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宋颜回家的时候, 沈辞正穿着睡衣优哉游哉地半躺在沙发上看ipad。
笃定惬意得不行。
宋颜轻声咳嗽了一声，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回来了啊。”沈辞的眼睛依然盯着屏幕，手指往上轻轻滑动, 像是在看什么文件的样子。
“嗯, ”宋颜凑过去, 一脸好奇地探长脖子。“你刚刚发消息，是有什么资源要介绍给我？”
沈辞的手指突然停下来, 停在屏幕上，然后点了一下屏幕最上方，瞬间整个文件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跳到了第一页。
宋颜一眼就扫到了剧本的名字《孤独自由》，还有一个非常显眼的导演名：许明。
她突然想起来这是之前沈辞跟她提到过的那个电影。
不过听说这个电影的制作和班底都是行业顶尖的，选角方面不会是之前那种靠沈辞一张嘴就能轻易决定的。
宋颜有点不确定：“怎么？你说的资源就是这个电影？”
“是, 女主角，”沈辞说, “而且，不是我推荐的, 是许明主动提的你。”
宋颜有一种喜出望外的惊喜：“你的意思是, 是他自己觉得我适合这个角色？”
“是，之前这部戏一直没有推进, 其实就是因为女主角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沈辞放下ipad, 支着脑袋看着宋颜说，“之前试镜了几个，演技过关的就那么一两个，还档期排不开, 演技不过关的……因为是一个很重要的角色, 所以不想找一个差一点的将就, 所以剧组就一直没进展，直到昨天许明提到了你，他说看了你的《泪光》，认为你可以驾驭好这个角色。”
“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宋颜知道这是一个得过很多国外文学奖的作品改编的故事，但因为所有的书评都说太虐心了，就一直没有细细读过。
“你饰演的是一个外柔内刚的女校老师苏莉，外表看起来神秘、优雅、沉稳，但其实有非常不堪的过去，有非常严重的自闭症，苏莉的父亲是强/奸/犯，母亲再嫁，她又被继父猥亵，所以从小到大看到男人就很排斥，和男人碰一下手都觉得恶心，她厌恶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除了男主角，也就是我饰演的尹寞，因为小时候她有一次被猥亵后想自杀，是同班同学尹寞救了她。两个人虽然从来不说话，也很少会有眼神交流，但是一直把对方看做是心里最重要的要守护的人，后来尹寞被查出患癌，缺钱治疗，苏莉最后不得不偷偷出卖自己的清白去赚钱，她挽着别的男人一幕被尹寞看到，不知真相的他无法接受苏莉背叛自己，选择杀了苏莉，然后再自杀。”
“我去……”宋颜光是听沈辞讲了一下故事梗概都被虐到了，“苏莉的人生这么悲惨的吗？”
“是，尹寞的人生更悲惨，他的出生是个意外，母亲是妓/女，他连自己的亲生爸爸是谁都不知道，因为觉得尹寞是拖油瓶，所以他从小就受到母亲语言和身体的凌/辱，小的时候性/器/官被母亲喝醉以后所伤，所以基本和太监没什么区别，也从来不敢在外面上洗手间，他有非常严重的人际交往障碍和狂躁症，经常容易和人起冲突，打架进医院是家常便饭，初中某天回家，看到妈妈在家里上吊，从此更有了阴影，出现了反社会型人格，去孤儿院住了一段时间，成年后和学生时期喜欢的女孩子苏莉重逢，苏莉开导他，让他尝试做外卖员，就在生活看着终于有起色的时候，他被查出患癌，然后在街上看到苏莉挽着其他男人让他彻底崩溃，选择了最绝望的办法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其实整本书或者说整个故事讲述的就是，绝对的孤独，才是绝对的自由，只有无牵无挂，才能不被束缚，而男女主角生命里唯一的牵挂就是彼此，或许两个人一同赴死才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虽然剧情很有张力，但这样的题材国内能过审吗？”宋颜心有余悸地问。
“本来这种作品也不是为了票房，”沈辞说，“就算能过审也大概率也删到剧情都衔接不上了，主要还是想凭借这部戏留一个最好的作品。”
宋颜不太理解，这个“最好的作品”是什么意思。
沈辞微微叹了口气，解释道：“拍完这一部，我就打算息影了，到时候打算接手爸的生意，顺便开个娱乐公司，反正这一块业务也很熟了，要靠它投资赚钱不是什么问题。”
