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八九章 四处开花(上)

第八八九章  四处开花（上）

        弯弯娥眉月，迢迢星汉稀。澹澹沂水光，苍苍蒙山奇。大军夜出动，铁骑踏熊罴。一战收费城，再战定鲁南。星月阑珊处，碧血染征衣。

        这首诗是中共中央委员、中共山东局***、八路军山东军区司令员兼党委***、八路军教导师师长兼党委***刘一民从费县赶往滕县的路上随口吟出的，也是对1939年10月9日夜山东我军浴血奋战、克敌制胜、抒写血火传奇的充满自豪感的赞颂和纪念。

        这是一夜之间刘一民第二次赋诗了，原因是刘一民在费滕公路上夜行军时，接到了八路军骑兵旅长胡老虎、政委鲍文和特战司令李凌风联名拍发的电报，报告我军成功袭占滕县县城、峄县县城和鲁南煤城枣庄。

        刘一民心情激荡之下，诗兴勃发，策马踏月而行，在马上吟哦成诵。

        此时，穹庐高远，淡月如钩，繁星点点，刘一民在费滕公路上策马而行，边奔驰边吟哦，那情景，简直犹如后世电影上精心拍摄的镜头一样，看得匆匆行军的八路军干部战士都是目摇神驰。

        罗荣桓和蔡中都被刘一民的豪情感染，跟着他策马狂奔。

        让刘一民惊喜的事情多着呢！

        鲁西北方向不用说了，日军第四十师团在上次八路军教六旅从冀鲁边跳出日军包围圈时，被八路军北线总指挥曾中生、政委蔡中集中教二旅、教六旅、鲁西警备旅、鲁西警备二旅五万人马来了个拖刀计，在德县以南三十里铺把第四十师团主力213联队、214联队、山炮兵第40联队、骑兵第40联队和一个团的治安军打的基本上全军覆没，早已元气大伤。如今，完成整补的第四十师团虽然恢复了战斗力，但师团长天谷直次郎中将却被八路军吓破了胆，在刘建立指挥的教二旅、教六旅、鲁西南警备旅的铁拳下，放弃了德县以南、胶济路以西的所有据点，龟缩在铁路线上一动都不敢动，象条冻僵了的蛇一样。静等着驻沧县的第四十一师团主力、驻衡水的第三十七师团主力和从山西撤回的第110师团、近卫第一师团主力抵达。

        白天是日军飞机的天下，夜晚是八路军主力的天下。

        刘建立是什么人？那是红十八团、中央警卫师参谋长出身，当年长征路上清溪镇、羊坪镇激战的时候，刘建立奉命统一指挥重火力，打得中央军薛岳部伤亡惨重、屁滚尿流。经过这几年的锻炼，当年的红十八团、中央警卫师参谋长，已经成了威震鲁西的八路军鲁西军区司令、我军百战精锐教二旅旅长，奉命指挥的主力部队就有三个旅、四万人马，还有鲁西各县庞大的地方武装和民兵。就这还是鲁西警备二旅奉命支援鲁西南去了，不然的话，刘建立现在指挥的正规军就有五万人，是一个标准的战略集团。

        手下败将第四十师团和摆在德县与泺口之间的伪治安军，根本就没放在刘建立眼里。

        10月9日这天晚上，刘建立挥动主力猛攻日军第四十师团防线，把德县与平原县之间、平原与禹城之间、禹城与齐河之间、齐河到泺口之间的津浦路给破坏的一塌糊涂，让津浦路北段彻底瘫痪。

        打了一夜，到了天明的时候，天谷直次郎才敢向第十二军司令官饭田贞固和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多田骏报告德县到泺口的津浦路被八路军破坏的消息。气的一夜未睡的多田骏瞪着发红的眼睛跳脚大骂天谷直次郎胆小鬼！骂完，多田骏直接命令宪兵司令部派人到第四十师团去调查，看是不是天谷直次郎畏敌怯战，坐视铁路被八路军破坏。

