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苏武的条件

　　京都市作为华夏唯一的核心城市群落，自然也是首都之地，无论现实还是梦界，权力机关皆坐落于此。

　　京都市中心区域，教育部办公室里，一个五十多岁的中老年男人身着正装，坐在靠椅上，正对着电话交流，脸带笑意：“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吗？”

　　电话那头，趁着放置行李找到宿舍的苏青青躺在床上，向父亲汇报了一路上的见闻，特地点明了商城区域内噩梦遍地，无人打理的情况。本以为父亲会因此生气，城市是人类的生存堡垒，若是在城市内都有噩梦的破坏，那还要守护者干什么？

　　“那么，商城区域内的噩梦侵袭情况如何？”苏武问道。

　　噩梦侵袭，一般特指噩梦兽对现实世界的袭击，轻微如局部失火，建筑倒塌，严重的甚至可以造成天灾。

　　“呃……”苏青青一愣，她似乎并未注意这个问题，但还是依着片面的印象如实答道：“据我推测，商城内应该还算安全，噩梦没怎么影响到现实，但不能排除过去有过……”

　　“嗯，那就好，余岳还是很有分寸的。”苏武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听声音，你那里下雨了？天气预报好像没提前预报。”

　　“是啊，突然下暴雨了。”苏青青有些心虚，她可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怎么可能预报的出来。

　　“你觉得这场暴雨和那些噩梦相比，哪个对人们影响更大？”即便女儿不说，他也知晓暴雨的成因，只是苏武选择了从侧面开口。

　　毫无疑问，大雨影响了全城人的出行，而噩梦，那些最高不过黄阶中级的噩梦兽，连操控点儿元素都困难，更别提危害现实了。苏青青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知道苏武所指，也就不藏着掖着：“噩梦是会成长的，以一场雨为代价，扼杀所有噩梦，换来长久安宁，我认为是值得的。”

　　“青青啊，爹没有说你做错了，而是觉得，你应该换个身份去考虑问题。”苏武道，“你之前一直在训练营苦修，所接触到的也只是京都市周边，不太了解外边的情况。”

　　“首都是唯一的核心城市群落，除主城市外，周围还有四座小城拱卫防御，地位特殊。而且在这里，空中有梦界之庭，地上有建成的唯一一座梦界城市，干净，或是说安全，是必不可少的要求。不但城市内，城市周边你也见不到强大的噩梦兽，它们可精明着呢。相比之下，其他城市……”

　　苏武顿了顿，接着道：“商城的梦界你应该见到了，除了天元地灵阵，和野外其实没有区别。实际上，在城市区域内养一些弱小的噩梦，算是守护者们一种默认的做法，这不代表我们不在乎普通人的安全，而是要提供给后辈一些成长历练的空间。掌控城市阵法，你当然可以轻易地找见所有噩梦的踪迹，可以一遍又一遍不辞辛苦地将它们清理干净，但是城市内其他尚还弱小的猎梦师该怎么办，难道让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去野外猎杀吗？”

　　“你以前一直以学生的身份看这个世界，是后辈，这次安排你当个老师，让你以前辈的身份，尝试去理解猎梦师与噩梦的关系，与才是这份现实工作的真正意义。”

　　听到苏武的解释，苏青青道：“可我已经……难道再去城外抓一些放进来养着？”

　　“不必多此一举，余岳不是一直捣鼓他那个破诊所吗，让他头疼去吧。”苏武并不在意，“噩梦这么多，过个一年半载，又会恢复原状了，他总不至于为这点事就责怪你。”

　　“哼，不仅责怪，还要教训我呢，甚至说连您一起教训！”苏青青玩笑道。

　　苏武却颇为严肃：“怎么回事？”

　　“开玩笑的啦。”苏青青赶紧释疑，感叹道，“如果是拿朱雀之羽换玄武传承的话，别说还有一百万积分，就算倒贴一百万也不亏啊。”

　　“换什么玄武传承？”苏武大吃一惊，“你是说玄武传承在余岳手里？”

　　“对啊，您……不知道吗？”苏青青懵了，原本以为父亲是打算拿朱雀之羽换玄武传承，虽然说玄武传承因为一些限制，通用性不如前羽毛，但那可是四圣兽传承之一，可以一代一代使用下去的，这笔交易怎么算都不亏的。

