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易中海被打（下）
以前，江大军看电视剧电影一些剧情的时候，总觉得导演跟编剧有些扯淡。
明明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偏不，非得搞得乱七八糟，然后引起一堆误会。
反正就是折腾，使劲地折腾，不折腾不舒服斯基。
江大民码字后，才明白这世界上就没傻子，如果有，那也是自己。
这不就是水字数吗？
天下作家是一家，不管国民编剧，还是白金大神作家，亦或扑街作者，哪一个不是水的丧心病狂。
不这样，一个二十集的剧本怎么拍出八十集的电视剧来？
就比如:
男:你无情，你冷酷，你无理取闹。
女：那你就不无情？不冷酷，不无理取闹？
男：我哪里无情，哪里冷酷，哪里无理取闹？
女：你哪里不无情，不冷酷，不无理取闹？
……
咯咯咯咯，跟个老母鸡一样，叫唤个不停。
江大军看着一大妈神色不对劲, 赶紧靠前托住腿脚发软的一大妈，心里还在想--难道我其实穿越的是琼瑶剧？
“那个谁, 你倒是说清楚, 你师傅到底怎么了？”
眼下两个管事大妈都有些手足失措, 只能是江大军来发问了。
“我师傅被人打了，住院了, ”小青年这时也平复了剧烈运动后的大喘气，说道。
江大军也是无语了，人吓人, 会吓死的，知道不？
没见一大妈被吓得都站不住脚了吗？
要不是看他满头是汗，江大军都觉得他跟易中海有仇, 故意这么搞得。
后世国家重视各类安全，还专门成立了国家安监总局，级别比粮储局还高半级呢。
发生人员伤亡的都是大事故, 死亡三人就必须上报省级政府, 严重事故国务院都会出面的。
江大军有个鲁省的同学, 家里开工厂的，当地重点消防关注单位, 有一次说起一件事:他家厂里的工人在废料堆动火作业，周围易燃易爆物没有清理干净, 飞溅的火花点燃了一个油漆桶。
好家伙, 不到十分钟, 当地消防、政府相关部门领导电话一个接一个地过来了，也就比他爸这个老板晚知道几分钟。
事后才知道，是周围人看着工厂起火冒烟, 就拍了几张图片配文发网上了, 政府有专门的监控，可不就知道了嘛。
这个时代, 工厂都是有死亡名额的, 哪怕几十年后两千年的时候, 一些国企内部还有这个名额。
只要在名额以内的死亡人员，厂里就有权自行处理善后, 事后给上级主管单位发一份报告就行了。
贾东旭出事还没几年呢, 当时老贾家接到死亡通知的时候什么样，邻里街坊可都还记着呢。
易中海要是没了, 一大妈可怎么活？
后世工人因工伤死亡, 工人家属还能得到企业的一大笔赔偿，现在这是不可能的。
贾东旭是在车间搬运型材时, 腿脚打滑导致钢材倾斜，被压死的。
算工伤，但评不上烈士。
红星轧钢厂赔了老贾家贾东旭三个月的工资，外加答应老贾家一人顶工。
问题是顶工这一条，也不是轧钢厂规定的，而是政府制定的政策。
也就是说，贾东旭因为工伤死了，轧钢厂总共赔付老贾家三月工资。
至于抚养未成年子女至十八岁之类的条款，更是想都别想。
《血色浪漫》里李奎勇一家能享受这待遇，是因为他爸被评为烈士，烈属待遇自然不同。
……
秦其贵这两嗓子不要紧，把整个院的人都招呼过来了，连极少凑热闹的赵秀英都来了。
额，秦其贵就是那个跑过来给一大妈报信的那个满脸青春痘的青年了，也是易中海新收的徒弟。
“那个不对啊，李木匠家老大李华亭为什么要打一大爷？”江大军有些奇怪。
“就是，他家都搬家了，有什么矛盾过不去，为什么还打人？”附和江大军的赫然是三大爷家的老大阎解成。
老江家跟老阎家可是向来不大对付，能让两家人齐心，自然是阎埠贵也被李华亭给打了。
“那个……那个，”秦其贵突然卡壳，说不出话了。
“有什么事不能明说的，还在那支支吾吾，”说话的是匆匆赶过来的二大妈。
看着扭捏不堪的秦其贵，一大妈也是气不打一出来，要不是他这么瞎整，自己也不至于在小辈面前丢脸, 挥手甩开江大军。
秦其贵还瞅自己，瞅啥瞅，搁旧社会就做徒弟的刚才这一出，少不了师娘一个大耳瓜子。