宋颜觉得有些意外：“啊，你不打算再演戏了吗？”
沈辞点头：“其实前段时间我有认真思考过，现在经手的很多剧本，其实已经和我之前饰演过的角色重叠度很高了，我已经很难再自我突破了，这次的《孤独自由》应该算是最后的机会，这个角色是迄今为止最复杂最难诠释的一个角色，我只是想演得最好，不要有遗憾。”
宋颜看沈辞这么认真地说这件事，一定是做好慎重考虑的了。
她不会影响她的决定，她也完全理解他的想法。
可能这就是两个人现在作为夫妻特有的默契。
“嗯，好，我支持你，”宋颜握住沈辞的手拿到脸上蹭了蹭，“我陪你一起拍完这最后一部作品。”
沈辞点开了ipad，找到了许明导演的微信号：“我和许导说过跟你聊完晚上会和他视频一下，我们可以一起讨论一下。”
“好呀，”宋颜整理了一下头发，“现在就视频吗？”
“嗯，方便吗？”沈辞温柔询问。
宋颜跟他比了个“ok”的手势。
两个人坐到餐厅前接通了视频。
许明导演很客气地和两个人打了个招呼，能看得出来他和沈辞关系不错。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突然许明问：“诶？沈辞，你穿的是睡衣吗？”
沈辞不否认：“是。”
“所以，你是在家？”许明的观察还是很细致的。
宋颜脸颊微红，解释道：“我和沈辞住同小区。”
“这样啊，”许明也没多说什么，“看出来了，你们关系不错。”
许明也没再八卦，直奔主题开始聊起了正事：“这部电影的大致的故事你们应该已经了解了，为了尽可能的还原原著，所以很多反社会的情节我都不会改，前段时间我去找原著作者聊过，他说这本书男主的原型其实是他自己，他小时候也有过很糟糕的经历，所以书里对于精神疾病的描写包括有时候会出现臆想症都是非常真实的描述，我会把作者和两位拉一个群，有任何问题可以直接咨询他，他应该会给两位在演戏上有很大的帮助。”
后来又询问了一下两个人的档期，初步决定下个月可以开机。
关上视频后，宋颜顺了顺胸口：“刚刚导演问我是不是在你家的时候吓死我了，都没想到这一出。”
“哪一出？”沈辞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问。
“你说孤男寡女在同一屋檐下，你还穿着睡衣，这如果传出去了，成何体统？！”
“传出去就说是我色/诱你。”
“没正经！”宋颜要站起来，沈辞把她的腰一揽，宋颜一个没站稳直接跌坐在他的腿上。
温热的触感通过腿下裙子传导而来，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力。
“在老婆面前穿睡衣怎么了？不穿也没关系吧？”沈辞在宋颜颈间厮磨了一阵。
宋颜下意识搂住沈辞的脖子，有点不确定地说：“不过你真的觉得我能演好这个角色吗？”
沈辞点头，很坚定地说，“你一定可以。”
即使沈辞这么说，宋颜依然还是有所顾虑的。
虽然宋颜在《泪光》里演技的评价很好，但她自己也知道这部电影能拍成功，也离不开一些机缘巧合。
她对自己的演技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之前那个角色能拍好，多少带着一点运气成分，虽说也算是体会过共情和入戏，入了表演了门，但这个角色明显是比之前那个更有挑战。
像这种有严重心理疾病比较压抑的性格，不是靠以前的面瘫演技能表现出来的。
不过和以前不一样的在于，她这次不会咸鱼摆烂。
她会努力。
加倍的努力。
宋颜推掉大部分没什么营养的通告，沉下心来每天读剧本，还会一边读一边根据自己的理解写人物小传分享给许明和原著作者。
沉淀了半个月都没怎么营业，微博粉丝都在那儿嗷嗷待哺，她被樊姐叫去了公司。
由于之后打算进组闭关，所以樊姐安排说剩下的半个月每天要拍摄一些存货，拍戏的时候团队会用她的好时不时发发微博和短视频，保持存在感。
助理给她不少脚本，都是一些现在比较流行的元素——变装、配音、跳舞之类的。
宋颜折腾了一下午，感觉腰也要扭断了，喉咙也要说哑了，加上为了看上去像是不同时间拍的，妆发和美甲也一直在换。
当明星还真是不容易……
跟被赶着上架的鸭子没啥区别。
连续忙了三天，终于是存货够了。
拍完之后宋颜一边扭脖子一边去徐璐办公室，感觉忙了太久，好久都没有和她更新过私生活了。
之前她和于野……的事，之后两个人都没提起。
最近于野好像也没有什么新作品的样子，如果两人真的有什么关系，徐璐应该会给他不少好资源吧。
宋颜去办公室看到徐璐的时候，感觉她最近气色不太好。
看着就像是——失恋的样子。
作为这个星球上最懂她的女人，宋颜觉得徐璐和于野一定有什么问题。
“姐妹，”宋颜话不多，却直击要害，“喝酒去？”
