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夜生变故】
一声"有刺客",打破了太子殿的宁静.
"不是吧?"展昭皱眉,"才刚回来就有刺客?那几个皇子会不会太迫不及待了一点?"
白玉堂也有些不解,"我也觉得好像着急了些."
"出去看看."展昭叼着个鸡腿就跑出去了.
白玉堂叹气,看看桌上还没动几筷子的菜,来气,心说谁派来的刺客,被逮到了非痛揍一顿不可！
展昭跑到了院子里,就见一片白雪之中,几个侍卫团团转,满眼的困惑,手持大刀非常紧张.
展昭抬头看了一眼,嘴角抽了一下……
只见前方的院墙上,一排差不多有等人高的破洞,多么似曾相识的一排洞啊……
展昭回头看了一眼,白玉堂扶额.
"殿下,这是……"诹易惊骇地跑过来,给白玉堂行礼,"属下办事不利,竟然不知道有刺客侵入."
白玉堂摸了摸下巴,问,"那刺客呢?"
"不清楚,我们没看到,好像有个白影,但好像又没有……"诹易也是一脸无奈,"怎么回事呢?"
展昭回头看了看,白玉堂对他使了个眼色.
展昭点头,对诹易到,"带着人四处搜搜,可能已经跑了."
"是！"诹易立刻带着人去搜查了.
展昭和白玉堂回到房间,关门落锁,再回头……就见一个白衣人,正坐在桌边吃饭呢.可不就是天尊么……
白玉堂望天,"你怎么跑来了?"
天尊嚼着个鸡翅膀,瞄着白玉堂.
展昭到他身边坐下,给他倒酒……按理来说,天尊这样的轻功潜入是不会被人发现的,估计是他又迷路了,没办法了只好打洞走.不用问,天尊铁定是不放心白玉堂,所以进来看看.
白玉堂到了天尊身边坐下,见他瞄着自己,叹了口气,乖乖叫人,"师父."
天尊点了点头.
白玉堂给他夹菜,边问,"你怎么来了?"
"怕你们出什么事情,反正他们知道你是白玉堂,也知道我是你师父,怕什么,名正言顺来！"天尊一仰脸.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摇头,"不行！"
天尊叼着半个鸡翅膀看着两人.
"那个轩辕桀不是好鸟！"展昭一个劲对天尊摆手,"你身份那么高,小心他暗算你！"
天尊又瞧瞧白玉堂.
白玉堂也点头,"边给天尊和展昭夹菜,边将今日酒席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
天尊摸着下巴,"有这种事?虎毒不食子啊,是有些奇怪."
"对了天尊,我外公呢?"展昭问.
"在军营呢."天尊道,"我和他一人一边."
"哦……"展昭放下心来.
白玉堂也不敢让天尊自己回去,怕他路上又迷路或者闯祸,干脆留在身边吧.
……
吃过晚饭,诹易回来了,说刺客可能逃走了,十分自责.
白玉堂点头表示明白了.
不过白玉堂刚刚下榻当晚就引来了刺客,这一消息还是在北海皇城之中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众人纷纷猜测,是谁派出去的呢?是大皇子,还是三皇子?这么沉不住气啊……
只有展昭和白玉堂清楚,那几个皇子也是无妄之灾.
白玉堂当上皇子……确切地说是糊里糊涂当上了太子,但是却不知道应该干些什么,轩辕桀也没交代他.
于是,众人带着疑惑,决定早早休息,睡饱了再说……
不过天尊突然来访,睡觉就成了个问题.
白玉堂房间里有两张床,本来他决定和展昭一起住的,但是又不敢把天尊一个人留在房里,万一他半夜三更跑出去闯祸呢?于是,只好白玉堂和天尊一间房,看住他老是睡觉不要惹是生非,展昭回房间去住,不过也就在隔壁.
白玉堂躺在床上,却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眼前都是刚才轩辕桀说起自己几个儿子"蠢点更好"这句话时的神情.
他正在床上仰着脸双眼望着床顶发呆,就听到隔壁的窗户一开,随后,自己这边的窗户也开了,展昭探头进来.
白玉堂仰起脸看他.
天尊翻了个身,裹着被子继续睡.
展昭轻手轻脚溜进来,摸到了白玉堂床边.
白玉堂看着他.
就见展昭手里拿着两个什么东西呢,弯腰伸手就开始乱摸.
白玉堂哭笑不得,压低声音问,"猫儿,你干嘛?大半夜的来非礼我?"