一大妈也没好气地回道:“让你说，你就说，在这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说完咱们赶紧去医院。”
一大妈倒想着早点赶往东直门医院，心思早不在这边了。
轧钢厂本来就有自己的医院，感冒发烧之类的小毛病都能治，易中海不在那里住，而是跑去外面医院，说明他被揍的不轻。
但是院里的一堆老娘们不让啊，特别是贾张氏跟三大妈闹腾的最厉害。
贾张氏还说什么:又没死人，急什么，我家儿媳妇还没回来呢，受没受伤？
言辞里似乎有些颇为遗憾，为什么易中海没死成呢。
你死了一个儿子，就瞧不得别家好了，是吧？
一大娘紧咬牙关，暗中把这些通通记下来，等会要让老易知道。
似乎收到一大娘鼓励，秦其贵说话也不打舌了:“这不，今天师娘你去找李木匠家要钱吗，这事被下班回来的李华亭知道了，当场就去堵下班回家的阎老师了……”
“老李家大小子发什么颠，又不是我们家找她娘她奶募捐的，而且收上来的钱也不是我们自个吞了，都交给了老贾家，做好事也做错了不成？”
三大妈打断了秦其贵的话，直接发问，他家老阎被打的也太冤了，难不成是李华亭楼草打兔子，有一个算一个。
“你还想不想听了？不想听的话，我们立马走人去医院，”一大妈罕见的拉下脸来训斥道，然后又对秦其贵说道“咱们赶时间，你就挑要紧的说，那些不相干的话就别说了。”
“李华亭打了阎老师后，就押着阎老师去了轧钢厂，正好我们都在收尾呢，一堆人聚一块。
师傅见了阎老师找来，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了，就上前询问。
李华亭突然上前，从我们检修用的工具箱里抽出一根撬棍，就照着师傅的后背打去。
还一边打一遍吆喝‘让你逼人太甚，你们几个管事大爷让我们出钱帮老贾家，钱我们出了，你们自己倒不用花一分，捐出去的钱左手倒右手，又回来了，名声还都是你们的，合着你们老几个就欺负我们这些老实人了’
等众人反映过来，拉住李华亭时，我师傅已经被他抽的趴地上抽搐了。”
全场一片寂静，原本还有些小声说话的人也住嘴了，几十号人就这么木然地盯着管事的三家人。
江大军也觉得有些意外，这不是鹅城黄老爷的骚操作吗？
虽然院里的这仨管事大爷，只是把自己的钱拿回，群众的钱一分没动，或者也不是不想，是有心无胆吧。
艺术来源于生活，这话诚不我欺啊。
怪不得阎老西那么扣的人，五毛钱捐的那个痛快，合着不用自己出钱啊。
要不是阎埠贵出一两块会引入怀疑，说不定他都能整出一个两位数。
突然，‘扑腾’一声，却是一大妈晕倒了。
不管真晕还是假晕，这一下子扑腾肯定不轻快。
本来江大军离得最近，完全能反应过来扶住一大妈的。
但是，她又不是朝江大军这边晕倒的，江大军觉得也不好破坏一大妈的算计。
没错，江大军就是觉得一大妈是装晕，为了打破现场的尴尬。
后世电视剧里这种场景，编剧都用了无数次了，一点也不新鲜。
江大军刚要准备去扶一大妈时，瞅见赵秀英给她使眼色，就没过去。
听人劝，吃饱饭，这是江大军四合院几日游的真是感触，四合院的水太深，他一个小年轻把持不住。
现场只有秦其贵一个四合院的外人把一大妈扶起来了。
平日里，一大妈稍微有点头疼发热之类小毛病，都有一堆人寒嘘问暖，如今晕倒在地了，也没人理。
二大妈与三大妈两家人反应慢了半拍，还以为她是往日里受人尊敬的一大妈呢，用不着她们动手。
等她们看别人都站着没动静、想过去帮忙的时候，一大妈早被秦其贵扶着坐在马甲上了。
“那个江家老大，你跟着轧钢厂的师傅带着老易媳妇去东直门医院，其他人都散了吧，其余人应该一会就回来了。”
后院的聋老太也冒出来了，看了一圈众人，不知怎么地就选中了江大军。
也是，整个四合院里，聋老太最在乎的俩人，一个是易中海，另一个就是傻柱了，听说易中海出事，她要是能稳住才怪。
至于娄晓娥，都被她称呼傻子了，就是个工具人，以她的精明算计，能看不出娄家人在京城待不住了吗？