        多田骏也知道这种调查实际上没有什么用，因为很可能是八路军攻势过猛，第四十师团损失不小，主力不敢离开有城防工事依托的县城据点，否则的话就可能吃更大的亏。

        不过，多田骏不怕，他的报复很快就要开始了。第四十一师团、第三十七师团主力全部完成了集结，第一一0师团和近卫第一师团主力也已经到了石家庄，抽调的五个集团的华北治安军也快抵达德县了，马上就可以对八路军实施报复作战了。

        刘建立在鲁西大规模破袭铁路，鲁西南没有铁路，弄不来钢轨，不能给鲁西南小型兵工厂搞原料，工兵出身的陈士渠本来就很窝火，嘴里的那颗***特批镶嵌的金牙显得格外的显眼，似乎恨不得咬鬼子一口一样。

        自从昨天晚上陈士渠指挥部队在曹县闫店楼打掉了鬼子两个中队押运的一支辎重车队后，鲁西南警备旅和鲁西警备二旅干部战士说的最多的就是“抢他狗日的”，好像日军第三十八师团不是一支武装到牙齿的侵略军队，而是一支运送商品的商队一样。

        陈士渠给鲁西警备二旅旅长王丙三、政委张霖之说的清楚：“打鬼子不光是要鬼子的命，还得要鬼子的武器弹药、军装和钱。伙计们，没办法，不是我们不厚道，是小鬼子、汉奸、土匪把鲁西南折腾的太穷了。老子不抢他们抢谁？”

        旅长是这种心思，整个鲁西南警备旅和鲁西警备二旅的干部战士眼睛都放着绿光，狼群一样死死地盯着日军第三十八师团。

        这不，买卖又上门了。

        今天早上，日军在飞机掩护下战战兢兢地进入了曹县县城。第三十八师团司令部抵达曹县县城时，师团长藤井洋智还下令在曹县县城举行入城式，庆祝日军收复曹县。

        藤井洋智因为刘建立指挥鲁西集团在砀山县杨集镇突破陇海路，被岗部直三郎辱骂，进而两个人厮打，羞恼之下把指挥刀捅进腹部，差点丧命。不过，他因祸得福，岗部直三郎出于维护个人形象的目的向他道歉，裕仁天皇也下旨褒奖，这个日军中的苦哈哈骤然间竟然成了名人。

        成了名人的藤井洋智，一改原来苦哈哈时的严禁朴实的作风，象后世娱乐节目中的黑土白云一样，那是相当的有才。这家伙从八路军闫店楼之战消灭他的一支运输队中得出了奇怪的结论：鲁西南没有刘一民的精锐部队，有的也只是打打运输队的地方武装。

        这一个结论的一个有力佐证是日军攻占曹县时没有遇到抵抗，曹县县城竟然是座空城。

        藤井洋智的情报不准，他不知道八路军鲁西南军区是由我军头等主力教一旅兼的，旅长高原和政委兼新一旅旅长程翠林就是鲁西南军区的司令和政委。只不过教一旅是八路军头等主力，逢战必与，现在随刘一民征战在外。要是教一旅、新一旅在鲁西南，象他这样孤军冒进，恐怕这辈子就不要再想着离开鲁西南了。

        得出鲁西南没有八路军主力部队结论的藤井洋智，开始分兵了，他要经略鲁西南，恢复日军对鲁西南的占领。

        有这样的思想、这样的胃口，藤井洋智的分兵就很彻底，日军开始象开战之初追击华北的***一样，以大队为单位行动了。各路日军开着汽车、摩托、装甲车、坦克，赶着马车，打着太阳旗，沿着大路，朝着曹县四周单县、成武县、定陶县、东明县方向开进，看样子是要去抢占这些县城。

        这种态势，要是在一般的中***队看来，那是日军拉起了大网，要一网兜尽包围圈中的中***队，必须得赶快突围跳出鬼子的包围圈才是。但是，鲁西南我军现在的指挥员是历史上的开国上将陈士渠，跟着***不知道打了多少在敌人缝隙中隐蔽伏击的战斗，胆子泼天大。

        陈士渠要的就是日军分兵，最好是分兵分兵再分兵，一直分到以小队为单位，那样子鲁西南警备旅、鲁西警备二旅的机会就来了。

        陈士渠秋收起义后上井冈山时就是副连长，历史上先后担任115师参谋长，三野参谋长、华野参谋长，陈唐兵团威名赫赫。论起资历，教导师八个主力旅的旅长、政委无一人能与他相提并论。