　　“你确定没有认错？”苏武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我不仅看到了，还摸了摸。”当下，她把和余弦相遇以来发生的几乎所有事情讲给苏武，除了第一次相遇的某些细节不可说，“那股生命能量的层次极高，龟甲样式也与书中描述的玄武之心一模一样。”

　　“你呀，趁早改掉这急性子的毛病！”苏武先批评了下苏青青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动手的行为，看了看办公室的门，确认无人后，才开口道：“和余岳的交易中所提到的条件，是另一件事，玄武传承的消息，我确实刚刚才知道。但是既然在他儿子身上，那这两件事也可以是一件事。”

　　他是华夏猎梦师界真正的大佬级人物，又是梦界之庭三大殿主之一，知道很多隐秘，所以仅是得知玄武传承的下落消息，就想通了许多许多。

　　“到底是什么条件，您就告诉我嘛！”苏青青撒着娇，“我都听您的话来到这儿了。”

　　“你就别问了，知道太多对你不好。”苏武继续着从前的说辞，但听到电话里的不满的哼声，道，“三天后，你揍他一顿，不就知道了？”

　　“您可真心疼女儿，谁揍谁还不一定呢！”苏青青一脸委屈。

　　“他要是敢下狠手，我会去找他讲讲道理的。”苏武为女儿打气道，“当然，不敢保证一定能找回场子，说不定到最后咱父女俩抱头一起痛哭。”

　　“他有那么强吗？连您不能赢他？”苏青青吃惊道。父亲作为苏家当代家主，理所应当的最强者，浮生境巅峰猎梦师，竟然都觉得有可能输，这让她感到不可思议，不禁对余岳的实力高看许多。

　　“你以为呢？不要忘了，你刚到猎梦训练营时，修炼速度排名榜首的是哪个名字！”苏武觉得打击还不够，又提醒一句，“我所说的，是余岳十七年前最后一次出手时展露的实力。这些年他隐居商城，也没人见他再出手。”

　　苏青青突然记起，浮生境又称封号级。一般情况下，为华夏做出贡献，比如猎杀强大的噩梦，阻止天灾的爆发，或者担任守护者职位五年以上，便有资格被梦界之庭授予封号，像苏武的封号“火神”就是这么来的。还有一种情况，依靠自身实力闯荡出一个口口相传的称号，梦界之庭同样承认，余岳的称号就是这么来的。

　　他的称号十分霸气，毁灭之王。比这更霸气的是，余岳是土元素猎梦师，那个号称防御无敌的土元素。

　　“要不，我找余弦谈谈？老师教育学生，天经地义，哪有这样的家长！”苏青青气呼呼的，“他也不怎么会教儿子，现在都只是不入流的境界，说不定还得靠朱雀之羽觉醒。”

　　“你是该找他儿子谈谈，不过不是教育，而是认错！”苏武沉声道，“谁告诉你能进入梦界的就不是普通人？那些十八以后才初醒的人，依靠初醒进入梦界，又被匆忙遣返现实，一生不过只当一次梦，你会把他们当做猎梦师吗？那小子说的没错，不入黄粱，自然是普通人。你教育他不能对普通人出手，可你这样，和违反禁令有什么区别？”

　　“可他是余岳的儿子，难道还不能二次觉醒？就算不能，还有朱雀之羽……”苏青青辩解着，最后四个字被她念得很重。

　　“别可是了，事实就是，他现在还只是普通人，而你对普通人出手了。也就是余岳脾气好，或者说看在李掣的面子……”苏武突然停下言语，他似乎发现了问题所在，“你不会是因为朱雀之羽的关系才和余岳起矛盾的吧？”

　　“哪……哪有，明明是……”苏青青说的遮遮掩掩，她这么一结巴，自然是暴露无遗，言语也坦然不少，“朱雀之羽如果能留在苏家，当然更好，姐姐妹妹们……”

　　“够了，你转告余岳，和他的交易作废。”苏武打断了她的话，苏青青还未来得及兴奋，便又听到，“一百万积分不变，但之前提到过的条件作罢，换成另一个条件，这个条件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苏武不容辩驳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

　　“无论如何，必须保证你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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