徐璐眼睛一亮，直接拿起包：“走。”
徐璐打电话让徐贤去朋友家住一晚，把宋颜带回了家。
两个人并没直奔主题，知道有些心里话要酒精上头才方便敞开了说。
大概喝得都微醺了，宋颜终于好意思开口问了：“那个，你和于野……”
其实徐璐也知道今天的主题一定逃不开这个人，所以也大大方方聊了起来：“掰了。”
“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都不知道。”
“也不算在一起吧，”徐璐叹了口气，又猛灌一口，“那次只能说是……一夜？虽然也不是单纯字面一样上的一夜……”
“啊？”宋颜以为他们是真的恋爱关系，没想到……
徐璐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点懊恼地说：“还记得你在家里吃烧烤的那天吗？其实那天他就有点喝多了，差点想吻我，后来因为徐贤在，我才克制住了，之后有一段时间我们都没什么联系，我也就当那天他喝多了没放在心上，之后公司也都正常给他安排一些通告和资源，突然某一天，那天徐贤和朋友出去旅游几天，就我一个人在家，他突然来找我，开了门二话不说就是一顿强吻，说来也奇怪，我居然没拒绝，就这么云里雾里和他……把事办完了。”
徐璐说到这里，有个小小的停顿，似乎在思考什么。
“那……然后呢？”宋颜抓心挠肺地想听后续。
“然后就……沉沦了那么几天，我第一次工作都不管了，什么都不管了，反正那几天就是饿了吃，困了睡，其他时候都在酒池肉林，所以那时候你被全网黑我都没空去处理，哎，这么看来，确实不能被美色冲昏头，还是工作最重要。”徐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继续喝酒。
“那之后，你们两都没给这个关系……一个说法？”
“都成年人了，没必要这么当真，”徐璐说，“他没提，我没问，就这样也挺好。”
“那你刚刚说掰了，是具体什么意思？”
“就是……”徐璐拉了个长音，“之后有一次他来办公室找我，说有一个资源想争取一下，我那几天也有点捉摸不透我们之间的关系，半生气半认真地说，以为潜规则过就能拿到这个资源了吗？”
宋颜都能想象徐璐说这句话时候现场的氛围有多么尴尬。
这如果换位思考，徐璐是个霸道总裁男主，而于野是个18线女明星，那妥妥的就是一种侮辱。
宋颜都不用问，就能知道于野一定直接当场摔门而出。
难怪最近感觉他在娱乐圈里销声匿迹了，估计是公司给他资源，他都故意不接。
像是他这种暴躁中二少年会做的事。
宋颜没什么烦心事，自然不会放肆喝酒，但徐璐越喝越上头，宋颜还是第一次看她喝成这样的。
喝着喝着，徐璐突然开始情绪不受控起来，抱着宋颜开始扯着嗓子哭：“宋颜，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啊？”宋颜一头雾水，“你指哪方面啊？”
“还有哪方面，和于野啊！！”徐璐冲着宋颜的耳朵大吼。
被突如其来的分贝吓得一激灵，掏了掏耳朵：“你干嘛？那你到底怎么想？”
“什么叫我怎么想？应该还是他怎么想吧？虽然我比他大，但是他毕竟是男的，而且是他主动吻我的诶？这种事事后不应该给个说法吗？或者说一时兴起，或者说心想事成，就算说是大冒险输了也行，总得给我一个说法，免得我整天在这里乱猜吧。”
宋颜觉得有点困，揉了揉眼睛：“有什么好猜的，直接去问不就得了呗。”
“有道理，直接去问！”徐璐说着就抓起了宋颜的手：“走。”
“啊？！”徐璐的力气实在太大，喝了酒之后又没什么分寸，拽得宋颜差点踉跄得摔倒在地上。
徐璐给于野发了条消息问他在那里，一边打开叫车软件。
还好宋颜包里随身携带黑色口罩。
怎么说现在也是个一线明星了，这点自知之明要有。
于野直接给徐璐发了个定位。
开车前往江边一个比较隐秘的区域，周围似乎是一个游艇俱乐部，还有一家西班牙餐厅，围着江边一圈是小花园。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地方宋颜第一反应是很适合高中生早恋……
有情调、安静、还免费……
徐璐远远就看到了于野，他正一个人靠着江边的栏杆发呆。
她拍了拍宋颜，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说：“我去了，你在这儿等我！”
“好！等你的好消息！”宋颜朝她握了握拳头。
两个人的位置距离宋颜足够远，除了能看到两人互相对视很认真对话的样子，什么都听不见。
宋颜出门的时候是天还挺热的，本来以为全程都是在室内，所以她穿得特别单薄，只有一条短袖雪纺连衣裙。