        接到日军分兵向单县、定陶、成武攻击前进的报告后，陈士渠激动的给鲁西南及倍率和鲁西警备二旅的团长、政委们下达了命令：“日军分兵，我们也分兵，以团、营为单位行动。白天派小部队吊着小鬼子，晚上偷袭。一个团监视鬼子一个大队，每战限于消灭鬼子一个中队或半个中队，速战速决，多打快打，让小鬼子反应不过来。”

        给主力部队下完命令，陈士渠又命令鲁西南的地方武装全部动员，开展地道战、地雷战，阻击袭扰日军，快打快撤，不能让鬼子粘住。

        鲁西警备旅三个主力团、一个新编团、一个补充团，鲁西警备二旅也是同样建制，两个旅十个团。抛开新编团、补充团不说，光是主力就有六个团。小鬼子第三十八师团步兵团共三个步兵联队九个野战大队，其它的炮兵联队、辎重联队、工兵联队、搜索队都是配合步兵作战的，除了师团长藤井洋智率领一部分部队留守曹县、保护交通线外，主力四下展开。八路军不愁没有鬼子打。

        陈士渠给县大队、区小队定的歼敌任务标准很低，凡是鬼子经过地区，县大队要消灭一个小队的鬼子，区小队要消灭五个鬼子，民兵队要消灭两个鬼子。

        这个标准低是陈士渠根据鲁西南我军实力确定的，表面上看很低，其实不低，要是都完成任务的话，第三十八师团的损失就会达到三分之一以上，乖乖地收兵退回陇海路出发阵地。

        10月9日晚上，鲁西南曹县、定陶、成武、单县一带日军抵达的地区彻底热闹了。

        鲁西南警备旅警备一团经过战场锻炼，现在早已成了鲁西南警备旅的头等主力。

        这天晚上，鲁西南警备一团团长张仁初、政委莫文骅率领部队运动到了曹县和定陶县之间的大郭庄一带。在这里遇上了曹县抗日民主政府县长刘齐滨率领的曹县县大队。

        这刘齐滨是曹县韩集镇刘岗村人，北京大学毕业，写的一手好文章。

        一见面，刘齐滨就对张仁初说：“张团长，我们已经搞清楚了，侵犯定陶的是日军228联队，三个步兵大队。一个大队沿定陶到曹县的公路进攻，其余两个大队分东西两路向定陶县城包抄。这一路小鬼子的兵力最多，配有坦克、装甲车和汽车，看样子是承担着攻占菏泽的任务。现在是晚上，小鬼子停止前进了，就在公路上宿营。这大郭庄里驻有鬼子的辎重部队，鬼子的汽车、马车都停在大郭庄村外的公路上。我们打吧？”

        张仁初的侦查排早已吊着鬼子到了这一带，不用刘齐滨说，张仁初就知道大郭庄一带驻有鬼子辎重部队。要不然他来这里干什么？

        张仁初自己是老红军，打仗打老了。但刘齐滨是读书人，是秀才，竟然也敢领着县大队来找小鬼子的晦气，这胆量也确实不小。不管怎么说，现在是日军大军进攻扫荡，地方武装实力有限，陈旅长的命令也说的很清楚，县大队、区小队、民兵队主要是摆地雷阵、打地道战，象刘齐滨这样竟敢领着县大队追着鬼子后卫部队，那确实的很勇敢了。

        要是不遇上张仁初他们，刘齐滨肯定会指挥县大队向日军的辎重部队发起攻击的，战斗的结果可就难说了。

        张仁初只对刘齐滨说了声好样的，两只眼睛就紧紧地盯着大郭庄外面公路上燃起的一堆堆火堆。

        看了一会儿，张仁初就对刘齐滨说：“老刘，带的地雷多不多？”

        刘齐滨点点头，回答说带有一百多枚鲁西南兵工厂生产的铁地雷，还有县大队自己造的土地雷，不知道够用不够。

        张仁初说道：“老刘，你带着县大队绕到大郭庄北面的刘庄去，在公路上埋设地雷。记住，把带来的地雷全部给老子埋上，一颗都不要留。面要宽，要密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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