话出口,那边天尊突然翻了个身转回来,眼睛睁开一条缝,瞧着这边.
"说胡说八道,我又不是没摸过！你哪儿大爷我没摸过?"展昭还挺得意.
白玉堂哭笑不得,再看天尊,眯着眼睛更感兴趣地看着这里——原来是这样啊?哪儿都摸过了啊?真的假的?
展昭终于摸到了白玉堂膝盖的位置,.[,！]按了几下,就悄悄伸手进被褥下边,塞了两个暖融融的东西,放在了他膝盖上.
白玉堂微微一愣.
展昭眯着眼睛办完了事,就准备要回去了.
白玉堂赶紧伸手扯住他袖子,拉他坐下.
展昭坐下了,白玉堂又掀开点被子,"冷不冷?"
"还行."展昭钻进去.
白玉堂拿出摆在膝盖上的垫子,就见是两个暖包.这种暖包他和展昭入北海城的时候在街边买的,貌似很流行,两边两层不着火的棉花,当中两块炭.将炭烧热了夹在暖包里,放在身上很暖和.
白玉堂见展昭买了两个,原本以为他畏寒,没想到——买来竟是给他捂膝盖的.
白玉堂记得之前和展昭一起去亚查天母食人的案子时,展昭知道了他因为练习内功有一些筋络滞涩,所以到了太冷的地方呆久了,会膝盖酸痛……原来这猫一直记在心里.
白玉堂瞧了身边正选择一个舒服角度准备睡觉的展昭——连自己都快忘了的事情,那猫竟然还记得！这猫简直贴心得自己心都甜了……
那头,天尊翻了个身,笑眯眯往被子里又拱了拱.
不过话又说回来,白玉堂来了北海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膝盖一直没有酸过.他最近调理内息也比以往要顺畅好多,现在想想——可能跟之前在魔宫被众魔头教了乱七八糟各种武功有关……
被窝里多了一个人,自然也暖和了不少,再加上暖袋的作用,白玉堂也渐渐有了睡意.
……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周遭一切都十分的安静,下雪天特有的那种寂静的感觉……直到这一切,被一声惨叫声打破.
白玉堂睁开眼睛,展昭也睁开了眼睛——那声尖叫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但的确有人尖叫.
两人对视了一眼后,下意识地转过脸看对面的床铺.
就见天尊似乎早就醒了,裹着被子,侧着头托着腮帮子,想着什么心思.
没一会儿,就听到山下传来了一阵"哐哐哐"的铜锣声响,随后一阵骚乱,而且渐渐的,骚乱声越来越大,似乎整个皇城的人都醒了.
白玉堂坐了起来,展昭也起穿了衣服,披着件披风回到自己屋里,拿上剑打开门,正巧看到诹易急匆匆跑了进来.
"殷大人,太子醒了没?"诹易看到展昭,赶紧上前问.
展昭轻轻敲了敲白玉堂的房间门.
里边传来了白玉堂的声音,"出什么事了?"
诹易禀报,"殿下,六皇子遇刺身亡."
展昭愣了愣,睁大了眼睛,"刚才那声惨叫?"
诹易点头.
没一会儿,白玉堂打开房门走了出来,皱眉,"遇刺?"
"是！"诹易道,"刚才六皇子宫殿里传来惨叫声,之后有巡城的士兵来回禀,六皇子死于自己的寝宫之内."
白玉堂皱眉,自言自语"怎么北海也跟开封似的,来了就能碰到凶案啊?"
展昭也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之前小四子就说他和白玉堂里边一定有一个带衰,不然不会走到哪儿都死人,这回可真是应验了啊.
白玉堂毕竟和六皇子也不熟,刚才见了一面,几乎是没什么印象,就问诹易,"我需要做什么么?"
诹易摇头,"殿下小心即可,我会下令加强戒备."
"哦."白玉堂点了点头.
诹易就下去了.
这时,就见外头福郜一手打着伞,一手抱着个暖炉跑进来了,"殿下."
白玉堂见他身上不少积雪,就问,"怎么?去打听过了?"
福郜嘿嘿笑了笑,"下人之间传话快的,那些军爷基本倒是不肯多说的."
白玉堂点了点头,示意他到屋檐下来.
福郜走了过去,收了伞,跟展昭和白玉堂道,"刚才我去打听了一下,那声尖叫是从六皇子宫殿里传来的,他的几个下人跑进屋子里一看……哎呦！"福郜一缩脖子,"六皇子身首异处了！"
展昭和白玉堂愣了愣,"被砍头了?"
