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只是，勤奋的她不过坚持了两个时辰，就感觉到某灵根的呼唤。
宁随云将心神从书中收回，只觉眼睛酸胀，哈欠连天，困意上涌。
到点了，该睡觉了。
她也没有强迫自己继续学习的想法，直接将旁边的书向外推开了一些，空出更大的地，干脆地以书为枕、以地为席，熟熟沉入梦乡。
哎，就是可惜了她那床青羽鸿毛垫，白白枯守储物袋，无法造福于她。
就冲着这一点，她也得赶紧通过这场试炼。
接下几日，宁随云便是简单的两点一线活动。
除了去万道河听夫子讲课，剩余的时间便都待在书阁看书睡觉。
前七日，她虽在听课，但也不曾在书案上写下一字，蓝袍夫子从开始的嫌弃告诫，直接进化成冷漠无视。
到了第八日，宁随云罕见落笔，惹得蓝袍夫子都忍不住好奇瞧了几眼。
但上面的内容让他看完后，只评了两词八字：“乱七八糟、不知所云。”
自此后，蓝袍夫子眼中便再无宁随云此人，只当自己仅有三个学生而已。
第九日。
宁随云在书阁再一次碰见风芷毓。
风芷毓是在找书时，意外误入角落，发现了与书阁他处格格不入的书堆。
她本以为是谁不小心推倒了书架，好心想要整理一番，接过走近一瞧，竟发现里面还躺着个熟悉的人。
“随云？！”
刚好睡醒的宁随云睡眼朦胧地望来，就看见风芷毓担忧不已的表情。
“你怎么就在这睡了？书院里有我们的宿舍，难道你一直都不知道？”
看着对方一脸茫然的表情，风芷毓突觉角色转换，忍不住叹了口气：“随云没必要这么拼命努力，我听师兄师姐们说，以前也有像我们这样临时入院的弟子，他们大多花了半年之久才连获了五个优，拿到院长印章。这么看，我们试炼的时间还是绰绰有余啊。”
宁随云：“……”
她没觉得自己很努力啊，一天睡上八个时辰，相当于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睡觉，这算拼命吗？
但也没必要多做解释。
于是转移话题道：“你怎么到了这里，有什么事吗？”
她记得这个角落挺偏，还被她用书堆简单摆了个迷阵，按理来说，一般人是不会注意的。
风芷毓鼓鼓脸，颇有几分自豪：“上次夫子给我列的书单，我都提前看完了；他又给我列了一份，让我明日旬考前多巩固巩固。其中有本书我总是找不到，看到你这堆了一地的书，就过来看看了。”
宁随云要来对方的新书单一看，发现确实是她那份书单后续的一部分。
其中有一本书，书阁里好像只有五本，其中一本被她看完后，也确实被作为基石让她布成了迷阵。
看来另外四本可能都被借走，风芷毓遍寻不到，才找到了这里。
她的气运属实不错。
宁随云感慨一声，毫不犹豫地将随手摆的迷阵拆掉，从中取了好几本书递给风芷毓：“这些除了你书单里的，还有两本写得不错，可以先看看，说不定对你有些帮助。”
听到建议，风芷毓第一反应不是怀疑，而是惊讶地张开了小嘴：“随云，我书单里的书，你难不成早就看完了？”
宁随云伸了个懒腰，散漫地点点头。
旁边的书堆她都看完了，既然明日要旬考，刚好收拾一下。
风芷毓本想跟着帮忙，但发现里面大部分书她都不知道摆回何处，就只好充当搬运台，跟在宁随云旁边亦步亦趋。
过了整整一刻钟，所有的书才被重归原位，其中路过的许多地方都是风芷毓几乎从未踏足过的。
她都忍不住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去了另一个书阁。
感受到旁边的人多次用不可言说的目光望她，宁随云转头问道：“怎么？”
见对方摇头，她也不再问。
反倒是风芷毓在两人离开书阁之后，忍不住道：“随云，明天就是旬考，你有把握吗？”
她这些天虽然多次被夫子夸赞，也被师兄师姐们安慰宽心，知道明天拿优的可能不高，但随着与其他人相处时间越长，她忽然觉得若是不小心，也有可能得了个差。
要是得了差，这次试炼就相当于结束了，那就意味着她与宣晓门无缘。
这样一想，风芷毓便不由得有些忐忑。
宁随云从她的神色中猜出了几分，干脆道：“那我俩现在不如交流一下最近的学习成果。”
也不待对方拒绝，就提了个问题。
风芷毓虽有些不好意思，但也试着答了几分。
宁随云则根据她的回答，做了一些补充或是争论。
两人一来一往间，反倒引得经过的学生不由得伫足。
慢慢的，两人旁边不知不觉就聚拢了一群学生。
