到满手血慌了神，这时旁边一扇大门打开，里面的屠户见状大喊“杀人了”
竟然引来了两个巡视的官兵，他们现场便抓住了欲逃跑的杨虎，压回了官府。
第二日晚，景鸢又来找了顾暄妍，这是她第一次进了顾暄妍在落月楼的住所，看起来倒是不比在顾府时的差。
因着景鸢也是女子，而且又贿赂了崔妈妈一大笔钱，所以崔妈妈倒是允许她时而进入这顾暄妍的房间，只是她不能带别人来，也不能在这里过夜是了。
景鸢将昨日发生的事告诉了顾暄妍，她派了个手下装作乞丐，又以一锭金子为饵，勾引杨虎与乞丐动了手脚。
并且将一匕首置于杨虎所见之处，诱发他用匕首刺伤乞丐。
在让两个巡卫提前守在巷口，好抓他个现行。
“那你那手下可有受伤？”顾暄妍问道。
“没有，他武功高强，那时只是腹部缠了棉花与绢布，又放了个装了猪血的袋子，倒是把那杨虎吓得够呛，那府衙的人也都已经打好招呼了，今日便已审完，因只是伤人，给判了流放，也只是做几年苦力，也能戒了赌瘾，倒是不能出来在找杨柳心麻烦了”景鸢说道。
“对了，那杨柳心的妹妹杨珞怎样了？”
“我吩咐人将她带回了景府，那小丫头倒是机灵，母亲喜爱得很，就让她先做了自己的服侍丫鬟，倒也少不了吃穿，放心吧。只是你为那杨柳心做了此事，她也不知，也未必会领你的情”景鸢看着顾暄妍说道。
“我不需她领情，只要能为她做点事就好了”顾暄妍说着，低下了头。
景鸢听了这话，眼神复杂的看向顾暄妍，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也该走了，没事我再来看你，顾伯父那边的事情我会去查，你莫要在做些危险的事了”说完她便起身要走。
顾暄妍却拉住了她“阿鸢等下，我有东西要给你”说着她拿出前日从绸缎庄所买的月白色云纹锦缎，送到景鸢怀里“平日里见你总是一身黑衣，便买了这缎子送你，虽不算贵重，但是应该很适合你”
景鸢拿着缎子，心里好受了些“妍儿，我定会护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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