"是啊！"福郜点头,"据说尸体在门口,脑袋在桌上,正对着大门,那几个伺候他的小太监吓的都尿裤子了！"
展昭微微皱眉,"那……惨叫一声的是六皇子本人么?"
"听着声音有些像哦！"福郜点头.
"那也才发生没多久,凶手没找到?"白玉堂问,"附近没有侍卫么?"
"没理由啊."展昭不解,"守卫很森严才是吧?"
"就是这个怪啊！"福郜点头,"皇宫附近守卫很森严的,而且每个殿下的府邸都有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再说了,杀六皇子干嘛呢?没什么意思啊."
"为什么这么说?"白玉堂问.
"呃,六皇子算是最不想争皇位的一个了吧,人也没什么脾气,就喜欢吃喝玩乐,关键是没势力！好端端的,干嘛要杀他呢?还好像很大仇.[,！]恨的样子."福郜说着,摇了摇头,"哎……"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
白玉堂对福郜道,"你先回去睡吧,大晚上的别到处跑了,我初来乍到,有什么事应该会有人来通知."
"是的."福郜也懒得管这么多,反正那几个皇子他也没一个看得顺眼的,谁知道这是得罪了什么人了呢.就跑去睡觉去了,估计明天又要有的忙.
等福郜一走,展昭和白玉堂赶紧回房间,到了天尊床边.
天尊正托着下巴在被窝里打哈欠呢.
"师父."白玉堂问他,"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
天尊瞧了瞧两人,微微一笑.
"天尊,你真的听到?"展昭问.
"今晚也好在是落雪,不然还真可能发现不了."天尊对两人招了招手,道,"刚才的确有踩雪的脚步声,而且踩到的还是屋顶的雪."
展昭和白玉堂都看着天尊,问,"哪儿?"
"山下吧."天尊道,"离着还不近."
展昭和白玉堂眼睛睁得更大,那意思——离开那么远你都能听到?！
"啧."天尊瞄了两人一眼,"方圆十里,有个苍蝇飞过你师父我都能发现！"
白玉堂斜着眼睛看他,那意思——不是太相信.
"这大晚上的万籁俱寂,有人走过当然容易发现了,更何况那人内力不底,藏着内劲悄悄走……要不是今晚落雪,可能还真就注意不到."
"凶手是一个人?"展昭问.
天尊点了点头.
"那杀人之后,他去了哪里?"展昭问,"或者说,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天尊看了看两人,忽然微微一笑,指了指上边.
白玉堂和展昭都愣了愣,下意识地往上看——上边?
"皇宫的方向."天尊微微一挑眉.
展昭和白玉堂一愣,看着他,"你说是皇宫里出来的人,杀了六皇子?"
天尊一摊手,"那我不知道,不过刚才的确有一股内力咻一下过去了,还蛮快的."
"什么样的内力?"展昭和白玉堂不解,"我们没感觉到."
"很高的内里"天尊摸着下巴,"和轩辕桀那种还有所不同,哎呀,这北海皇宫也算卧虎藏龙啊,那么多高手."
展昭和白玉堂听天尊说完,就有些纳闷了——皇宫里除了轩辕桀,竟然还有一个高手?
"哎."展昭突然戳了戳白玉堂,"明天我们整个皇宫转一下怎么样?"
白玉堂点了点头,"你想去找那个高手?"
"是啊……"只是展昭话没说完,就听到外头一阵喧哗之声.
"哎！你们要干嘛呀！"福郜的声音传来.
"滚开！我们来找杀害六皇弟的凶手！"
"太子有嫌疑,让我们搜查太子殿！"
白玉堂对展昭挑了挑眉.
展昭看了看床上的天尊,看白玉堂,那意思——怎么办?
……
"你们胡说什么啊?太子殿下一直在房中休息,什么凶手哪儿来的刺客啊！"福郜不服气.
"奴才！这儿轮得到你说话！"为首一人也不知道是第几号皇子,抽刀就要砍了福郜.
福郜别看年纪小,倒也不是完全不会武功的,人也机灵,一闪身躲过.
两个侍卫就要追.
这时,一个黑影斜刺里杀了出来,挡住两个侍卫,"太子府重地,谁敢喧哗?"
"诹易！"
这时,众人身后的大皇子走了出来,"你什么身份,闪开！"
"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太子殿下."诹易不让.