连刘海忠跟许大茂那俩政治上的二把刀都看出来的事，没理由这位四合院里公认的明白人看不明白。
但是，她啥也没说，只做了一件事，把娄晓娥跟傻柱关一个屋子里。
严格说来，这就是强那个啥，也就是傻柱炮口火力足，将近三十年的童子功呢，直接把娄晓娥收拾服帖了。
“那个老太太，您还是换别人吧，我还要等我爸回来呢，家里没个成年男人我也不放心，”江大军随口拒绝。
认清了聋老太的真面目，江大军也就知道怎么跟这位打交道了。
就是供着，不是当活祖宗供着，而是当庙里的泥菩萨般，没事就不去总行了吧，换个说法就是临时抱佛脚了。
“你说啥，你嫌走着太费时间，要找辆自行车？”聋老太一口地道的京城话，指着中院的木匠陈说道“那个大陈你家的自行车给江家大小子用一下。”
这时代，木匠也是个美差。
后世常说的这个时候结婚用的三大件，那是顶好的人家才有的配置。
而且三大件的说法也不准确，准确说是一扭三转或者三转一响，是四大件，那个一扭或者一响指的是收音机，三转是自行车、缝纫机以及手表。
这四大件为什么叫大件呢，不是因为它们的体积重量，而是因为它们的价格，都是相当贵，选普通货色，凑齐四大件也要四百块左右，先不说相关的票，单就钱就够普通人家攒好些年的啦。
至于四大件的顶级货那就更没上限了。
整个四合院里也就许大茂家、一大爷家跟俩木匠家凑齐了，二大爷家勉勉强强凑齐了，三大爷家没有缝纫机，老江家那是除了自行车外，啥也没有。
凑齐就凑齐，为什么说二大爷是勉勉强强凑齐，因为这是老刘跟刘光齐合伙凑够的，刘光齐都结婚了，按惯例要分家的，这一分家不就又不齐了嘛。
许大茂家的更好理解了，那都是娄晓娥的嫁妆。
但这些跟木匠就什么关系？
别急，马上解释。
钱不凑手的人家结婚怎么办？总不能没有四大件就不结了吧。
有办法！
那就是四大件里选个一两样，一般都是男的选自行车，女的选缝纫机，再就是打造木器了。
好的人家讲究个72条腿，就是婚房里摆的双人床、大衣橱、茶几、木质沙发、五斗橱、写字台、高低柜、床头柜外加四个凳子这些家具的支腿，拢共加起来是72条腿。
可以参照电视剧里许大茂家里的摆设，特别是那木质沙发。
次一级的选择36条腿，紧着紧要的选，再次一级的会选18条腿。
这些可都是木器活，去商店里买当然可以了，就是价格有点高，多数人都会找相熟的木匠自己打。
是人就要结婚吧，这又不是后世，结婚就有家具需求吧。
这么一来，木匠日子能不滋润吗？
而且老陈手艺那是家具厂练出来的，在外只接高档活，价高活少，比起搬走的只能挣些辛苦钱的木匠李那是一个天一个地。
至于电视剧里常演的那个时代结婚都是男的借辆自行车去女方家，新娘抱着两个贴身喜字的暖水瓶坐着车后，还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
别当真，都是假的。
按当下流行的36条腿配置，一个橱柜、一个衣柜、一张桌子、四把椅子、一张床外加床头柜，总计花费200块左右。
上面的是城市结婚时的场面，但农村结婚也不至于这么糊弄，就算姑娘人傻，姑娘家人也不傻啊，就非得找这么一家稀烂穷的人家嫁过去，图啥啊？
虽说这时代讲究个越穷越光荣，出身越好，但真正过日子还是没人喜欢这样的人家的。
再过些年，知情下乡，如果是知青跟当地人结婚还好，两个外地知青结婚才可能会出现电视剧里的场景。
别说没钱没票了，就算有钱有票，当地商店也可能不会把商品卖给外地知青，毕竟，任何东西在农村都是紧缺物资。
从来都是农村人去大城市买东西，哪有城里人来农村买东西的道理。
……
“老太太让你跟着去医院，你就去吧，路上可要照顾好一大娘，顺便去看看一大爷，那里缺人就先在医院呆一晚，不缺人就早点回来。”
赵秀英拦住还有继续拒绝的江大军，并在照顾两字上特意加重了，也不知道江大军听不听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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