等讨论停下，风芷毓只觉收获颇多，对于自己知识掌握水平有了一个明确的认知，内心也安心许多。
再往周围一看，发现平日里一齐上课的某些师兄师姐竟或是皱眉、或是深思地伫立原地，一时也有些懵然。
“师姐？”
等她将人唤回神，一向和煦有礼的师姐竟没有先和她寒暄，而是到处张望，似在找人，过了会，才看着风芷毓道：“师妹，刚才和你辩道的那位是谁？”
“啊？”风芷毓有些呆呆，反问，“师姐是问随云吗，她回去上课了。”
“上课？她难道就是传闻中万道河的那位新生？”
作为无涯书院的学生，他们的资质都远超普通人，但天才和天才之间也是有区分。
像万道河的那三位，就是他们千重山也需仰望的存在。
所以最近有人看到万道河里似乎多了个第四人，就十分好奇。
奈何对方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直未能让人见到真面目，就显得神秘了几分。
也不待风芷毓回答，师姐就自顾自地感慨：“难怪，也只有那样的天才，才会有如此精辟的见解了。果然学海无涯，吾辈还需继续勉励啊。”
说完，像是受到了激励一般，匆匆告别后，就疾步回了教室。
这一系列动作，也让刚刚放下心的风芷毓莫名生出一股紧迫感。
第二日。
书院旬考。
向来堆满书籍的三人书案，早已被罕见地清空，只需笔墨纸砚。
蓝袍夫子也与往常不同，面上略带轻松，手抱一大卷考题走进教室。
尽管只有四人参考，但每一人的考题都有六卷，每卷摊开将近八尺之长，题量之大，光是看完都需要不少的时间。
不过四人皆是面色如常。
待蓝袍夫子敲钟，便各自执笔落答，只是答题速度之快，让人看着都觉得成了残影一般，疑惑莫不是都不需要思考？
蓝袍夫子盘坐于台上，若有所思地看着下方的学生，等瞧见宁随云竟然也在答题，心里不禁“咦”了一声，但也不便此刻下去观察，怕惊扰了对方答题。
计时漏斗中的沙子一点点落下，还未落尽时，有两人几乎同时停止了答题。
许清风抬头舒展了下脖颈，却意外地发现夫子的眼神越过了他，对向了身后。
难道那位新师妹做了什么？
他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伸手示意，等夫子瞧见后略点了点头，才动作轻轻地离开教室。
只有旬考时，许清风才会离开万道河，前往书阁。
因为与其待在书案边固守浪费时间，不如把握这些光阴再多看些书。
这个时候，也是书院最安静的时候了。
因为旬考的题量向来过多，一般人能按时答完就算不错，至于提前交卷的，也就一个他了。
许清风深吸一口气，罕见地慢慢步行，独享着这份难得的悠闲。
结果，在书阁门口，意外碰见一位同穿弟子服的人。
“师、妹？”
“嗯？”宁随云疑惑回头，见到是许清风后，干脆顿住转身，“许师兄有什么事吗？”
“你、做完了？”
“嗯。”
许清风有些窘迫，但想着十日前新师妹那副懵懂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继续道：“师妹，我刚刚想起还有一些疑惑的地方，能不能与你探讨一番。”
宁随云也想知道经过这些天的学习，与对方的差距还有多少，便也不管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何，干脆地点点头。
得到同意，许清风反而松了口气，他担心新师妹可能是有太多地方不会，才提前交卷离开，平日里没时间给她答疑解惑，现在遇上了，他总能帮些忙。
理了理思绪，他便从旬考试卷的第一题开始问起。
宁随云不疑有他，将自己解题的思路一点点说出。
极好的回答。
许清风暗自赞叹，将试卷中差不多的题略去，又问了下一题。
一问一答间，宁随云也渐渐回过味来，诧异地望了眼许清风：“师兄莫不是在帮我查漏补缺？”
这话一出，许清风的脸慢慢涨红，十分不好意思道：“师妹与我同为学院弟子，我怎敢自傲为师妹查漏补缺，不过相互进步而已。”
宁随云：“……”
她倒是没想到这位师兄竟是个热心肠，但心里同时略略叹了口气，她还是小瞧了对方，十日太短，她估计还要十日才能将对方从优中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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