在太阳下不觉得冷，没想到这初秋的夜晚，还在江边，这一阵风吹来，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吹走了。
宋颜只能抱着自己的双臂独自取暖。
想刷会儿手机打发时间，看到了沈辞发来的消息。
沈辞：【什么时候回家？】
宋颜抬头看了徐璐那里一眼，这才不一会儿时间，两个人居然抱在一起了。
看来是把事情讲穿了。
宋颜：【快了，你来接我吧。】
沈辞：【定位。】
宋颜发了个定位过去，沈辞说马上来。
宋颜打了好几个喷嚏，感觉再这样下去要感冒了。
本想去后面树木比较茂盛的地方躲一躲挡挡风，哪知道才走两步，就听到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个娇柔的女孩子的声音在那里撒着娇说：“不要吗，不要摸那里。”
一个充满少年感的男孩子的声音：“就一下，求求你了，平时学校里都没机会……”
宋颜心想：果然吧，我说什么来着，这里果然是高中生约会圣地。
宋颜不敢再贸贸然乱动了。
这小小的树林，没准里面藏着高中一个班呢……
她吸了吸鼻子，在那里跺脚徘徊。
大概过了半小时，两个人算是回来了。
徐璐看上去眼睛发红含着水光，应该是哭过了，不过她脸上挂着笑。
应该是开心的哭。
宋颜安心了。
她刚想说话，又打了个喷嚏。
徐璐意识到她穿的少，马上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到宋颜身上，于野很自然地把自己的外套给徐璐。
宋颜朝他们打了个响指：“看来，都还算顺利？”
“嗯，顺利，”徐璐说着拉了拉搭在身上的衣服，“对了宋颜，我们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让沈……”宋颜差点说漏嘴，瞥了一眼身边的于野，改口道，“让我朋友来接了。”
“好，那陪你一起等吧。”徐璐说。
“不不不！”宋颜对徐璐挤眉弄眼，意思是她和沈辞的关系不能让于野知道，“不用了，你们先走。”
“啊……”徐璐恍然大悟地拉了个长音，“好，那我们先走了，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最多就是吃高中生情侣的狗粮撑死而已。
徐璐也没坚持，和于野先走了。
宋颜算了算家里开过来的时间，差不多慢慢走到马路边。
这里不算太闹市区，但是马路宽敞，路灯很亮，还是挺有安全感的。
宋颜闲着没事干，举起手机，发现这里的光线异常好，忍不住自拍了一张照片。
还低头在看照片的时候，沈辞的车就停在路边了。
宋颜确认了一下车号上车坐到后座。
沈辞发动了车子，刚想说话，突然闻到宋颜身上有一股酒味和不太熟悉的香水味。
仔细闻，似乎还混着男香。
他的眉头不经意地皱了一下，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来这里了？”
“哦，陪徐璐来的。”宋颜觉得沈辞应该不会对徐璐的感情问题有兴趣，所以也没打算解释，只是低头开始选照片发微博。
宋颜一边修图，还一边在那里感叹：“刚刚那个地方的光线真的好好啊！拍出来的照片每一张都这么好看！可惜只能选一张发，否则显得太自恋了。”
“那剩下的都发给我。”沈辞说。
“好，那我就不修了啊！”宋颜一边低头发照片，一边得意忘形地嘀咕，“不用修都这么美，不愧是我。”
宋颜一键选择发送所有照片，过了几秒，沈辞那里开始不停传来震动和消息提示音。
宋颜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诶？你消息都不静音的吗？”
“只有你的不静音，”沈辞说，“所以手机在身边只要响了我就知道是你。”
那么一瞬间，宋颜被暖到了。
回家后宋颜洗了个热水澡发完微博就睡了。
她万万没想到，今晚的事情会在将来被掀起腥风血雨。
几天后的某个早上，宋颜于野恋情[爆]登上了热搜第一。
还以为自己没睡醒，点进去看了一眼，原来是于野和徐璐在江边拥抱的照片被偷拍了。
无论角度还是清晰度，一看就是狗仔拍的。
虽然看不清脸，但是徐璐身上的外套，正是昨天晚上宋颜发微博的那件。
而且不少网友扒出来，宋颜拍摄的地点，就是事发地不远处。
最最最要命的是，昨天宋颜由于祝福的心过于强烈，微博的配字是。
宋颜：【要好好在一起啊~】
完了，这下真的是上赶着把自己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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