就在双方街不下之时,就见房门轻轻一推,打开……一股寒气逼人.
福郜打了个哆嗦,门外众人也是一惊,心说怎么个情况?这房里比房外还冷?
一阵寒气过后,白玉堂走了出来,所经之处房门和廊柱之上立刻出现一层薄霜.
见门口人不少,白玉堂缓步走了出去,问,"什么事?"
"回禀殿下,他们说来找凶手."
白玉堂一挑眉,"凶手?"
"我六皇弟被杀,我们是来找凶手的."
白玉堂看了看说话那人,记得这是个皇子,不过白玉堂现在有个困扰,他觉得这十个皇子和天山派十大高手一样,都长得差不多挺像的……他一时半会儿真分不清谁是谁,要不然跟他们商量商量,让他们在帽子或者衣服上秀上个数字,这样比较好认.
"太子."
这时,大皇子走了上来,这一声太子叫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我等并非针对你而来,而是有证据."
白玉堂看他,那意思——说来听听.
"我六弟房门口,有一串脚印,我们是跟着那串脚印,追到你府上的."大皇子说着,一指身后.
众人都回头去看….[,！]…只见他身后有一串乱七八糟的脚印
"哎呀,抱歉抱歉,脚印被我的人踩乱了."大皇子一笑.
"喂！你们这样也行啊?"福郜不满,"这叫死无对证！"
大皇子一笑,"可我们都看见了,所有人都是认证.所以,太子殿下还是有嫌疑的,不如……"
他话没说完,却见白玉堂轻轻一摆手打断他,慢条斯理地问,"你是追着脚印来的?"
"是啊！"
白玉堂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身后,"你看看有脚印没?"
几人往白玉堂身后一看……没脚印,身后直到房门前那一大段路上白雪原封不动,平整一片.
诹易微微皱眉,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刚才跑过来的那一段路……脚印还在.
此时大雪已经停了,留下的脚印根本不可能被穴覆盖,可问题是……白玉堂刚刚走出来！
"说不定跑进去得久了,被雪盖住了呢?"大皇子身后,一个皇子帮腔.
白玉堂摇头,"比猪还蠢."
"你说什么?！"有几人恼怒.
大皇子却是微微皱眉,看了身后众人一眼,示意——闭嘴.
"既然我已经没有嫌疑,麻烦各位去别处找凶手吧."说完,白玉堂转身回去,边对诹易一挑眉,"把那块什么牌子拿出来打发他们走."
诹易躬身行礼,"遵命."
"哎！"有几个皇子还想追.
大皇子轻轻一摆手,示意他们——看地面.
众人再看,只见白玉堂转身走进房间,地面上,却是没有留下一个脚印.
众皇子都咽了口唾沫——怎么可能?
"太子殿下武艺高强,就算要行凶,也不会留下脚印."诹易一拱手,"而且大院之中以你等为界限,你身后都是脚印但院子里其他地方并无脚印,表示这段时间并无人出入."
几人面面相觑,还想再说什么.
诹易从怀中拿出一块金色腰牌来,"皇上有令,任何人骚扰太子殿下,格杀勿论."
……
众人盯着那块腰牌也愣住了,轩辕桀竟然将象征最高皇权,仅此一块的金牌交给了白玉堂……
大皇子一甩袖,带着众人走了.
福郜跑到诹易身后,"诹大人,他们摆明找茬."
诹易叹了口气,"殿下树大招风,以后可能麻烦更多."
"不怕,咱们殿下有本事."说完,福郜跑去睡觉了.
诹易又看了看门口雪白的平地,皱眉——如果单单只是论武功,恐怕所有皇子都加起来,也比不上白玉堂.
等人都走了.
房间里,展昭胳膊轻轻蹭了蹭白玉堂,"哎,招风的大老鼠,你那几个皇兄皇弟真是不放过一切机会来找你麻烦啊?"
白玉堂皱眉,"他们这招的确不算聪明,不过也有些突然,如果经常这么搞,也挺麻烦."
"都说了你树大招风了,那要怎么办?"展昭边还瞄了一眼一旁搂着被子呼呼大睡的天尊——万一天尊被发现了呢?
白玉堂想了想,突然摸着下巴盯着天尊看,"你说能不能给他化化妆呢?"
展昭好奇,"化妆?化成什么样?"
白玉堂看了睡得正香的天尊良久,忽然笑了,边对展昭挑了挑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法子.
展昭则是觉得白玉堂笑得坏坏的……像只坏心眼的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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